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陆景航的手机在桌上震个不停，白纯洁无奈起身接通了电话。“喂，你好，陆总现在正在开会，请问您是哪位，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他的母亲。”温文尔雅的中年女声报上名后询问：“你是景航的……”
“我是他的助理。”虽然他们两家以前住对门，但是白纯洁却只跟陆景航的父母见过一次面，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机会相处，她就装作不认识好了。
“不知道你贵姓？”
“姓白。”
“哦，白助理，麻烦你给景航说一声，我跟他爸爸明天就回来。”
“好的，我会转达。”白纯洁挂断了电话，嘴角的笑容消失了。陆景航的父母要是回来住，那她岂不是要腾出房子了？不会这么倒霉吧，才刚搬来，新床还没睡热乎呢！
正郁闷着，陆景航开完会从外面进来了，见到白纯洁拿着自己的手机，便问她说：“刚才有人找我？”
她点头，把手机放回桌上：“刚才你妈打来电话说明天跟你爸回来。”
“就他们两个？”
白纯洁眨巴眨巴眼，好奇地问：“你还有弟弟妹妹？”
“没有。”
“……那个，”想到自己现在住的房子，她有些犹豫地开口，”你爸妈回来要住到哪里？”
陆景航一听她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担心，他将文件丢在办公桌上，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回答：“你住你的就是了，他们有自己的房子。”
白纯洁恍然大悟：“是哈，房地产公司老总的爸妈怎么会缺房子呢。”
陆景航瞄她一眼，看看手表说：“中午我约了合作商谈合同，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能干什么啊。”她还打算去银行取钱呢，秦姨的汇款到了。
“谈合约确实用不到你，不过你可以帮忙挡酒。”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能当上总裁助理，敢情是陆景航在上次的职员同乐会上发现了自己的好酒量了！算了，明天再去取钱好了。拿上自己的OL小外套，白纯洁跟在陆景航身后一起去了悦来大酒楼。
***
饭桌上，两位合作公司的董事分工合作，一个大拍陆景航马屁，一个就马不停蹄地倒酒敬酒，跟着董事来的两位身材姣好的女秘书一左一右包围着陆景航，不是夹菜就是故意凑上去耳语。被挤得老远的白纯洁看着这一切，明白了这个合作项目中谁占主导地位。
“不是我奉承您啊，陆总年少有为，眼光颇好，就您看中的那块地，真是再适合建度假村不过了！”
陆景航浅笑：“哪里。”
“陆总真是谦虚。”收到自己领导的眼色指令，女秘书们赶紧附和夸赞他。
又是一浅笑，陆景航对身边的花瓶表示礼貌。
“看看，陆总的人还如此绅士，才俊，真是才俊！”酒杯碰上来，另一位董事一脸谄媚：“能够结识陆总，鄙人真是三生有幸。”
陆景航道了谢，却没有想要举杯的意思，狭长眼睛往白纯洁这里一瞥，对着一直在看戏的她发出了行动暗号。
终于到她上场了吗？她起身凑到他身边，将桌上满着的酒杯端在手里，对着敬酒的董事讪笑：“我们陆总开车来的，这酒还是我陪两位喝吧。”
合作公司的董事微怔，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马上就重新戴上喜笑颜开的面具说：“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那既然我要跟董事们喝酒了，能不能请这两位这小姐腾个位子？”白纯洁出于好心，怕陆景航的两条胳膊被偌大的凶器挤变形了。
对于她的这个要求，女秘书们一脸不悦，但陆景航很是满意。终于在自家总裁身边坐下，白纯洁带着职业笑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赶紧谈合约的事，我刚才吃得多了点，估计也喝不了多少。”
“知道。”陆景航嘴上答应，可这种事还是要等大家都微醺的时机。半瓶，时机不成熟，一瓶，时机仍欠佳，一瓶半，时机好像近了，两瓶，终于可以开口提合作合同的事情了。可白纯洁也快光荣牺牲在酒精的世界里了。
