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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丝绸路上古楼兰

话说王昌龄师生离开牧民帐篷继续沿着盐泽东部湖岸向西北方向进发。这盐泽乃是中国第二大咸水湖,位于塔里木盆地的最低处。蒙古语叫罗布泊,意思是“多水汇入之湖”。盐泽还有泑泽、蒲昌海等名称。先秦时的地理名著《山海经》称之为“幼泽”。西北侧的楼兰城为著名的“丝绸之路”咽喉。

要说盐泽是“多水汇入之湖”,这流入盐泽的河流还真的不少: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疏勒河等都流入盐泽。王昌龄师生此时正奔驰在盐泽东岸的原野上,但见盐泽一碧万顷,湖面如镜,湖水清澈见底;湖畔水草丰美,微风轻拂,荡起一轮一轮的绿波;成片的高原树林郁郁葱葱,充满生机;胡杨、巨柏、长叶云杉、长叶杉、乔松、高山柳、吉隆桑树等高原树木不时成片地出现在面前。

西域人都知道,盐泽是鸟类的乐园,野生动物的王国。现在王昌龄师生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一番这鸟类的乐园和动物王国的繁盛与热闹。你看,那成群的各种鹤类黑颈鹤、白头鹤,东方白鹳、灰鹤,那以凶猛著称的白尾海鵰、金鵰,还有那大天鹅、斑头雁、鸳鸯、棕背田鸡、秋沙鸭等等等等。

鸟是天空的统治者,他们可以任意在蓝天翱翔,俯视大自然的宽阔广大,讥笑人类和一切走兽的无能和渺小。如果它们喜欢玩水,它们可以随时飞落湖面,尽情地用翅膀拍打湛蓝清凉的湖水,它们可以以湖水为镜子照见自己倩丽的姿容。尽情地玩一阵,它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任何一处芦苇丛停下来休息,或者一对对夫妻在芦苇丛中嬉戏做爱。

当然,地面上的走兽们也有它们自己引以为满足的长处,首先是食物的丰盛,在盐泽周围的湖岸,有一望无际的丰美草原,这些永远也吃不完的四季里都有的各种各样的嫩草和植物根茎,让野牦牛藏玲羊塔尔羊岩羊盘羊黄羊野驴等食草动物可以随心所欲地食用,使它们一个个长得膘肥体壮。还有那些以善良的食草动物或者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为食物的狼、猞猁、马熊、雪豹、豺等食肉动物,它们也由于这里的动物繁衍迅速而不至于为食物不足而担忧。

现在五师生已经转过盐泽最北部的尖角绕到了盐泽的西部,闻名天下的楼兰古城已经出现在五师生的视线之内。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楼兰古城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起来,通向古城东门的大道上车水马龙,热闹异常,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大道两旁生长着大片几个人合抱的胡杨树。

眨眼间,五师生已经到了城门口,只见高高的城门楼上大书“楼兰古都”四字,虽然字体用的是汉代隶书,但是字体笔锋浑圆整齐,看起来全部是用木头外包金箔搭成,显得古朴凝重,独具风味。

王昌龄师生拿出通关文牒进了城。一条宽大的街道呈现在五师生面前,由于五师生骑着马,于是进入左侧的车马行列,车马道与人行道之间有两三尺矮墙分隔着。

现在王昌龄师生开始注意街道上的人群,五师生惊奇地发现,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们中有各种语言不同、皮肤颜色不同、面貌特征不同、发型不同、服饰打扮不同的人。王昌龄对薛家兄弟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在长安洛阳都可以看到,据说他们是来自万里之外的西域大秦国、波斯和安息等国家。

王昌龄师生注意看街道两旁的建筑物,这里的建筑物有跟中原迥然不同的风格,大多数房舍都是两三层的楼房,使用的梁柱都是长三丈以上、围径五六尺的的大木头,仅仅从这梁柱的奇特就令人咂舌。屋顶上盖着陶瓦,屋檐上用各种式样的瓦当。

再看房舍的门、窗户、两三层楼上的走廊栏杆、楼梯,全部是雕梁画栋一片,雕刻精细,装饰讲究。但是装饰图案跟中原有很大不同,中原一带的装饰图案一般是以中原传统文化作为基调,比如使用“寿”字纹和蓝颜色底纹象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用“二龙戏珠”象征皇家的极富极贵;用“鸳鸯戏水”象征爱情或者夫妻间的和谐;还有象征“禄位高升”、“功名利禄”、“逐鹿中原”等意思的“鹿”或者“梅花鹿”图案;佛教徒还喜欢用莲花代表“净土”,象征“纯洁”,寓意“吉祥”。但是这里的装饰图案多用红色、黑色、灰色的竖条花纹,有鱼和水禽类在荷花池里游泳的图案,还有反映狩猎和战争的彩色壁画。在一些开着门的房子里面可以看到板壁上装有佛龛,佛龛里面放置着各种姿态的佛像。在房屋的廊檐底下还可以看到喂着金鱼的形状奇特的玻璃缸子和养着花的狮型器皿,王昌龄告诉薛家兄弟,这种造型美观的玻璃缸子来自于西域的大秦国,而那种养着花的狮型器皿则是来自波斯王国。

