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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孤儿院

孤儿院,破旧的铁门,阴暗的走廊,一个八岁左右,左腿残疾的女孩独自蹲在床头坑洼的水泥地上,专注地抠着斑驳墙壁上一块生霉的污迹。一个小女孩见她如此专注,不由好奇地走过来,蹲到她旁边,问道:“灵灵,你在干什么?”

灵灵道:“我要把这朵小花摘下来,你看,它多漂亮。”

那个小女孩说道:“这不是小花,这只是一块脏东西。”

灵灵道:“不,它就是一朵小花,你看。她说着,拿手指在那块污迹上比划着,这是叶子,这是花瓣,一共六个花瓣,这是花心,瞧,还有一只小蝴蝶在上面呢。只要我把它摘下来,我的腿就会好。只要我不再是残疾,就会有好心的人到这里来领养我,那时我就可以飞跑着离开这里了。”

那个小女孩说道:“我想我们永远也离不开这里,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不会有人愿意要我们。”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铃铛声,女孩们都站起来,看见在外间阴暗的过厅里,一个小女孩站在一个教师的旁边,她的目光冷漠,冰凉。这些孩子用呆滞,无神,而又充满同情的眼神望着这个新来的小女孩。门厅里忽然响起一阵坚硬的脚步声,孩子们一听见这脚步声,眼睛里立刻充满万分的恐惧和紧张。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大踏步走了过来,她一直来到孩子们面前,倨傲地瞪视了孩子们一眼,刁钻的目光望向那个新来的小女孩。

那领女孩进来的教师说道:“这就是今天新来的孩子。说完冲小女孩呵斥道,笨蛋,还粘在我旁边干什么,快过去。”说完,推了一下小女孩的肩膀。

小女孩慢慢走到孩子们中间。那教师走到胖女人身边,一边刻毒地望着孩子们,一边鬼鬼祟祟地在那胖女人旁边说道:“这个小混蛋没有一点残疾,问她什么话还都不回答,我敢说,她肯定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恶的私生子。”

那胖女人立刻浮起刻毒厌恶的神情,撇着嘴说道:“是的,肯定是这样。我最讨厌和鄙视的,就是这种压根不该存在的黑色垃圾。”

那教师又闪烁着目光,撇着嘴,鬼鬼祟祟地说道:“最可恶的,是这小崽子的肩膀上竟然还刺着纹身。”

“纹身?”那胖女人立时更露出憎恶的神情,说道,“邪恶的东西!只有下流邪恶的东西才会做纹身。我敢说,这个小崽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我最厌恶的,就是在身上弄出纹身的下流胚。”

她说着,伸出每个指节都长满肥肉的大手,一指那个新来的小女孩,凶狠地叫道:“你!滚到那边去。那个角落的床铺是你睡觉的地方。我警告你,没让你做的事情,绝对不许做。这里也不允许哭泣,绝对不允许哭泣。尤其是你这种黑色的垃圾就更没有哭泣的权利。只有我让你们哭的时候,你们才能哭。听见没有。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地躺下,不许有一丝动静。否则,我绝不饶你们。”

小女孩走到那张角落里的床铺前,床铺阴冷潮湿。那教师说完,大踏步走出房门,随着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小女孩默默地在床铺上躺下。灵灵望着她旁边这位新来的女孩,小声说道,你很快就会习惯的。说完,她把小脸埋在双手前,开始默默地祈祷。然后,她倒在床上准备睡觉。

小女孩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灵灵的一举一动,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灵灵道:“我每天都要这样做。我在向上帝祈祷。”

小女孩道:“是这孤儿院的教师教你的吗?”

灵灵道:“不是她们。是来看望我们的好心人。”

小女孩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来看望你们?”

灵灵道:“有时候,会有一些好心的人来这里看望我们,表示她们对我们的善意。去年有一个大姐姐来看我的时候,告诉我,她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神的灵。只要我心中有神,并向神祈祷,我的愿望就会被神听见,她会满足我的愿望。”

小女孩问道:“你相信吗?”

