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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监守自盗

今天是周日,李晓玲一觉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母亲早已把午饭做好了。

自打李晓玲参加工作后,晓玲妈每天乐得嘴都合不拢,特别是晓玲被提拔为总经理助理后,每月的工资一下子涨到了5000多,比老两口加起来的工资还多,一家人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母亲一直都想看到晓玲开着单位车回家的样子,特别是让单位的车送回来,那才气派呢!但李晓玲始终遵守父亲的信条,为人要低调一点,千万别显摆,免得让邻居说三道四的,所以一直骑着电动自行车上下班,始终没有让单位的车接送过自己。

其实晓玲妈早就看出了女儿的心事,她一方面每天变着花样地给晓玲改善伙食,另一方面托亲戚、找朋友,为晓玲张罗着对象,还不时地开导李晓玲:“虽说有了工作,但找对象嘛,心气儿别太高了。你看你都多大了,再不找,当心将来生小孩要受罪的。”

李晓玲洗漱完毕,打开了电脑开始查阅资料。自打被提拔为总经理助理后,她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昨天的运动会只是一个开始,她想通过自己的智慧,为公司做更多的事情,慢慢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

母亲在饭厅喊道:“晓玲,你爸回来了,开饭喽。”

“好了,马上就来。”李晓玲合上电脑,来到饭厅。

母亲摘掉围裙,边给父亲倒酒边说:“晓玲,又有什么开心的好事儿,跟妈说说。”

晓玲抢过了酒瓶,自己倒了一杯:“我也喝点儿。”

父亲笑眯眯地笑走出了卧室,对母亲道:“今天晓玲又出风头啦!”

“又出啥风头了?”母亲不解问道。

晓玲看了看表,猛然醒悟道:“对了,今天的延北新闻里有。”说着打开电视。正巧,电视台播放着岩霞制药运动会的镜头:万人体育场,红红绿绿的队伍,慷慨激昂的解说,以及采访薛副市长的镜头,还有李晓玲的特写画面,尽管只有一两秒钟,但李晓玲的父母还是惊叫了起来。“看咱闺女,多俊呐!”

父亲端起了酒杯,笑道:“玲玲,干得不错,老爸陪你喝一杯,咱们也庆贺庆贺。”

“哎。”李晓玲答应道,笑着端起了酒杯,“祝老爸身体健康。”

看到晓玲父女开心的样子,老妈也开心了不少。她看了一会儿晓玲吃饭的模样,不好意思笑道:“晓玲呀,昨天你老舅来了。”

李晓玲停下了筷子:“我老舅来了,有啥事?”

母亲想了想:“这不嘛,娟子今年也毕业了,一直在家里待着呢,你看能不能上你那儿去?”

父亲见状有点急了:“我说,孩子刚刚升职,咱可不能给她添麻烦,让人家在背后说闲话。”

母亲无奈地说:“这不是没有办法嘛,现在找工作多难呢!想当初那阵儿,咱们晓玲找工作多不容易。”说到这儿,母亲不禁又潸然泪下。

父亲看了一下晓玲,端起酒杯:“不说这个了,来,咱们爷俩喝酒。今天是周末,今天咱一家人哪儿也不去,就在家。”

晓玲想了想,说道:“妈,您放心,一会儿我给我老舅打电话,我不主张娟子到岩霞来,还是让娟子报考公务员吧!”

李晓玲还想说什么,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父亲开口问道:“谁呀?”

门外没有人答应。

李晓玲的手机此时也响了,她一看是武秀菊的电话,赶忙接通了电话:“秀菊,你在哪儿呢?”

电话里首先传来武秀菊和李梅咯咯的笑声,接着是武秀菊的声音:“大美女,李总,你猜?”

李梅说:“你快开门吧,我们在你们家门口呢!”

李晓玲打开了房门,见果然是武秀菊和李梅。李梅怀里还抱着一束鲜花,俩人进门后,李梅把鲜花郑重地递给李晓玲,说:“晓玲,送给你的。”

李晓玲笑着说:“为啥送我花?你不是请我喝喜酒吧,李大书记。”

晓玲妈道:“你们仨呀,到了一块儿就没正经的。”

李梅兴奋地说:“你忘了,秀菊后天结婚呀!”

