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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是的。而且他一定是见到了圣彼得,或者是其他的圣人。他们告诉迈克尔只有他在承诺变成一个更好的人才会让他继续回到地球生活。”

阿克塞尔听完呵呵笑道。“当然了,佛罗。一定是这样的——他被一位信徒勒索了。上帝啊,我可不认为这样的故事真的会发生。”

朱莉娅也忍不住被逗乐了,但她看到佛罗莱恩那一脸被冒犯的神情是还是止住了笑意。她不应该嘲笑他的理论。事实上,她和佛罗想的有些类似;只不过阿克塞尔的反应实在是太逗了。

“这世上有着很多人们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的传奇故事,”莫里茨支持男友的观点。“他们声称自己见到了已故的亲属,或是一些祥和而明亮的光芒。不管迈克尔遇到了什么,那一定改变了他。”

戈比和塔玛拉小跑着走进酒吧时大家还都在思考着莫里茨刚刚说的话。“嘿!”戈比大声叫道,快步向他们走来,塔玛拉自然跟在她的身后。“你们居然没有等我们来就开始喝酒了?太过分了!”

阿克塞尔从椅子上起身。“是时候展现一下骑士精神了,”特意向朱莉娅眨了眨眼。“你们俩想要来点什么呢?”他绅士的询问两位姑娘的意见。

趁着阿克塞尔去了吧台拿几杯酒,戈比和她的姐姐赶紧挤到了朱莉娅和佛罗莱恩的中间。“我真不敢相信现在居然这么热!”戈比生气的喊道。她今天穿了一件紫黑条纹的上衣,搭配了一条紫色的项链。“先是足够让诺亚方舟再次出场的大雨,现在又好象是把奥地利移到了热带地区的炽热。”

“放松些,”佛罗莱恩说道。“你这个夏天在骑马学校工作不是吗?比起在下雨天在外面工作,没有人会再去抱怨这大晴天真是糟透了吧。”

“我确实很喜欢晴天,当然了。只是不用这么热的晴天。”

“那么,你怎么样呢?”塔玛拉转过头朝着莫里茨问道。“这周还会有演出吗?”

莫里茨的双眼一下就亮了。“事实上,我正打算向大家宣布这个消息。我们的乐队下周被邀请去卡姆登镇的一家酒吧演出了。”

“是在伦敦的那家酒吧,”佛罗莱恩补充道。

“太棒了!”戈比和塔玛拉异口同声地尖叫道。

“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在同一周去伦敦旅游,”佛罗莱恩看到她们的反应继续说道,“那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伦敦观看莫里茨和乐队的演出呢?”

“我们当然要去看,”朱莉娅立即热情的表示同意。“这样莫里茨就有自己的亲友团在伦敦现场支持他。并且作为我们到场观看的回报,他可以成为咱们伦敦之旅的导游。”

“我们会到的,”戈比点头同意到。“不用说肯定会到的。”

莫里茨看起来是那样的开心,双颊正在展现出一个最大程度的笑容。除了莫霍克风格的发型和众多的纹身,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般开心。

阿克塞尔端着两杯酒回来了,挤进了戈比和塔玛拉之间的座位上。“姑娘们,你们的酒来了。”

“我们应该给你多少钱呢?”戈比一边从包中翻找着钱包一边问道。

“一个暖心的吻,亲爱的。还能是什么呢?”阿克塞尔暧昧地朝戈比眨了下眼。

“听起来是比不错的交易。”戈比向前靠了一步并且将嘴唇压在了迈克尔的脸颊上。“同时,我们正要告诉你新的伦敦行计划,”她激动地说道。“莫里茨正要在英国创造历史呢。仔细听着。”

正当戈比、佛罗莱恩和塔玛拉把具体的细节告诉阿克塞尔时,朱莉娅透过玻璃酒杯的边缘留意到她的表哥在戈比亲他时脸红了。也许是她想多了但这就是她看到的事实。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吧从来没想到过——至少朱莉娅自己从未想过自己的表哥爱上了自己的好友。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戈比突然瞥了一眼飞镖盘所在的方向大叫道,瞪大了双眼说。“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那是迈克尔吗?他不应该呆在医院里面吗?”

