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1]
1899年8月15日。我被选为印度支那考古研究会的寄宿生。
1899年10月22日。从马赛乘“大洋洲人号”(Océanien)出发。船长为史密斯(Schmitz),海军上尉。
1899年11月17日。在西贡上岸。
1900年1月5日。乘“海防号”(Hai-phong)离开西贡。
1900年1月10日。到达海防。
1900年1月11日。乘“老虎号”(Tiger)到达河内。
1900年1月18日。我与菲诺(Finot)[1]及德拉荣尔上尉(Lunet de Lajonquière)[2]在河内会合。
1900年1月21日。我们一起出发前往谅山。
1月22日。到达同登。
1月23日。宿北宁。
1月24日。在河内被引见给总督保罗·杜美(Paul Doumer)[3]。
1月25日。与总督共进午餐。
1月25日。离开河内。
1月26日。海防。鸿基。
1月27日。(乘“波河号”[Eridan])离开鸿基。
1月28日。到达岘港。
1月29日。前往参观大理石山。离开岘港。
1月30日。到达顺化。
1月30日。(在顺化见到安南钦使布洛实[Boulloche]、杜伦东[Durandon][4]及伯德安[Beaudoin][5]。)被引见给安南国王成泰帝(Thanh Thai)[6]及王后云英(Tu Yu)。
1月31日。越南春节;即中国人的“Lai”。[7]
[2]
2月3日。参观(安南前国王)嗣德帝(Thu Duc)[8]的陵墓。
2月5日。被引见给Thanh Tu(从事行政职能)及史馆。
2月7日。收到史馆的目录。参观了(安南前国王)绍治王(Thieu Tri)[9]的陵墓。
2月8日。被引见给内阁。
2月9日。与洛克(Roque)先生及戴乐高(Delgoch)先生[10]一起参观(安南前国王)明命王(Minh Mang)[11]和嘉隆王(Gialong)[12]的陵墓。
2月12日。从内阁处收到安南书籍的目录。
2月15日。成泰帝主持立春仪式。
2月15日。与洛克出发前往高海[13]与杜伦东、勒马尚(Le Marchant)[14]、索莱尔(Soler)[15]、杜赛(Doucet)[16]、布赫(Bourard)[17]、阿莱尔(Allart)[18]、马勒(Malot)[19]、勒图(Le Tulle)[20]、德儒(Dejoux)[21]等人告别。
2月16日。到达高海。晚上在云岭公共工程部职员欧狄福兰(Audiffrain)[22]家中借宿。
2月17日。到达岘港,见到驻岘港当地事务主管尚德(Jandet)[23]、卡普(Capbal)[24]会计及萨尔蒙(Salmon)[25]。与洛克及伯德夫公司(Maison Baudeuff)[26]的郎德罗(Landriau)[27]共进晚餐。该公司是经营鸦片园的。
2月18日。在郎德罗家用午餐。乘“波河号”启程。
2月20日。到达鸿基,同行的是埃克曼(Ackermann)[28]先生,他的儿子在海关工作。
2月21日。到达河内。看到去中国考察的决议。见了迪穆蒂埃(Dumoutier)[29],他向我谈起希维尔(Rivière)[30]博士的高平地区史前收藏。
[3]
2月21日。上午见了伯业(Baille)先生[31],讨论有关河内的问题。下午见了福尔(Faure)先生[32],谈了关于石碑及考察团的事。
2月22日。与埃克曼共进午餐。沿苏沥河(Song To Lich)[33]散步。
2月23日。与迪穆蒂埃共进午餐。见到了赛松(Sainson)[34]。还见到了施罗德(Schroeder)[35]。将去Cau-du见河内税务官黎元辉(Lê Nguyen Huy)。顺道参观了一个叫Kinh Luoc的村庄。
2月24日。去河内买书。在费舍(Fisher)[36]家用午餐。黎元辉送给我一本《通鉴纲目》。与黎元辉及赛松共进晚餐。与巴伯内(Babonneau)[37]讨论河内的问题。
2月25日。与赛松一起去了北宁县东岸的古螺。与巴伯内及伯尼法(Bonifacy)上尉[38]共进晚餐。
