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晚饭不必给我做了,好好休息吧。”
“这是为何,少爷吃饱了?”花软有些奇怪。孟云天无奈的笑笑,“今日和焕之吃了一下午的点心,实在是吃不下饭食了。”
花软点点头,“方才就听织锦说周少爷来了,果然周少爷一在,少爷就变得胃口好了。”“大概吧。”孟云天回想了一下周洛看见点心时的眼神,“他的样子,的确让人食欲大增。”
花软朝楼上看了一眼,“周少爷还没走吧,我去给周少爷收拾一间房间,让他今晚好住下。”
“不用了。”孟云天叫住花软,“他已经睡着了,正在我房间。”
“在少爷的房间?”花软和织锦对视一眼,语气稍稍有些变化,“那需不需要给少爷收拾一间房间?”
“何须麻烦,我与焕之在一个房间便好。”孟云天笑了笑,转身上楼了。
两个人看着自己家少爷上楼后,愣了很久。花软率先开口道:“我好像记得,少爷最不喜的,就是和他人共用一物吧······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因为对方是周少爷?”织锦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两人看着楼梯,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应该是这样的。
孟云天回房后往床上一看,周洛就差一半就要掉在地上了,马上上前把周洛扳回去。刚安抚好,周洛又要向外滚,孟云天急忙又使力把他往里拽。
反复了几次,周洛终于消停了。
孟云天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床上躺着的周洛,忽然很想把他从床上拽下来扔出房间。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只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去床上躺下了。
虽说不像周洛一样醉得不省人事,但毕竟也是喝了一下午,夜色慢慢涌上来,孟云天也有些困了。看着周洛沉睡的脸,孟云天失笑,“果然睡觉也像平时一般,像只猴子好动不已。”摇了摇头,转身吹了灯。
周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揉了揉头,刚想翻身,却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又迷糊了一会儿,周洛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身旁背对着他躺着的身影。
发生了什么?周洛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对,昨天和子卿喝酒来着,后来,后来,哦,后来喝醉了。
再然后呢?怎么就上床了?
床上这人谁啊?!
周洛又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并不熟悉,额,好吧是陌生。
“这是哪儿啊······”周洛正低喃着,旁边躺着的人忽然动了动,他立刻转过头拉高了被子。
只见那人缓缓直起了身,也如他一般揉了揉头,回过身子看了他一眼,一笑,“你起的倒早。”
周洛悬着的心仿佛被愚弄了,“子卿?”
孟云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会吧,难不成我的梨花醉,让焕之喝的失忆了?”
周洛长舒了一口气,“吓得我不轻,一睁眼看到身边躺着一个人影,我还以为······”说到这儿,周洛顿了顿,看了眼孟云天,“好在不是那回事儿。”
“哪回事?难不成,焕之怕自己酒后乱性?”孟云天起身下床,拿过床边的衣服开始穿戴。
“谁说的,我的酒品自己还是心里有数的!只不过,没有一夜酒醉后从陌生的地方醒来的经验而已。”周洛反驳着,又端详了一下周围,“这里,是子卿的房间?”
“你昨晚喝得不省人事,我就把你带回我房间了。”孟云天一笑,把周洛的衣物扔给他,“再给你收拾一间,未免太过费力,我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
“喂,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我睡你房间就这么让你委屈啊?”周洛也下了床,看着孟云天慢慢悠悠的给自己戴发冠,心中奇怪,“话说,昨天子卿跟我喝得差不多吧,怎么我醉了,你还能把我带回房间安置好?”
“自然是我酒量比你高了。”孟云天戴好发冠后冲周洛一笑,“怎么说也是比你大两岁的,且我参加过的酒宴和展会,都快比得上你参加的比武了吧。”
“······所以你现在究竟能喝多少?”周洛是真的很好奇。
孟云天想了一会儿,“已经很久没醉过了,我大概是可以称得上千杯不醉的。这种事,应该也要看天份吧,焕之?”
孟云天口气里的调笑意味明显的周洛都能轻易察觉,周洛先是瞪了一下眼,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智的做法,是不和孟云天有任何语言上的争执,不然最后一定是自己输。周洛这样想着,在旁边桌子上坐了下来。
孟云天笑着走到周洛身后,“焕之既三月前就已及冠,怎么还是绑发,不戴发冠?”
周洛看了一眼肩上的头发,“像我这种成天和人切磋的,戴发冠未免太碍事,再说了,我嫌麻烦,也从未学过。”
孟云天点了点头,“的确······其实也无妨,若无大事,绑发就绑发,反正也并未有什么及冠者平日不许绑发的禁忌。”
“不过,在长安,大家都知道礼部侍郎之子,当今的‘第一侠客’已然及冠,若是到别处,说不定焕之还可乔装成未成年之相。”
“你就不能心平气和毫不损我的和我聊上几句是不是?”
“好好好,是子卿的错。”孟云天笑着假意行了一礼,将周洛拉了起来,“走吧,洗漱一下吃些早饭,吃饱了我让花软送你回去。”
周洛应了一声,跟着孟云天下了楼。
楼梯上,周洛忽然停下向楼上看了一眼。“怎么了?”孟云天有些奇怪。周洛仔细想了些什么,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忽然回想到,子卿的床,似乎比我的舒服许多。”
孟云天一愣,没忍住笑了起来,“不必想了,你没有第二次躺在上面的机会了,下楼。”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再商量一下,欸子卿你别走那么快有那么饿吗······”
五日之后,云锦坊开张。
长安常常有店铺开张,但如今日一般人山人海,张灯结彩,也极其少见,不,也许从未有过。
周洛早就到了,这几日还跟着织锦和花软帮了些忙。看着楼下的情景,再看一眼孟云天,深呼吸一下,“未免太夸张了吧。”
孟云天淡笑不语。
“江南云锦坊”的名号早已是衣装界的的标杆,对于那些出身大家的夫人小姐来说,云锦坊的衣服就是高贵美丽的象征。再加上前几日花软放出去的消息,如今的情况,完全在孟云天的意料之中。
“周伯父和伯母何时到?”“我已经照你说的告诉爹和娘了,让他们不必来太早,太过拥挤了,晚些出发便好。”
周洛回答着,看向下面门口站着的织锦和花软,“织锦和花软也挺厉害的,这么多人在下面,她俩人一站,愣是井井有条,没有一人闹事。”“那是自然,她们两人,父亲自小就安排来保护我,武功方面虽说比起你来差了许多,但只是维持秩序,绰绰有余。”孟云天看了一眼日头,站起了身,“巳时已到,该开门了。”
周洛又往下看了一眼,也站了起来,跟着孟云天一起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