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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到十冬腊月,奚奎义就忙着挖藕,挖的却不是自家的。从小到大,他最想的就是有自己的一块荷花田,一块有荷花开、有莲子吃、有鱼抓、有藕挖的荷花田。给自己挖藕,该是多么有滋味的事?

“你挖个球!这么卖命,又不是挖你自己的,当心把狗日的腰折了!”

王老爷的儿子老四站在他身后的田埂上,插着手,劈着两条腿。

他不理他,身子深深地、深深地弯下去,猛地弹起来,将一坨泥巴抛到老四脚前,溅老四一身泥水。老四啊呀一声,跳开来,准备破口大骂,他又直起身子来了,老四吓得远远跑开。

挖了藕,白村普遍的节日才算到来。担藕的汉子打赤脚,光胳膊,有节奏的嘿哟嘿哟着,扁担的绳子绷得直直的,微微地颤抖着,一捆又一捆白嫩泛红的藕便在夕阳的余光里,络绎不绝地进入村子了。一到村口,孩子们便围拢来,一边跑一边叫喊,想讨一段鲜嫩的藕吃,汉子不言不语,任凭他们叫喊,只顾低着头,更加有力地迈着步子。也会有老人站在村口,曲着背,眯缝着眼睛,半张着黑洞洞的嘴巴,笑眯眯地瞅着担藕的汉子。汉子停下来,擦擦额头上的豆大汗珠,大声问:“大爹,还有牙齿吧?”说着从担子里撅一段最嫩的藕递上去,老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吃不动咯,吃不动咯。”手却接住了递过来的藕,只好解嘲地说:“越老越馋咯。”过不多久,这一担担藕,便带着新鲜的水珠,占领村子每一家的灶台了。没有藕田的人家,也会出钱多少买一些。有藕田的人家,也会给没藕田的邻里相好送一些。“拿着拿着,值得什么。”送藕的人脸有愠色。对方嘴上客气着,推搡着,却已经把藕攥在手里了。

种得好的话,一亩田能出三千来斤藕,自家留一些,村子里卖一些送一些,剩下的,同样挑到街上去卖。藕是好,但总比鱼便宜,且不是一天两天能卖完的,卖的人也不就再那么计较了,总是将乌黑的称杆高高吊起,“瞧瞧!瞧瞧!十斤二两,算你十斤,价钱再不能少!”买的人咂咂嘴,很不满意,鸡蛋里挑刺似的说:“你这藕挑来之前,怕一直浸在水里吧,单单这水,少说也有两斤。”卖的人生气了,大声说:“大嫂,这可是白村的藕,我们卖的是良心货,你也要说句良心话,这藕昨天晚上就装了挑子搁着,怎么说一直浸在水里?要说没一点儿水,那我不敢说,你去看看哪家的藕没一点儿水?我卖的是藕,不是火炭。”买藕的掂量不下,嘴上抱怨不已,却又不拽开脚走路。卖藕的汉子也不管她,低着头,装作整理摊子,心里对白村两个字抱着信任。终究是女人沉不住气,赌气似的说:“贵就贵了,买了这次,再不买了。你这藕真比肉还贵。”汉子脸上堆起一团笑,一面拿草绳捆扎藕,一面说:“大嫂说哪里的话,你见过哪里的肉有这么贱?再说,白村的藕怕要比肉还强。”女人也不搭腔,忽地就伸手从摊子上抽出一截藕来放到背后的篮子里。汉子喊一声,“饶不得!饶不得!”一面护住摊子,一面伸手去拦,却没拦住。女人笑着说:“买你这么多,这一节藕也饶不得?”汉子喃喃不已:“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嫂,没见过。”说着将捆好的藕递给女人。这时的气氛才最终舒缓下来。目送着女人离去,汉子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那一年,白村的藕大丰收,往年都没法相比。到得过年,藕挖得差不多,也卖得差不多了。村里人人享受了藕的盛宴,唇齿含香,每到傍晚,三五成群地在村子里晃悠。天黑了,仍有十来个人坐在村口繁盛的榕树下,紧一句慢一句地说着话。渐渐有人琢磨着,该做点儿什么,来纪念一下了。老四蹲在一块磨得滑溜溜的花岗石上,啊了一声,大家都向他转过脸去。“喝酒吧,大家凑钱买个百十斤酒回来,喝到死!”女人群里,几个大胆泼辣的女人立即反对。“你们男人倒是乐了,女人辛苦一年,落得给你们收拾脏东西。”年纪大的人也不同意。老四埋下脑袋,忽又啊了一声,大家又转过来盯着他。“这次保准你们同意,女人也没话说。”说着向四周看了一圈。大家都催促,他才兴奋地说:“知不知道七桥镇的戏班子?去年在大村演过的?”