2月26日。见了莫和尔(Morel)先生[39]并看了东京使臣的报告。莫和尔先生和我谈到河内博物馆以及想将植物园的一些物品运出所遇到的困难。为此我前去会见了植物园园长勒马赫(Lemarié)[40]先生。去扇子街参观了一所安南文化公司收藏的古董。前去家禽街15号参观伯瓦兹(Beauvoisi)[41]先生家收藏的占婆时期雕塑。还前去拜访了殖民地使团高层,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有关安沛(Yen-Bay)地区的信息。植物园园长勒马赫先生还向我展示了工程完工后的情形。
[4]
空白
[5]
乐福毕(Lefebvre)[42]在此中转去海防。
施罗德,古币专家。冰川路。
[6]
2月27日。研究《通鉴纲目》。
2月28日。拜访迪穆蒂埃并留下来共进晚餐。我们一直聊到凌晨一点。他提议给我们看他的关于河内的研究。关于(Giara?s地区)火与水的王国(royaumes du feu et de l'eau)[43]的问题,他建议我去找盖尔勒(Guerlach)神父,巴拿地区的传教士。
3月1日。被引见给贝尔多(Berteaux)[44],他正陪同毕盛先生在河内访问。给巴拿的盖尔勒神父写了信。/——又给岘港的传教士罗兰(Laurent)神父写信询问关于茶峤[45]传教士布耶尔(Bruyère)神父的情况。——/
3月2日。拜见毕盛先生和杜美先生。在迪穆蒂埃家用午餐。向伯业先生告别,后者向我讲述了国王同庆帝(Dong Khanh)[46]之死。
3月3日。向迪穆蒂埃告别。写了一封信,内容是关于B? de'[47]的。(参观了)教堂旁的塑像和石柱。乘“老虎号”离开河内。同行的还有工程师杜彪(Dupuy)先生[48]及(里昂使团的)罗博(L.Rabaud)先生[49]。
3月5日。乘上“河内号”前往香港。于格(d' Hugues)先生[50]向我讲述了此行的任务。
3月7日。到达海口。见到布朗什(Blanchet)[51]准尉。
3月9日。与黎伯兰(Liblin)[52]先生及华特(Wachter)[53]先生一同到达香港。
3月10日。与(法国驻港)总领事乐儒(Leroux)先生共进午餐。由乐儒先生及斯考福(Sculford)[54]先生介绍去了俱乐部。登上山顶参观,前往疗养院教会。
[7]
3月11日。再次前往薄扶林教会(即前述疗养院教会。——译注),见到了德格定(Desgodins)[55]神父,他编辑的字典已经完成。与总领事乐儒先生共进午餐。(香港酒店房价为6美元,最便宜的5美元,也有7美元和8美元的。)
3月12日。乘“安南号”(Annam)前往上海。(同行人员:前任法国驻香港书记官[空白];信使德戈登[de Cordon]。)
3月15日。到达上海。下榻殖民地酒店。(开始为5美元,后变成8美元,长住为7美元。)
3月16日。拜见总领事白藻泰(de Bezaure)[56]。
3月16日。与瑞士巴维尔(Bavier)[57]公司的马宁(Magnin)[58]共进晚餐。他将我介绍给当地的法国人圈子。认识了获得教师资格的盖尔尼尔(Guernier)[59]。
3月17日。与欧士高(Hauchecorne)[60]共进午餐。去长老教会和别发印书局(Kelly&Walsh)[61]买了东西。在上海教会见到了乐高(Le Gall)[62]神父。去徐家汇教堂见到了方殿华(Gaillard)[63]神父,他同我谈起三四个获得奖学金游学世界的人,如何扶莱克(Hovelacque)[64]、盖尔尼尔及穆勒(Müller)[65]。
[8]
3月18日。与欧士高在俱乐部共进午餐。
3月19日。与欧士高一起骑车去了龙华寺。(龙华寺的塔共有七层。)
3月22日。徐家汇教堂:拜见晁德莅(Zottoli)[66]神父和黄(Hoang)[67]神父。
3月24日。启程前往唐沽(及北京)。乘坐的是中国轮船招商局的“新雨号”(Hsin-Yü,音译)。
3月25日。清晨出发。
3月27日。到芝罘。(今烟台。——译注)
3月28日。到达天津。清了关。拜见杜士兰(du Chaylard)[68]。
3月29日。到达北京。与勒孔特(Lecomte)[69]重逢。
3月30日。毕盛先生从河内回到北京。陪同他的有“帕斯卡尔号”(Pascal)驱逐舰舰长摩德(Motet)上尉及其他八位军官(其中包括德拉伯尔[de Laborde][70],德里斯[Terisse][71]等)。
