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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皇至岐山

扭头看着坍塌一半的大殿,最终在废墟下发现了破碎的道袍。

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南宫御辰紧紧攥着衣服的碎片,双膝跪地,头磕在地上。

“师父……”声音嘶哑,眼泪湿落灰尘。

来到后山的一块平地,南宫御辰用法术掘出一个大坑。然后用法术将所有弟子的尸身尽数收入其中,填土覆盖,堆起一座万人冢。

长老和掌门另行安葬,常贤和路若雪葬在一起,常旭和君步臣则按他们身前的向往,在烈火中化为尘埃。

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天剑弟子们惨死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脑海。南宫御辰咬碎了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收拾了三师兄和君步臣的骨灰,又各置一座墓安葬。刻碑题字,焚香燃蜡。做完这一切后,南宫御辰面向十座新墓跪下,向天起誓。

“师父、各位师叔、各位师兄、师弟们。常毅在此向你们发誓,今生若不手刃仇敌,我誓不为人!”

又磕了三十六个头,南宫御辰离开了后山。

回到寝室,换了一套衣服,也是轻便的侠客装。桌子上放着一只匣子,与当初带下山的盒子大小基本一致。

匣子模样奇特,两边各有四个长方孔,两两相通,分别安置四只剑鞘,正反各两只。以牛皮为带,扣于两头金属环上。一头的带子有 规律打上七八个小孔,另一头较短,末端是一个玄铁打造的扣子。

另有三把长剑,一把断剑。

整理好衣服,南宫御辰来到桌前,将四把剑一一插进剑鞘。再将匣子从右向左歇跨在肩上,两条带子,一条从右肩向下,另一条从左 腰往上。在胸口重合,用扣子扣好,匣子便稳稳当当贴在身后。

整装完毕,南宫御辰深吸一口气。

玲珑,我一定要向你当面问清楚!

“救命啊!”

这时,忽然听到庄内有求救声!一步跳出了寝室。

……

这一日,一辆马车驶进安远镇口,驾车的是陆云轩。

得知御龙匣现世于岐山之后,陆云轩奉命前来取回。国君拗不过调皮的女儿南宫姝窈,所以破例让她也跟着来了。

经过一十三天的日夜奔波,在沿途的驿站中换了十几匹马,这会儿终于赶到山外的安远镇。

陆云轩放慢速度,察看两边哪里有饭馆客栈之类的地方,最终停留在小镇唯一的客栈门前。

敲敲马车的门。“姝儿,醒醒。吃饭了!”

马车内轻微的骚动,门开了,南宫姝窈探出头,睡眼朦胧。“到了吗?轩哥哥。”

“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今天肯定能到。”陆云轩跳下马车,牵着她的手,让她也下来。“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就出发。”

“哦。”南宫姝窈乖巧点头,跳下了马车。唤来一个小二安置马车,陆云轩拉着南宫姝窈进了客栈。

掌柜的一看这两人的装束,急急上前迎接。“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饭菜各来一份。”陆云轩开口便道。

初到一地,这大概是最直接的点菜方式了。自己一个人倒没什么,随便吃点都行。但是身边还跟着个公主,这就不能亏着了。

掌柜的听到这话更高兴,立即唤来另一名伙计招呼客人就坐。可能是发现最近镇子里人多了,一个伙计忙不过来,所以又招了新的。

就座,没多久饭菜便上桌,吃饭期间,两人听到另一桌人的谈话。

“……你们知道嘛,最近岐山那边出事啦!”

“早听说了,还用你来讲。”一位客人自顾自地夹菜,随口插上一句。

但也有不知道的,连声追问:“哎,说说出啥事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据说是天剑派被灭门了!”又一人插话,眼睛也不抬一下。“我劝你还是少打听这些事,当心招来杀身之祸!”

这句话十分不和谐,话题瞬间尴尬了,也就不再谈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云轩听了这话,不禁思索。怎么会这样?难道有人动手了!

“轩哥哥。”南宫姝窈叫他,小声问:“他们说的那个天剑派,不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嘛?”

“没错,现在看来是出事了。”陆云轩夹起一筷菜。“详细情况的话,就只能到了那里才知道了。先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就赶去岐山 !”

