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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岸本君——我想把我近来的生活和思想的片断写成信寄给你。但是说实话,我实在没什么可写的材料,只好保持沉默。你我的交情越深,沉默这种方式对我们来说就越合适吧。从旧的房子搬到新家之后,我浪费在懒惰上的日子越来越多了,我为此感到高兴。工作这档事,我是做不来的。按照他人的意志去工作,我就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但是,要说到用自己的意志来鞭策自己、踏上严肃的人生征途这种事,我也做不到。至今为止我都没有认真做过一件工作,这就是最好的证据。虽说我还不至于看着天空云朵和大地就能过一天,但是看半天书就看烦了这种状况还是常常发生的。自从搬到新家以来,我有时种些喜欢的树,有时为着好玩种种田——我也就做了这些事情。而且,有时候甚至会把刚发芽的蔬菜什么的直接喂给害虫。不用说,也没可能给厨房带去一点帮助。我把田搞成了这个样子,田园生活之类的自然就不用想了。我的生活跟以前一样,始终是一片空白。因而,懒惰和倦怠将它们灰色的手放在了我的生命之弦上,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了。现在想来,这就是不相信“人生的充实”这种现代名言的人必定会陷入的窘境。但要问我后悔不后悔,我会说:后悔这种事我也做不来。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在我的肉体里,本能的生命冲动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了。永远堕落——这是无为的陷阱。但对于陷入这无为陷阱中的人来说,还剩下一种信仰给他们,那就是两三千年以来人们常说的、既是哲理之发端也是哲理之综合的“无常”——事到如今,通过我失掉了生气的肉体,我才为这无常之钟声深深迷醉了。这就是我这段时间生活的基调……”

岸本打开了一封朋友寄来的信。这个朋友住在一处名叫中野的郊外地方。

岸本是在几个月前收到信的。他取出信,反复读了几遍。年轻的时候,他也会和朋友互相往来长长的书信,但是,他们之间的通信渐渐变得越来越短,上面只写着不得不说的事。而且,如果一张明信片就能解决的话,那就能省则省。不过,就算这样该写的信也是越来越多,花一天时间写好几封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样看来,这次他打开的,是一封很少能从朋友那里收到的信件。这封信并不是以书信的形式写来的,他读着读着,觉得作为一个活了半辈子了的人,这朋友的生活和真情袒露,都重重地击打着自己的胸口。在某个傍晚来临的时候,如果观察就会发现,叽叽喳喳的飞鸟群一会停到那棵树上、一会停到这棵树上,不时有一只安静下来,然后有两只安静下来,吵吵嚷嚷的欢快叫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停下来。这样的一个傍晚,也来到了岸本的身边。在这傍晚之中,也有“寄来这封信的友人自从把家搬到中野之后”这件事,一直悄不作声,十分沉默。

岸本把读完的信放在眼前。他试着把这位十四五年来一直敬爱的朋友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做了个比较。

岸本接着读了下去。

“搬到这里之后,我的宗教情调变得稍微深了一些。当然,对我来说,佛教无非是熏染我身体的佛教情绪。与其到达涅槃的境界,我更想为涅槃所迷。与其体会幻的清净,我更想在如幻的境界中暂时寄托倦怠与懒惰的自我。我想要像在睡觉时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一般、将倦怠与懒惰的生命转为神秘与欢喜的生命。我想要从无常的宗教开始,到达蛊惑的艺术之境界……不过,郊外的冬天是很难得的,所以就算是再懒惰,我也试着写了日记。去年的十一月四日,是第一次霜降。之后,十一日是第二次霜降。十二月一日是第四次霜降,这次的霜简直像雪一般。因为七日八日九日连续三天霜降的缘故,八角金盘和大吴风草的叶子枯萎了。八日那天早上,是今年第一次结冰。二十二日以后,完全进入了冬天的状态,从丹泽高地到秩父山脉,能看到雪景的日子越来越多了。风也越来越强。但总的说来,初冬原野的景色实在是大有意趣。苍白的霜色里蕴藏着比雪更源源不断也更苦闷的趣味。与此正相反,霜融化时,土地的颜色比初夏雨后的样子更加润朗。苔藓们纷纷从地下钻出来、被融化的霜所滋润、照耀着阳光的时候,大地的色彩之美几乎到达了顶点。这时,苔藓的绿色比什么样的绿色都富有鲜艳的生气,恰如碧绿的碎玉散落在大地上一般。我根本没有想到,在这清寂的冬日幻相之中,还能与这般美丽绿色的相遇。当我的灵魂与肉体一并为这幻相之美所囚禁的刹那,如幻的生命也变得快乐起来,如梦的浮世也像宝玉一样被珍重、被爱惜了。然而,自然地幻相并不是丝毫的努力所能发现。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努力,人也是不能完全领略这幻相的。梦境本身也会变成一场虚幻的梦境啊……”

