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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生

被羊毛覆盖的巨大肉山在附近徘徊着。那个饥肠辘辘的生物猛地扑到拉尔蒂羊的身上,用牙齿和爪子撕扯着它。

阿兰若从这头有些吃惊的巨型拉尔蒂羊身上跳下,满嘴都是羊毛,而在她的脑海中唯一的念头让她比刚刚被她攻击过的羊还要不安:嗯?那头比她高一两米的羊耐心地啃食着一片草地。阿兰若明显地感觉到它在等着这个疯掉的人类停止用牙齿进行的攻击,并开始表现得像她种族中的其余的那些人那样。

什么?她还活着?阿兰若抬起胳膊掐自己,但这很疼——被掐的地方和饱受虐待的肩膀都很疼。她呻吟着,眼睛里涌出眼泪。她感觉好像一个巨人把她肩膀撞脱臼了,接着又漫不经心地把它们拧回了肩窝里。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在云景的底部了。

然而阿兰若却发现自己坐在某个岛屿悬崖边的一个漂亮小山谷里。被森林覆盖的陡峭的山划出了山谷背面和侧面的界线,但她坐的地方是繁茂的剑草,这草得名于它厚实尖锐的叶片。十几只拉尔蒂羊悠闲地在附近吃草。一棵巨大古老的帕奇果树矗立在她的右手几步远的地方,它长着紫红色叶子的枝条缀满紫色果实而下垂。一阵令人愉快的潺潺水声进入了她敏感得不可思议的耳朵。

她慢慢地转过头,直到脖子发出咔的一声:“哎哟。拉尔蒂屎……”

这里的景色令人惊叹。双子太阳的光芒被球形的伊瑞迪斯遮住了一半,一束束阳光照进幽谷,如同童话世界。

“离我的羊远点!”一个不满的喊声响起。

阿兰若慌忙抬起头。一个小老头以惊人的速度向她冲过来,举起手杖,用他全部的力量打来。

她盯着他。他在齐膝深的草从中打滑趔趄了一下:“哦,我的美人,你是从哪里来给老拉克以生命的喜悦的?”他说,显然已经忘记了所有关于打她的事情,“来吧,我们吻一下,我美丽的小花。”

阿兰若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定起码有一百岁了,一个干瘪的拄着两根拐杖的老头子。

拉克色迷迷地笑了:“你看看那些骄傲的年轻乳房,和就像广阔的天空中的风鹏一样毫无束缚的头发!”阿兰若本能地遮住了自己。她赤裸着!她的脸颊在他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变得滚烫,“还有那两条腿,哦我的火焰花,你是不是从阳光中降临,我的阳光天使,来用你那无瑕的皮肤光辉的美使我的晚年时光满心愉悦?”

“拉克。”她说,坚决无视他一发不可收拾的古代诗歌韵律和明显的对她裸体的欣赏,“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

“给我一个吻,小花,只要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吻,我就会告诉你我心中最深的秘密。”他指着他的脸颊,“就在这儿。”

阿兰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想:老骗子!他显然是发癫了,但他的态度之中有一些无辜天真,他站在那里,脸拧得像两个皱巴巴的红弗拉若果,还有在他的眼睛里跳跃的光彩,她就这样……相信了。生命的快乐深深地刻在他心中。

这是死后世界的奇怪幻觉吗?一个吻会有什么坏处呢?

阿兰若抬起了她的脚,一连串尖利的疼痛占据了她的意识,她呻吟着站了起来,然后弯下身来吻他。她的嘴唇刚碰到他的脸颊,老拉克就跑开了,他蹦跳着穿过草丛,跳过矮小的浆果灌木,喊出一首莫名其妙的芬兰迪亚的金色田野上关于爱的歌。她眼睛还没眨一下,他就出现在她身后,用他的手指捏着她的后背,喊着:“这就是完美!”

“停下来”。阿兰若转过身,“我在做梦吗?”