她不吵不闹，像只听话的小狗似的趴在陆景航身边，等着他跟对方签合同。当七三分终于敲定，两位董事被自己的秘书分别搀扶离开后，她也被陆景航一手提起。
“你这个大骗子，奸商——”大着舌头的巨型扯线木偶晃荡着身子，指责自己的操纵手。“不是答应我早谈合约吗，”她干呕一声，接着指责：“两瓶……我的胃撑得好难受！”
陆景航面露无奈神色，懒得跟醉酒的烂泥讲道理，他中途不是没阻拦她喝，是她自己猜拳上瘾不要他管的。他搀着白纯洁到了大堂，将她放到休息区的沙发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见她眼神迷晃，陆景航特意提高了点音量嘱咐：“别动。”
“行啦，知道，大骗子！”
“……”无语，陆景航转身快步出了大堂去取车。
五米外前台处的男人望见陆景航离开，嘴角上扬，迈步照着瘫在沙发中的白纯洁走过去。“高清无码小姐，又见面了。”
高清无码？她又不是AV女优！白纯洁抬脚冲着眼前那个重影的男人踢过去，但是瞄准失误，踢空了。她不爽地吧唧吧唧嘴：“NND。”
真是有意思的人。顾宁的兴致在脸上渐渐晕开：“你叫什么名字？”
“凭什么告诉你？你是哪山的猴，哪地的葱！”白纯洁的眼睛一睁一闭，一副猫头鹰像。
“不记得我了？我们昨天才见过面的。”为了让白纯洁看仔细自己，顾宁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靠近她。“超市里面……”
“昨天，超市？哦……想起来了，你是给我名片叫我去抽奖的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她已经出现了思维混乱。“唉，真可以啊，我没抽到笔记本电脑，抽了一盒套套，还是十二支装的！”
“是吗，你想要笔记本？这样吧，你把你的名字电话和地址留给我，我可以帮你换奖品。”
“真的？！”白纯洁眼里闪烁着白兰地颜色的光，伸手在口袋里面掏出一张上午才印制的名片：“给你，一定要给我把套套换成笔记本电脑哦！”
“好的。”余光瞥见玻璃门外的陆景航取车回来，顾宁收起名片跟白纯洁道别。
“一定要记得啊——”白纯洁闭着眼睛嘟囔，再睁眼，刚才的笑容已经换成了陆景航的一脸纳闷。
“你在跟谁讲话？”
白纯洁挑挑眉，迷糊着回答：“我说话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起来吧，回去了。”
“不行！”晕乎的人一口拒绝，嗖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得先去上厕所！”
“你这样可以吗？”望着走路来回晃悠的她，陆景航上前一步搀住。
“不太行，要不我们一起去！”白纯洁说着就紧拉住陆景航的手，大步朝着厕所前进。幸好大堂领班看见了，善良的姑娘帮陆景航解围，扶着白纯洁去了厕所。
等白纯洁出来，她的嘴上又挂上了”大骗子”三个字。“你不是说跟我一块去厕所的吗，大骗子，说话又不算话！”
陆景航开着车没有理她，于是她便不嫌累地哼哼起来。“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哼着哼着还清唱起来：“骗子在哪里啊，骗子在哪里，骗子在那小纯洁的心眼里！他说考大学呀，他说去N大，原来是耍白痴的小纯洁！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原来是耍白痴的小纯洁——”
路口红灯，陆景航猛然刹车，他感觉自己的后颈僵硬，白纯洁就在他的右边，他却扭不过头去看她一眼。是真的扭不动，还是不敢……
“我想吃香草冰淇淋，香草，香草！”白纯洁一阵抽风，不再唱歌，又哼哼叽叽撒起娇来。明明左手边就有人，他却不理自己，白纯洁小性子一使，伸手扯住陆景航握着方向盘的胳膊：“听见了吗，我要吃香菜——不是，香草冰激淋！”
红灯转绿，胳膊依旧被抓着乱摇，陆景航没法开车，后面的车辆不耐烦地按起喇叭，无奈他只好先答应下来：“先拿开手，回去就给你买。”
“这次不能骗人了！”她乖乖地收回手。
踩下油门，陆景航的车穿过了十字路口。
陆景航给公司打去电话推迟了下午的会议，将车里迷迷糊糊睡着的人小心翼翼抱出车。大白天在小区里，一男打横抱着个昏沉女人，这场景不禁叫目击者们浮想联翩，更何况男主角是家喻户晓的展航房地产的单身老总。