灵灵道:“大姐姐就非常相信,所以我也相信。”

小女孩道:“你在跟神祈祷,希望你的腿能康复,你还跟神说,如果她认为你是一个应该存在和活下去的生命,就让你的床头开出美丽的小花。”

灵灵惊讶地望着小女孩,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女孩道:“我能看到人们心中所想。尤其是祈祷的声音。”

灵灵说道:“真的吗?教师们总说我们是不该存在的生命。她们非常厌恶我们。”

小女孩道:“不是这样。”

灵灵说道:“我叫灵灵。你叫什么?”

小女孩道:“我叫阿竹。”

灵灵露了一丝失望,说道:“我已经向神祈祷了很久,可直到现在,我的床头也没有开出过一朵小花。不过大姐姐说了,只要我自己心中相信,那么总有一天,我的愿望会实现。你认为呢?”

阿竹说道:“我也这样认为。”

灵灵露出开心的笑,倒下睡了。

阿竹望着灵灵床头那破旧潮湿的墙壁,那里布满了肮脏的霉点和污迹。她把手伸向那阴暗的墙壁,试图使那里生出美丽的小花,然而,那里始终空空如也,只有那肮脏的霉点和斑驳的污迹。阿竹默默地望着自己的手心,微微蹙起眉头。她的目光落在窗户上,那里有一块破碎的玻璃,裂缝被透明胶带粘合着,肯定是胶带不够用,最底下那条裂缝被一条皱皱巴巴的淡黄色的纸糊着。阿竹走过去,轻轻撕下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撕成一朵朵小花的形状,然后握在了手心里。

第二天,灵灵起床,看到阿竹正微笑地望着她,又用手指了指她的床头。灵灵扭头向床头望去,立刻高兴地叫了起来:“瞧啊,我的床头开出美丽的小花了,哦,不是花,是几个用纸做出来的假花。不过,这没关系,我还是很高兴。是你做的,对吗,谢谢你!”

阿竹微笑地望着女孩,又露了丝惆怅,说道:“可惜不是真的小花。我曾经可以让花儿绽放,可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做不到了。”

灵灵道:“你不用这样安慰我,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没有人可以让花儿绽放,除非是神灵。但我知道,你是天使。”

阿竹道:“为什么?”

灵灵道:“因为你让我感到了快乐。”

她正说着,铃声响了。灵灵道:“我们快起床吧。一会要去上感恩课,千万不能迟到了。”

阿竹问:“什么叫感恩课?”

灵灵道:“教师们告诉我们,我们被送到这里,要知道感恩。感谢好心人的资助和善良。那个胖教师就是专门负责感恩课的教师。她总是在课堂上读各种善良和爱心之类感恩的故事给我们听,并要求我们必须流泪。说着又小声提醒阿竹,记住,当她念到故事悲惨的地方时,你一定要哭泣。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就看看我们,什么时候我们哭了,你也一定要跟着哭。否则,你会挨骂挨打,还会被她扔到后院阴森黑暗的角落里去罚站。”

阿竹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灵灵说道:“这教师说,只有流泪的孩子才是知道什么是感恩的孩子,才是有资格呆在这里的孩子。她鄙视我们,讨厌我们,总是想了各种法子虐待我们。”

灵灵正说着:“前面传来脚步声,她慌忙低下头。阿竹跟着灵灵走进教室。一个肥胖的女人走上讲台,正是昨天那个出现在阿竹面前的肥胖的教师。这胖教师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踏上讲桌台,恶毒鄙视的眼神扫视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傲慢地说道,我讲的都是善良的,充满爱心的故事。只有流泪的孩子才是纯洁的,善良的,知道感恩的。才是有资格呆在这里的。说着,她低下身子,坐在那把宽宽的靠背椅上,肥胖的肚子在挤压下形成一个水桶般圆圆的弧形。她抖着肥厚的下巴,继续说道,你们不过都是一群不该存在的杂种而已。你们这些小崽子,真让我厌恶,作呕。我一看见你们就没有好气,真想一脚把你们踢进地狱。你们全是不该存在之物,垃圾的产物,私生子,残废,统统都是不该存在之物。也只有我这样的好心人才会收留你们,你们应该时刻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是我的善良拯救了你们。你们必须也证明你们的善良和纯洁才行。所以,我在讲这些故事时,只有流泪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否则,你们只有被扔进后院阴森的角落里,在那里接受历鬼的惩罚。”