光搭戏台,就花掉两天。白村大大小小都兴奋起来,揎拳撸袖,都来帮忙。孩子们唧唧喳喳,搬来土基堆到村口榕树下,一张张小脸蛋涨得红通通的。这活儿本来是大人干的,可谁也抢不过他们。草泥也和好了。就有人卷起袖子,拿了劈灰刀,将土基垒成几段矮墙。第二天,矮墙垒成了,又有人找来木板铺在上面。孩子们再也管禁不住了,忽喇一声,都跳上去,蹦着跳着,仿佛要检验戏台的牢固程度。大人叫着骂着,却只有声音没有心,心里乐呵呵的,也想上去踩两脚,却又都不好意思。年纪轻轻的女人们站得远远的,三五成群,望望戏台,交头接耳,一个个沿着嘴巴吃吃地笑。

老四跟七桥镇的戏班子说好,日子定在腊月十五。腊月十四,村子里就弥漫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大家的脸都绷得紧紧的,不露出一丝一毫心焦的样子,都小心翼翼地,连“唱戏”两个字都不说出来,生怕引人耻笑,说自己没见过世面。第二天,大家才都放下虚架子,慌乱起来。许多人早早吃过早饭,唇齿间回味着藕的清香,搬一张小凳子,急吼吼地跑到村口,戏台前找个好位子一屁股坐定。太阳渐渐暖起来,把人晒得软酥酥的。戏台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不单有白村的人,外村的倒占了六七成。搬了小凳子的人失了策略,已经没办法坐下去,只好把小凳子拿在手里,站在最里面一层,身子受着后面人的大半重量。孩子们穿着缀满补丁的衣服,在大人们同样缀满补丁的大腿间钻出钻进,尖声追打着。女人们都聚在外围,年长的聚在一起,年轻的聚在一起,年长的大大咧咧地说着话,年轻的则轻声细语的,低着头,说说笑笑,不时抬起头瞟一眼空落落的戏台,一旦有人注意,便慌张地低下头,腾地红了脸。

日头近午了。戏班子还没影子。人群暗暗有了骚乱。白村的人,面对从其他几个村子赶来的人,本来都摆出几分傲慢,等了这么久,虽说并没说谎,却有几分怯怯的了,对外村人的疑问,也只好敷衍着,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过不多久,这股暗藏的怀疑势力很明显了。有些存心不好的外村人开始起哄,甚至有人嚷嚷着要走。白村的人极力辩驳,脸面上终究挂拉不下。老四也在人群中伸着脖子,起先望的是戏台,现在望的是村外那条路。白村的人嘴里不说什么,但心底里,肯定在埋怨他。忽然,又听他啊地大叫一声,人群顿时静下来。“这伙狗日的,敢耍老子!”说着就往外走,人群闪开一条路,白村的几个年轻人也跟在后面。“你们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天一定让你们见到这伙狗日的。”老四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大声喊。说完招一招手,几个年轻人攥着拳头,杀气腾腾地跟着他往村外走去。

等着的人仍旧等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沮丧。不知道谁提的头,一群人开始喊奚奎义。“来一个!来一个!”奚奎义推辞着,一张脸鲜红鲜红的,似乎戳一指头,就会流出血来。被失落情绪笼罩着的人群顿时激动起来,“来一个!来一个!”呼声越来越高。几个年轻人笑着喊着来拽他。他拼命往下坠着身子,红腰带露出来,大家伙看了大笑。熬不住众人的拖拽,他爬上戏台,傻愣愣地站着,满脸的汗水,一滴滴汗水似乎也是鲜红鲜红的。“没带喇叭。”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等我回去拿。”就要跳下戏台。一伙人都拦住。“我们替你回去拿,你不要想逃。”旺儿才听说,挤出人群,一溜烟往破庙方向跑了,两三个孩子跟在后面。“小王八蛋”,奚奎义望着旺儿的背影骂了一句,“那你们放我下去,等喇叭拿来了,我再上来,我怕高。”他尴尬地笑着。大家笑得更厉害了。“狗日的今天逃不掉了,喇叭没拿来,先给大家唱一个。”有人起头,就有人响应。奚奎义身子细高细高的,竖在戏台上,窘得想要死掉,想要发火,瞟见台下一张张笑哈哈的脸,心里的怒气就散了。

