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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胜负博弈,初现迷局(3)

从燕王昏厥到如今,她始终在旁一言不发,以致众人险些忘记这位太子妃的存在。可就是她这平淡无奇的一句话,清清冷冷的语调,却令在场众人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长公主是太子妃的母亲,与赫连王后是姻亲关系,按道理而言,这两个女人休戚相关,应是站在同一立场,何以方才会冷言相对?

赫连王后为何将矛头对准长公主?难道宫廷有变?太子妃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唯独聂星痕听明白了,微浓这番话是在护着长公主。毕竟燕王是在长公主的寿宴上昏厥,于情于理,长公主都难辞其咎。此刻她若再与赫连王后发生冲突,难保不会激化矛盾,被王后趁机处置。而且,长公主话中之意,处处都在提防太子,向着他。

聂星痕看向微浓,便瞧见她的双手藏于袖中自然下垂,悄悄拉着长公主一角衣袖,劝阻之意显而易见。

倒是很识时务啊!聂星痕这般想着,耳中又听有人唤他,是赫连王后重申了命令:“敬侯,请长公主和定义侯移步偏厅,其他人一概不许离开宴客厅,待太子回来再行处置!”

赫连王后看着聂星痕,眸色比方才更加凌厉三分:“还有,立刻调遣禁卫军接管长公主府,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不知为何,王后这种临危不乱的冷静与威慑,竟让聂星痕生出一种感觉,就好似她已为这个场景演练过千百遍了。他看到微浓淡淡地瞥了过来,那目光澄然清澈,却又隐藏着别样的深意,如同晶莹的琥珀里凝结了一颗不具名的宝石,令他想猜而猜不透。

他沉吟片刻,终究是对赫连王后回道:“儿臣领命。”言罢转向长公主和定义侯,伸手相请,“姑母、姑丈,侄儿得罪了。”

长公主知他是在保护自己,但还是没给他好脸色,拂袖往偏厅走去,定义侯随即跟上。

这边厢刚安置好众人,那边厢太子也带着御医和大批禁卫军返回。禁军们迅速将长公主府团团围住,等待太子进一步示下。

宴客厅内鸦雀无声,宗亲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纷纷盯着为燕王诊脉的几个御医。

未几,便听御医们回道:“公主府的大夫诊断有误,王上不是中风,也并非中毒,而是心悸之症。老毛病了,安养几日即可,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聂星痕疑惑之意浮上心头。

宗亲们却都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老毛病,那就与今日的寿宴无关。

赫连王后也很满意这个结果,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与太子先送王上回宫静养。敬侯留下,可别忘了安抚长公主。”

太子聂星逸也补上一句:“近日诸位勿要出城,父王醒来之后,也许会随时传召。”

众人纷纷称是,看着宫人们将王上抬出宴客厅,又目送王后、太子、太子妃三人离去。外头随之响起一阵阵脚步声,是禁卫军在有序撤离,如此折腾了半个时辰,宫中的大批人马才终于走得干干净净。

经历一场虚惊,宗亲们都想尽快离开,又碍于长公主夫妇的面子,劝慰了她几句才一一告辞。唯独聂星痕留下来收拾残局——此时正厅里早已一片狼藉,歪七斜八的桌椅、满目的残羹冷炙、白玉地砖上还有深深浅浅的脚印……

长公主站在自己悉心布置过的宴客厅里,抬手剥下左腕上的镯子,对着灯火仔细看去。这飞星逐月镯流光溢彩,金芒闪耀,内环上是定义侯亲手刻上去的小篆“盈”字,也是她的名字。

一切并无不妥。

“姑母,今日太晚了,您先歇着吧。”聂星痕适时劝道,“此事大有蹊跷,并非一时三刻能查清楚的,来日方长。”

长公主恨恨地回眸看他:“真是世态炎凉。两个时辰前,我这里还高朋满座;两个时辰后,却都避之不及,唯独你肯留下。”

“姑侄情分,自然更亲近些。”聂星痕委婉解释。

“要说亲近,赫连璧月是我亲家,太子是我女婿,难道不够亲近?”长公主犀利反问。

聂星痕默不作声。

“你方才也看见了,赫连璧月突然针对我,直指我谋害王上。你不觉得奇怪?”