孩子们听到她这些话,都畏惧地低下头,一声不吭。房间里死般沉寂,只有孩子们紧张恐惧的微微喘息声。这胖教师心满意足地瞅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开始讲起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的声音阴冷沙哑,她的目光恶毒凶狠,但在她的眼角里却浮现出几颗大滴的泪水。她不停地用她那块大手帕擦着自己的眼睛,孩子们也赶紧眼泪汪汪地哭泣起来。这胖女人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抬头刻薄地注视着眼前的孩子们,蓦然间,她看到了阿竹。阿竹并没有哭泣,而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一滴的泪水。

这胖教师勃然大怒,立刻尖声叫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为什么不流眼泪?”

阿竹说道:“为什么我们听了你讲的善良的故事就要流泪?难道人类行善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人类行善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情吗?难道人类的善行就是那么珍贵而稀少吗?难道卖火柴的小女孩真的比我们还要可怜吗?或者说,这是一个非常冷酷而邪恶的世界,善良在人类眼里,根本就不存在。那么,这样的世界为什么还要存在?”

这胖教师立时怒目呲牙,尖声叫道:“对于你们这样的小杂种,行善也只是在便宜你们而已。善良不是属于你们的,你们只该被凶狠地对待。你们只会不停地给我惹麻烦。没有一会儿让我开心,让我省心,让我高兴。”

阿竹说道:“难道我们流泪,就会让你开心,省心,高兴了吗?你张口闭口全都是道德,素质,修养,良善,你张口闭口全都是神明上天大慈大悲,可实际上,你比任何鬼怪都要让我们感到害怕。”

这胖教师鼻孔冒烟,眼露凶光,晃着肥胖的身子怒吼道:“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神明,没有上天。我就是神,我就是上天。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这小杂种的眼泪肯定会让我开心,让我高兴。我要看着你这可恶的小崽儿的尸体挂在竹竿上。”

她说着举起桌上的教鞭,一边抽打阿竹,一边咆哮道:“要说这个世界为什么存在,那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不该存在的邪恶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糟糕。如果你们这些下贱,肮脏的垃圾不再存在,这世界肯定就是无比纯洁和神圣的了。善良?你们这些小杂种,只配到地狱里去享受。看着你们这些邪恶的小杂种眼睛里布满眼泪,才是我最解气的时候。流泪啊,你这个杂种,你怎么还不流泪?我要净化你们这些垃圾的肮脏无比的灵魂。”

但无论这胖教师如何抽打阿竹,阿竹始终没有一滴眼泪。

这胖教师气急败坏地叫道:“我就不相信你不流眼泪,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说着,朝其她孩子叫道,你们都过来打她,骂她,朝她吐口水。否则,我把你们统统扔到后院去。”

孩子们走过来,开始揪阿竹的头发,往她身上吐口水。但阿竹始终没有一滴眼泪,只是默不作声地承受着孩子们的折磨。

那个肥胖的教师恶狠狠地咆哮道:“恶魔!我敢说,这肯定是一个恶魔!只有恶魔才不会流泪。你这个恶魔!”

阿竹望着这个冷酷邪恶的教师,说道:“你无法容忍一个和你们不同的人存在。凡是和你们不一样的,你们都是丧心病狂地折磨,嘲笑,迫害。你们才是名副其实的恶魔。你才是名副其实的恶魔。你的眼泪只让我感到可笑。你的眼泪并没有让你的心肠有一丝的善良和怜悯。”

这肥胖的教师恼羞成怒,举起手里的教鞭更加猛烈地抽打阿竹。她浑身肥胖的赘肉很快累得堆成一摊烂泥。她不停地喘息着,擦去满头满脸的臭汗,歇息了片刻,她挺起肥胖臃肿的身体,一把揪住阿竹的头发,把她扔到了阴森黑暗的后院。

后院阴暗潮湿,夜晚出来觅食的老鼠不停地在她脚下跑来跑去。高耸的野草在暗夜不停摆动。阿竹抬起头,看到女孩宿舍的窗户处,孩子们正趴在窗玻璃上,满目伤感地望着她这个黑暗的方向。她知道她们看不到她,但她还是朝她们笑了笑。这时,寒冷的空气中骤然传来那个肥胖的女教师的怒吼声:“你们这些小崽子在干什么?”