王昌龄师生还注意到街道旁边的水渠,一尘不染的满渠道清水在雕刻有图案的石板下面咕咕流淌。

王昌龄师生转过十字大街,沿着横街走了一程,前面又是一条大街。王昌龄师生左转右转,他们想看看这楼兰王国的宫殿,但是一时还找不着,于是打算先住下来。五师生连续看到几家旅店:“大秦旅店”、“波斯旅店”、“安息旅店”、“东方旅店”、“丝绸路旅店”,王昌龄心想,前面几个旅店可能都是接待西域国家外宾的,于是走进了“丝绸路旅店”,办好了住宿。

王昌龄师生躺在客房的藤椅里闭目养神,薛家兄弟要王大哥给他们说说楼兰的历史:

“楼兰国的远古历史,至今尚不十分清楚。据《史记·匈奴列传》记载,西汉初年楼兰国就是匈奴统治下的三十六国之一,有人口一万四千余,士兵近三千人,可谓是一个泱泱大国。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就是到这一带活动。丝绸之路从玉门关到楼兰以后,有两条线路可走:一条是从楼兰南下,到达士泥,然后沿丝绸之路西域南道西行;另一条则经楼兰后,西行至焉耆,沿丝绸之路西域北道前行;丝绸之路经楼兰既可走南道,亦可走北道,楼兰扼丝绸之路丝绸两道之咽喉。汉代早期,楼兰在丝绸之路交通线上居于举足轻重的地位。据《汉书·西域传》记载,西汉时期,经过楼兰东去西来的使者商人‘相望于道,一岁中多至十余辈。’可见楼兰是西域早期丝绸之路南北两道上的一个重要交通枢纽和贸易中转站。”

第二天,王昌龄师生在楼兰城内到处逛,只见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商铺里各种各样的稀奇东西都可以看到,琳琅满目的中西方商品令人眼花缭乱:大秦国的火綄布、返魂香、明月珠、夜光璧,波斯天方国的特产“红色金子”西红花,安息盛产的柠檬、椰榄油、玫瑰,还有橄榄果、椰枣、柚子、番石榴、蜜枣,香蕉、无花果等西域水果,薄荷茶、咖啡等饮料以及各种各样的***食品,也有从中原来的各种各样商品。但是最多规模最大的还是来自中原的绸缎铺和西域和田的玉石珠宝店。

忽然,一个异常高大豪华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只见七八丈高的楼群全都是深蓝色做底色,配以大理石柱子,巨大的紫檀木横梁,到处镶嵌着五颜六色的珠宝,走廊上均匀地分布着大红宫灯。楼顶上盖的是金黄色的琉璃瓦,举目望去,金光闪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情景很容易让人想起佛界中无比美丽的东方琉璃世界。

王昌龄五师生感到讶异,走近那楼房大门口,只见大门口站满身穿铠甲头戴紫铜将军帽的威风凛凛的军士,三丈多高的城门楼上镶嵌着“楼兰宫”三个五六尺见方的金色大字。这一下王昌龄师生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国王的宫殿。

王昌龄心中一动:“楼兰宫”,“楼兰国”,“楼兰……”王昌龄自言自语说道: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这楼房用深蓝色做底色,原来这些名字都离不开‘楼兰’二字的意思。”

王昌龄这么一说,薛家兄弟恍然大悟,不停地说着“楼兰”、“兰楼”。

面对这座豪华无比的楼兰宫,王昌龄又一次深感震动,想不到这西域边陲竟然有如此繁华都市。

离开楼兰宫,五师生来到城东的城墙边,登上七八丈高的烽火台,五师生站在台阶上向着盐泽方向远眺,碧波万顷的盐泽尽收眼底,透过数百里盐沼和东边天空的茫茫云海,似乎已经清晰望见历经千年桑田的玉门关。

王昌龄忽然联想起当年霍去病大将军的英雄故事,内心又诗意盎然起来,一首《从军行》又被他一字一顿地吟出: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北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王昌龄并不停顿,又一首《从军行》吟出: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叶城西秋月团。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王昌龄吟诗罢,薛家兄弟忙拿出石墨笔记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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