无视众人的偷窥视线，陆景航提上车门，走进楼内。进了电梯，脑袋歪在他肩膀上的人动了动，电梯到达发出“叮”的一声响唤开了白纯洁的睡眼。“香草冰激淋呢？”
陆景航第一次见到喝醉了记性还这么好用的人，坦然回答：“没买。”
被酒精模糊的眼睛顿时射出愤怒的火光：“骗子！”
“我……”他想要解释。
她断然打断。“骗子！陆景航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喜欢骗人的！骗子骗子！”声音突然呜咽，白纯洁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带着哭腔很小声很委屈地自言自语：“傻瓜，你为什么会喜欢过这种烂人！”
陆景航站在白纯洁的门前，像被施了定身咒。她说喜欢……心里渗出一丝欣喜，但是年少时候的教训骤然浮出提醒他。陆景航开门，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没有在床边顿足，而是回到自己家里用凉水洗了把脸。醉话而已，连名字都没有，不必多想。
***
窗外已是落日余晖，终于睡醒的白纯洁一边庆幸没有头疼一边从床上翻身下地，该吃晚饭了吧，冲完澡她便拖着拖鞋去了对面敲门。
“来了。”门一打开，一个苍老版的陆景航展现眼前，白纯洁顿时惊住了。
她这一觉睡了多少年？怎么把陆景航的白头发都睡出来了！
“你就是景航的同学？”
“嗯？嗯……”明白了，这个是陆景航的爸爸！原来自己才睡了不过一天一夜。她迟钝地点头微笑，向陆爸爸问好：“叔叔您好。”
“好。请进吧。”儿子已经把同学投奔自己的事情交代过了，陆爸爸将白纯洁让进门。“我们一会儿就开饭，你先到沙发上坐会儿。”
要是以往白纯洁不用说就会坐到沙发上去等吃，可今天情况不一样，她要表现得招人喜欢一些，”叔叔，我还是去厨房帮忙吧。”
“不用，我跟他妈妈可以的。”
“我还是过去帮一下吧。”
“你过来坐吧。”客厅沙发上的陆景航站了起来。白纯洁朝他那望去，还看到一位长相文静的白皙女人。
陆爸爸进了厨房，客厅里剩下三个年轻人，陆景航给两位女士做了介绍之后便不再开口说话，一心看起新闻来。为了打破稍显尴尬的气氛，白纯洁笑眯眯地转过头问韩宜静：“韩小姐留学是念的哪所学校？”
“跟景航同一所。”
“名校高才生啊。”白纯洁装出一脸的羡慕：“打算回来以后做什么呢，也要开公司吗？”
韩宜静腼腆一笑：“我没景航那么有能力，刚才跟他聊了一下，公司里正需要一位项目经理，所以我会去他那里一边学习一边工作。”
“这样啊——那现在开始我要叫你韩经理了！”白纯洁依旧笑模样，心里却是不平衡得气到极点，同样是同学，自己就做个小助理，人家就是个项目经理，海龟下的蛋就是比我们这种小金钱龟的大哈！
“不要这么客气了，你是景航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了，叫我宜静吧。”
“哪成，在公司还是要叫经理的。”
“那好吧。”韩宜静弯唇，笑容中散发出一缕书卷气息。
香喷喷的饭菜上桌了，陆景航的母亲过来招呼他们吃饭，白纯洁像是见到国家领导人一样立正站好：“阿姨您好。”
“白助理吧，你也真是，在电话里面怎么没说我们以前住过邻居呢？”
陆景航把自己的底都投给他爸妈了？怕他爸妈会误会总裁和助理之间会有暧昧？“我怕说了有巴结领导家属之嫌。”
“这孩子还挺幽默的。”两位长辈笑开了，陆景航跟韩宜静却都不为所动。
她看在眼里，心里渐渐有底了。陆景航从她进门来就一脸面无表情的衰样子，而韩宜静，应该是占有欲过强吧。果然，白纯洁猜的没错。
饭桌上，陆妈妈给白纯洁就夹了一次菜，而韩宜静同志的脸色却阴沉了好一段时间。白纯结不禁在心里感叹，你都吃了半盘子陆景航他妈夹的菜了，我这几根豆芽你还嫉妒！书卷气呢，跑哪去了？
“景航啊，你现在事业发展的也不错了，该谈个女朋友了吧。”
母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陆景航顿了一下夹菜的手。他连眼皮都不抬，回答说：“现在不谈这个可以吗。”
陆妈妈抿嘴一笑：“又没外人，不用不好意思了。”
“……”
白纯洁抬头瞅瞅某人的黑脸，很自觉地端起碗说：“陆总肯定把我当外人了，要不我先撤到一边去吃。”
“哈哈哈，这孩子还真是个开心果。”陆妈妈按住白纯洁：“哪里是外人，你比宜静都先认识景航的。”
“还不是托您搬家的福。”其实是被您搬家所害才对！
