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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户人家的历史(6)

究竟是确实治好了,还是病情仅仅自然而然地有所好转,——对于阿辽沙来说这不存在问题,因为他已完全相信他的师父的精神力量,连师父的荣誉也好像是他自己的胜利。那些平民百姓中的香客从俄国各地专程前来,守在修道院大门口等候接见,以便瞻仰长老的慈容并得到他的祝福;每当长老出来与人群见面时,阿辽沙的心总是颤动得特别厉害,而且他会容光焕发、神采飞扬。那些老百姓在长老面前纷纷趴下,热泪纵横,吻他的脚,吻他站着的地,放声大哭;妇人们捧着自己的孩子向他递去,也有的把患病的“鬼号婆娘”带到他跟前。长老跟他们交谈,为他们念一段简短的祷文并加以祝福,然后让他们离去。近来,由于连连发病,他有时变得十分虚弱,几乎连迈出修室的力气都没有,于是香客们便在修道院内等上几天才得见他出来。他们为何这样敬爱长老,为何一见他的面便匍匐在他脚下感激涕零,——在阿辽沙看来,一概不成问题。哦,他十分清楚地懂得,俄国老百姓饱尝劳累和忧患之苦,尤其是一贯遭到不公正的待遇,一贯身受自己的和人世间的罪过折磨,他们最大的需要和安慰莫过于目睹一件圣物或一位圣者,对之匍匐膜拜。

“如果说我们周围是罪过、不义和诱惑,那么地上某处终究有一位圣者贤人;他那儿有公道正义,他知道真理;这就是说,真理在地上不会消亡,那么它总有一天会来到我们身边,像预言所许诺的那样统治整个大地。”

阿辽沙知道这正是人民心中的感受,甚至知道他们正是如此思考的。对此他能理解,而长老在人民心目中正是这样的圣者并且保存着上帝的真理——对此他自己也没有半点怀疑,和那些痛哭流涕的劳苦汉子一样,和他们患病的老婆一样,和那些把孩子捧向长老的妇人一样。阿辽沙心中可能比修道院内任何人更加坚信,长老圆寂后将给修道院带来殊荣。总之,最近一个时期,似乎有一种深藏在内而又如火如荼的欣喜在他心中燃烧,其势越来越旺。至于这位长老毕竟只是他面前独一无二的例子,阿辽沙却毫不在意。

“这不打紧。他是神圣的,他心中藏着能使所有的人获得新生的秘密,藏着最终将在世上确立真理的那股伟力,那时人人都是圣贤,都将相亲相爱,没有贫富贵贱之分,大家都是上帝的子女,真正的基督王国也就来临了。”

这便是阿辽沙心向往之的梦想。

两位兄长的到来给阿辽沙的印象似乎十分强烈。在这以前,阿辽沙对他们完全不了解,他与异母的长兄德米特里·费尧多罗维奇比跟同胞的次兄伊万·费尧多罗维奇相互熟悉得更快,也更为接近,尽管伊万先于德米特里来到我市。阿辽沙渴望了解胞兄伊万,然而,伊万已经在老家住了两个月,他们也没少见面,可还是没能彼此接近。阿辽沙自己话也不多,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有些难以为情似的。虽然阿辽沙曾暗暗察觉胞兄伊万起初常以好奇的眼光对他注视良久,但很快就好像对他毫无兴趣了。阿辽沙注意到这一点,多少觉得有些窘。他把胞兄的冷淡归因于他俩年龄上、尤其是受教育程度上的距离。但阿辽沙也有另一种想法:伊万对他如此漠不关心,可能由于阿辽沙一无所知的某种原因。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伊万心有所专,专于某一件别人不摸底的重要事情,力图达到某种目标,这目标可能很不容易实现,所以顾不上弟弟,这就是他在对阿辽沙的态度上心不在焉的唯一原因。

阿辽沙还考虑过这一层:那位有学问的无神论者兴许瞧不起他这么个傻里傻气的见习修士吧?(他完全知道胞兄是个无神论者。)若确实是这样,他不能为此怄气,但总是怀着某种自己也莫名其妙和忐忑不安的心情期待胞兄会愿意接近他。长兄德米特里·费尧多罗维奇对次兄伊万的看法包含极深刻的敬意,他谈起伊万来特别有感情。近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使他的两位兄长结成了颇为密切的关系,此事的全部细节他还是从德米特里那儿了解到的。在阿辽沙看来,德米特里对伊万赞不绝口的评价特别耐人寻味,因为跟伊万相比,德米特里简直毫无知识,这两个人摆在一起,无论人品还是性格,都形成鲜明的对照,恐怕再也想象不出有哪两个人比他俩更不相似的了。