这位友人似乎想要尝试将艺术与宗教相融合的生活,而他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与之相应的资产,还有节俭的习惯。他还得到了所谓充足的时间这种东西,用来品味他书信里也会经常表现出的那种寂静的沉默。岸本是没有这种时间的。那朋友还有个娴静温柔的妻子朝夕相伴,这也是岸本所没有的——他的妻子在给他生下第七个女儿的时候,因为产后大出血而去世了。

自从他下山来到城市生活,已经经过了七年的岁月。在这期间,他身边的亲人不可思议地接连离他而去: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妻子,然后是他喜爱的外甥。他一直因此心神难安。很久以前,当他和他的朋友们还年轻的时候,他有个叫做青木的友人,而青木还没来得及认识这位搬到了中野的朋友,就早早去世了。从青木去世那年算起,岸本已经在这世上枉活了十七年。这些年来他身边的人事物渐次毁灭,剩下的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一个场景浮现在了岸本心上——那还是一份不久之前的记忆。他觉得,这个场景是在他受到连番失去亲友的折磨之后,再一次被迫见识到了的。那是他到麹町见附内[1]的教堂参加葬礼时的事情。当时,棺材就放在诵经台下,上面用两轮花圈装饰,盖着黑布,里面躺着的人是岸本从前的同学。这同学是因肺病而去世,是个耶稣的信徒,就在二十一年前,还和岸本毕业于同一所学校。来吊唁他的人们在教堂里坐好之后,一场相当简朴的葬礼就开始了。最终,人们抬着棺材,通过教堂中央的座椅之间,沿着墙壁把棺材运到了大门口。主持葬礼的牧师在这同学上学时就为他讲过教,所以那天他也来了。以他为首,亲戚朋友们都在棺材四周帮忙抬着。

岸本站在灰色的墙边,看着这幅光景。那天除了岸本以外,一起来吊唁的足立和菅两人,加上死者,他们四个曾经都是同学。

“我们的伙伴只剩下这几个人了?”

菅一边说一边找,看有没有同级的同学还会来。

“可能还有人来吧。”

足立也说道。

来参加葬礼的人们渐渐各自散去了。岸本和两个同学一起在教堂里待了一会儿,目送离开的信徒们。人群中,有位老人代替亲戚过来打招呼。老人是岸本他们学校里的干事,曾经帮助过他们。

“我对不起这孩子。”

老人说道。

“您有几个小孩?”岸本问道。

“四个。”老人一边说着,留下一句“以后可有点不好办啦”就离开了。

岸本和两个同学准备一起回去的时候,其他参加葬礼的人基本都走了,只剩下一座冷清清的教堂。只剩下教堂正面尖尖的拱形装饰、高高的墙壁、还有直到刚才为止还在前面放着棺材的、朴素的诵经台——那棺材上还缀有花环。只剩下参加葬礼的人们离开之后、一排排并列的座椅。只剩下似乎是为了葬礼特意准备的花瓶、还有花朵与花叶留在诵经台侧面。只剩下在天气即将变热的时分、从教堂风格的窗户射进来的五月阳光。

岸本觉得自己很难就这么离开。他注视着高高天井下映照着的阳光,觉察到了一种徒留在尘世之人的悲哀。感知到了这种悲哀的,是一具因为失去了众多亲爱的人而疲惫不堪的身体。

他看着足立和菅,年轻时的交游浮现在了他心中。接着,他又联想起了那位离开了的青木。而对于和岸本一起走下教堂石阶的两位同学来说,青木活着的每一天,也都早已成为了遥远过去的故事。

之后,岸本和两位同学一起,准备到见附去。距上一次足立邀请他们到家里去,已经相隔好久了。把岸本送到教堂的车夫拉着空车,跟在边走边聊的岸本身后。

“咱们已经多长时间没来教堂了啊。”岸本他们聊着这一类的话,便走到了旧见附遗址附近的空地。这一天风很大,刮得漫天黄沙。风沙刮起来的时候,岸本他们就会背朝着风,等风停下再前进。

三人往闷热潮湿的向阳处走去。他们讨论着牧师在诵经台上读过的那位去世同学的小传——四十五岁的人生,到达了一处类似城下的地方,安静地登上了一道较缓的坡道。

“刚才我从家出来的时候,正好在护城河边碰到了大家,我就跟着棺材到了会场。”