这大约是在场众人都感到奇怪的地方。原本赫连王后来赴宴时,还带了一车的贺礼,入府时也与长公主热络非常。可为何在寿宴上,她突然翻脸了?即便担心燕王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该直接针对长公主,毕竟是她的亲家,而且事情还没弄清楚。

聂星痕没有附和长公主的疑惑,平静地转移了话题:“如今最紧要的是父王的病情。侄儿总觉得,父王不像老毛病。”

长公主回忆方才的一幕幕,也逐渐平复了心情,将镯子重新戴回腕上:“没错。王上昏厥之时并没有捂着心口,根本不像心悸之症。”

她自问见过大风大浪,也算从容之人,可今日这一出,她委实无法镇定下来,总觉得自己卷入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有些后怕,有些担忧。

“公主,既是虚惊一场,便不要多想了,身子要紧。”定义侯暮皓原本一直沉默着,直到此刻才开口宽慰。

“姑丈说得对。阴谋诡计自有露出马脚的一天,谁也不能瞒天过海一辈子。”聂星痕淡然劝道。

定义侯闻言看了他一眼。只见年轻的敬侯缓带轻裘,声音波澜不惊,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令人猜不透个中之意。

长公主也被他这种沉稳笃定的气质吸引了目光,想起几个时辰前燕王与自己的倾谈,忍不住叹了口气。倘若燕王能康复还好,若是一病不起,那聂星痕的储位岂不是泡汤了?

“可惜啊……”长公主本欲说些什么,又怕徒生风波,只好按下心中念头。

聂星痕见状也没多问,亲自护送他们夫妇回屋就寝,才离开了长公主府。

当夜,龙乾宫灯火一夜未熄。赫连王后陪在燕王身边,等待御医进一步诊治。

东宫之中,聂星逸匆匆回来换了身衣裳,又带上几样重要的印鉴,准备去往龙乾宫。

微浓适时拦住他:“王上的病情如何?究竟是中风,还是心悸之症?”

聂星逸有些不耐:“自然是心悸之症。快别拦着我,我得去龙乾宫看看。”

微浓站着没动,目光扫过他手上的锦盒,又问:“既是探病,您带着印鉴做什么?”

聂星逸被她问住了,眉峰紧蹙,抿唇不语,那被夜色笼罩着的俊颜之上,有一抹说不清的抗拒。

他在抗拒告诉她实情。两人对视片刻,到底还是聂星逸主动缓了神色,却答非所问:“父王是老毛病了,躺几日就好。你歇下吧,无须担心。”言罢,他转身欲走。

微浓再次挡住他的去路:“我怎么从没听说王上有心悸之症?”

聂星逸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警惕地看着她:“你瞎想什么?快让开!”

“我也去。”微浓寸步不让,“作为太子妃,我理当在御前尽孝,侍奉汤药。”

她这句话终于惹恼了聂星逸,后者一把推开她,对东宫的侍卫下令:“看好太子妃!不许她走出含紫殿一步!”

言罢,聂星逸加快步子离开,他感受到背后有一双灼灼的眼睛盯着他,令他如芒在背。直至走出东宫,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襟,疾步赶路。

龙乾宫正殿里,宫人们进进出出,面色惶恐,唯独赫连王后异常冷静地杵在寝殿外头,似在等着谁。

“母后!”聂星逸连忙走近,问道,“父王他究竟……”

“是中风。”赫连王后没等他说完已坦言相告,神色凝重,却又焕发着几分神采,“你父王恐怕是废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好机会?”聂星逸不解。

赫连王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走到角落里:“我已命人去圣书房找国玺了。这几日你就在御前侍疾,过个三五日,顺理成章‘奉旨监国’。”

“奉旨监国……”聂星逸低喃一遍,心中一惊,“母后!我是太子,监国名正言顺,何须伪造圣旨?”

“没有圣旨,聂星痕会甘心吗?”赫连王后远目看向殿门口。

“如今最要紧的,是隐瞒你父王的病情。你派人看紧敬侯府,不许聂星痕进宫探病,也不能让他逃回封邑。”她做了个斩杀的手势,语气狠戾,“待你监国之事尘埃落定,便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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