这一家子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举行了一次会晤,说得更确切一些,那是一个不祥和之家的全体成员在佐西马长老修室内的一次家庭碰头会,因为这位长老对阿辽沙拥有不同寻常的影响力。这次碰头的缘由实际上只是一个借口。正是在那个时候,德米特里·费尧多罗维奇与他父亲费尧多尔·巴甫洛维奇之间在遗产和财产账目问题上的分歧,显然发展到了糟糕透顶的地步。两人的关系极度紧张,再也无法忍受。好像是费尧多尔·巴甫洛维奇首先提出,而且好像是闹着玩儿出了这么个主意:大家在佐西马长老的修室里集合,即使不求他直接插手,毕竟可以比较体面地谈到一块儿,同时长老的神职人员身份和面子也会起到某种劝解和调停作用。德米特里·费尧多罗维奇从未到过长老的居处,甚至从未看见过他,自然认为父亲想利用长老来吓唬他;但由于他自己暗暗责备自己,最近一个时期在与父亲的争端中不少做法失诸过火,便接受了这一安排。顺便指出,他并没有像伊万·费尧多罗维奇那样住在父亲家中,而是单独住在小城的另一端。偏偏彼得·亚历山德罗维奇·米乌索夫当时正好从国外回来,一听说费尧多尔·巴甫洛维奇这个主意,立刻抓住不放。这位四五十年代的自由主义者,一贯拥护思想解放和无神论,他也许是出于无聊,也许是想开开心,在这件事情上非常起劲。他忽然想瞧瞧那座修道院和那位“圣者”。由于他跟修道院长期以来的争端还在继续,有关两造的领地界限,有关伐木权、捕鱼权等等的官司还一直在打,他立刻把这一点加以利用,托称他本人有意跟院长神父谈谈,看能不能想办法友好解决他们双方的争端。抱着这样善良的愿望去修道院访问,当然会比纯粹出于好奇前往受到更认真、更殷勤的接待。本来,长老因病最近几乎已经不出修室一步,甚至不见一般来访者;但由于米乌索夫放出了那样的空气,修道院内部可能对长老曾施加某些影响。结果,长老表示同意,日子也定了下来。

“谁指定过我充当他们之间的仲裁人?”他只是含笑对阿辽沙说了这么一句。

阿辽沙知道了要举行会晤的事,非常不安。如果说卷入讼争或纠葛的这些人中间有谁认真看待这次聚会的话,那么无疑只有长兄德米特里一个人;其余的人赴会的动机都不纯,对于长老可以说是大不敬,——阿辽沙明白这一点。胞兄伊万和米乌索夫出于好奇而来,这种好奇心也许是极不健康的;而他父亲的目的大概是作一番小丑式的表演。哦,阿辽沙虽然沉默寡言,但他对父亲已有相当深刻的了解。我再说一遍,这小伙子完全不像大家认为的那样头脑简单。他等候约定的日期来临,心情是沉重的。毫无疑问,他内心渴望所有这些家庭纠纷能得到解决。然而他最关心的却是长老:他为长老,为他的荣誉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怕他受到侮辱,尤其担心米乌索夫表面上很有礼貌、骨子里相当尖刻的嘲讽,还有博学的伊万那种居高临下、吞吞吐吐的语调,——这一切都是他想象得出来的。他甚至想冒一下险,预先把可能会来的那几个人向长老作一番概述,让他也好提防一二,但经过考虑,还是没说。到了约定日期的前一天,他仅通过一位熟人给长兄德米特里捎了句话,说自己非常爱他,期待着他履行诺言。德米特里陷入了沉思,因为他想不起自己向阿辽沙许诺过什么,于是便回了一封信,表示要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干“丢人现眼”的事,并且说,尽管他对长老和二弟伊万深怀敬意,但他确信这里面要么是对他设下什么圈套,要么是一出不成体统的闹剧。

“不管怎样,我宁愿咬断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也不愿冒犯你如此敬重的一位圣贤,”德米特里在信的末尾这样写道。此信没有给阿辽沙带来太大的欣慰。

注释:

[1]这是基督教会举行葬礼时所念悼文中的语言。全句应为:“主啊,现在你放开了你的仆人,使之平静地离去。”此处可以理解成费尧多尔为“上帝放开了他的妻子”或“妻子放开了他”而兴高采烈。

[2]蒲鲁东(1809—1865),法国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无政府主义创始人之一。

[3]巴枯宁(1814—1876),俄国无政府主义者,19世纪40年代和60年代一直侨居国外。

[4]指彼得堡和莫斯科。

[5]罗马帝国衰落时期的特征是道德严重败坏,享乐别出心裁,生活穷奢极侈。这正是费尧多尔·卡拉马佐夫心向往之的黄金时代。

[6]原文为法文。这是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1694—1778)的名言,见于《致一本关于三个老师误人子弟的书的作者》(1769)。

[7]原文为法文。

[8]耶稣十二门徒之一多马不信耶稣曾死而复活,说:“我非看见他手上的钉痕,用指头探入那钉痕,又用手探入他的肋旁,我总不信。”八日后,耶稣对多马说:“伸过你的指头来,摸我的手。伸出你的手来,探入我的肋旁。不要疑惑,总要信。”多马说:“我的主,我的上帝。”见《新约·约翰福音》第20章第24至28节。

[9]见《旧约·创世记》第11章第1至第9节。

[10]见《新约·马太福音》第19章第21节。

[11]西南亚一半岛,今属埃及。

[12]希腊东北部伸入爱琴海中一半岛。

[13]1453年5月29日,奥斯曼帝国的苏丹攻占君士坦丁堡(今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东罗马帝国(即拜占庭)灭亡。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心目中,君士坦丁堡是一座圣城,因为基督教正是从那里于10世纪传入俄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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