两个长辈又被逗乐，两个年轻人还是刚才的面无表情。这叫白纯洁不禁反思起来，她是不是跟年轻人产生代沟了？
话题继续，陆妈妈语重心长地对自己儿子说：“我们回国前可是已经跟宜静的父母见过面，人家家里答应她跟我们一起回来，还不都是信任你，觉得你能够好好照顾她。你们两个认识了这么多年，一直相处不错的，不如就从现在开始试着交往一下吧。”
白纯洁扒着饭偷窥着同桌两位主角，很显然陆景航一脸不愿提这事的样子，韩宜静倒是挺期待得到某人回答的。陆妈妈又催了一声之后，陆景航终于找回自己的绅士模样，他开口：“过一阵再说吧，公司最近挺忙的。”
“我是你的妈妈，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忙完这件事就是那件事，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景航，你表哥就比你大一岁，孩子都满月了，你到现在还一次女朋友都没交过呢，你能理解妈妈有多着急吗？”
“嗝。”因为太惊讶，白纯洁被米饭给噎到打起嗝来。陆景航还真的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等度假村的项目做完了，我们再商量这件事可以吗？”
韩宜静见今天是等不到她想要的回答了，便通情达理地点头，帮着陆景航劝说陆妈妈：“阿姨，我也要进公司了，应该也会很忙，这件事就按景航说的，等度假村的项目结束后再说吧。”
陆妈妈一脸失望：“那就这样吧。”自己儿子的红线没牵成，她转来关心白纯洁，盛碗汤递上去：“白助理，你有男朋友了吗？”
“嗝。有。”明明单身，她却撒谎说自己有男朋友，桌上的局势她白纯洁不是白看的，总之说有是明智之举！
果不其然，陆妈妈很是欣赏地拍拍她：“白助理多给家长省心啊，景航你也学着点。”
“阿姨对我们陆总要求不要太严格，他已经很优秀了！有文化有实力有房有车有公司长得还那么帅，鼻梁那么挺，这种……”白纯洁话还没说完，嗖地一道冷光就朝着她射过来。某人嫌她话多了。
“你说他的鼻梁啊，是高三那年不小心磕的，你不知道吗？”
白纯洁面露惊色地摇摇头。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景航要毁容了，谁知道康复以后，他变得更好看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毁容等于整容吧。”
“哈哈哈，白助理真的是个开心果呀！”
随着陆妈妈的笑声，嗖嗖，两道寒光射过来。一道还是陆景航的，另一道……白纯洁觉得自己之前看错人了。
***
夜色渐浓，陆景航下楼去送自己的父母跟韩宜静，白纯洁留在家里看门。她刚打开电脑上线，资深女同事就发来消息：“纯洁呀，我又建了一个偷菜号，加我好友吧！”
“我不玩，没号啊。”
“不会吧，公司同事都在玩的，连陆总都有号。”
她挑眉：“陆总玩偷菜？”
“他只是被我们拉着种菜，从不偷。”
“品德高尚啊。”
“你也来玩吧，我给你发个邀请链接。”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培养一下菜农情操。
等白纯洁注册好，登陆把菜种好时，门外传进来钥匙相撞的声音。陆景航开门进屋，看到抱着自己笔记本上网，还开着电视看动画片的白纯洁，嘴巴张合一下有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
“什么事？”
“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刚才我加你好友了，你再登陆种菜的时候记得加我。”白纯洁说着在公司好友的菜园子里成功偷到了四朵菊花和三根黄瓜。莫名其妙的愉悦感在心中升腾，难怪大家都偷菜，感觉确实挺爽的。
“那个……”陆景航在白纯洁身边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手里的袋子丢给她。
被不明物体砸倒是不痛，但是这个不明物体非常冰！白纯洁惊叫着将笔记本放到茶几上，提起那袋子仰头问他：“什么东西啊？”
