47、
门轻轻推开了,被吓一跳的是菲利浦。
他在屋里隐约听见门锁的声音,以为是若琳回来了,万万没有料到进门的是艾瑞克。
艾瑞克见到他也是吃了一惊,很快他就镇静了下来,笑着对若琳说:“好了,警报解除。你不用害怕了,我也该回去了,再见菲利浦、琳,晚安。”说完把钥匙还给了若琳,转身出门了。
“哦,再见艾瑞克。”这场面若琳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机械地跟艾瑞克再见。
菲利浦没说一句话,重新坐到沙发里,随手拿起了一张报纸。
若琳顿时感觉屋里的气氛不对,心里紧张,又暗自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没做什么错事,犯不着心虚,要和平时一样自然。于是她用埋怨地口气说:“你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你知道吗,我刚才看见家里灯亮着吓死我了。”
菲利浦抖了下手里的报纸,一声不吭。
若琳在他身旁坐下,手按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摇晃着他的腿,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有什么事吗?”
他突然气愤地将几张报纸团在一起,又狠狠地扔在地上,扭头对着若琳大吼:“你听着,我没什么要说明的,该做些说明的是你!”
“我。。。。。。,我有什么要说的?”她虽被吓了一跳,却明白她今晚终是躲不过去了。
“没有吗?那就说下班后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和一个男人一起回来?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这里,周若琳!”
他很少这样叫她的名字,因为叫着很费劲,今天晚上他真的生气了。公司有急事他临时决定回来,而且事情没有处理完,他至少要在家里住两个星期。他很高兴这样的安排,晚上特意给若琳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羊排,他没想给她打电话,既然她喜欢惊喜,那么他也给她个惊喜。可是当他盼望的她的下班时间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若琳始终没有在他看过无数次的门口出现时,他变得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气恼,他索性不打这个电话,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胡说!污蔑!”若琳也大叫着,眼泪夺眶而出。
她本想把和艾瑞克出去吃饭的前后经过讲给他听,可一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脸,就赌气不肯说。两个人这么僵持着,整整一个晚上,家里寒气逼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菲利浦到卧室里拿走了自己的睡衣也枕头,去了旁边的另一间卧室。
若琳开始无声的啜泣,她恨艾瑞克,恨菲利浦,恨他转身时那个生硬的背影。扯不断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她心里凉透了,眼泪却是热的,她一直在哭,哭到忘记了时间,哭到头昏沉沉的,那冰山一样的背影也渐渐模糊了。
从来没人居住过的小卧室,有着一股清冷的气息,菲利浦被这股气息包容着,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有些后悔,不该这样对她,可是她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呢?她的性格不该是这样的。他在床上辗转着,等着天亮。
天亮的时候,他也没见到若琳。他起床不晚,是她走得早。他望着空荡荡的床,从鼻孔里往外冒着粗气。
若琳一夜没怎么睡,巴不得天早点亮,早点离开家。她红肿着眼睛,带着一脸的憔悴躲进自己的小格子里,不停地敲着键盘,把自己装作很忙的样子,这样可以不用抬头和同事打招呼。快中午的时候,菲利浦打来电话,她没接。过了约半个小时,妹妹凯瑟琳打电话跟若琳说学校里有活动,她今天和明天晚上可不可以住在若琳家?如果不方便,晚上能不能让菲利浦送她回家?
若琳说:“没问题,你住到我们家里吧。”
“太好了,谢谢。我不在你们那里吃晚饭,只吃早饭。”
“可以,当然可以。”
凯瑟琳欢天喜地的声音消失后,若琳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继续工作。下班的时候,她也不想马上回家,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看见路边的药店,她心思一动,要不要去买试纸晚上测下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呢?菲利浦阴沉的脸浮进她的脑子了,她还是折回了头。
到家时菲利浦已经在做晚饭了。在现在的若琳眼里,他也就这么一条优点了――喜欢做饭。如果不是他自己特别累的时候,他从不让若琳做饭。
听到若琳回来的声音,他在厨房里“hello”了一声,若琳没理他,径直上楼去换衣服。
他们的大床上,整齐地放着菲利浦的枕头和睡衣。若琳看着发起呆来,脑细胞缓缓地运动着:他和她的分居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