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场接一场的雨,使得节日的气氛如受了潮一般高涨不起来,人们躲在温暖的房间里逃避室外的阴冷,街上的各种灯饰孤孤单单的亮着,因少了喝彩而显得无精打采。
若琳常常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玻璃窗上雨水纵横,朦胧地看出窗外灰蒙蒙的天,光秃秃的树的枝桠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着。这样的天气,使人愁肠百转。她记得曾经给丽丽写信时说过:这里常见的阴霾天气,会逼得人发疯,若是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人真的容易得抑郁症,她说她的朋友不多。丽丽回信说你有菲利浦就足够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可是现在,菲利浦也要走了,她不由得轻叹一声,她有时候觉得菲利浦有点自私,像他们这样的分离也没什么,菲利浦不应该总是坚持着劝说她辞职,让她感到压力沉重。她说了半年,随口说出来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定了这个半年的约定?半年,能改变什么?她茫然不知。
菲利浦决定在走之前请父母和弟弟妹妹来家里吃饭,要若琳做顿中餐,若琳说:“没有问题,做什么呢?”“做饺子吧。”
若琳算了一下人数,算上她和菲利浦有7个人,“要做100个饺子。”她说。
包饺子麻烦,菲利浦又帮不上忙,没有特别的原因她是不会找这个麻烦的。这次既然菲利浦说了她一定要做好。周日的上午菲利浦的父母的教堂活动结束后就直接过来,因此若琳那天起个大早,终于在菲利浦父母来之前做完了饺子,菲利浦又做了4个菜,但是菲利浦的家人对若琳的辛苦成果不太感兴趣,除了妹妹凯瑟琳叫着好吃吃了十几个饺子外,其他人都礼貌的、带着些为难地吃了三两个,菲利浦做的菜倒是很快吃光了。若琳心里有些难受,既然人家不爱吃又不好勉强,有几次她想说再去做些别的,或者索性请餐馆送餐来,都因为听着菲利浦妈妈对菲利浦的过分的关心而没说,她开始生气。
菲利浦的妈妈详细询问着菲利浦准备得怎么样了,都带了些什么衣服,虽然那边的气候和这里一样,但毕竟不是在家里了,那种神情好像是关照着一个要出远门的孩子,若琳听得头大,他们一家人对菲利浦的离开表现得欢欣鼓舞,没有一个人关心下她以后的生活。她沉默着,玩弄着手里的叉子,一点一点地用叉子将盘子里的饺子叉得粉碎。
“琳,你在干嘛?”菲利浦好奇地问。
若琳头也没抬,将碎饺子吃进嘴里。此后,她就在心里默默地数时间,他们有说有笑,她不停地偷偷看表。
直到送走了菲利浦的家人,若琳才气冲冲地拉着菲利浦进了厨房。“你看看,这是你的好主意!剩了这么多让我怎么办?”
“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他们不喜欢吃。”菲利浦一脸的无辜。
“你为什么不事先问清楚?我不管了,你来处理。”她说完赌气上了楼。没几分钟又听到菲利浦在下面大叫:“琳,你快下来看!”
“怎么了?”她慌张地跑下楼。
“看,莎莉吃你的饺子。”菲利浦说着又在莎莉的盘子里放了一个饺子。
“你。。。。。!”若琳气得对他怒目而视,菲利浦似乎没有在意,继续蹲下去喂猫。她刚想走开的时候,就听菲利浦说:“琳,你不喜欢我父母来我们家。”
若琳的气焰一下子掉了下来,“不,我没有。”她说得不再理直气壮。
“你没有?后来好长时间你不说话,脸色那么难看,用饺子发泄你的不满,你以为我没看见?”菲利浦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很平和,听上去也没有再深追究这件事的意思。
若琳忽然觉得她有些不了解菲利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