说话的是三人中最年长的足立。

“咱们这帮人里,已经有好几个去世了吧。”岸本刚说完这句话,足立就用一副万事通的语气说道:

“二十个毕业生,已经少了四个人了。这回是第五个了。”

“还没有人死啊?我有种活不太长的感觉啊!”说这话的是菅。

“下一个轮到谁呢。”听到足立的这句玩笑,岸本和菅都不说话了。三个人默默不语地走了一会儿。

“看来咱们仨里,最先走的得是我。”足立笑道。

“我倒是觉得自己不对劲呢。”岸本忍不住说道。

“什么啊,你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我是头一个。”菅像是开玩笑一样地笑道。

“话说回来啊,要是我会死的话,我总觉得会是这一两年的事儿……”

岸本说的这句话也许被两个同学当成玩笑听过去了,但他自己可笑不出来。烟一样的风尘再一次以恐怖的势头席卷而来,岸本吃了一嘴沙子,他觉得牙碜。

岸本全不忌讳自己是从葬礼现场回来的,他和菅一起来到了足立家里。

“像今天聚得这么齐的时候可不多啊。”足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茶水点心。不一会儿,岸本就说的兴起,把车夫晾在门口,一直聊到了傍晚。

“咱们还在学校的时候——那时候总觉得未来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在前面等着。结果发展成了现在这样,这大概就是人生吧。”岸本本来没准备这么说,可还是在两位同学面前讲出来了。

“是啊,这就是人生。”菅冷静地说道,“我这么一想就觉得很不对劲。”

“不会再有‘再等等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这类的事儿了吧。”岸本还没说完,足立就打断道:

“你这种总觉得会有什么趣事发生的心态就不对。”

岸本看着他们三人聚在足立家的样子,他觉得,在这房间里,不可思议的沉默支配着交情匪浅的三个人。就算是如此没有隔阂的三个人,就算是这样说说笑笑,心里也是沉默的。

“要一直都这样的话,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岸本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说道。

这些谈话的记忆,这些光景的记忆,这所有发生的事情的记忆,这些心里经过的记忆——它们对于岸本来说,都是恍如昨日的新鲜。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这一生的危机要近了,他迫切地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岸本一边想着同学之死,一边沿着神田川从足立家坐车回去。这趟回程也成了一份难忘的记忆,留在了岸本的心里。在车上,就连古人所说的地水火风之类的东西也不断浮上他的脑海。他想到:火啊水啊土啊,这些东西近乎迷信却又充满热忱的意志,它们那种原汁原味的自然刺激,如果接触一下说不定能让自己得到救赎。

命数难测。曾经,当他准备带妻子下山的时候,他很难想到,这种沉重滞涩的思绪会在人生旅途当中等着自己的到来。那位住在中野的朋友所曾感到的倦怠,现在也来到了他的身边。曾经那些度过着幸福生活的人们让他的精神燃烧起来,可他们自己现在也成了空壳子。他甚至都要失去对生活的兴趣了。日复一日,房间的纸门发出冷清单调的声音;被无边寂寞封锁的思绪盘旋在脑海里;许久无人到访,枯坐着注视冰冷的墙壁……他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这是因为过度的劳作?是因为循环半生的无故忧郁?或是因为照顾失去母亲的孩子、与将近三年的艰苦作斗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中野的朋友寄来的信件,在结尾部分还写道:

“岸本君。现在我可以沉默了吧。倦怠和懒惰,正在等待我回归自己。我的眼也累了,心也累了。偶尔看看花坛边,一只白色的蝴蝶正巧找到了枯萎的花坛里绽放的第一枝花。而那只蝴蝶,也正巧是我今年看到的第一只蝴蝶。我最爱的山茶花,快要盛开了吧?十天前,茱萸和大茴香开花了。这两种都是寂寞的花。特别是大茴香,很像腊梅,是极富韵致的花朵。看了这花,我的心不禁孤独地一颤。”

中野的友人没有孩子。他曾经跟岸本说过,想把岸本的二儿子过继到他家,可那孩子又不懂事又不听话,在他家一礼拜都没待下去。于是他就把两个儿子放在身边,还有一个托付给了老家的姐姐。小女儿交给了住在常陆海岸的乳娘,也不能忘了给她送生活费。他沉默着、沉默着,不停地辛苦劳作。

岸本快要迎来自己四十二岁的一年了。前途的不安,让他听信了“男人四十二岁是关口”这种俗谚。跟中野的朋友比了比,他这么评价自己:他是鲜活而有余暇的沉默,我是死气沉沉的沉默。正因为这种死气沉沉的沉默,他将要迎来一场强烈的暴风雨了。

注释:

[1]麹町见附内:地名,在今东京市区内。(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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