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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夏筱筱长智齿了

“丁零零……起床了,丁零零……上班了,丁零零……赚钱了,丁零零……迟到了”要是以前听到这个起床铃声,夏筱筱通常都是拿被子蒙住头辗转反侧好半天才艰难地爬起来,但今天的她刚一听到“丁零零……起床了”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看表,八点二十,九点开例会,今天可千万不能迟到啊!于是夏筱筱快速穿衣穿鞋,刷牙洗脸,一边往包里装东西,一边胡乱地啃了几口面包,八点三十二的时候,她已经背着包冲出了家门。

夏筱筱在例会开始前五分钟悄悄溜进了会议室,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希望开会时王总能忽略掉她。看着一拨一拨的同事进入会议室,夏筱筱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但愿没事,但愿王总已经忘记了周六的事情。

不一会儿,穿了一身新西装的王总拿着文件夹走进了会议室,他的裤子看上去比之前肥大了很多,让本来就很圆乎的身材又臃肿了不少。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先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夏筱筱见状,赶紧低头躲在同事的身后,几秒钟后,她听见王总说:“我们来开例会,这个月的收听率情况已经出来了,部分节目有所下滑,今天要做一下研讨,以后要改善……”

夏筱筱稍稍地松了口气,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时不时偷看一下侃侃而谈的王总,如果发现王总的视线稍有转向她这边的意思,便立刻低下头去,假装认真地做着会议笔记。而王总早就看见了夏筱筱一系列的小动作,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放下收听率报告,他让大家发表一些关于节目收听率下降的意见,看没人举手,就对着躲闪的夏筱筱喊道:“夏筱筱,你先来说!”

如坐针毡的夏筱筱几乎是在数时间,以至于根本没有听进去任何的会议内容,连王总喊她的名字都没反应,直到王总提高了嗓门:“夏筱筱!”

还处在游离状态的夏筱筱停顿了两秒后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紧张得差点呛着自己,语无伦次地说:“说您王总,哦不对,是王总您说。”可能是用力过大扯到了神经,夏筱筱觉得自己的耳根部忽然抽搐地疼痛了两下,她赶紧用手揉搓,但看见王总看她的眼神,立刻又把手放了下去。

“这个月的收听率情况,你的《城市心情》和上月基本持平,但早间的《向快乐出发》收听率一路走低,对此,说说你的意见和看法。”王总双手撑着桌子一脸询问的表情,嘴角的两撇小胡子依然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夏筱筱不知道王总的意图是什么,是原谅了她,还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她噘着嘴挠挠头,吞吞吐吐地说:“嗯……这个……《向快乐出发》以前一直是蒋欣姐的节目,现在蒋欣姐调去电视台了,忽然换了一个主持人,听众们肯定接受不了,收听率下降属于正常……”

“咳咳……”还没等夏筱筱说完,《向快乐出发》的新节目主持人王蓉不乐意了,她咳嗽两声提醒夏筱筱注意说话方式,而慢半拍的夏筱筱这才反应过来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得罪了王蓉。全会议室的同事都扭头看着夏筱筱,她无比懊恼地垂下头去,嘴里嘀咕着:“我就知道是故意整我的!”

夏筱筱已经放弃任何挣扎反抗逃避的机会,就等着王总处置,没想到几秒钟过后,却听见王总爽朗的笑声,她惊讶地抬头,看见王总满脸是笑地说:“其实筱筱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所以啊王蓉,想要和听众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吧。”

夏筱筱的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倍,嘴巴也变成了O形,直到王总宣布散会她才收起夸张的表情,第一时间抓起包准备逃跑,但很快被身后的声音震慑住:“夏筱筱先别走,跟我去趟办公室!”

夏筱筱又感觉到耳根部位的神经疼痛起来,她委屈地转身看着王总,知道悲惨的一刻就要来了。

在王总的办公室,夏筱筱自知理亏地低头不语,王总一边整理办公桌一边问夏筱筱:“星期六那天跑得挺快啊?”筱筱害怕言多必失,索性不说话等待处理。王总看夏筱筱没反应,于是丢下手里的文件看着夏筱筱说:“你想想,如果那天看见你的人不是我,是台长,你今天会怎么样?肯定要受重罚,还要牵连我,台里三令五申不准主持人私自接商演,你还要往枪口上撞,而且——”王总顿了顿,拿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觉一阵凉风嗖嗖地飘过,顿时一股无名火冒出来,无法控制地提高了嗓门,“还跑那么快!”

夏筱筱被王总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啊王总。”

穿着肥大西装裤的王总看着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的夏筱筱,一时间也不忍心再说责备的话,他叹了口气说:“行了,夏筱筱,我知道你有困难,家里情况特殊,接点商演可以赚外快,但夏筱筱,你才二十五岁,你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你这样太累了,你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家人。哎呀不多说了,你去忙吧,以后多注意。”王总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夏筱筱可以离开了,而等待写检查扣工资的夏筱筱没想到王总的态度会180度大转变,她本想开口说话,但左耳耳根部的疼痛越发厉害,甚至让她张口说话都有些困难了,她只能感激地看着王总,眼里也有了星星点点的泪花,王总见状,微微笑了起来,语气也亲和了许多,他说:“好了,我都明白,我也是父亲、儿子、丈夫,为了家人,我能理解,但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儿。”

从王总办公室出来的夏筱筱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了,她赶紧拿起手机给燕子打电话报喜,说自己没事啦,躲过了一劫。燕子听着夏筱筱稀里糊涂的声音问:“夏筱筱,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儿,呜哩哇啦的一句也听不清。”

夏筱筱捂着脸艰难地发音:“我,说,王,总,没,处,罚,我,我,没,事,了……”

燕子的耳朵使劲贴着听筒,终于听懂了夏筱筱在说什么,于是说:“那很好啊,不过,你说话怎么成这样了?”

夏筱筱痛苦地皱起眉头:“不知道啊,突然嗓子和耳根疼,可能是感冒了吧。”

下午去医院看奶奶的夏筱筱嗓子越来越疼,去洗手间时无意中看见自己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联想到上午王总的话,只有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照顾家人,夏筱筱不再迟疑,去楼上的耳鼻喉科看了医生,结果那满头白发的老爷爷拿着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在夏筱筱嘴里一照,便推着厚重的眼镜框说:“小丫头,你的嗓子没事,你是长智齿了,智齿发炎牵连嗓子和耳朵根儿一起疼,你这个,得去看牙医啊!”

夏筱筱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牙医?”她的脑袋里立刻飘过小时候拔牙的恐怖情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一边捂着脸一边挥手表示坚决不看牙医,然后狼狈地逃出了检查室。在检查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听见身后的白发老爷爷的建议:“我们这儿的苏医生是最好的牙医,不会很疼的,要看就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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