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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救下年轻人的第二天,杨晶突然冲进父亲的书房。杨重,一位须发皆密的老人,从案上的书中抬起头来:“怎么回事?”

“他终于醒了。”杨晶说,“快来。母亲已经在询问他了,问杀他家人的杀手是不是从京中来的。”

“派去其他几家的信使都回来了没有?”杨重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问。

“除了派去范家的一个,其他的都回来了。”杨晶答,“其他几家都表示等我们的号令。看来范崇到时应该也会表示愿意跟随的。”

“好。”杨重说,“如果我们想要保命的话必须团结。”

父女二人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了安置年轻人的客房。他们一进门,屋子中央正和一位神态俨然的老妇人说话的年轻人,一下子跪了下去:“杨将军,多谢你肯收留我。”

杨重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无须多礼,洪少主。你父亲曾经是我们的头领,尽心竭力地辅佐你是我应该做的。没有尽早地施以援手我深觉抱歉。不然的话,这悲剧也许不会发生。”

“你太客气了。”洪翩说,“我父亲总是把旗下的将军们视如手足。你比我年长,我向你行礼理所当然。”

大家停止互相致谢,在桌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有多痛苦,我深表难过,不过请跟我们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重说。

洪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讲起了他的故事:“昨天早上跟任何一个普通的清晨一样。自从那次令他意外失明的事件之后,我父亲一心只想过简单的生活。我们的农庄没有什么可炫耀之处,不过住得还算开心。差不多到了中午时,有一队骑着马的人前来,当时我正好在田里干活。我根本没有多想,因为时常会有过路的旅人来家中。我继续埋头干活,直到尖叫声响起,我急忙跑回大屋,可还是太迟了。我还没赶到,杀手就已经走了。他们屠杀了家中全部的人,从我的兄弟到家中的仆佣。”

“关于这些人的身份你有线索吗?”庞碧,家中的女主人问,“他们能如此迅速地放倒你们家里的人,一定是非常狠辣的杀手。”

“我没有近距离地看见他们。”洪翩说,不禁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我弟弟在死之前告诉我,杀手声称是奉朝廷之命前来的。”

杨家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集体做了一个决定。杨重把手放在年轻人的肩上:“别担心,少主。我们定会为你报灭门之仇。我们会派信使去其他几家联络,相信他们也定会表示忠心的。很多年前,我们已经向刘秀投降了,因为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他也容我们保留自己的土地和士兵。但看来他儿子没有继承他父亲的宽容大度。大家如果听说了他如此残忍,赤眉军定将再次揭竿而起。等着瞧吧。”

“你的话又燃起了我的希望。”洪翩说,“我将尽全力实现这个愿望。请让我在你的麾下做一名小兵吧。虽然我不敢奢望比得上我父亲当年盛时之力,不过在兄弟几人中我倒算是最强的战士。”

“胡说。”庞碧说,“怎么能让我们未来的皇上做一名马夫?你是这次起义的灵魂人物,也是我们的指挥官。我们只不过是你的顾问。”

洪翩连连表示反对这个提议,直到杨重最后同意可以把这件事情延后等将军们全都到场了再议。

“我已经做主处理你们全家的后事。如果你想去的话,我的手下可以带你前去拜祭。”杨重说。

“你的大恩大德,我将永远无以为报。”洪翩说。

当洪翩去向他的家人做最后的道别时,杨晶和她的父母正围坐在桌边沉思着。

“我们真的要发出号令吗?”庞碧问,“这样就无法回头了。”

“还能做什么?”杨晶回答,“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防御准备,我们很有可能像洪家一样被打个措手不及。”

“她说得对。”杨重同意,“这皇帝没给我留退路,只能反了。”

“可是这事情的情形确实有些可疑,不是吗?”庞碧问,“这孩子说的肯定是实话,可是这样的突然袭击是因为什么呢?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皇帝真的想要洪朋子死的话,何不用一种没那么突然的方式呢?如果他想造成是一群山贼杀人的假象又怎么会放过他的一个儿子呢?这里总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杨重承认,“可事实是我们别无选择。决定权已经不在我们的手中了。如果我们不尽自己的力量帮助这个年轻人的话,麻烦随时会到我们家。他的先祖在这一带是曾经被当作神一样崇敬的。消息一传出去,不管我们做什么事,大家都会揭竿而起支持他的。”

“官家自然会来找我们了。”庞碧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你是对的。我们无论做什么都躲不过去这一劫了。至少如果由我们负责协助的话,我们能够尽量拖延引起京城那边注意的时间。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成功。”

“看来我找到他还真是件好事。”杨晶说,“这样面对其他几家时就多了一点分量。如果是舅父先发现他,半个乡已经起事了。”

杨重点点头,向他的夫人望了过去:“你得敲打敲打你的兄弟了。”

“把这事交给我吧。”庞碧说,“虽说他现在是个老人了,不过我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范崇也需要人看着往回拉一拉。”杨晶觉得好笑,“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回复的原因吧。他除了同意我们的决定之外,并无其他选择,我们也不需要他同意。”

杨重微笑着伸过手去在他女儿的肩上拍了拍:“来吧,让我们一起来准备大军的标志。”

他们三人花了整整一下午,别的什么也没做,只是浆染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红布。他们将这些交给信使们到整个州中去分发。只有这一地区生长的一种梅子能制出这种颜色的染膏。以前这就是赤眉军的标志,这将再次成为过去追随者的标记,告诉大家赤眉军起义又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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