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77000000001

第1章 时间是离弦的箭(1)

叶贞青的城是块华彩的琥珀,生老病死、爱恨情仇,都密匝匝裹挟其中了。

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一日一日,连呼吸都调成了熨帖的节奏。入了夜,这城便是灯火璀璨,像镜子,摊成一派支离景象,她的灵魂也跟着碎作一瓣一瓣的。时常有飞机掠过城市上空,它们是剪,而天是柔软的帛,它们裁剪天空,留下一道道狭长的伤口。长长的轰鸣由远及近,这时会有轻微的压迫感从耳膜渗进来,细细碎碎的,像水挤破颓圮的堤坝。她痴痴望天,好像天是面镜子,可以照出她所有美丽及不堪。轰鸣声飞远了,豁然投下一阵凛冽的错觉。这一刻城市阒寂无言,天空是双眸的延伸,她的心被拉扯着,“呼”的一声,抽丝剥茧,飞远了,消失了,再以极慢极慢的姿态,悄然坠落。

——我知道你没有见过她,在这个故事里她是叶贞青,可能在其他地方他叫别的。不过没关系,真的。叶贞青在一家社区医疗服务站上班,是个护士。这座城市,类似的医疗机构很多,几个社区就配有一所。叶贞青习惯称它“诊所”,这样叫起来方便多了,不拗口。诊所处在社区侧门,临近马路,门口种着几株高大的玉兰,与绿化带遥相呼应。风吹过,空气中有好闻的花香。诊所不是很大,但药房、诊室,内外科室一应俱全。遇上些小病,能应付过来的,附近居民一般都会就近治疗。虽然没能继续本职工作(她大学的专业是助产护士),不过没关系,这样就很好,她喜欢随遇而安。打打点滴,处理伤口,缝针,拿药……这些基本的医护工作她还是拿手的。前阵子为了申请挂上“定点医疗机构”的牌,诊所里上上下下好一阵忙。因为是第一份正式工作,叶贞青干起来自是卖力,朝九晚五,在刻板的节奏中,遂逐渐活出来温润的颜色来,眉目间,也有了随遇而安的姿态。这里医生护士清一色女的,俨然小小的“女儿国”。有两个女护士和叶贞青年龄相当,一胖一瘦,闲暇时爱聊聊八卦,不过心眼一点都不坏,叶贞青和她们相处甚欢。

叶贞青近视,看东西习惯性蹙眉,刻意将焦点保持在某一位置上,这并不妨碍我们细细看她的相貌,她身上有种如水的宁静,头发黑亮,梳得一丝不苟,有时扎起来,有时放下,她略略的瓜子脸,眉毛细细长长的,和着一双明眸,薄薄两片唇时常紧闭着,很少笑,浑身上下干净,就像一株喜阴却向阳的植物,如果凑近一点看,还能瞧见下巴靠近嘴唇的地方一颗针尖大小的黑痣。

下了班,她习惯慢慢走,汹涌的呼吸和杂乱的步伐在身边水一样流过。但她顾不得这些,在繁芜中找丢了的自己。只有这时她的孤寂才是真实的,孤寂将她裹住,再虚掷于浪浮。这时偌大的城不存在一个叫叶贞青的人,也没人在意谁叫叶贞青。这些都无关紧要,真的,因为最要命的是,她就活在一方逼仄的天地里,连周围那团空气,都不是她的。

从诊所回到住的房子,大约半个钟。

途中要路过一座天桥。这座城市,这样的天桥司空见惯,它们是横跨马的人行道,它们驮着沉重或轻快的脚步,像马驮着旅人。叶贞青喜欢站在夜里的天桥上俯瞰车流,橙色的灯光打出一片迷幻的颜色,长长的马路淹没在光晕中,慢慢流成河。叶贞青拿着起手机拍下来。她喜欢这样日复一日寡淡的风景——也许还谈不上风景,但喜欢就是喜欢,上了瘾似的。

不下雨的天气,天桥像个风尘仆仆的旅天桥边沿种着满栽的勒杜鹃开得寥落,但毕竟为这单调的街景添了景致。逼仄的天桥两边摆满地摊,卖的都是些便宜货,吃的用的,一应俱全:臭豆腐、烤番薯、葱油饼、文具、鞋子、卡套、手机配件……它们互不干扰,一字排开。天桥本来就窄,如此一来行人就只能摩肩接踵了。劣质油味飘散开来,众声喧哗,蜷缩在角落里的行乞者被这天桥的热闹所淹没,简直成了天桥的摆设,日复一日,他们的脸孔沾染了这城市的寥落,看起来愈加苍老了。有的小贩将电动车开上天桥,车后座支起一个铝合金的箱子,箱子里摆满了仿制名表;也有的放一张桌子和凳子,贴手机膜;还有卖蟑螂药的,挂着夸张搞笑的广告牌。不过更多的摊子只在地上铺一块布,摆上货,方便城管来时卷起走人。