“不,你没有,但我在。”拉克说,他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让我将头枕在你丰满的山丘上,我的——”

“手拿开!”她咆哮着,把他推开了。

拉克在他摔倒的地方对她咯咯地笑:“啊,你是双子太阳充满生机的火焰。”他像一只追着绳子的小猫那样跳起来,弯成一个滑稽的小弧形,“啊,无与伦比的美人,我的名字是拉克。你站在塞拉基安岛的好土地上。你自天国降临,确凿无疑,我的小花。”

她试图摆脱这样恼人的不现实感。

“拉克。”一个女人叫道。

“啊,没有牙齿的老纳加。”他说,“听她那悦耳的声音像一把锋利印马蒂亚匕首割裂微风。”

“拉克,是谁在喊?”

阿兰若看见一个女人的头和肩膀出现在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一处洼地上方。她一头白发,因为年岁已高而驼背。她环视了一下这个场面,露出了一个不逊于任何纳加的狰狞怒容。

“看啊!”拉克喊道,“我怎么拒绝?她美得如同幻象!照在我脸上的太阳,我肺里的气息——”

“小花,我的拉克有打扰到你吗?”

这个老妇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客人赤身裸体。“事实上,他已经很彬彬有礼了。”阿兰若答道,“只要求一个吻。”

“你太善良了,才会对一个老女人这样撒谎。”那个女人说,带着七分甜蜜三分酸,“到我这里来,小花。我们一直在等你。你真是美,不是吗?那眼睛,那头发!我的名字是奥达。拉克——带上你的羊,你这傻汉子。”

“她把她的幽默感丢在五十个季节前了。”拉克抱怨道。但他立刻走开了,去喊他的羊。

阿兰若非常想将她脑袋——它现在正疼痛欲裂——里的事情想通:“奥达——对不起,我必须要问。今天早上他们把我从塞拉基安的边缘扔了下去。我死了吗?我是在做梦吗?”

奥达用一种亲切却精明的神态从上到下地打量着阿兰若。阿兰若有种感觉,尽管她年岁已高,但她的心并不老。奥达说:“在我看来你是真的活着,小花。我的拉克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那颗老心脏在今天早上可比过去五十年中的任何时候跳得厉害。进来吧。你冷吗?”

“我感觉不到冷。”阿兰若无意识地说。

奥达说:“真的吗?”

仅仅一句话,阿兰若发现奥达知道的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

老妇人引着阿兰若到了建在山坡上的小屋门前。小屋的房梁很低,屋顶仅仅是房子正上方的那块长满草的草皮,比起人类的居所,室内看起来更像是个洞穴。里面的房间很小很居家,充满香草、好闻的气味和看起来被一个家庭的几代人用过的结实木制家具。一团小小的火焰在格子窗里闪耀着。在主起居室的后方,有两扇门,显然是通向更深层的房间,也许是卧室和储藏室。

阿兰若低声说:“请……”

“坐下,小花,”她说,“对从天而降的人来说,一切事情都会慢慢变得明晰起来,有点耐心。红灌木茶?水刚刚煮开。我给你做了一点早餐。饿了吗?”

阿兰若看见桌上放着三套餐具。她的内心深处的恐惧闪烁着。那团火与她一起闪烁。老妇人看了看火,但似乎并不在意。

“奥达,我能信任你吗?”

“小花,那是你该决定的。你的心告诉了你什么?”

她的心告诉她,完全的诚实是最好的选择,阿兰若想着,还没回到状况。她润湿她的嘴唇,慢慢地说:“你一定得原谅我,奥达,但我非常困惑。我应该已经死了,却在这里,浑身疼,你还准备了一桌子早餐。如果我觉得这一切有点……奇怪,请原谅我。”

在奥达对阿兰若笑的时候,她的眼睛里表现出了强烈的善意。她看起来是那么慈祥,充满了同情和爱,使得阿兰若只想搂着她,倾诉自己所有的烦恼。她匆匆忙忙地走进后面的一个房间去,回头喊道:

“小花,你每说一个秘密,我都会回报以十个我的秘密。我有足够多。但我通常认为开始的时候最好手里有一杯茶。在那之后一切似乎都会变得更好。”她拿着一条蓝色的朴素毯子出来了,“来,裹住你自己。这样你会发现拉克变得更能忍受些。”

阿兰若小心翼翼地拉过毯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尽管布料很柔软,但与之接触还是弄疼了她的肩膀:“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兰若,是印马蒂亚的公主,之前在塞拉基安之塔做人质。”

“很高兴见到你,阿兰若。”奥达说,她走到门口,“我是奥达,你知道的,拉克的妻子。拉克!来吃早餐!一周后我就一百七十七岁了。我是谁?我是知道为什么你体内会有燃烧的火焰的那个人。你看起来像是度过了艰难的一天。被暴民处了私刑?”