孩子们迅速消失在窗口,灯光很快熄灭了。

阿竹低下头。一只小老鼠迅疾地跑过水泥台,停在她面前那个早已断掉的半截灯柱上,不停地瞅着她。阿竹正要抬手碰触那只小老鼠,忽然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只老鼠一溜烟没了踪影。阿竹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说道:“不要害怕。我来看你了。”

暗夜中,在不停摇摆的野草中,走来一个瘦小的男孩,年纪看上去七八岁。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阿竹旁边。

阿竹问道:“你是谁?”

小男孩道:“我叫罗修,上感恩课时,坐在最后一排最左边的那个。”

阿竹问道:“你怎么来这儿的,那些教师没看见你吗?”

罗修道:“我是熄灯后偷偷溜出来的。只要假装上厕所,再从厕所的窗户爬出来,顺着水泥台就可以到这里了。只不过一路要当心,不能被人看到。不过,通常也不会有谁看到。这个时候,大家都睡觉了。”

阿竹道:“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罗修道:“我也是这里的常客,每次我在这里,都感到非常恐惧孤单。所以,每回一有小孩被扔到这里,我都会来看TA们。我上一个看望的是小兵,可惜他死了,就在你来的前一天。”

阿竹道:“他生病了吗?”

罗修道:“是的,高烧,没两天就死了。”

阿竹道:“你从没被发现过吗?”

罗修道:“当然,否则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会陪你多呆一会。你是怎么来这个孤儿院的?”

阿竹道:“一个好人的帮忙。你呢?”

罗修道:“你比我强多了,我连我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我生下来就被抛弃了,因为我没有残疾,所以大家都说我是私生子,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黑色垃圾。”

阿竹道:“你不是。”

罗修笑道:“这个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想少受一些苦,就要学会伪装自己。瞧,他说着,递给阿竹一个滴眼睛用的眼药水小药瓶,说道,我来你这儿,主要就是为了给你这个。”

阿竹问道:“这是什么?”

罗修道:“你在上感恩课之前,把这个小药瓶装满水,等那头肥猪又念那些感恩的故事让大家流泪的时候,你可以偷偷地把这个小药瓶里装的水抹在眼睛上。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大家都是被吓哭的,而不是感恩哭的。鬼才知道什么叫做感恩。我从来不知道感恩是什么。就因为TA们让我们在这个和地狱差不多的地方生活么?鄙视我们,厌恶我们,唾弃我们,却又不得不延续我们这些在TA们眼里压根就不该存在的生命?尤其是那个肥胖的教师,更是鄙视厌恶我们这些孩子,还总是虐待我们。”

阿竹道:“我不是因为不知道感恩是什么而流不出眼泪,我生来就不会流泪。”

罗修狐疑地瞅了瞅阿竹,但他很快就坦然了神色,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没什么,我也从来没流过一滴眼泪。”

阿竹望着罗修,说道:“你吗?”

罗修道:“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要用这个小药瓶来作弊呢。我和你是一样的。”

阿竹道:“我还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怪物,原来还有你和我是一样的。”

罗修笑道:“当然,所以你不用感到难过,这实在不算什么。你瞧,我不也很好吗?”

阿竹问道:“谁给你起的名字?”

罗修道:“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时起,那些家伙就这样叫我了。你叫什么?”

阿竹道:“我叫阿竹。”

罗修道:“你从哪儿来?”

阿竹道:“一个很远的村庄。”

罗修道:“你现在为什么不呆在那里了?”

阿竹低下头,沉默不语,半晌说道:“他们说我是恶魔。”

罗修道:“你不是。那个教师才是。”

罗修又安慰道:“你总比我好些,打我记事时起,我就是在这里。只要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是抬头仰望到的这孤儿院最高处那个破旧的风向标铁架子。看着它在风里,孤伶伶地被风吹得东摇西摆,我觉得真像我自己。”

阿竹抬头看了眼夜幕中隐约矗立在建筑物顶端的那个晃晃悠悠的黑影,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吗?”

