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341600000004

第4章 骆驼祥子(4)

灰天上透出些红色,地与远树显着更黑了;红色渐渐的与灰色融调起来,有的地方成为灰紫的,有的地方特别的红,而大部分的天色是葡萄灰的。又待了一会儿,红中透出明亮的金黄来,各种颜色都露出些光;忽然,一切东西都非常的清楚了。跟着,东方的早霞变成一片深红,头上的天显出蓝色。红霞碎开,金光一道一道的射出,横的是霞,直的是光,在天的东南角织成一部极伟大光华的蛛网:绿的田,树,野草,都由暗绿变为发光的翡翠。老松的干上染上了金红,飞鸟的翅儿闪起金光,一切的东西都带出笑意。祥子对着那片红光要大喊几声,自从一被大兵拉去,他似乎没看见过太阳,心中老在咒骂,头老低着,忘了还有日月,忘了老天。现在,他自由的走着路,越走越光明,太阳给草叶的露珠一点儿金光,也照亮了祥子的眉发,照暖了他的心。他忘了一切困苦,一切危险,一切疼痛;不管身上是怎样褴褛污浊,太阳的光明与热力并没将他除外,他是生活在一个有光有热力的宇宙里;他高兴,他想欢呼!

看看身上的破衣,再看看身后的三匹脱毛的骆驼,他笑了笑。就凭四条这么不体面的人与牲口,他想,居然能逃出危险,能又朝着太阳走路,真透着奇怪!不必再想谁是谁非了,一切都是天意,他以为。他放了心,缓缓的走着,自要老天保佑他,什么也不必怕。走到什么地方了?不想问了,虽然田间已有男女来作工。走吧,就是一时卖不出骆驼去,似乎也没大关系了;先到城里再说,他渴想再看见城市,虽然那里没有父母亲戚,没有任何财产,可是那到底是他的家,全个的城都是他的家,一到那里他就有办法。远处有个村子,不小的一个村子,村外的柳树像一排高而绿的护兵,低头看着那些矮矮的房屋,屋上浮着些炊烟。远远的听到村犬的吠声,非常的好听。他一直奔了村子去,不想能遇到什么俏事,仿佛只是表示他什么也不怕,他是好人,当然不怕村里的良民;现在人人都是在光明和平的阳光下。假若可能的话,他想要一点水喝;就是要不到水也没关系;他既没死在山中,多渴一会儿算得了什么呢?

村犬向他叫,他没大注意;妇女和小孩儿们的注视他,使他不大自在了。他必定是个很奇怪的拉骆驼的,他想;要不然,大家为什么这样呆呆的看着他呢?他觉得非常的难堪:兵们不拿他当个人,现在来到村子里,大家又看他像个怪物!他不晓得怎样好了。他的身量,力气,一向使他自尊自傲,可是在过去的这些日子,无缘无故的他受尽了委屈与困苦。他从一家的屋脊上看过去,又看见了那光明的太阳,可是太阳似乎不像刚才那样可爱了!

村中的唯一的一条大道上,猪尿马尿与污水汇成好些个发臭的小湖,祥子唯恐把骆驼滑倒,很想休息一下。道儿北有个较比阔气的人家,后边是瓦房,大门可是只拦着个木栅,没有木门,没有门楼。祥子心中一动;瓦房——财主;木栅而没门楼——养骆驼的主儿!好吧,他就在这儿休息会儿吧,万一有个好机会把骆驼打发出去呢!

“色!色!色!”祥子叫骆驼们跪下;对于调动骆驼的口号,他只晓得“色……”色,是表示跪下;他很得意的应用出来,特意教村人们明白他并非是外行。骆驼们真跪下了,他自己也大大方方的坐在一株小柳树下。大家看他,他也看大家;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足以减少村人的怀疑。

坐了一会儿,院中出来个老者,蓝布小褂敞着怀,脸上很亮,一看便知道是乡下的财主。祥子打定了主意:

“老者,水现成吧?喝碗!”

“啊!”老者的手在胸前搓着泥卷,打量了祥子一眼,细细看了看三匹骆驼。“有水!哪儿来的?”

“西边!”祥子不敢说地名,因为不准知道。

“西边有兵呀?”老者的眼盯住祥子的军裤。

“教大兵裹了去,刚逃出来。”

“啊!骆驼出西口没什么险啦吧?”

“兵都入了山,路上很平安。”

“嗯!”老者慢慢点着头。“你等等,我给你拿水去。”

祥子跟了进去。到了院中,他看见了四匹骆驼。

“老者,留下我的三匹,凑一把儿吧?”