多少岁?不可能。阿兰若试图将摆出不那么愚蠢的表情。那心领神会的样子,她深棕色的眼睛里的柔和光芒。奥达猜到了多少,她已经知道了多少?这太疯狂了。真的,一个疯狂的梦。她最近经常在做梦。她舔湿了嘴唇。奥达等待她的回答,好像她等上一整个夏天,只为能有机会和她的客人说上话。

“呃——嗯,我昨天晚上烧伤了加西昂,塞拉基安最高指挥官的儿子。”

“婕拉蒂亚的屠夫?你有没有可能已经杀死他了?”阿兰若惊讶地摇了摇头。艰难的一天?试着被锁在一块岩石上,从悬崖上掉下来,女人!“没有,很遗憾。我想我们的塞拉基安领主们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

“天刚蒙蒙亮?”拉克说,他出现在门口,“嗯!闻闻这个!她一早晨都在给早餐保温。对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我来了,这香味让我垂涎欲滴,比拉尔蒂羊口水流成河还厉害。”他的眼睛在看见阿兰若的时候亮了,“呸,美丽的姑娘,现在这样真是丑陋。为什么过多地掩盖这样的性感美女,我需要知道原因。”

奥达厉声说:“坐下,老公,不然我就用你自己的拐杖把你打得鼻青脸肿。”

“我可真是娶对了龙了。”拉克说,“嘿,小花,你能不能就把毯子滑下来一点露出一点点肩膀,好吗?”

“龙骑士。”奥达说。

“为什么,我曾经叫我的娘们儿们在我的卧室里排队呢,一晚上四个人,还有——哎哟!见了鬼了,女人,男人就不能讲一个诚实的故事吗?”

“不是那一个。”

“四个爱玩闹的姑娘跳上了我的床。”拉克唱到。奥达用手掌猛打了他的后脑勺一下。

“龙骑士?”阿兰若脱口而出,她刚刚跟上了这段谈话。她的一天,以可能最糟糕的方式开始,现在正转向疯狂。她的脑袋崩溃了吗?她想尖叫,“怎么回事?”

奥达叹了口气:“我为什么不倒茶呢?告诉我们所有的故事吧,阿兰若。”

“然后你们就会——”

“我们会的。”老人们异口同声。

吃早餐的时候,阿兰若告诉了奥达和拉克她的故事。他们仔细地听,并问了一些有关的问题。拉克大多数时间都管住了他自己。老人在她形容约拉西昂的时候大声嗤之以鼻,把印马蒂亚夸上了天——显然多年前他去过她的岛屿——在她讲述约拉西昂如何成了那个将她从塔的城垛上扔下去的人的时候口头上不为所动。

“在我的时代我曾经是个伟大的战士!”他喊着,张牙舞爪地挥舞着他的面包卷,“为什么,如果我年轻一百岁,我要教给那个狗崽子一件或二十三件事情!我已经不年轻了!”

奥达转了转眼珠:“他有一米七高,但在他的时代是个伟大的剑客,我同意。我很抱歉,你的第一堂课就这么严厉,阿兰若。你的手臂感觉如何?”

“一碰就疼。”

“像这样掉下来还没把手臂扯断你就很幸运了。”拉克补充说,“要我说,在你学会飞翔之前你要对待自己温柔点。”

“我会混制一些搽剂。”奥达说,开始随意地从她的架子上选择瓶子,“第一次变形后,你一定是筋疲力尽了。”

阿兰若深吸了一口气到她的肺深处,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喊起来:“能不能请你们行行好都别再打哑谜了?”在她说话的时候火花在烟囱里炸开了。在他们的整个小屋里烧起来之前,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恳求道,“一个人怎么能飞呢?为什么火会燃起来?为什么我没有死?用简单的单词来告诉我,这样我才能理解!求你们了……奥达,拉克,求求你们。我很害怕。”

两位老人带着深深的理解注视着她,阿兰若开始哭泣。她讨厌表现出软弱,但这一切太令人惊惶了。

拉克首先说话了:“人不会飞。”他说,“龙会飞。你能飞,是因为你就是一条龙。”

