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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惩恶扬善

刘家,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知县大人亲临?

高里正,诸位乡老均是局促不安,因为他们与刘家勾结多年,自然不干不净,偏偏这裘袍男子懒得与这些乡野蛮夫解释,令众人心中的不安越发的膨胀,简直是度日如年。

“快看,那是.....知县大人的队伍!”

一名眼尖的乡老惊呼,指着前方若隐若现的一行队伍,神情局促而不安。

“快!诸位,随我一起迎接知县大人!”肥胖的高里正整了整衣冠,脸上堆着满满的笑容,慌忙迎了过去。

高里正并不是最快的,一直阴沉着脸的裘袍男子,此刻身形迅疾,骤然冲向了前方,待得来到队伍前方不远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敬的开口道“百寿县刘家三长老刘廉,拜见知县大人!大杨镇支脉犯下弥天大罪,族长闻讯大怒,命我星夜赶来,围困住这一脉,交予知县大人处置,同时,族长已然备下重礼,亲自前往文庙谢罪!”

轻叹一声,严镇掀开了轿帘,平静道“刘廉兄,速速请起,你我乃同一年秀才,虽然我现在文位高于你,可如此大礼,还是过了!你们族长的心意,我已然知晓了,这一次我代表文庙全权处理此事,定然会秉公而办。”

“多谢知县大人!”长出了一口气,裘袍男子站立起来,如释重负。

“拜见知县大人!......”

此刻,在高里长的率领下,众人噤若寒蝉一般,尽数跪倒在寒气颇重的草地之上,心中更是一个个七上八下。

迈步走下官轿,严镇穿着圆领官服,戴着乌纱帽,神情威严,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沉声开口道“都起来吧,你等速速通知大杨镇村民,尽数汇聚于谷场之上,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褚励,你率众军士,由刘廉兄指引,将刘家之人尽数押解至谷场......”

随着严镇一连串的吩咐,众人尽皆忙碌了起来,秦毅至官轿上走下,在严镇的执意要求下,带着他一起朝着自己的家而去。

“嘎吱......”

破旧的木门被严镇推开,三间茅草屋前,一个黑色面巾遮面的女子正在洗衣,双手冻得红肿,身上衣服单薄,瑟瑟发抖。许是听到了推门声,她豁然转身,登时看到了身穿官服的严镇,吓的一惊,搓的发白的衣衫险些掉落,而当看到严镇身边的秦毅,这才转惊为喜,喜笑颜开。

望着香香姐,秦毅心中满满的幸福,迫不及待的开口道“香香姐,毅儿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中童生了!”

“啪!”

手中的衣衫坠落进入木盆,溅起了大片水花,秦香香却茫若未闻一般,激动的发出了尖叫“太好了!毅弟,你终于考中童生了!快,快随我一起进屋,母亲在休息,我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快步来到秦毅面前,秦香香正准备牵秦毅的手,徒然又意识到他身旁穿着官服的严镇,顿时又怯懦了起来,一时间局促不知所措。

和善一笑,严镇慌忙开口道“义妹不必紧张,我乃是百寿县知县,已然与秦毅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这一次随他返回大杨镇,一是为了惩戒鱼肉乡里的刘家,二便是要拜会一下义妹与义母。”

闻听严镇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知县大人,秦香香吓了一跳,不过听闻他已然与秦毅结拜,又称呼自己为义妹,顿时又放松了下来,红着脸芊芊一礼,口中称呼了一声“拜见义兄。”

在秦毅的引领下,严镇进入了茅屋之中,刚巧秦毅继母张氏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眼见秦毅归来,顿时喜悦,而当他听闻秦毅考中了童生,更是与知县大老爷结拜为兄弟,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严镇,拜见义母!”整理了一下官服,严镇庄重的行了一记大礼。

“不敢当,不敢当啊.....”

“义母不必如此,你是毅弟的母亲,也是我严镇的母亲!听闻刘家因为莫须有的缘故,打断了您的双腿,您放心,我为一县父母官,一定为您讨回公道!”