茱莉亚内心不禁哀嚎了一声。不是吧——她已经用了一整晚来听迈克尔神奇的康复故事了。更何况,在阿克塞尔和佛罗莱恩告诉戈比关于迈克尔邀请她玩飞镖的事情后,她一点儿也不想接受戈比审视的目光。如果她表现的有一丝反常,那肯定逃不过戈比的法眼。

“我要去一下卫生间,”朱莉娅突然起身说道,径直的穿过了奥马利酒吧中的人群。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厕所的方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瞄向飞镖盘的方向搜索某个身影。

从卫生间出来时,朱莉娅发现戈比正在门外等着她。“我很抱歉刚才提起了迈克尔。”戈比愧疚地说道。“阿克塞尔跟我解释了,你已经和迈克尔聊过,看起来他让你有些紧张。”

“好吧,紧张嘛……”朱莉娅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并不讶异你因此紧张。我的意思是,说真的,迈克尔在这里干什么呢?他现在不应该躺在床上输液吗?但是他看起来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在飞镖比赛中击败他。那个混蛋。”

“是的,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他。”朱莉娅感到自己的脸变热了。不是因为戈比赞同了她拒绝迈克尔的举动,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说谎。她一点儿也不想避开迈克尔。她想知道关于迈克尔的一切消息,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但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朱莉娅应该听从戈比的建议。

朱莉娅皱着眉头跟在戈比的身后回到了朋友们身边。十分钟后,迈克尔朋友们一起离开酒吧时,他转过头看向朱莉娅,在四目相对时,他温暖地朝朱莉娅笑了一下。朱莉娅咬了咬唇,坚决的将视线挪开,没有任何回应。

“干得好,”戈比在朱莉娅耳旁轻声说道。“无视他。让他也尝尝你之前被忽视的感觉。”

“那么,我们下次转移阵地到三叶草酒吧怎么样?”朱莉娅提议道。那样的话,她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开迈克尔和他的那群朋友了。

佛罗莱恩激动地点头表示同意。“好主意——我这么告诉你吧,那个地方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好运。我打赌你一定会在那里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的,朱莉。”

戈比轻推了下朱莉娅。“或许你应该邀请索斯滕和我们一起。”她挑着眉建议道。

“索斯滕是谁?”桌上的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朱莉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上帝啊,真是太感谢你了。”她轻声抱怨道。

戈比朝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真的不客气。这可是开始新生活的最佳时机,亲爱的。”

第二天清晨,朱莉娅被墙外传来的猛烈的音乐声吵醒。很显然,安妮又在第无数次地用最大的音量看着指环王的电影了。

朱莉娅无奈地打了个哈欠,伸出手够着自己摆在床头几上的手机来看一下几点了。才八点半。对于假日来说是一个太早的起床时间。妹妹正在挑战她的底线。

还未从睡梦中完全醒来,朱莉娅挣扎着起了床用力敲打着安妮的卧室房门。

“喂!”朱莉娅喊道。“这些霍比特人的音量可以调小一点吗?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正在努力睡觉。”

她听到了安妮拖鞋在地上走动发出的嘀嗒声。门被拉开了,她的妹妹正在努力展现一个最为天真烂漫的笑容。“你想要和我一起看吗?”安妮睁着无辜的眼睛问道。“我会从楼下给咱们拿些牛奶和曲奇饼干的。”

朱莉娅回了一个笑容。“为什么不呢,反正我也已经被吵醒了。”她本想给自己的妹妹一个教训,结果发现自己实在是狠不下那个心。之前她一直都是家里最早起床的那个,在楼下准备好牛奶和曲奇饼干等着妹妹起床一起看卡通片。当时她们的父亲还没有搬出去。想到安妮想要重现当时的场景,朱莉娅不禁有些哽噎。

朱莉娅在安妮的床上坐下,看着她为自己倒了一整杯的牛奶。她从安妮手中接过牛奶和曲奇饼干,向左边挪了一些让安妮可以在她身旁坐下。她的妹妹正在认真的盯着屏幕,莱戈拉斯王子在屏幕中被冻住了,眯着眼睛看着地平线,知道自己是被十一位船长中的一位背叛了。

“朱莉,”安妮在她身边喊着一块曲奇含糊地说道。“你觉得林中的王子也会有着金色的长发吗?”

朱莉娅将视线从屏幕上英俊的莱戈拉斯转到边上满怀疑惑的安妮身上。“当然了,这只是一个童话,你可以自己为其添加细节。如果你的王子有着金色的长发,那么专属于你的故事就改编成功了。”她在安妮的耳边说道。“这是关于做梦的一件很有趣的事。”

“那梦想成真不是会更好吗?”安妮害羞地问道。

朱莉娅突然陷入了沉默,无奈地咬着唇。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有的时候,我会梦到爸爸又搬回来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安妮用一种更低的音量说道,小心地用指尖扯着自己的睡衣边缘。

朱莉娅努力地吸了一口气。“亲爱的,爸爸不回来对于我们而言是更好的一件事情。”她轻抚着安妮金色的秀发。“没有他在妈妈显得更加开心了。之前他们一直就在吵架。”

“妈妈在生他的气,”安妮低声说道。“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咱们。我听到妈妈是这么跟外婆说的。”

朱莉娅不禁拥住了安妮。“妈妈总有一天会放开自己的怨气的。她会理解咱们根本就不再需要父亲这样一个角色。是她在养育着咱们,妈妈才是咱们最爱的人。”

安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调皮的微笑。“这正是外婆当时说的话。”

朱莉娅也笑了。“谁能说咱们的外婆不是一个聪明的长者呢。”

安妮坐直了身体开始认真看着电视。“我还是坚信童话都会成真的。你也觉得王子会有一双蓝色的双眸吗?”