在广东话里,这些做小生意的叫“走鬼”。叶贞青觉得这名字起得有意思,鬼这东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偏偏前头还加个“走”字,就更显出广东风味了。粤语里的“走”即“跑”的意思。“走”和“鬼”组合到一起,立刻有了浓浓的市井气。人们批评说这座城市没有人情味,只是赚钱的地方。但她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有无人情味,要看这城市是否有熟悉的气息居于其间,如果有了这熟悉的气味,那它就不是冷淡的、陌生的。叶贞青路过天桥,走过其他摆满地摊的街道,某些熟悉的街景会惹起她淡淡的怀恋,这种怀恋掺杂了些许人在异乡的孤独感。她是潮汕人,老家在澄海,在那里街市总是热闹的,流动摊贩沿街排开,吆喝声说话声混作一团。人们不去超市也能买到日常所需。如此看来,没有地摊的城市总归缺了点什么。地摊就像那些四处迁徙的动物,不管这天地如何寂寥寥,空荡荡,它们都能随遇而安。

叶贞青在天桥买过一只闹钟,卖钟的是个长得很黑的中年妇女。那时是冬天,女人怀里的男婴裹得密实,冷风吹得她脸颊红红的,额头有很深的皱纹,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只有一缕刘海垂了下来。大大小小的闹钟摆在地上,泛着街灯的光。中年妇女操一口成都话问她:“你要啥子嘛?我给你挑。”叶贞青刚想说“我自己来就行”,那女人不由分说弯下腰,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利索地拎起一只红色的闹钟,露出黑黑的牙说:“靓女,这个好正的!”叶贞青对她突然转过来的广东式普通话颇为惊讶,她尴尬笑了笑,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他正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像只小兔子,叶贞青想:“如果买了个劣质产品,就当做件好事吧。”于是她付了钱。女人接过钱,顺手就塞进裤袋里,再扯了个塑料袋装好闹钟递给叶贞青,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似的。

临走时,叶贞青想摸摸那孩子的头,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她留恋地看了一眼,就走了。她对小孩很疼惜,这疼惜与生俱来,是渗了血脉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整片整片被灯火照得通红,好像城市某个地方起了大火似的。

现在她住的房子,床头还摆着这只红色的金属闹钟。“感情像个闹钟,按一下就停。”听这首《出卖》,还是在初中,这句歌词不经意掉进她心里,她喜欢得不得了。那时她就痴痴地想:如果按下闹钟就能让一切停止,该多好。为了印证这个年头,她买下这只闹钟。一晃过去好久,回想一下才觉得好笑。因为现在她知道了,歌词不过是个比喻,因为精准和形象,才会一直留存于她的记忆中。如今床头多了只闹钟,倒像摆设。她不常用,偶尔看一眼。闹钟的金属秒针日夜转动,屁颠屁颠不知疲累,滴答滴答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她:时间在走呢,怎么会停下来?

下了天桥,再拐进一条巷子,抬眼就是一座大厦。这城市里有很多这样的大厦,建了有些年头了,外墙的马赛克瓷砖被风雨洗刷得发旧。她住的这栋躲在新建的楼层背后,像穿着不体面的人。大厦底层住的是看门的老头,谢了顶,年纪五十上下,物业配了一套保安制服给他,但他极少穿。他经常窝在门房里看报纸,见有人来,就抬起头来看看。遇到生面孔,再盘问一下。眼神大部分时候是浑浊的,除开这些,他更像个与世无争的隐士。叶贞青和老头没怎么接触,不过进进出出久了,还是熟识了。见了面打声招呼,偶尔攀谈几句。一楼采光不好,老头的脸一半陷进暗处。叶贞青这时就会联想起香港的鬼片,她怀疑这样的大厦里,是不是该发生些什么。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让我们看看叶贞青住的那层楼吧,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倒是处在顶好的方位。