李晓玲抱歉地说:“该死,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晓玲妈一听,马上欣喜地说:“秀菊,要结婚啦,阿姨祝贺你!”

武秀菊笑着说:“嗯,谢谢您啦,这不,我来请李总当伴娘呢。”

晓玲妈不解道:“李总,哪个李总?”

三个女孩对视一下,银铃般笑了起来。

晓玲妈好像也明白了过来,看着李晓玲会心地笑了:“就她呀!还李总呢。”

李梅笑着说:“我们俩在电视上看到晓玲了,可神气了。”

李晓玲不自然地一笑:“咳,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武秀菊拉着李晓玲说:“到我家去吧,咱仨好长时间都没见面了,顺便商量一下我结婚的事儿。”

晓玲妈看了看满桌的饭菜:“要么你们都在这儿吃吧,我都做好了。”

武秀菊看了看桌上的酒杯:“晓玲,你喝酒啦,真够可以的呀。”

晓玲妈不好意思道:“我们也是刚在电视上看到晓玲的,正在庆贺呢。”

武秀菊看了一眼晓玲妈,笑道:“阿姨,我们要出去吃,要么你跟我们去吧!”

晓玲妈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们去玩吧,我们这老头老太太了,和你们玩不到一块去。”

李晓玲赶忙进屋换了一套休闲装,三个姑娘嘁嘁喳喳地走了。

武秀菊带着李晓玲和李梅来到了自己的别墅。

此时李金刚也正在新房,几个化妆师正在给他捯饬着,他见李晓玲和李梅进来,立刻停止了捯饬,对几个化妆师说:“都到一边儿去,给我媳妇让座。”

武秀菊笑嘻嘻道:“别介,老公,你先忙,我带晓玲姐她们先看看咱们的新房。”说着便带着李晓玲和李梅上了楼,边走边介绍着。

看着武秀菊家豪华的家具,浪漫的情调,李晓玲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一套别墅和室内的家具不下几百万呀!李晓玲和李梅参观完武秀菊的新房,回到客厅时,李金刚的头也被捯饬好了,他试着走了两步,自我嘲笑道:“老婆,你看,她们把我弄成什么样了。”

武秀菊说:“不错呀,很好,这样才像个大老板的样子。”

“得了吧,还大老板呢,你看他们弄成什么样了!”说着,李金刚把头上的假发套取了下来。

李晓玲这才注意到,李金刚原来的青皮是被戴上了假发套,她笑出了声。

李金刚不好意思道:“本来嘛,结婚不结婚,就那么回事儿,反正她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干吗把人弄成这样。”

武秀菊亲了一下李金刚的脸蛋儿:“老公,还是听我的吧,明天是咱俩的大喜之日,我爸、我妈还有我的亲戚都要来,再说了,还有好多领导参加咱的婚礼,人天人地的,你就打扮一下,委屈你一下吧,就一天,好吗?”

李金刚笑了笑:“好吧。对了,秀菊,你的婚纱试了吗?”

武秀菊看了一眼李晓玲:“这不,我的俩闺蜜都来了,我们这就去。”

李金刚喊道:“刚子,出车,拉我媳妇还有伴娘去试婚纱。”

临出门时,李梅看了一眼武秀菊:“晓玲,你看他们多肉麻。这还没过门儿呢。等过了门儿,还不天天啃在一起。”

武秀菊一笑道:“眼红了吧,我们这就叫爱情,永生永世在一块儿。”

李梅笑道:“得了吧,说不定哪天给你领回一个小三儿来,就把你给甩了,还永生永世在一起呢!是吧,晓玲。”

武秀菊自信地说:“说别人,我信,说我老公,那是不可能的。”

李梅满脸通红,不再言语了。

当李晓玲化好妆,穿上伴娘的婚纱后,简直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只见化妆镜里活脱脱出现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湿漉漉的睫毛经过化妆师的精心处理,根根粗壮、光滑、丰满,交叉着碰成一线,在眼睑间燕尾般剪出来,在纯洁中流露着无限的诱惑,特别是那高耸的胸部流露着万种风情,楚楚动人,摄人魂魄。

也许过于兴奋,李晓玲把眼睛也闭上了,她不敢正视自己,因为她做了N多次梦,梦见自己穿婚纱的样子,但醒来后,只是无言的抽泣。李晓玲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穿着婚纱试着走了两圈儿,试着问道:“怎么样?”