“哼!一把儿?倒退三十年的话,我有过三把儿!年头儿变了,谁还喂得起骆驼!”老头儿立住,呆呆的看着那四匹牲口。待了半天:“前几天本想和街坊搭伙,把它们送到口外去放青[16]。东也闹兵,西也闹兵,谁敢走啊!在家里拉夏吧,看着就焦心,看着就焦心,瞧这些苍蝇!赶明儿天大热起来,再加上蚊子,眼看着好好的牲口活活受罪,真!”老者连连的点头,似乎有无限的感慨与牢骚。

“老者,留下我的三匹,凑成一把儿到口外去放青。欢蹦乱跳的牲口,一夏天在这儿,准教苍蝇蚊子给拿个半死!”祥子几乎是央求了。

“可是,谁有钱买呢?这年头不是养骆驼的年头了!”

“留下吧,给多少是多少;我把它们出了手,好到城里去谋生!”

老者又细细看了祥子一番,觉得他绝不是个匪类。然后回头看了看门外的牲口,心中似乎是真喜欢那三匹骆驼——明知买到手中并没好处,可是爱书的人见书就想买,养马的见了马就舍不得,有过三把儿骆驼的也是如此。况且祥子说可以贱卖呢;懂行的人得到个便宜,就容易忘掉东西买到手中有没有好处。

“小伙子,我要是钱富裕的话,真想留下!”老者说了实话。

“干脆就留下吧,瞧着办得了!”祥子是那么诚恳,弄得老头子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真的,小伙子;倒退三十年,这值三个大宝;现在的年头,又搭上兵荒马乱,我——你还是到别处吆喝吆喝去吧!”

“给多少是多少!”祥子想不出别的话。他明白老者的话很实在,可是不愿意满世界去卖骆驼——卖不出去,也许还出了别的毛病。

“你看,你看,二三十块钱真不好说出口来,可是还真不容易往外拿呢;这个年头,没法子!”

祥子心中也凉了些,二三十块?离买车还差得远呢!可是,第一他愿脆快办完,第二他不相信能这么巧再遇上个买主儿。“老者,给多少是多少!”

“你是干什么的,小伙子;看得出,你不是干这一行的!”

祥子说了实话。

“呕,你是拿命换出来的这些牲口!”老者很同情祥子,而且放了心,这不是偷出来的;虽然和偷也差不远,可是究竟中间还隔着层大兵。兵灾之后,什么事儿都不能按着常理儿说。

“这么着吧,伙计,我给三十五块钱吧;我要说这不是个便宜,我是小狗子;我要是能再多拿一块,也是个小狗子!我六十多了;哼,还教我说什么好呢!”

祥子没了主意。对于钱,他向来是不肯放松一个的。可是,在军队里这些日子,忽然听到老者这番诚恳而带有感情的话,他不好意思再争论了。况且,可以拿到手的三十五块现洋似乎比希望中的一万块更可靠,虽然一条命只换来三十五块钱的确是少一些!就单说三条大活骆驼,也不能,绝不能,只值三十五块大洋!可是,有什么法儿呢!

“骆驼算你的了,老者!我就再求一件事,给我找件小褂,和一点吃的!”

“那行!”

祥子喝了一气凉水,然后拿着三十五块很亮的现洋,两个棒子面饼子,穿着将护到胸际的一件破白小褂,要一步迈到城里去!

祥子在海甸的一家小店里躺了三天,身上忽冷忽热,心中迷迷忽忽,牙床上起了一溜紫泡,只想喝水,不想吃什么。饿了三天,火气降下去,身上软得像皮糖似的。恐怕就是在这三天里,他与三匹骆驼的关系由梦话或胡话中被人家听了去。一清醒过来,他已经是“骆驼祥子”了。

自从一到城里来,他就是“祥子”,仿佛根本没有个姓;如今,“骆驼”摆在“祥子”之上,就更没有人关心他到底姓什么了。有姓无姓,他自己也并不在乎。不过,三条牲口才换了那么几块钱,而自己倒落了个外号,他觉得有点不大上算。

刚能挣扎着立起来,他想出去看看。没想到自己的腿能会这样的不吃力,走到小店门口他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昏昏沉沉的坐了好大半天,头上见了凉汗。又忍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肚中响了一阵,觉出点饿来。极慢的立起来,找到了个馄饨挑儿。要了碗馄饨,他仍然坐在地上。呷了口汤,觉得恶心,在口中含了半天,勉强的咽下去;不想再喝。可是,待了一会儿,热汤像股线似的一直通到腹部,打了两个响嗝。他知道自己又有了命。