房子是有来历的,它是叶贞青那老早就在外闯生意的叔叔留下的。

叔叔八十年代便从家乡过来这边谋生。早年他做服装生意,后来又做水果买卖。是从家乡收购了荔枝龙眼青枣等生果,包装好,再整车整车拉到城里当口批发。到了九十年代初,经济形势大好,叔叔生意也水涨船高,他炒股,又转行做起建材生意。有了更多积蓄,就在离市区不远的单元楼里买了一间,把妻儿接过来住。买了车,逢年过节回乡探亲,叔叔都是西装革履的,一副老板派头,神气得很。如此一来,叶贞青一家相形之下反倒寒碜了。

叶贞青的父母在这个弟弟面前,仍然极力摆出哥嫂的架子。只怪今时不同往日,叔叔身上那隐藏不住的暴发户姿态,有意无意便增强了彼此的对比和差距。倒是叶贞青的婶婶,性情还是没变,笑容恬静,衣着整饬,一点看不出有钱人家的派头。叶贞青有个小名叫“老虎”的堂弟,才上一年级,离开乡下一年不到,说话口音已经和先前大不相同,说一句话,又是夹普通话又是夹粤语,听得大家哈哈大笑。叶贞青喊他,他像见了生人。叔叔拍拍他的头,开玩笑骂道:“老虎你不会说话啦,叫阿姐啊!”他这才抬起头,喊起了姐姐。父亲把包好的红包给堂弟,亲昵地摸他头。他笑一笑,露出蛀了一角的门牙。而后,他又抬起头,用眼神询问父母能不能拿红包。叔叔点头默允,他就动作利索地收下了。

趁大家不注意,老虎又一溜烟跑到游戏机室去了。

婶婶摇摇头,笑着说,这孩子,就知道玩……

叶贞青父亲说,没事,过年过节的,给他耍下。

母亲怕堂弟不安全,吩咐叶贞青跟着他。

叶贞青不太情愿去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不过为了堂弟,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游戏机室里,清一色都是男孩子,有的叼着烟,有的大冬天竟还舔着雪糕,因为冷,不时呼哧呼哧倒吸气,吵吵闹闹的,打得起劲的,满嘴粗口。游戏机厅是邻居家德叔开的,砖砌的墙壁,房顶搭的是沥青棚,里面光线很暗,顶上垂下来两盏钨丝灯,把整个屋子照得像鬼窟。游戏机屏幕闪烁不止,映着少年的脸,叶贞青看到他们,想起香港电影《古惑仔》,眼前浮现出热血男儿的样子,不禁放慢脚步,眼光四下寻着堂弟的身影。德叔把家安在这里,日子都在吵闹声中度过。打游戏上了瘾的,天还没亮就跑来敲门,德叔在里屋搂着老婆睡觉,被吵醒了,就隔着门喝道:“要死啊,晚点再来!”外面的人可不管,你不开门,他们就继续敲,不过瘾,又拿起石头砸门板。搅得街坊邻居鸡犬不宁,生了一肚子怨气。

叶贞青打心里嫌恶这家游戏机室,但对德叔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德叔和其他邻居不一样,不会对她家冷言冷语。她知道凡做生意的人身上总有股市侩味,怪不得他,这是职业使然,只要本质上不坏就行。叶贞青那时还天真得很,分不清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不过她宁愿相信好人多,坏人少,不然,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她不会轻易讨厌一个人。

她和德叔打了招呼,径直往前走。主卧室和游戏机室之间用一排布帘隔开,布帘有些年头了,很陈旧,少年们的烟头把它烫出好几个洞来。叶贞青撩开帘子,看到堂弟站在老虎机前,俨然一个老练的赌徒。他往投币口一连塞了十几个游戏币。后面看热闹的男孩子被这出手阔气的小孩吸引住了,不停怂恿他多投几个。老虎经不起别人的哄闹,愈发大手笔了,小小的念经,生出了大人才有的“一掷千金”的阔绰来。叶贞青看不下去,终于鼓足勇气喊了堂弟的小名:“老虎——”清脆又稚嫩的女声在一片嘈杂声中突兀地响起来,所有少年们的目光就都齐刷刷朝她投过来。叶贞青定在原处,像交响乐中不太和谐的一个音符。她瘦弱的身板罩在昏黄的灯光下,在众人的注视中,脸憋得通红。老虎听到姐姐的声音,并不急着出来。老虎机的音乐声响过一遍,接着就传来呼啦啦的硬币掉落的声音,叶贞青猜老虎该是赢了。

果真,老虎乐开了花,在几个比他高的少年簇拥下走出来,像个凯旋的胜利者。

他用衣服兜了沉甸甸的游戏币,去柜台兑钱。

德叔蹙了蹙眉,不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赢了老虎机。他数数游戏币,又将信将疑将两张十块递给老虎。