来到秦毅家中,严镇一点也没有摆谱,一切都看在秦毅眼中,他对于自己这个义兄,越发的感激与认可了。

四人在茅屋之中闲聊,三盏茶的功夫,有军士前来禀报,一切都准备就绪,于是,严镇亲自推着轮椅,其上坐着张氏,四人也朝着大杨镇的谷场而去。

谷场,往日里空旷无人,今日却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中央区域,众多军士横刀而立,大杨镇刘家的直系子弟尽皆被铁链加身,家奴也一个个被草绳束缚双手,跪倒在地一大片。

“你们快看啊,那不是刘家老爷子么,怎么也被铁链加身了?听说他跟随过一个道门教派修行,手底下颇有几分硬朗啊!”

“刘家这一次麻烦大了!这一次束缚住刘老爷子的,乃是他们刘家主脉的一个长老,望族的长老,果然厉害!究竟刘家犯了什么大事,竟然惹得主脉要壁虎断尾,以求自保?”

“听闻知县大人已然亲临惩戒,这一次刘家完蛋了,哼,多年来鱼肉乡里,活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一些只言片语便在人群之中传播开来,而当严镇亲自推着张氏的轮椅,与秦毅,秦香香一道出现在谷场,更是引发了巨大轰动,议论纷纷之间,呼啦啦众人跪倒了一大片,看起来蔚为壮观。

“诸位乡亲快快请起,本官这一次贸然将大家聚集在此,耽误你等时间多多见谅。”

手托官印,严镇一边温和开口,一边将一大股淡黄色文气注入其中,登时爆发出一股宏大无比的力量,一下子托住了跪拜的众人,令他们再度站立了起来。

官者,恩威并施,这一点严镇把握的极好。

“哈哈哈哈.......”

突兀,一连串苍老的悲怆笑声传来,却是狼狈的刘老爷子发出的,他指着秦毅,愤怒的大吼“秦毅,你这黄口小儿,诬陷我刘家,你不得好死!诗出惊艳,先天童生?哼,算你走狗屎运,不过,我孙儿文昌已被我安排妥当,终有一日,他会为我刘家锁魂!可悲啊,主脉刘家,太过懦弱无能了,竟然要舍弃我们这一脉,刘廉,你记着,终有一日你们会后悔,一群无知的蠢货!”

明显豁出去了,刘老爷子声色俱厉。

“大胆,冥顽不灵,竟然敢咆哮公堂!”

严镇怒了,袍袖猛然一挥,轰然一股如箭矢般的淡黄色文气没入了刘老爷子体内,令其惨叫一声,轰然化作了一片血雨骨骸。

一击轰杀了刘老爷子,场上登时一片死寂,严镇再度环视一周,这才再度沉声开口道“本官这一次前来,乃是因为廖主薄畏罪自杀一案,他临死留下铁证如山,为了一己私欲,大杨镇刘家压制秦毅六载不能参加童生科考,更是勾结廖主薄更改智窍才子讯息,犯下了滔天大罪,罪不可赦!根据大乾律法,凡是敢染指文庙科考的家族,直系子弟,尽皆诛杀,家产一切归儒庙,家奴仆从,鞭打一百,入贱籍,流放三千里苦寒之地,永世不得离开。”

手中拖着官印,严镇周身缭绕一股杀气,威严无比,一字一句如霜刀寒剑,令跪伏在地的刘家众人陷入了绝望之中,而他接下来的话语,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令在场的众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诸位乡亲,本官已然与秦毅结拜为生死兄弟,就在前日,我义弟被刘家阴谋算计,错失了科考童生的机会,不过,他于儒庙之外作诗一首,诗成绝艳,令诸子百圣雕像齐鸣,成就了万中无一的先天童生。如今,他乃是众生殿堂特封的国案首,赐予百金,百亩良田,实乃大杨镇之骄傲!”

“好好好.......”