罗修点了下头,又道:“有时候会有人来孤儿院领养孩子。”

“领养?那是什么?”阿竹问。

罗修道:“有时候,会有一些需要孩子的人来这里,把孩子带到他们的家里去生活。”

“你为什么不去?”阿竹问。

罗修道:“只有被那个胖教师得欢心的孩子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阿竹问:“怎样才能得她的欢心?”

罗修道:“她哭的时候,你也必须哭,如果流不出眼泪,就会让她大发雷霆。她心情不好或发火的时候,你绝不能哭,眼泪会让她更加恼火。在她面无表情的时候,你必须满脸畏惧地低下头,否则她会拎住你的耳朵,把你扔到墙角里,比如说这里。”

阿竹问:“那什么时候才能笑呢,在她笑的时候吗?”

“不,我还没说完。”罗修说道,“千万别提她的笑。她的笑是世界上最邪恶也最恐怖的表情。如果你看到她冲着你笑了,那就说明,她要用最恶毒而又最冷酷残忍的方法对待你了。就象她今天早上虐待你之前那种表情。我们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她笑。只有得她欢心的孩子才有可能被领养走。我始终无法得到她的欢心,所以我只能永远呆在这里。”

阿竹问,她为什么没有美好的微笑呢?

罗修道:“她没有善良,她被魔鬼占据了灵魂。”

“魔鬼?”小女孩眼中瞬间划过一丝黯淡的幽光,轻声说道,“魔鬼是什么?”

罗修道:“就是冷酷邪恶,专做坏事的家伙。”

“你见过?”阿竹问。

“当然,就是这个胖教师。”罗修道。

阿竹黯然说道:“我也被人们说过是魔鬼。”

“你肯定不是。”罗修无比肯定的声音说道。

阿竹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

罗修说道:“我不能再在这里了,我必须回去了。别忘了,这个小药瓶,用它装满水,偷偷抹在你的脸上。我该走了,明天,千万不要忘记用这个。”

阿竹问道:“你住哪儿?”

罗修道:“你们宿舍的隔壁就是我们男孩子的房间。”

说完,悄悄走了。

罗修的小药瓶非常管用,阿竹用这种方法度过了一天天。孩子们很快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只要在阿竹身边,TA们心中就会莫名其妙地快乐起来,不再充满幻想的心灵也重新开始浮现各种各样美好的幻想,并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望和憧憬。同时,TA们心中也不再充满恐惧和不安。这成了孩子们心中的秘密,TA们都喜欢围绕在阿竹的周围,尤其是那个总坐在一个窄小的木头板凳上的腿脚残疾的小男孩,因为他长得非常瘦小,且从不离开他那个小小的木头板凳,所以孩子们都叫他小板凳。

孩子们的快乐使TA们面临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因为,越来越多的孩子无法在感恩课上流出眼泪。再上课时,更多的孩子需要小药瓶来伪装泪水。终于有一天,那个教师发现了孩子们的这个秘密。

就在小板凳准备把小药瓶里的水涂到脸上时,小药瓶从他的手中掉落到地上。那个胖教师立刻瞪起那对刻薄而恶毒的小眼睛,大踏步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小药瓶,怒吼道:“你这个小崽子,竟然敢骗我!”她咆哮着,凶狠地冲着吓得发抖的孩子们喊道,“我要检查你们每一个人。谁有药瓶,给我拿出来。”

孩子们胆战心惊地交出药瓶,竟然所有孩子的手里都举着一个小小的药瓶。这肥胖的教师立刻暴跳如雷,怒吼道:“你们这些骗子,人渣,小畜生,竟然敢欺骗起我来了?!我就说你们没一个是好东西!没一个是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你们下贱,丑陋,瞧瞧你们这丑陋肮脏而又无比寒酸的模样!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和你们这些垃圾在一起。”她说着,举起巴掌,给了面前几个孩子响亮的耳光,怒吼道,“说!是谁出的这个主意?”