“晓玲姐穿着婚纱的样子,真是美极了,足以秒杀任何一个男人,简直是忒给力了。”李梅拍着手惊呼道。

李晓玲赶忙要脱婚纱。

李梅奇怪道:“你干吗呢,好好的怎么脱了呢?”

李晓玲的脸红了:“我还是穿休闲装吧。”

“为啥?”武秀菊和李梅同时问。

李晓玲红着脸说:“我可不敢喧宾夺主。”

武秀菊拉住了李晓玲的手说:“我就让你穿嘛。”

李晓玲说:“秀菊,伴娘,伴娘,我是陪伴你的,你才是主角。我穿得这样扎眼,不好吧!”

李梅也说道:“要么我们俩都穿休闲装。”

武秀菊赌气道:“你不穿婚纱,这个婚我不结了。”

李晓玲看拗不过武秀菊,只得答应了。武秀菊这才露出了笑模样,抱着李晓玲亲了一口:“晓玲,有你这个老总给我当伴娘,是我的荣幸。”

武秀菊结婚那天,好不热闹,整个延北城区都惊动了,好像延北城在办喜事。

30多辆清一色的宝马车队浩浩荡荡在延北转了一圈儿,然后开往延北市最豪华的度假村。

武秀菊和李金刚的婚礼是在度假村的草坪场举行的。当李晓玲搀着武秀菊出现的一刹那,所有来宾的目光不禁都投向了李晓玲,人们不禁问道,这是哪儿来的伴娘,简直仙女一般。而作为新娘的武秀菊则显得逊色了许多。

随着主持人幽默的话语,几台摄像机的镜头几乎同时停在了李晓玲脸上,搞得她很不自在。当主持人让武秀菊谈今天的感言时,武秀菊清了清嗓子,在对李金刚表示了一番爱恋后,特别提道:“今天我要感谢我的两个好姐妹李晓玲和李梅。”李晓玲和李梅穿着婚纱落落大方地向大家鞠躬,引得大家一片热烈的掌声。

武秀菊和李金刚的婚礼可谓搞得轰轰烈烈,延北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大厅里一边是高朋满座,推杯换盏,一边是歌舞表演。乍一看哪里是办酒席,分明是一场文艺演出。

举行完婚礼仪式,李晓玲和李梅便与几个朋友坐下吃饭,由于刚换好休闲装,不像刚才那么扎眼,李晓玲感觉顿时轻松了许多,便喝了几杯酒。李晓玲穿的是红色的休闲装,酒后她脸上泛着光泽,更加光彩照人。期间,李晓玲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猛地发现徐广泽也夹杂在贺喜的人群中,此时衣冠楚楚的徐广泽正在和几个企业的老板坐在一起,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笑风生,好不得意。

李晓玲本打算从一旁绕过去,没想到徐广泽也发现了她,站起身,端着酒杯径直向这边走来。

李晓玲看实在躲不掉了,便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徐总,您也来啦。”

徐广泽说:“嗯,今天表现真的不错,我给你打100分。”

李晓玲笑着说:“您是在笑话我吧,我这么傻。”

徐广泽认真地说:“晓玲呀,我说的是真的。”

李晓玲有点沾沾自喜了,眉开眼笑道:“真的吗?我太高兴了。那您先喝着,我过去了。”

“那你去吧,少喝一点儿。”徐广泽叮嘱道。

“好的。”李晓玲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料,李梅却问:“刚才那个男的是谁?”

李晓玲淡定地说:“是我们总经理。”

李梅朝徐广泽瞟了一眼:“够绅士的呀,看样子对你不错嘛!”