严镇此言一出,一声苍老的声音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即一个瘦弱的老者在两名少年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正是孙老先生。

“恩师!”

眼见这一幕,秦毅心情激荡,浑然不顾自己如今先天童生的身份,噗通一声跪倒了下来,朗声开口道“弟子秦毅,拜见恩师,这一次前去科考,幸不辱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师多年的栽培与接济,弟子铭记于心,今日愿奉上儒庙赐予的百金与恩师,助您安享晚年!”

秦毅此言一出,众多乡邻均是吓了一跳,羡慕的望着孙老先生,恨不能取而代之。老怀大慰,孙老先生抚摸着窸窣的山羊胡,一边要秦毅速速请起,一边大笑道“哈哈哈.....秦毅,有你这一句话便够了,百金太多了,十金成就一番佳话便可,你如今已非池中物,自然不会在大杨镇久留,临走这几日多多来看望一下我这老骨头,比什么都强啊!”

眼圈发红,秦毅点头道“谨遵恩师教导!”

知县大人手持官印,亲自定了大杨镇刘家的大罪,自有军士领命开始实施斩首,抄家,流放家奴等事宜,众人被解散之后,平日里受人白眼的秦毅,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被一大群乡老围住,赞叹之声不绝于口,就连被乡邻不知暗地里骂了多少遍丑八怪的秦香香,也被一群妇人围住,讨好不断,期间更是有不止一个妇人提出,家中待嫁女儿貌美如花,与秦案首最是般配不过。

唯一清净的人则是张氏,她端坐轮椅之上被严镇推着,自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叨扰。

大杨镇欺男霸女多年的刘家倒台了,儒庙的三名执事带着百金与一百亩良田的地契前来,与秦毅进行了交接。

多年辛酸苦楚,终于换来了扬眉吐气,秦毅心中好不欢畅,拿出了五十金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分散穷人,至于那百亩良田,也以低廉的价格出租给穷人,由孙老先生负责。

这样的善举自然换来了一片赞扬之声,高里长为首,众多乡老更是纷纷出资,在大杨镇村口建立了一座气派的文碑牌坊,记载秦毅的功德,以供他人烧香祈祷。大乾皇朝以儒为国教,立文碑牌坊的事情更是十分普遍,算是一种宣扬文名的方法,可文碑牌坊立起来的第一日,秦毅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

秦毅的智窍之中,一种纯粹无比,充满美好韵味的无形力量至神秘石碑内渗透而出,很稀少,尽皆融入了他的灵魂之中,令他整个人都舒畅无比,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仿佛心灵被圣洁力量洗涤了一般。

这样的变化自然是好事,不过谨慎起见,秦毅还是询问了严镇,得知其它儒之门生立文碑牌坊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力量增加,顿时明白了一切缘由应该和那神秘石碑有关。其实他并不知晓,这种力量乃是最为纯粹正宗的香火之力,又称为信仰之力,是滋补壮大灵魂,洗涤心灵种种污垢的最佳神物!

道门,魔廷,妖族,龙族,均有吸收香火之力迅速提升实力的方法,不过却都无法祛除其中的种种杂质毒素,最后即便实力暴涨,也难免会落得一个走火入魔,自爆灵魂的结果,算是一种禁忌之术,与神秘石碑的提纯功效一比,更是有云泥之别。

既然知晓了立文碑牌坊的好处,秦毅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请求孙老先生将每年一百亩良田的租金全部用掉,帮助大杨镇与附近的村镇,若是穷人感念他的好处,便合力建一座文碑牌坊,偶尔上香便可。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日积月累之下,他相信效果一定会很好。

三日,一切基本上安排妥当,秦毅随着严镇的队伍,带着秦香香母女,辞别大杨镇的众人,离开了这个养育了他十八载岁月的故乡,前往百寿县。既然获得了前往凉州首府文院学习的珍贵资格,秦毅自然不会浪费,他已然做出了决定,在百寿县与严镇相聚几日,好好畅谈一番,便踏上新的路程,前往凉州首府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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