孩子们恐惧地发着抖,但没有一个孩子说话。这胖教师望着吓得抖成一团,却始终沉默的孩子,她脸上现出了一丝诧异,因为她还从没遇见过像今天这样敢于不回答她问话的情况。以往,当她这样凶神恶煞地咆哮怒吼的时候,孩子们早就吓得缩成一团,老实交代了。但她很快就扭曲了嘴脸,嘴角猛然浮起一丝狰狞的笑意,她伸手抓起教鞭,压下嗓门,冲孩子们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不会挨打,也可以让你们不会被扔到那个阴森可怕,充满了魔鬼和妖怪的后院去。我早就告诉过你们,那里是最恐怖的地方,所有的鬼魂和妖怪都住在那里。谁告诉我是谁出的这个主意,谁就不会去那里。”她猛地把手中的教鞭在桌子上狠狠地拍去,发出一声响亮的震颤。孩子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没人吭声。

这胖教师恼怒地拧起她那两道稀疏杂乱的眉毛,冲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板凳说道:“我要把你扔到那个后院去,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小板凳恐惧地望着胖教师,哭泣着说道:“我不要去那个可怕的后院。是罗修,是罗修给我这个小药瓶。他说院长总闹眼病,他从院长门前的垃圾筐里捡来了这些小药瓶。”

那胖教师抬起那张冒油的胖脸,望向罗修,紧接着,在她那张布满肥肉,油乎乎的胖脸上,浮起一道无比狰狞的笑意。孩子们一看到胖女人这张笑脸,先前还低声哭泣的孩子们,连同沉默的孩子们,全都瞬间无比恐惧地大哭起来。

“不许哭!”屋里响起胖教师怒吼的咆哮。孩子们的哭声立刻戛然而止。

那胖教师伸出那只每个骨节都布满肥肉的大手,一把揪住罗修的头发。

“放开他!给大家药瓶的是我!”随着话音,阿竹站到胖教师面前。

那个胖教师斜眼瞅着阿竹,说道:“好啊,你们这两个小崽子,我会让你们永远也忘不了今天。”

阴暗简陋的房屋里,开始传出咒骂和抽打的声音。当那个肥胖的教师摊在一堆肥肉里再也举不起巴掌和教鞭时,阿竹和罗修被踢到那个阴森潮湿的后院里。

夜幕降临,深秋的冷风卷地而起。罗修抱紧了胳膊,说道:“好冷啊,我想我们可能熬不过今晚就会被冻死了。”

阿竹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罗修说道:“别这样说。和你在一起,我总会莫名其妙地感到非常开心。不再忧伤,也不再充满绝望,也不再感到害怕。我心里开始有了快乐和希望。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身边,我就会很快乐,很开心。你就像我心中的神灵。就是再看到那个肥胖的恶魔时,我也不再象以前那么透心的恐惧了。”

阿竹说道:“你说那个胖教师是恶魔?”

罗修道:“当然,她是。这我早就说过了。”

阿竹沉默了一下,黯然道:“我也被村庄里的人们说成是恶魔。”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可是,为什么?”罗修问道。

阿竹道:“因为我不会流泪,而我肩膀上又有黑红相间奇怪的符纹。村里的巫婆说那是魔鬼的符号,而我又和别人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所以村里人都很怕我。TA们认为我是恶魔降临。”

罗修道:“我说过了,我也不会流泪。你瞧我刚才挨打时,不也一滴眼泪没有吗?”

阿竹问道:“是啊,你为什么不流泪呢?”

罗修说道:“我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了,眼泪也早就不属于我了。如果你是魔鬼,那我也是。”

阿竹说道:“我讨厌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好想做个和大家一样的人。”

罗修道:“不要这样。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我们都很喜欢现在的阿竹啊。”

阿竹却依然目光黯淡,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肩膀上有那种奇怪的印记吗?”

罗修道:“那个我没有,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竹失神的目光黯然地望向夜空,瞅着那个在黯淡的夜幕中不停晃动的风向标,轻声说道:“小的时候,我曾可以让枯萎的花儿重新绽放,让死去的小鸟从我手中重新飞上天空。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有这个能力。花儿不再重新绽放,反倒很快就枯萎。而小鸟甚至不愿再飞到我的身边。我的这种能力逐渐消失了。我再也不能让我的周围开出鲜艳美丽的花朵,再也不能让枯萎的花儿在我手中重新绽放,再也不能让死去的小鸟重新飞回天空。”

罗修说道:“如果是那样,那你就更不是恶魔,正相反,你是天使,你一定是神的孩子。”

阿竹道:“你不害怕吗?”