肚中有了点食,他顾得看看自己了。身上瘦了许多,那条破裤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他懒得动,可是要马上恢复他的干净利落,他不肯就这么神头鬼脸的进城去。不过,要干净利落就得花钱,剃剃头,换换衣服,买鞋袜,都要钱。手中的三十五元钱应当一个不动,连一个不动还离买车的数儿很远呢!可是,他可怜了自己。虽然被兵们拉去不多的日子,到现在一想,一切都像个噩梦。这个噩梦使他老了许多,好像他忽然的一气增多了好几岁。看着自己的大手大脚,明明是自己的,可是又像忽然由什么地方找到的。他非常的难过。他不敢想过去的那些委屈与危险,虽然不去想,可依然的存在,就好像连阴天的时候,不去看天也知道天是黑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特别的可爱,不应当再太自苦了。他立起来,明知道身上还很软,可是刻不容缓的想去打扮打扮,仿佛只要剃剃头,换件衣服,他就能立刻强壮起来似的。

打扮好了,一共才花了两块二毛钱。近似搪布[17]的一身本色粗布裤褂一元,青布鞋八毛,线披儿织成的袜子一毛五,还有顶二毛五的草帽。脱下来的破东西换了两包火柴。

拿着两包火柴,顺着大道他往西直门走。没走出多远,他就觉出软弱疲乏来了。可是他咬上了牙。他不能坐车,从哪方面看也不能坐车:一个乡下人拿十里八里还能当作道儿吗,况且自己是拉车的。这且不提,以自己的身量力气而被这小小的一点病拿住,笑话;除非一交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他满地滚也得滚进城去,决不服软!今天要是走不进城去,他想,祥子便算完了;他只相信自己的身体,不管有什么病!

晃晃悠悠的他放开了步。走出海甸不远,他眼前起了金星。扶着棵柳树,他定了半天神,天旋地转的闹慌了会儿,他始终没肯坐下。天地的旋转慢慢的平静起来,他的心好似由老远的又落到自己的心口中,擦擦头上的汗,他又迈开了步。已经剃了头,已经换上新衣新鞋,他以为这就十分对得起自己了;那么,腿得尽它的责任,走!一气他走到了关厢。看见了人马的忙乱,听见了复杂刺耳的声音,闻见了干臭的味道,踏上了细软污浊的灰土,祥子想趴下去吻一吻那个灰臭的地,可爱的地,生长洋钱的地!没有父母兄弟,没有本家亲戚,他的唯一的朋友是这座古城。这座城给了他一切,就是在这里饿着也比乡下可爱,这里有的看,有的听,到处是光色,到处是声音;自己只要卖力气,这里还有数不清的钱,吃不尽穿不完的万样好东西。在这里,要饭也能要到荤汤腊水的,乡下只有棒子面。才到高亮桥西边,他坐在河岸上,落了几点热泪!

太阳平西了,河上的老柳歪歪着,梢头挂着点金光。河里没有多少水,可是长着不少的绿藻,像一条油腻的长绿的带子,窄长,深绿,发出些微腥的潮味。河岸北的麦子已吐了芒,矮小枯干,叶上落了一层灰土。河南的荷塘的绿叶细小无力的浮在水面上,叶子左右时时冒起些细碎的小水泡。东边的桥上,来往的人与车过来过去,在斜阳中特别显着匆忙,仿佛都感到暮色将近的一种不安。这些,在祥子的眼中耳中都非常的有趣与可爱。只有这样的小河仿佛才能算是河;这样的树,麦子,荷叶,桥梁,才能算是树,麦子,荷叶,与桥梁。因为它们都属于北平。

坐在那里,他不忙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熟习的,可爱的,就是坐着死去,他仿佛也很乐意。歇了老大半天,他到桥头吃了碗老豆腐:醋,酱油,花椒油,韭菜末,被热的雪白的豆腐一烫,发出点顶香美的味儿,香得使祥子要闭住气;捧着碗,看着那深绿的韭菜末儿,他的手不住的哆嗦。吃了一口,豆腐把身里烫开一条路;他自己下手又加了两小勺辣椒油。一碗吃完,他的汗已湿透了裤腰。半闭着眼,把碗递出去:“再来一碗!”