李晓玲看了一眼李梅:“我的领导,当然关心我啦,呵呵。”

李梅做了个鬼脸儿:“小心把你关心到床上去,到那时你就不臭美了。”

李晓玲刚要说什么,李金刚带着武秀菊就过来满酒了。武秀菊道:“来,晓玲姐,我在别的桌都没喝酒,今天我陪你和小梅喝一杯。金刚,你也满上。”

“哎。”李金刚也满上了酒。

武秀菊道:“晓玲、小梅,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我感谢你俩给我来当伴娘,我终生不会忘的。咱们姐仨曾经约定是要一块儿结婚的,可谁让我遇上了金刚呢,他是个好人,值得托付一生。金刚,你眼界宽,给我的好姐妹张罗张罗吧,将来咱们三家永远在一起。”武秀菊的眼圈儿有些红了。

李金刚笑着说道:“晓玲、小梅,我是个粗人,我会按照秀菊说的,尽快帮你们张罗的。来,咱们把酒喝了。”说完了,和李晓玲、李梅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李晓玲上班刚走到楼道,正碰上保卫处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在楼道大喊着:“不好啦!”

李晓玲听后顿时一怔。

徐艳泽和徐广泽也同时推开了房门,跑了出来。徐艳泽大声喝道:“大早起的,你穷嚷嚷个啥,再把老子吓出病来。”

保卫处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董事长,不好啦,昨天库房被盗了。”

听了这话,徐艳泽大吃一惊,立刻带着徐广泽、李晓玲等人赶忙跑到了仓库。

经过清点,岩霞制药仓库被盗的药品多达20种,价值50多万元。面对这么大数额的药品被盗,徐艳泽拄着拐杖在办公室不停地踱着步:“保卫处长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药品被盗,简直是渎职呀!”

保卫处长喋喋不休地解释道:“前两天,全公司的人都在忙运动会,谁会想到,谁会想到呀!”说完后,便战战兢兢地看着董事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知道如何收场,更不知道自己面临着怎样的结局。

徐广泽问保卫处长:“报警了吗?”

保卫处长战战兢兢地说:“报了。”

徐艳泽顿时急了:“谁让你报的警,你还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些烂事儿吗?”

保卫处长诧异地望着徐艳泽:“这……”

徐广泽隔着玻璃向楼下看去,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正开进了院子,保卫处长小跑着下楼了。

欧阳林下车后,带着民警认真地查看着现场,力图找出蛛丝马迹来。他向岩霞四下观察着,仓库大门在公司大院办公大楼的西面侧院,与大楼内的岩霞制药一楼最核心车间正对着,各个分厂把药品的半成品运到核心车间后,由徐广泽按照配方的比例配置成成品药,制作出药丸和胶囊,然后交由仓库,最终通过销售部和邮购部发往全国各地。药品仓库的大门是那种防撬防火卷帘门,一般人没有钥匙是很难进入的,卷帘门的一侧是个小门,主要供内部人员出入,而且在仓库四角都装有探头。这样一个严密的仓库怎么就会被盗了?欧阳林陷入了沉思。

陡然,欧阳林被仓库不远的侧门吸引住了,这个门很小,平时锁着,只能通过自行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大型机动车是无法通行的。

两辆警车闪着警灯驶进了岩霞制药的大门,径直来到仓库前,主管刑侦的张副局长和陈大队长下了车,两人下车后直接走进了仓库。

欧阳林见到张副局长,赶忙跑了过来,好奇道:“张局,您怎么来了?”他知道,按照常规,这种案子局长是没有必要来现场的。

张副局长关切地问:“情况怎么样?”

“现场勘查完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欧阳林指了指仓库的大门,“我怀疑是内盗,窗子和门完好无损。”

张副局长提醒道:“欧阳,你再认真勘查一遍,别放过每个角落。对了,看过监控录像了吗?”

欧阳林说:“还没有。”

徐艳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见到张副局长后,赶忙握手,干笑了一下:“实在不好意思,这点事儿把您给惊动了,唉!”

张副局长笑道:“这个案子把区长都惊动了,我能不来吗?”