[9]
空白
[10]
1900年4月9日。写信给(上海的)信使德戈登,请他将提货单寄给在天津的萨布罗(Saboureau)[72]。
4月15日。复活节。在毕盛先生家中共进午餐。
[11]
4月24日。与勒孔特一起去天津。会见了杜士兰先生、萨布罗先生。与费特(Feit)[73]在利顺德大饭店重逢。杜格埃(du Cray)[74]神父——天津耶稣会的会计,把他们教会的书籍打五折卖给我。刘克明(Guilloux)[75]神父向我介绍了一本关于天津大屠杀的书。
4月25日。勒孔特乘轮船招商局的“T' ai-choen号”出发。
4月26日。我返回北京,带回了从西贡运来的箱子,即从银行取的钱。
4月27日。在裕庚[76]家里安顿下来。这里是(在京的法国)翻译学生的住所。福礼玺(Fliche)[77]、卫乎达(Veroudard)[78]及费特都住在这里。
4月29日。樊国梁(Favier)[79]主教在北堂祝圣辅理主教林懋德(Jarlin)神父。我与毕盛先生一起参加了在北堂举行的盛大庆祝午餐。所有参加人员为法国人或中国人。
4月30日。方殿华神父将我引见给直隶河间府的贝克(Becker)神父,后者撰写了一本关于鄂尔璧(Gonnet)[80]神父的书,不过他并没有给我这本书。
5月3日。第一次见到我的师爷。
5月5日。师爷又走了。
[12]
5月12日。与福礼玺和费特一起骑马去了长辛店。见到了韦礼德(Wilden)[81]、格安特让(Gruintgens)[82]、德何图(de Rotrou)[83]、梅格(Maigre)[84]和杜彭德斯(Dupontès)[85]。参观了卢沟桥(马可·波罗曾介绍过的)。
5月13日。从长辛店回来。东交民巷上有三盏电灯。
5月14日。马丁荣(Matignon)[86]医生来裕庚住所看望我们。他告知我们方殿华神父前一日去世了。
5月15日。参加方殿华神父的葬礼。杜格埃神父在南堂主持了葬礼。樊国梁主教没有参加。
5月16日。在使馆听说有人在天文台附近向一位德国游客开了枪(后被证实是捏造的)。又有反对外国人的告示贴出来,其中一个贴在南堂门上的告示指责我们向水井下毒。确认
[13]
有70名中国基督教徒在保定府附近村庄的教堂被屠杀。又听到新的关于屠杀的消息:长辛店附近有个村庄的全体居民(60人)被开膛杀害。看起来中国政府极力推动屠杀中国教民,以此间接地将外国传教士赶走。不过他们还不敢对欧洲人动手,因为担心后者会报复。在北京危机四伏。此外慈禧太后似乎并不想打击有北京的端郡王撑腰的义和团。端郡王即皇位继承人溥儁的父亲。毕盛先生看起来很想采取行动,提出派遣海军和两艘军舰来华,并在发生哪怕只是很小的危险时可以以武力登陆。德国公使克林德先生也很积极。至于葛络干(Cologan)[87]先生,他则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5月19日。午饭时卫乎达告诉我们直隶的德国教会和美国教会都遭到掠杀,两三个本地传教士
[14]
被杀害。美国公使康格(Conger)[88]将就此事前往总理衙门,向清政府声明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来往。当晚举行了外交团会议。中国人太放肆了:昨天发了外交照会要求召回在云南的方苏雅(Fran?ois)[89]先生。刚刚收到来自云南的令人担心的公函:方苏雅及所有在云南的法国人被困在城里,随时有被杀害的危险。(而不巧的是杜美此时得了痢疾。)柯莱耀尔(Courrejolles)[90]将军明天会率13位军官到北京:“恩特卡思特克号”(Entrecasteaux)和“帕斯卡尔号”军舰已停在海湾。
5月21日。卫乎达的师爷前天问他法国公使馆里是不是真的有鬼。据说鬼会在夜里把门打开,把家具移来移去。他问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看得出心里很害怕。
格立斯(Gélis)[91](原卢汉铁路的),被任命为北京使馆的翻译学生。
铁士兰(Picard-Destelan)[92]前天和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