老虎拿了钱,朝叶贞青扬一扬,脸上露出狡黠得意的笑。

看到叶贞青,德叔露出一口被烟茶熏黄了的牙,疑惑地问了句:“没听过你有个弟弟呀。”德叔说得轻描淡写,殊不知正戳了叶贞青要害。

叶贞青表情有些发僵,说了一句:“他是我堂弟。”

看到德叔脸上惊诧的表情,叶贞青又补上一句:“我堂弟叫老虎,专门来吃你的‘老虎鸡’的!”说完她拉过弟弟,一脸气愤,大摇大摆出了游戏机室,没想到德叔也来欺负她了。

有人朝她背影吹起响亮的口哨,她装作听不见,头也不回走远了。

叶贞青拉着老虎的手,老虎拖拖拉拉,一边走还一边不安分地踢地上的石头。

叶贞青用力扯他一下,他似乎不高兴,撇撇嘴说:“阿姐,别走那么快。”

叶贞青笑笑,“再不走你爸妈会生气的。”

“他们才不管我呢。”

“怎么会呢,你爸妈那么疼你,赢钱的事别告诉他们就行了。”

“我不会说的,我回去和我阿姨说。”

叶贞青疑惑:“你阿姨?谁是你阿姨呀?我怎么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了,我可喜欢她了,我长大了要娶她的。”

叶贞青只当童言无忌,她捏捏老虎的脸,调侃道:“等你长大再说吧,你还嫩着呢,小朋友。”

“你不懂的,我阿姨说以后要嫁给我的。”

同类推荐
  • 谁的青春不哭泣

    谁的青春不哭泣

    青春对于每一个男孩和女孩来说,那是情窦初开的时期在青春里我们哭过、笑过,迷茫过、渴望过,甚至死亡过在分不出是情还是爱的年代里一份情感的出现会定格成美好的回忆也会变成终生的遗憾每一次的坚持或者放弃都意味着一辈子一辈子的时光里会惦记着谁,又在思念着谁每个人都经历过青春都曾经叛逆过,相爱过,失恋过亦曾经痛的死去活来,欢乐的得意忘形那些心中的怀念的失去的或许才是自己一生的牵挂谨以此篇献给我们逝去的青春--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命运在左,爱情向右

    命运在左,爱情向右

    陪伴身边15年的‘父亲’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恨了18载的‘母亲’也不是她的母亲;天大地大,她竟不知自己姓谁名何;照顾她19年的青梅竹马轰然离世;她终于懂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奶糖式初恋

    奶糖式初恋

    初次见到他时,眼前人眼波含笑,长睫弯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薄唇如樱花般一张一合,语气沉稳温和地道:“郝萌同学,你哪个系的。”而后,单身了19年的郝萌,第一次,在男生面前脸红了。又名《我的教授不可能那么可爱》《坏坏老师霸宠小甜心》《小甜饼即是正义》《小芋儿与草无缺》……郝萌:苏教授,你要是长得丑一点就好了。苏遇:?郝萌:这样,别的姑娘就不会喜欢你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啦。……腹黑伪高冷苏教授×优柔寡断萌系少女新人新作,还望各位看官多多包涵。
  • 信者得爱

    信者得爱

    爱是人生的光点,我想你时,觉得自己站在光亮处。米炎凉 惊艳之作 收录《一万次别离》短篇 景教授甜宠番外用什么交换你的爱情?永远的信仼和忠诚,以及,更多的爱情。
  • 最有意义的生活

    最有意义的生活

    本书是许佳第二部重量级的长篇小说,是青春小说中的珍品,在人心浮躁、越来越多的年轻作者为了博取名利而写作的今天,能读到这样的作品令人心清气爽,这部作品郭敬明非常喜爱,相信也会受到年轻读者的欢迎。无数老读者选择将《最有意义的生活》带在身边,众多新读者辗转寻找。
热门推荐
  • 曹洞五位显诀

    曹洞五位显诀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镜中的天空

    镜中的天空

    我站在被告席上,被电磁栅栏围在中间,在栅栏的外面,四台身披钛合金装甲的法警机器人严密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灰色的大理石柱子环绕着庄严的法庭,法官庞大的全息影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没有听众,没有陪审团,偌大的法庭之中只有我一个人。来自周围空间的巨大压力不停向我袭来,令我感到一阵眩晕。“本庭宣布,”法官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被告龙仪一级谋杀罪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阵嗡嗡声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我究竟杀了谁?我为什么被判有罪?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 Moldavite