“走,到我屋里坐去,让他们忙。”徐艳泽讪笑着。

徐艳泽和张副局长上楼去了,欧阳林再次勘查了一遍现场,仍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便和保卫处长来到了监控室,想去调监控录像。可当他看完监控录像后,鼻子险些被气歪。按说仓库是监控的重要目标,可岩霞制药的监控录像恰恰相反,对办公大楼的楼道监控录像十分清晰,而仓库、财务部的录像却模糊不清。特别是仓库的录像时有时无,竟有好长时间没有记录。

忽然,欧阳林的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李晓玲发来的短信:下班后我找你,有要事。

欧阳林关掉手机,继续勘察着现场。保卫处长也显得十分难看,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

正在这时,一辆红色轿车开进了院里,原来是薛亚楠。她来干什么?欧阳林满腹狐疑。

薛亚楠下了车,刚走几步,看到仓库旁的警车和忙碌中的刑警,竟然快步向这边走来,欧阳林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薛亚楠好奇地问:“欧阳林,你怎么也在这里,出啥事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儿。”欧阳林想把话岔开。

“小事儿能来这么多警察?”薛亚楠更加怀疑了。

“真的,昨天晚上岩霞制药失窃了,丢了点东西,我们过来看看。”欧阳林见瞒不住了,只得实话实说。

“是吗?丢的东西多吗?”薛亚楠更加怀疑了。

“还不清楚,你这是……”欧阳林再次岔开话题。

“哦,台里让我们做一个企业文化的专题,岩霞制药一直是我们的广告大户,我过来找徐董谈谈。”

欧阳林看了看薛亚楠:“哦,那你去吧。”

薛亚楠看了看忙碌中的警察,把欧阳林拉到了一旁,问道:“最近忙吗?”

欧阳林本打算把今天的事情彻底告诉亚楠,但又担心薛亚楠刨根问底,便调侃道:“呵呵,我不忙,延北人民能安全吗?”

薛亚楠咯咯笑着:“得了吧你。哎,今天下班了,咱们聊聊好吗?”

“这……”欧阳林犹豫了。说实在的,自前些天在海鲜城被同学拉郎配后,欧阳林确实还曾一度对薛亚楠产生过想法,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就像火花一样熄灭了。可能吗?人家是市长的千金,一个大记者,自己呢,只是一个小警察。至于那场拉郎配,只不过是薛亚楠碍于同学的情面在逢场作戏而已。可现在呢,欧阳林抬眼望去,看到的是薛亚楠异常兴奋的脸蛋,但欧阳林仍然心有余悸,想到这儿,便婉言道:“我这两天比较忙,等忙完这阵儿,我约你,好吗?”

薛亚楠和欧阳林握了握手:“一言为定,那我先采访去啦!”

薛亚楠走进大楼的刹那,还回过头来,冲着欧阳林挥挥手,并冲他莞尔一笑。欧阳林也挥挥手,惹得几个侦查员产生了妒意:“呦,哪来的美女?八成是看上探长了。”

“就是上次追咱们探长的那个女记者。”

“去去去,快干活儿去。”欧阳林喝令道。

取完笔录,欧阳林回到了警队。他刚刚进门,便接到了局办公室的电话,说局长李向南找他。欧阳林不敢怠慢,赶忙来到了三楼。当欧阳林走到局长室门前,看到陈万强大队长也在局长的门外,只听见李向南正在屋里接电话,听口气好像在和一个领导汇报着什么:“就是省长知道了,能管什么用?我们侦查破案哪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嗯,嗯,我知道影响,请你转告李书记,我立即组织力量,全力进行侦破,争取早日破案,就这样吧。”听到李向南挂断电话的声音,欧阳林和陈万强才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李向南的声音:“进来。”

欧阳林和陈万强大队长进了屋,发现李向南的脸色不对劲儿。李向南给了每人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说:“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市委办公室在催呢。”

“不就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吗,犯得着这么急吗?”陈大队长有些怨气。

“也难怪,岩霞制药虽说是个民营公司,但在咱们延北也算得上是龙头企业,那也是李书记引进的项目,这样的企业发生了问题,领导能不急吗?再者说了,人民警察就是保护人民的,侦查破案、打击犯罪是我们的职责。陈大队长,说说吧,你们准备怎么办!”