罗修道:“为什么害怕?”

阿竹道:“我周围的人就很害怕,为什么你相信而且不害怕呢?”

罗修道:“几年前,曾有一个非常温柔的姐姐来探望我们。她跟我说过,纯美的心灵可让世界重新焕发美丽的色彩,可让死去的生命重新在精神里复活,我一直是这样相信的呢。虽然我不是非常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我却从此牢牢地记住了,也一直这样相信着。只有黑暗丑陋的魂灵,才会不相信神的存在。你认为你肩膀上的印记是什么?”

阿竹道:“我也不知道。曾有个老太婆说那是胎记,可人们都不愿相信。我曾经很憎恨这印迹,试图用刀子刮去它。但每次我用刀子刮去后,它总是又重新出现。在我又一次试图去掉它的时候,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不,或许应该说是神明才对。他说,我的名字叫殿竺,那印记是我的亲生父母所赐,让我不要再试图毁掉它。我想问他我的父母是谁,可他却消失在雾气之中,不见了。”

罗修道:“你说的是做梦,对吗?”

阿竹道:“不,是我独自在山后湖边时,我正使劲用石块刮着那印迹,忽然一个很奇怪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说了那句话后就不见了。”

罗修道:“你肯定是在梦游了。我以前也时常梦游。这里的孩子十有八九全有过梦游的毛病。你肯定也是了。”

阿竹道:“可能如此。只是,我以后就在心里叫自己殿竺了。我也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个名字。”

罗修问道:“你梦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阿竹道:“他的穿着我已经忘记,只记得他的神情好温柔,也好忧郁。就象一个美丽而又耀眼的天神站在我的面前。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张面孔,那是我所见过的最俊美,也是最悲伤最忧郁的面孔。他跟我说话时,并不望着我,而是望着我头顶的苍穹,他那长长的黑色头发,在风儿中飘拂,掠过他的前额和嘴唇,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庞。直到说完那些话,临走时他才低下头,向我投来唯一的一次注视。那是我此生以来所见过的最乌黑,也最忧郁的眼睛。他的头发依然在风儿中飘拂,使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庞,但我却清晰地看到他那双眼睛。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眼睛,黑得如同夜幕般深沉莫测,而令我无法忘记的却又不是这个,而是他眼中所流露的那种无可名状的温柔,忧郁和悲哀。我从没见过如此忧郁的眼神,也从没见过曾用如此温柔的眼神注视我的人。我那时还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人们心中所想,可我却无法看到他的。我无法知道是什么事情盘踞在他的心中,使他的眼底萦绕着如此无可名状的忧郁。那一刻,我对他不再充满好奇,而是充满深深的伤感。我想再问他些什么,可他却消失在浓厚的雾色之中。从此,我不认为这是一件真的事情,只当我做了个梦。可是,我却潜意识里开始把自己叫做殿竺。这是我的名字。而那个梦境中的人,肯定是个善良的神灵。那梦境应是神的世界。”

罗修道:“你就是我的神的世界。”

阿竹说道:“你也是我的神的世界。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友爱,唯一的伙伴。”

罗修道:“我曾经的梦想,是能够有一个关心我的父母,有一个充满自由和快乐的学校。我知道这个愿望我永远也得不到,所以后来就淡漠了,但你却又给了我重新的希望,我又愿意去幻想未来,幻想美好的生活了。”

阿竹道:“我也好想能够有一个关心我的父母,有一个充满自由和快乐的学校。而不是现在这样,到处只有厌恶我,敌视我的冷酷,而在这里,又只有教师的欺凌、侮辱和虐待。”

罗修道:“是啊,好希望我们能生活在那样的世界。罗修望着眼前这座凄惨破烂而阴森的孤儿院,忽然他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说道,为什么我们不离开这里呢?我们可以去外面的世界,我想流浪的生活也不会比这里差到哪儿去。你说呢?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况且,我想外面的世界比起这里来,肯定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阿竹说道:“你说的对,那咱们就一块离开这里。”

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抬头望了望那道破旧的围墙。两人不费什么力气就爬上围墙,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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