他忽然在戏台上走了两步。人群安静下来,期待地看着他。他下了很大决心,又在戏台上走了一圈,并大叫了一声。人们的期待更大了。他又走了第二圈,叫了第二声。走第三圈时,正走到戏台前面靠近人的地方,他大吼一声,随即,“补——”撕烂布似的,放了一个响屁。人们一时间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又放了第二个。人群哗啦一声,炸开了锅。他似乎也愣住了。大家嘴里怒气冲冲,却哈哈笑着,将他拽下台来。正拉扯着,旺儿回来了,手里高高举着一支喇叭。人群这才平复过来,重新把他推到戏台上,将喇叭强塞给他。他蹲在戏台边上,攥着喇叭,笑得直不起身子。

许多年以后,白村的人们还常常带着极大的兴味回忆起奚奎义在戏台上放的两个响屁,并且添油加醋,编了四句话:

搭土台,唱土戏

戏子请来奚奎义

走三圈,吼三声

挣出三个藕节屁

白村的人们把他后来在戏台上精彩的表演全忘了,可那天,他们听得那么如痴如醉。他在戏台上这边瞅瞅,那边瞅瞅,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站定了,抬抬手,伸伸脖子,头微微低下去,把喇叭的黄铜管子压在嘴唇上。一缕细细的音乐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在冬日的阳光里,缓缓舒展开……他越吹越得意,头渐渐仰起来了,那顶泛黄的军帽口在脑瓜子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他眯着眼睛,偶然觑见圈子外面,许多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女人当中,一个外村的姑娘穿着蓝土布大纽子上衣,身子软软地倚着一棵香樟树,垂着一条油亮的粗辫子,歪着脑袋,听得痴痴的。他心里一动。喇叭的声音忽地由一缕化作千缕万缕,温柔无限,风情万种,人人心里汪着一片水……

奚奎义的表演直到老四领着七桥镇的“演员”出现才结束,那时他已经出足风头,以致很多年轻小伙深感后悔,当初就不该把他往戏台上推。现在好了,所有女人的视线都粘到他身上了。他下了戏台,沉默着,攥着黄铜喇叭,站在人群中,台上的热闹一点都没入他心里去,只是不停地往人圈外瞟。

第二年,奚奎义把帮一户人家挖藕换来的整捆藕都抬到麻老太跟前。“阿祖瞧瞧,这事就差这道关口了,你成全成全。”麻老太骂道:“来就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你还好意思喊我阿祖!”满脸的皱纹却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第二天,人们就看到,麻老太颠着一双小脚,往村外跑了。不久之后,她便开始在村子里宣扬她那撮合山的嘴:“我唾沫不知道说干多少!姑娘她妈不愿意,我说这么好的小伙子,错过了,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富也要守得住,穷神也会挪个窝儿?你好意思说奎义配不上你家青莲?”奚奎义听了,只是呵呵地笑。

在这之前,或许奚奎义也曾像白村的许多男孩子一样,从荷花田里摘回一朵朵鲜翠欲滴的荷花,偷偷交到青莲手里吧。听说奚奎义打算将青莲娶进破庙,人们打趣说,“尼姑和尚做一家啦。”他只是笑。

回忆往事时,他总也忘不掉唱戏这天。他有时会感觉自己漫长的一生都被灰蒙蒙的雨天浸透了,唯独这天是晴朗的。这天的所有画面,在一生中一次次浮现出来,温暖一个个阴冷的日子。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好诅咒的,他像村子里的所有人一样,度过了苦难而平凡的一生。他还得感谢那支黄铜喇叭。他想,如果没有这支喇叭,那天他就不会被人推上戏台,也就不会看见青莲了。以后,他每天吃饭睡觉干完活,就可以坐到寺庙门槛上,拿出黄铜喇叭,擦拭几遍,擦得黄锃锃的,自娱自乐地吹一支曲子了。他似乎觑见青莲站在低矮的屋檐下,歪着脑袋,痴痴地听。一圈打着赤脚的孩子围着他,看他吹得笑嘻嘻的,也跟着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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