朱莉娅看着妹妹认真的表情皱起了眉头。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爱上了索斯滕,这个新搬来英俊而又有着明亮的蓝眸的邻居呢?

“是的,他当然会有。”朱莉娅配合地答道。“对你而言,金色的秀发和蓝色的双眸就是你的童话,所以你当然有着想象的权利。”她对着妹妹眨了下眼。

安妮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满意。“我的王子永远都不会泄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她讲究地说道。“他会对周围的人保守秘密,因为他们永远猜不到他真实的模样。”

朱莉娅又笑了。“也许你应该创作一篇小说,”她建议道。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又接着说道:“说真的,你应该这样做。你有这个天赋。安妮,你可以用这么一个精彩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朱莉娅再一次拥住了自己的妹妹,并且开始挠她的痒痒直到安妮在她的怀中求饶。当她们的母亲一小时后起床并且下楼为她们准备早餐时,朱莉娅感到自己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这么精力充沛了。

“我将要跑步去外婆家里,”朱莉娅在早餐桌上宣布道,往嘴里塞进了一大口煎蛋饼。“要我给外婆捎什么吗?”

“不,没什么需要你带过去的。我今晚也会去。”巩特尔太太答道。“我现在换成了下午的班,所以在下班后我可以去为你们的外婆做晚饭。你知道的,现在我到了一个乌鸦反哺的时候。你和安妮可以自己搞定晚饭吗?”朱莉娅的母亲在艾克特的一家超市当主管。

“当然了,我会搞定的。”朱莉娅给安妮使了一个代表着“披萨和冰激凌”的眼神。她的妹妹立即傻笑了起来。

“妈妈我今天下午可以去和萨宾一起玩吗?”安妮问道。

“当然可以。事实上,你得呆在萨宾家里。你需要有人照看不是吗?我会拜托萨宾的母亲的。”

早饭过后,朱莉娅开始了她的跑步之旅。这是一个大晴天,但是树林中还是刮着很强的风。十分钟后冻得瑟瑟发抖的她打算休息一会儿,在她的老朋友橡树下蹲下并且抹去了前额的汗水。寒风并不是让朱莉娅颤抖的唯一因素——她感到树林中的某些东西变了。树叶不停地在她头上沙沙落下,然而她还是感受到了一个难以言喻的静止的树林。似乎这片树林也在屏着一口气,等待着什么。

朱莉娅将脑袋靠在了强壮的橡树树干上,听着耳中传来的大树汁液的流动情况。“你好,橡树先生,”她轻声说道,伸出手摸着脚下的树根。

什么都没有发生。朱莉娅的四周是一片怪异的静寂,似乎树叶的沙沙声都停下了。老橡树并没有回应她的问好。

朱莉娅忍不住对自己翻了一个白眼。她怎么会这么可笑呢?自己不是已经决定要对童话故事说再见了吗?然而现在她又在这里想要和一棵树对话。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扮了个鬼脸的朱莉娅重又站起身。树林并没有给她带来她想要的风的节奏。早上她感受到的活力似乎又在渐渐消散。

朱莉娅拼尽全力向前奔跑,还是感到有些困惑。之前每一次,她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来关注一些转移她注意力的事物,但是今天很不一样。这一片树林感觉很不一样,又或者她才是变得不一样的那个。朱莉娅没有答案。

上气不接下气地,朱莉娅跑到了外婆的屋门前。老太太正在门前的院子里,边哼着曲子边修剪着篱笆。她向自己的孙女挥了挥手并且来到门口迎接她。

“你气喘得这么厉害,”外婆注意到了。“太久没有运动了吗?”

“不是的,”朱莉娅不服的辩解道。“我的耐力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有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刚刚在试着一口气跑出几条街道。”她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下,取下了自己的背包。

“那么你成功跑过自己脑海中的精灵了吗?”她的外婆放下手中的工具走进屋内给朱莉娅拿了一杯喝的。朱莉娅自己也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

“有一个精灵已经回归了,”在外婆拿着两杯水在她身旁坐下时,朱莉娅承认道。她一口气喝光了整杯水。

“还是那个男孩,”外婆用一种毫无疑问地语气说道。

朱莉娅没有回答。

“你母亲告诉我你在树林中救了一个同班同学的生命,”外婆继续说道。“是迈克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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