阿兰若的眼睛瞪圆了。她一遍又一遍地摇头。

“一条龙和一个人。”奥达澄清到,“两种形态。你仍然是印马蒂亚的阿兰若,小花,但你能转变成龙的形态,就和现在你坐在我的桌子旁边一样真实。那是你的火焰的来源。”

“我……不,不!那是——”

“不可能的?”她哼了一声,“一条龙无法打破一些锁链和飞出云景?别傻了,孩子。”

“我不是个傻孩子!”火焰从她的嘴里呼啸而出,沿着烟囱向上蹿,“他们把我扔下了悬崖,你不明白吗?你什么时候应该试试!试着向你所知的一切说再见,因为你知道你要死了。”

阿兰若跳了起来,打算冲出门。这个房间在她周围旋转。

“放松点,纳加。”以他的年纪来说,拉克的手稳固得令人惊讶,她冷静了下来。

“哦,我感觉很难受。”

“很正常。”奥达说,“这几天,你都会感觉不好。过来仰面躺下。你可以问我你想问的所有问题。你落在了一群好朋友中间,小花。这就是你现在需要知道的一切。我们是你的朋友。”

* * * *

阿兰若睡着了,而没有问出她的一百万个问题,她的梦中充满火焰、燃烧与无尽的坠落,可怕而混乱。约拉西昂和加西昂在她心里合为一体,他们用燃烧的鞭子鞭打她。她看到加西昂站在朱芝娜身边,他将皮肤从她身上剥下的时候,她只能发出无力的尖叫。

她尖叫着醒来:“芝普!”

奥达出现在门口,用一根细蜡烛点亮了她的房间里的牛油蜡烛,她满手的面粉和面团,“你睡了四十个小时,阿兰若。我很担心。”

“一天半?难怪我觉得——嗯,就像被扔下了悬崖。”阿兰若闷闷地笑着。她试图伸手整理她缠结的头发,然后在痛苦的嘶声中放弃了,“我可能闻起来不太好。我发烧了,是不是?我能在小溪里洗澡吗?”

“我会给你烧些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会帮你洗的。”

阿兰若试图放松她的肩膀:“总是这样——哦,疼死了——疼吗?”

“会治愈的。我会给你一些缓解痛苦的东西。”奥达环住她的肩膀,领着她到厨房的桌边,“你把几条韧带撕裂了——不足为奇,从最后步道掉入云景有接近一里格的高度呢。昨天拉克和我花了几个小时理清了我们所知道的关于龙族变形人的事情。那就是你的身份,小花。这个世界上有龙、人,和那些两者都是的——变形人。坐下。”

奥达往一个木碗里舀了一些粥,把水壶放在壁炉上方的三脚架上,为泡红灌木茶烧水。在阿兰若吃东西的时候,她回去揉她的面团。

阿兰若不想思考奥达刚刚说了什么——她甚至不是人类?奥达对待这个谜题就像这是事实一样,好像她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看待生命的方式并不一样。她清醒了一下,而不现实感就在房间的角落里潜伏着,但它却不知怎么地被奥达的手翻转和揉制面团的奇异魔法阻挡住了。简单的面包烘烤,在群岛上的生活必需品;新生命的象征在阿兰若的静脉里充满活力地冒着泡泡,成长着、渴望着、疼痛着、饥饿着的生命,仍然锚定在像时间一样老的一双手给面包塑形的运动中。

阿兰若舀粥到嘴里,就好像这是她的最后一顿饭——或者说,她死后的第一顿饭。在她心中有些东西在云景里死掉了。

“你在塞拉基安的偏远地区,距离都城六十公里远。”奥达说,“在我们后面是一片大部分人都不会冒险进入的茂密森林。只要你需要,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拉克和我的访客不算多。你不用担心食物或衣服。我给你缝了一点小东西,只是为了不让老拉克对你动手动脚。他是个好男人,我的拉克,只是碰到女人的时候就是个笨蛋。”

“谢谢,但我不能留太久。”

“小花,拉克和我不会因为你在而遇到危险的。”她说,毫不费力地读出阿兰若的想法,“你应该留到痊愈,并且搞清楚人生中接下来的目标的时候。”奥达切开面团,为了做麻花卷开始搓它,“拉克和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我们都曾是龙骑士。拉克想教会你飞翔,不然你会比你第一次降落的时候翻出更多草皮,或者折断脖子。”