“哦。”

饭罢,结了账,陆云轩驾车往岐山驶去。南宫姝窈精神十足,指点着远山近树。自小生长在皇宫的高墙内院,对这山野之景闻所未闻 。

不多时,已到了岐山脚下。

陆云轩抬头望着山顶。“看来的确是出事了。这山里的妖气因为没了压制,蠢蠢欲动呐。”

“啊?那我们要上去吗?”南宫姝窈坐在马车上问。

“上去看看吧,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陆云轩回过头来。“不过这马车就得扔在这了。步行吧!”

南宫姝窈迫不及待跳下马车,差点摔一下,幸好及时稳住。然后一步一步踏着阶梯上山。

陆云轩虚惊一场,将马车赶到路边,拴在一棵树上。“小心台阶!”朝前喊了一声,快步赶上。

“没事的轩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南宫姝窈自顾自走着,边走边答。“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两步并一步,一步跳两步。南宫姝窈努力向陆云轩证明自己可以,陆云轩微笑着跟在后边。

不到一半的路程,南宫姝窈渐渐地有些撑不住了。速度越放越慢,走路也不再蹦蹦跳跳,乖乖地一步一阶。

陆云轩两步赶上去。“累了吗?在这歇会儿吧!”

南宫姝窈脸颊通红,额头上密密的汗珠,脸色也不如先前欢愉,但听到陆云轩问她时,明显又精神一些。“不用啦,看起来没多远了 ,走上去再歇吧!”又反问:“轩哥哥你累了吗?”

陆云轩笑吟吟道:“我么,还能走个十来回吧!”

“哦。”南宫姝窈又低着头卖力地继续走。

陆云轩无奈摇摇头,好好的皇宫不待,非要跑出来受这罪。

“好吧,我有点累了。”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我们去前面那棵树下休息一会。”

“嗯!”南宫姝窈欣笑着点头。

今日阳光有些燥热,树下倒是很阴凉,南宫姝窈掏出手帕擦干额头的汗,沐浴在微风里。

陆云轩站在树下,步子未移,目光却在遍野里扫描,发现了许许多多的不安因素。似乎越靠近山庄,妖气就愈加活跃。

“是知道了天剑山庄出事,急着去报复?”陆云轩思索着,想抓一两个小妖打听打听情况,但这想法还未成熟就被打消了。

眼下还是保护公主要紧,可别捉鸡不成反蚀把米。

歇息一阵,两人一口气走上了山腰。地上的尸体早已被南宫御辰处理干净,仅剩大片大片的干涸血迹。

演武场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残刀断剑到处散落着。

“果然是,一场大战啊……”陆云轩站在山门处,环视废墟般的一切。“不过,尸体去哪儿了呢?”

南宫姝窈看着地面一片片的血迹,毛骨悚然,紧紧抓着陆云轩的袖子。“轩哥哥,这里,这里好可怕。”

“别怕,那些不过是打翻的红染料,没事的。”陆云轩安慰着南宫姝窈,忽然发现大殿后边好像有人。

前一秒,南宫姝窈还拉着他的袖子。下一秒,陆云轩已经踏入大殿走廊。

“轩哥哥!”南宫姝窈喊了一声,但陆云轩好像没听到。

大殿后的那人觉察到被发现,迅速逃开,往后山跑去。那人行动敏捷,速度很快,绝不是常人。陆云轩紧追不舍,最终将它逼到灵渊 前。

陆云轩落地后发现,原来是只绿皮小妖,持剑指向它。这剑是他经过某个地方时顺手拔出来的,剑尖上还有泥土和干枯的血迹。

“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饿了来这里找吃的,什么都没做!这不关我的事!求你别杀我!”小妖见无路可逃,转身就跪下哀求。

陆云轩打量了一眼,见他满嘴鲜血,左手还抓着一根挂着残肉的骨头,不禁心生厌恶,一刀斩落悬崖。

看到手里的剑,想到刚刚好像错过什么。于是提剑往回走,没多长距离就回到了他拔剑的地方。

仔细一看,原来这里不止一把。靠近林子的土地上,密密麻麻插了数百把剑!每把剑都沾染血迹,在阳光的照射下光芒闪烁,煞是壮 观。

剑林后面不远处有一些高高低低的小土包,穿过剑林去看,原来都是坟墓。

“天剑派掌门慕容天启之墓……”陆云轩轻声念出来,又去看其他墓碑上的题字。“原来尸体在这里。不过,是什么人把他们掩埋的 ?”

“救命啊!”一声呼救打断他的思考,陆云轩突然想起南宫姝窈还在演武场。于是把剑还回剑林,一刻不停地赶回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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