    Moldavite

    Evas teaching career is seriously, and humorously, on the rocks. She loves her job, but is finding it harder by the minute to take her employer seriously. More and more Eva takes refuge in her mothers home city of Prague. She finds its cultural roots go back further than she could ever have imagined. As she shambles and laughs her way through school, Eva delves into the inspiring history of the city she loves. She is transformed by what she discovers. But will she find the links between Prague, North Yorkshire, the legacy of the Etruscans and Abraham the Patriarch?
  • 华严圣可禅师语录

    华严圣可禅师语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美洛和费洛

    美洛和费洛

    【两岸文学PK大赛】我是一只猫。我为你讲述一个关于友情和爱情的故事。爱情来自于美洛和费洛。友情则关于我们的主人。我就是美洛。那个一身晶莹雪白,浅灰眼珠的小猫。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记得我的故事。
  • 若许时光错锦年

    若许时光错锦年

    欲求无得,便注定相思,有些人只要遇见就很美好了。即便遇见时辰不对,喜欢对象也不对,可是哪里又有错了呢?每个人的青春大抵相似,却又不尽相同。而那些青春如果有年数可记,那些欢喜与悲伤如果可以明确细数,又承载了生命的几分之几?
  • 巴拉和儿子

    巴拉和儿子

    萨娜:达斡尔族,1961年出生于大兴安岭,并在大兴安岭林区从教多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副主席。在《作家》《收获》《钟山》《花城》《当代》《十月》《人民文学》等文学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随笔两百万字。小说被多家选刊选载,并被翻译至国外。小说集《你脸上有把刀》获得第八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著有长篇小说《多布库尔河》等。现居内蒙古呼伦贝尔。巴拉的丈夫胡都利离开家二十多天了。富户诺音又有七头牛准备出售,他找到胡都利,摇摇手里的酒瓶子。胡都利便心知肚明,诺音还想赖着不给上次欠的工钱,还想用一瓶烧酒和甜言蜜语哄他上路。
  • 狼妃哑妻:邪王情深

    狼妃哑妻:邪王情深

    初见她,闪躲在森林中生吃兽肉,喝兽血,瞪着野性的目光凶狠的对他呲牙,引起他心底隐藏许久的疯狂她有着狼的速度与聪睿,有着鹰一般的锐利眸光,带着黑夜中捕捉撕裂猎物的凶狠,唯独,她不会说话她不会说话,却写的一手好字字,纤细娟秀,流美,飘逸,灵动,与她的人极其相反他约束她有女子的优雅,她像赶苍蝇似的随意摆摆手,在纸上写:不要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谁他怒极而笑,狠狠的把她搂进怀里,亲的她喘不过气来羞愤带着尴尬的她,抬腿给他一脚,结果是,她被关禁闭他对她的好,只是想驯服她的野性,成为他囚笼中的一员当那把泛着明锐锋利的刀尖刺入胸口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释放她才明悟:一起都是骗局!
  • 关东第一枪

    关东第一枪

    一段永远不能忘怀的历史——九一八事变。在东北广袤而多情的黑土地上,抗日义勇军风起云涌。铁骨柔情的土匪头子章啸天,联合其他绺子,在外敌入侵时毅然摒弃前嫌,在中华民族最危难的时刻,打响全国民众抗战第一枪。章啸天率领的义勇军,武功盖世,百发百中,以飓风浩荡、气吞山河之势,横扫侵占东北的日本关东军。胆识过人的章啸天,从不按套路出牌,声东击西,诱杀汉奸,一次次挫败了日军的阴谋和气焰。在枪林弹雨中,演绎着荡气回肠的侠肝义胆,同时也演绎着黑土地上特有的爱情故事,激荡着惊心动魄、感天动地的英雄赞歌。
  • 华之年,样执念

    华之年,样执念

    青涩的年华里,遇见刻骨铭心的你。朦胧细雨是你我的点点滴滴,青葱光阴是你我刻骨的爱恋,匆匆岁月见证我们的花样年华。冉样是华语的青涩,是华语的懵懂,是华语念念不舍的刻骨岁月。她的初出懵懂,青涩花样,造就他毕生执念。华语是冉样的花样年华,是冉样的匆匆年华的那抹抹不掉的白月光,是冉样刻骨之殇。他的执念是她暖心的港湾,他的付出是她刻骨的爱。相遇时,他说‘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她瘪着小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她受伤哭泣时,他轻抚着她的小脑袋,柔声说:“宝贝乖,别怕,我在呢!”其实她不知道,他所说的‘保护你’,就是不管你飞的有多高多远,只要你回头,万家灯火下,灯火阑珊处,那个人一直默默在原地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