陈万强掐掉了手中的烟蒂,说:“按照您的指示,我们马上成立专案组,我担任组长,争取早日破案,挽回影响。”

李向南问:“专案组成员呢?”

陈万强说:“以欧阳林这个探组为骨干,再加上技术队的同志。”

李向南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欧阳林:“欧阳林呀,昨天晚上,薛副市长给我打来电话,点名表扬你呢。”

欧阳林不知所措地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张口。

陈万强夸奖道:“李局长,欧阳林刚虽然参加工作才四年,但这两年确实进步很快,办案子很有思路,连续破获了几个有影响的案子,是块材料儿呀!”

李向南拍了拍欧阳林的肩膀:“小伙子,只有不断加大对违法犯罪分子的打击力度,才能给我市的发展创造良好地治安环境。换句话说,这样才能让党和政府满意,才能不断提高人民群众的安全感和满意度。你们俩去吧。”

这起盗窃案件的侦破工作自然落到了欧阳林的头上。他和探组的几个侦查员一商量,认为盗窃案件虽然有些蹊跷,但一定会留下犯罪轨迹的,犯罪分子是不可能飞进来的。他组织侦查员从治安大队和交通大队调取了岩霞制药附近一周的视频资料,经过紧张忙碌,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并且把嫌疑人的犯罪轨迹连接了起来。

录像资料显示,在案发前的一周时间内,有一辆人力三轮车,连续两次在夜间出现在药厂那个侧门的外面,在装了几个大纸箱子后,沿着南环路向南关村而去。由于南关村地处城乡结合部,没有安装探头,所有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欧阳林决定去探个究竟。他找来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对这里的情况进行了一番分析。

南关村是名副其实的城中村,这里原为农村,后来随着城市的扩张,村里的人都转为了居民户口。外来人员看中了这里房租低廉,便开始租房做生意。当地人看到了发财的机遇,开始无休无止地建房,把一条宽敞的街道弄得弯弯曲曲的。然而,出了南关村,便是高楼大厦,一派繁荣景象。

傍晚时分,欧阳林正准备和几个侦查员在一家小餐馆随便吃点什么,刚要进门吃饭,突然听到路边有人大喊:“抢劫啦!还我的包。”

欧阳林抬眼望去,只见从胡同中冲出一辆摩托车,摩托车上一前一后是两个年轻人,后面的年轻人手里还抓着一个红色女式挎包,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一个女子跑着追出了胡同,边追边喊着什么。

骑抢!欧阳林头脑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一挥手,几个侦查员准备拦车,但摩托车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加着油门冲了过来。就在摩托车经过欧阳林的刹那间,欧阳林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了摩托车上,摩托车重重摔在了路旁,几个侦查员一拥而上,把两个骑抢的嫌疑人摁在地上,麻利地戴上了手铐。

刚才被抢的那个女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冲着欧阳林和几个侦查员一个劲儿地作揖感谢。

经过审讯,这两个嫌疑人都是外地的,其中一个竟然是岩霞制药的保安,叫张国良。更令欧阳林赶到惊讶的是,张国良竟然是个在逃人员,真名叫李伟国。

欧阳林立刻对李伟国进行了审讯,他判断这个李伟国说不定与岩霞制药盗窃案有着联系,因为他已经从李伟国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但李伟国一口咬定,除了参与了这起抢劫外,什么事都没做过。

“李伟国。”欧阳林大喝一声。

李伟国一激灵,但很快又震惊起来:“你叫谁?”

“叫你,李伟国,别以为你伪造了身份证,别人就认不出你了。1999年在锦州市驾车抢劫的是不是你?2008年在衡水市抢劫水果摊的是不是你?”

李伟国重重地低下了头。

当欧阳林带人把李伟国的情况向岩霞制药保卫处处长介绍的时候,保卫处长听后大惊失色,一个劲儿地解释,是自己的失职。当欧阳林要找和李伟国一起当班的保安员胡志强了解情况时,胡志强却已经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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