“冰激淋。”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望着走进厨房的别扭的背影，白纯洁的断层记忆开始复苏了。她好像在什么时候向他要过香草冰激淋……冥思苦想，白纯洁杏眼睁圆：喝醉的时候！而且自己好像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说了什么来着，她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了。
拿来两把勺子的陆景航递给白纯洁一把：“不吃就化了。”
“哦……”白纯洁将怀里抱着的香草冰激淋放到茶几上，试探地问：“我昨天喝了不少酒是吧。”
“嗯。”
“表现的不错吧？”
“还算满意。”
“还算满意就是说我没乱讲话，对吗？”她讪笑，轻松吁口气。还没等到陆景航的回答，口袋里面的手机哼哼唧唧唱起歌来。
“你先接电话。”
“嗯。”白纯洁瞥眼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我是顾宁山上的猴，顾宁地里的葱。”
“啊？”
“答应给你用安全套换笔记本的人。”
有印象！“换到了？”
“随时交货。”
“真的啊！你也太勇猛了吧！”
望着兴奋地高声谈说的人，陆景航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谢谢夸奖，我很喜欢勇猛这个词。什么时候来拿你的笔记本？”
“明天我下班有时间。对了，这不用手续费吧？”这个世界的骗子太多了，还是问清楚的好。
“放心，不需要。”
“那明天去哪里找你？”
“MA电台对面的西餐厅。”
“好，就这么定了，拜拜！”
电话挂断，白纯洁扭头去挖冰激凌，却惊讶地发现半盒已经空了。“你是男人吗？”
不爽，陆景航瞪她一眼。
“哪里有男人比女人还喜欢吃冰激凌的！”
“是吗，你男朋友不喜欢吃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他冷冷地瞥她一眼，继续往嘴里送冰激淋。
怕自己一口都吃不到，白纯洁先保持沉默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吃是吃着了，不过却把自己冰了个激灵。“呵——”哈的气都凉凉的，她感觉自己跟台空调机似的。“看你羡慕的，我在饭桌上夸你的话没记住，就记住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谁羡慕你！”
“那就是嫉妒？哈，平常心平常心，其实我也没男朋友的。”
陆景航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明朗。他低下眼皮放下勺子：“那为什么骗人？”
骗人？作为一个骗得别人非常惨的大骗子竟然还敢说她是骗子，白纯洁无名火一烧，说：“我说有，又没说现在有，我说的是以前有，不可以吗？！”
“以前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好，我说别人你不认识，但是高三那年的那个校草同学你可是知道吧！”
陆景航眉头一皱：“我不知道。”
“你……算了，”她深呼吸一口气：“你自己都承认了的，你只记得你的干妹妹们。唉，可爱的校草，只要我记得就好啦。”
白纯洁的无名火又转移到陆景航的头上，他伸手将冰激淋盖子扣到盒上：“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下逐客令啦？你这个没谈过恋爱的火星人还真是够稀奇古怪的！”她才只吃了一口冰激淋，现在就走太不划算了。
陆景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伸手抢食的白纯洁，气不打一处来：“谈过很多次恋爱有什么好炫耀？”
“当然可以炫耀！我们有经验，我们可以做老师！要不要我来教你怎么跟女人交往啊？”
话音落地，房间里立即掀起一阵突如其来的寂静，尴尬的气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狂奔出来。白纯洁后悔自己乱说话，其实她也只谈过一次恋爱而已。不过令她担心的不是被人揭穿真相，而是怕陆景航会答应拜自己为师。
于是怕什么来什么，寂静在陆景航开口前一秒退散而去：“好啊，以后有什么问题我就虚心请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