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微微发窘的眸子，邹沫才渐渐把笑意收回去，双手交握支在桌子上，“你最近在学中文？”
“是。虽然我本来就会，但是仅仅限于日常交流。”
“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说是一个老外在北/京地铁上边打电话边哭得稀里哗啦说：’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学英语！’”
“老外是什么？”程青书迷惑地看着邹沫。
“就是外国人的意思。”邹沫解释。
“啊，这样。”程青书恍然大悟，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将这个词写进去，口里念念有词，“今天又多学到了一个词”
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邹沫不自觉笑了起来，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程青书，你这些天三番两头地又是送花又是约我吃饭，该不会也是为了学中文吧？”邹沫狡黠地望着他，故意想逗逗他。
程青书闻言抬头认真地看着邹沫说，“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学中文。我是为了追求你，邹沫。”
幸好这次邹沫嘴里没含着汤，不然又该险些喷出来了。
“程青书，这次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邹沫看着眼前认真望着她的男子，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良久，程青书收回目光，耸耸肩，说：“我以为所有女孩都逃不过我这样充满魅力的钻石王老五。”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邹沫绷住笑，问：“‘钻石王老五’这词也是你的中文老师教你的？”
“不是的。”程青书拿起餐巾纸优雅地擦拭嘴角，“我没有掌握很多中文词汇是因为我没在中国长久地待过，不了解中国文化。我们中文老师建议我多去看看有关中国风土人情的书籍。”
“我自己找了几本据说很畅销的中国小说来看，里面形容男主角的词就是‘钻石王老五’，我觉得这个词应该很符合我的身份。”程青书一边从包里抽出几本书递给邹沫，一边说，“就是里面的。”
邹沫接过书，瞟过封面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石化。
程青书用来学习中文了解中国风土人情的小说，是《霸道王爷爱上》、《霸道总裁的小娇妻》、《钻石王老五的冷情公主》
如果不是顾忌着店里的客人太多，邹沫几乎要笑倒在座位上。
对面的程青书，仍旧睁着眼眸，无辜地看着她。
“程青书，这些小说，嗯并不是都能很好地概括中国的风土人情。我建议你可以去看一些专题纪录片啊之类的。”邹沫忍着笑，诚恳建议。
“这些书不好吗？我花了好大功夫从跳蚤市场一个中国姑娘那里淘来的。”程青书瞪着眼睛看她。
“也不是不好。”邹沫思索着，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那好吧。”程青书有些纳闷地拿回小说，“挑专题记录片什么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挑挑？我实在不是很懂。”
“好呀。”邹沫爽快答应。
时间不早，邹沫下午还要上班，程青书瞟一眼手表，看着已经收拾妥当的邹沫，问：“吃饱了吗？”
邹沫点点头，说：“网上有个特别有意思的评论，就是如何判断一个女人吃没吃饱，直接看她补口红没有，如果补了口红就是真的饱了，不想再吃了。女人可以随意欺骗男人，但是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化妆品。”
“受教受教。邹小姐的口红已经补好了，看来是吃饱了。”程青书笑着盯着邹沫鲜艳欲滴的脸蛋，微微有些晃神。
结账的时候，程青书抢着率先将卡递出去。
邹沫不愿欠他太多人情，忙不迭道：“这顿我来吧。”
“程，看来你还没追到这位女士。”老崔抱着胸兴趣盎然地看着他们。
邹沫微微发窘。
“邹沫，这顿我请，这是在我朋友的店。你得给我这个面子。”程青书语气调侃。
“天呐，程青书，我不想欠你那么多人情。”邹沫扶额，他对她太好，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欠我人情？可以下次我们再出来玩你再还。不然下次都找不到好的借口约你了。”程青书笑着瞅着她。
“好吧，谢谢你今天带我来吃这么好吃的韩国料理。”邹沫礼貌一笑，对上老崔探究好奇的目光，邹沫微微有些尴尬，说，“您这家店很不错，味道很好。”
“谢谢，让客人满意是我们的宗旨。”老崔微微颔首，笑着说。
邹沫这才注意到他左脸颊旁有一道狭长的刀疤，像一条盘踞的蜈蚣。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简单。
走出店时，老崔还拍拍程青书的肩膀，笑着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程青书也笑起来，眼中似有星辰明灭。
上了车，程青书似乎心情不错，一边哼着歌一边开车，邹沫才问：“刚才那个老崔和你说什么来着，你这么开心。”
“他说我眼光不错，叫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程青书吊儿郎当地瞅她一眼笑着说。
“程青书，这种玩笑你今天开两次了，放心，你再怎么‘钻石王老五’，我都不会觊觎你的美色的。”邹沫当他在玩笑，也打趣他。
“邹沫，你这么说，还真让我有点伤心呢。”程青书语气委屈，半真半假。
“不敢不敢，程青书先生你长得好看又品味不俗，追你的女生肯定大把，能从班霍夫大街能排到伦敦去。何必为我这样的平庸之姿伤心。”邹沫打趣他。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浅笑，瞅她一眼，“这句是我前几天刚学的，现学现卖。”
邹沫笑笑，不再说话，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斜斜地投射在邹沫脸上，她的思绪又飘到隔着几万公里的那人那里。那个唇边永远蕴着浅淡笑意的如远山般的男子。不知道这会儿他在干嘛，吃了饭没有，是否还是那么忙碌工作
程青书转头看一眼邹沫，才发现她又在倪自出神，她似乎常常露出这样的神色，倔强的、迷茫的、脆弱的神色。不知是否和他那天在她家里见到的那个相框上的男人有无关系。想到这里，程青书心下一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