站起来,他觉出他又像个人了。太阳还在西边的最低处,河水被晚霞照得有些微红,他痛快得要喊叫出来。摸了摸脸上那块平滑的疤,摸了摸袋中的钱,又看了一眼角楼上的阳光,他硬把病忘了,把一切都忘了,好似有点什么心愿,他决定走进城去。

城门洞里挤着各样的车,各样的人,谁也不敢快走,谁可都想快快过去,鞭声,喊声,骂声,喇叭声,铃声,笑声,都被门洞儿——像一架扩音机似的——嗡嗡的联成一片,仿佛人人都发点声音,都嗡嗡的响。祥子的大脚东插一步,西跨一步,两手左右的拨落,像条瘦长的大鱼,随浪欢跃那样,挤进了城。一眼便看到新街口,道路是那么宽,那么直,他的眼发了光,和东边的屋顶上的反光一样亮。他点了点头。

同类推荐
  • 断魂崖

    断魂崖

    月亮升到了西山顶端,慢慢向下坠去,地上的银光开始渐渐收起,天上的启明星却更显眼了。秦婴提着一只瘪塌塌的旅行袋,翘首望天。他看见东边的天空已准备开亮,那些散漫的云缓缓游走,像是一滩滩被小孩弄散了的豆腐渣。这个三等小站依旧那么残破,出站口的铁栏杆油漆剥落,候车室几扇破损的窗玻璃则用塑料纸潦草地钉着。但令秦婴惊奇的是,站房前面的那处小广场上,居然出现了两块铁皮广告牌,一块是有关优质兔种的,另一块是有关电子元配件的。尽管语词古板,图案拙劣,尤其是那只兔子画得一脸凶相,像是一只前来讨债的吊睛白额老虎,但广告牌这一新鲜事物的兀然出现,仍使秦婴不由自主地驻足。
  • 射雕英雄传(第一卷)(纯文字新修版)

    射雕英雄传(第一卷)(纯文字新修版)

    《射雕英雄传》又名《大漠英雄传》,是“射雕三部曲”之一,下接《神雕侠侣》和《倚天屠龙记》。这部小说历史背景突出,场景纷繁,气势宏伟,具有鲜明的“英雄史诗”风格。在人物创造与情节安排上,它打破了传统武侠小说一味传奇,将人物作为情节附庸的模式,坚持以创造个性化的人物形象为中心,坚持人物统帅故事,按照人物性格的发展需要及其内在可能性、必然性来设置情节,从而使这部小说达到了事虽奇人却真的妙境。
  • 暗夜孤魂

    暗夜孤魂

    这是一个世俗的、光怪陆离的、躁动的世界。夜幕降临,车流繁忙。酒吧街上,这正是最热闹的营业时段。街口处,一辆接一辆的出租车到达、下客。露天的桌子上,下班还没回家的白领们,三三两两围桌喝酒,大声喧哗。下了客的出租车总是能接到离去的客人。一辆辆出租车离去,融入城市的马路上。一辆银色捷达车,开入海边的大道上,这里车少路黑。突然,车子停在了一个拐弯处,静止了一会,没有乘客下车。
  • 艺术家的命运(黑塞作品05)

    艺术家的命运(黑塞作品05)

    在本书中,黑塞藉着善感画家约翰·费拉谷思的故事,道出了他自己婚姻生活的内幕。在文明极度发达的欧美现代家庭制度中,黑塞描写一位苦闷的艺术家如何专心致力于艺术天地的创造中,来挽救家庭崩溃的命运。孤独的抒情私人黑塞用写实主义的手法,刻画悲剧画家内心的挣扎与苦闷。是诗人黑塞继《生命之歌》后又一部成名的杰作。
  • 去斯可比之路

    去斯可比之路

    那个叫李玫玫的女人美丽的脸庞此刻又鲜活地浮现在我眼前(当然真实的她不叫李玫玫)。我刚见到她时,她是那样优雅,说着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话,周身透着米兰的风韵。在那战乱的岁月里,她和我们几个人的友谊使得苦难也变得温馨起来。然而在短短几年内她是一直走着下坡路,到了最后,竟然是在一件偷钱的事件中出局的。
热门推荐
  • 剑长三尺半

    剑长三尺半

    这江湖有柄剑比常人所持要多出半尺,这江湖有个人修的是魔道剑。乱世将起,是要捧一本圣贤书,又或是拔剑生死?
  • 销售三十六计(大全集)

    销售三十六计(大全集)