“有些历史事件你需要知道。没有岛民喜欢龙。但过去不是那样的。然而,无论是龙还是人都不喜欢变形人。龙与人类之间的许多问题被归咎于你们的种族。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拉克和我认识一个可爱的小变形人,那是只叫皮普的缟玛瑙俾格米龙。”

“一头俾格米龙?“阿兰若重复道。

“以后提醒我。我会告诉你她的故事。”

她都没被要求,就再次填满阿兰若的碗,并在她的粥中间放了一团健康的浓稠黄蜂蜜。“招待你吃些甜的。”她说,“它会给你消瘦的脸颊增添一点颜色。要茶吗?”阿兰若点头。“当然。现在,第一条规则。听好。你需要喂饱你的两个形态。龙不常吃东西。我的琥珀龙叫颂歌,以前每隔几周就要用一头巨大的拉尔蒂羊来填肚子。但他是完全成年的龙。你可能还是青少年的体型。我想知道你是什么颜色的龙——哦,我甜美的小花,别这样叹息。”

她有一千件事情要叹气,但她想到的却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必须要吃羊吗?”

奥达发自内心地大笑:“肉,阿兰若——龙不吃花。我认为如果你飞得更多,如果你经常改变形态,你会需要吃得更多。我们认为改变形态需要大量的精力,但我们不能肯定。就我们所知的,我们的龙都不是变形人。这就是问题所在——人们无法分辨。这就是信任破裂的原因。在岛屿上可能到处有以人类的形态出现的龙。谁也不知道。你和你父亲都不知道你的母亲是一个变形人。但我从你告诉我们的事情来判断,她可能在她怀着你的时候飞行过。你想像她一样隐瞒你的身份吗?”

阿兰若张开又闭上她的嘴。她的脑子因为这么多想法而嗡嗡作响,说不出话来。

奥达倒了茶:“第二条规则:龙不是无懈可击的。你会折断你的脖子。龙能够并且会杀死其他的龙。龙皮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龙会彼此争斗吗?”

“哦,阿兰若!”奥达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纳加会为一块上等的肉打起来吗?秃鹫会为尸体争吵吗?”

阿兰若和她一起大笑,虽然她为了她的无知暴露了感到一阵烦恼。但如果这是真的,她变形为龙逃跑了——如果她曾经听人这么说,她会认为这是个可笑的谎言——那么这只是这个世界的奇妙的一小部分,就像云景中露出的岛屿一角。她不得不吞下她的骄傲并且学习任何她可以做到的事情。在她找出她身上真正地发生了什么之前,她都应该一直合作。

“如果我的怀疑显得不敬我很抱歉,奥达。”她生硬地说。

“小花……是的。给自己一点宽容。”奥达撑开一个阿兰若没有注意到的烧木头的圆形烤炉的门。她把面包放在一个盘子里推进去,把门关上,“第三条规则:一种形态下发生的事情也会对另一种形态造成影响。如果你以龙的形态受了伤,然后改变形态,伤口也将出现在你的人类形态上。拉克很清楚这件事。他说他知道几个受伤的变形人变回人形立刻就死去了的例子。”

“哦。”阿兰若困惑了,“为什么?”

“问拉克。这是与体积有关的事。不过不要先亲他。你会弄坏他已经不清楚的脑子的。”

阿兰若笑了:“说得好像你还没有把我的大脑搅成甜薯汤似的,奥达。”

奥达用手臂环住阿兰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充满面粉的拥抱:“小花,我没有经历过你这样事情,我只能想象。这就像是再次出生。你现在不会相信。你不要翻漂亮的白眼,我在其中看到的满是不相信。你的新生开始了。一切都会是不一样的——很快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说我非常嫉妒你被授予的这个天赋。我一直觉得,作为一条龙一定是难以置信的神奇体验。你会飞。你会喷出龙焰。你将能够飞到岛群世界上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而且永远也不必害怕再跳下悬崖。”

“我一直都喜欢高的地方。”阿兰若说。但她听起来就像她感觉的那样不确定。

“那就准备好展开你的翅膀吧,我的小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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