    本书融《三十六计》的原文翻译、兵法导读、典故介绍、精彩案例、活学活用于一体.内容丰富,解析到位,让读者在领略“三十六计”的精髓同时,更能掌握高超的销售技巧,成为无往不胜的赚钱高手。
  • 自由

    自由

    《纽约时报》《时代周刊》《泰晤士报》《卫报》公推为“世纪之书”,十年来唯一登上《时代周刊》封面的作家,被加冕为“伟大的美国作家”。多年来,我们以为再也不会读到这样的作品,那种濒临灭绝的真正好看而又伟大的小说。正如人们借由狄更斯来了解十九世纪的英国,后人也可以通过《自由》来了解二十一世纪初期的美国。《自由》出版前,奥巴马总统急不可待抢先阅读,赞叹“太惊人了”。美国传媒女王奥普拉:“一部惊人的大师级杰作。”《自由》讲述了一个美国中产阶级家庭在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十年经历的梦想与失败。乔纳森·弗兰岑以悲喜交织的手法,戏剧性地刻画了拥有太多自由带给人的诱惑与负担:无论是满怀情感纠结的家庭主妇、坚持当好人的丈夫,还是精神飘荡不定的摇滚歌手,以及叛逆、迷茫的青春期孩子,原来自由带给我们的,是幸福之外的一切……弗兰岑着眼于具体的生活细节,以充满思考和力量的文字,“记录”各个人物在一个肤浅的娱乐世界里如何挣扎着去学习生存、找寻意义,体察人类滔天的欲望和无边的痛苦,描绘出一幅格局磅礴的时代画像。
  • 伊索寓言

    伊索寓言

    全世界家喻户晓的《伊索寓言》是后人根据拜占庭僧侣普拉努德斯收集的寓言以及陆续发现的古希腊寓言传抄编订的。其形式简洁精练,内容隽永深奥含义于浅显生动的语言中,颇耐人寻味。
  • 奚水巷

    奚水巷

    六月盛夏,烈日中天,蝉鸣声从繁茂的枝叶间倾泻而下。树底下有间茶肆,铺面不大,但环境清幽。正是晌午时分,茶肆里来了不少客人,三三两两坐了几桌,一边饮茶一边听着窗外的蝉鸣,倒是十分惬意。茶客中有两个年轻女子,靠窗而坐。其中一个不过十七八岁,天真烂漫,正是柳云湘。另一个比柳云湘稍年长几岁,约摸二十出头,容貌淡雅,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她叫檀师师。檀师师的父亲檀殊在朝廷任御史中丞,跟柳千叶常有往来,因此她和柳云湘自小便相识。两人桌上摆了一盘花生,还有三碗茶水,另一个座位上没有坐人,茶水却喝掉了一半。
  • 雨落古城

    雨落古城

    相传在唐初年间,白鸟神妖隐藏在人间的一个没落的村庄里。他们的眼泪是无味的,可以抹清一切,他们的血液可以使凋零的花重新盛开,甚至可以做药引,他们行医救人只求相安无事天下太平。而他们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得到上古神物蚕玉,震慑天下的瑰宝。突然在某一天,白鸟一族被不知名的神力蛊惑,不仅伤害普通百姓而且有的自相残杀,仅一夜之间这个族落消失了,仅留下一位年幼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笙歌……
  • Henry VIII and His Court

    Henry VIII and His Court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剑三之普通玩家

    剑三之普通玩家

    一入剑三深似海,更何况它又被称之为“基三”,对于身为腐女的唐盈来说根本没有抵抗力啊。啊!少谷主好帅,毛毛雨,毛毛雨,在一起。咦,你是谁,大哥,你长这么帅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帅哥吗?
  • 儒的气场

    儒的气场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儒家自修自勉、成功成事之道。大功业、大境界。本书从“修身”开始,以孔子、孟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以“自省、克己、忠恕、慎独、中庸、力行”为中心,形成了一套自我修养的理论,帮助人们修炼好德行、具备仁爱之心,从而在“内外兼修”中成就完美的气场氛围、凝聚强大的气场能量,获得幸福、快乐、健康、爱情以及改变命运的方法和技巧。
  • 春风到处说柳青

    春风到处说柳青

    1951年5月,《中国青年报》创办者之一、编委、副刊主编刘蕴华(柳青)突然离开了首都北京,自己带着简单的行李,踏着最后一场潇潇春雨中的泥泞路,来到陕西长安的皇甫乡安家落户,直到1967年被强行“赶走”,这位曾经的“团中央高级干部”在镐河畔神禾塬上的古庙里,像一个农民一样住了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