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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中年道人

一箭未中,秦毅并不气馁,反而有所感悟,心中暗自思考着“难怪射义有规定,先练力,锤炼肉身,才可开弓放箭,刚刚那一箭我受了一些轻伤,却是不适合再拉弓放箭了。”

在白飞的陪伴下,秦毅几乎将天下苑逛了一遍,真可谓是大开眼界,同时,他自己也学习了不少的东西,获益良多。

作为大乾皇朝的国教,儒门拥有着空前的力量,尤其是在大乾境内,即便一个刚刚开辟智窍的童生,也拥有着尊崇的地位。可以这么说,大乾皇朝的力量,已然与儒门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不分彼此,而且,正是因为儒门众生殿堂的存在,宛若定海神针一般,这才确保了大乾皇朝第一强国不可动摇的位置。儒门的成员,不管是诸子百家哪一个派系,日后是准备腾达于仕途,还是要入军中为官,或者是入儒庙专心做学问,都必然要经历文院的一系列培养与历练。

对于这种做法,秦毅深表赞同,儒门提供了一个合适的温室,同样也提供了各种艰险,为的,便是培养出真正的儒门强者。

天下苑,令秦毅欣喜,在那里他学会了骑射之术与百兽拳,而藏书阁,则给了他更大的惊喜,第一次,秦毅目睹了这么多书籍,沉醉于书香气之中,他几乎忘乎所以。读书,揣摩书中的内涵,依旧是秦毅做喜欢的事情,忘记了一切,他一头扎进了藏书阁内,开始了津津有味的品读。

孜孜不倦的品读着一本本书籍,诗词歌赋等等,秦毅很快发现了一个令他愕然的事情,这里的书籍,为何这般的浅显易懂?而且,有一些书籍记载的诗词,明显有些粗糙啊!思考了许久,秦毅徒然明白了过来,在那神秘星空中,他招的一道道星光,定然非凡,甚至极有可能与诸子百圣有关,许多他自己都感觉晦涩难懂,而这藏书阁内的收藏,自然不可与之相媲美。

明白了这个道理,秦毅并没有气馁,反而激动了起来。

六年,一个个贫寒的夜晚,他自己都不知招了多少道星光,正是因此,他才能够满腹经纶,诗成镇国。这是一种日积月累的熏陶,高屋建瓴便是这个道理,可是奠定坚实的根基同样重要无比,这些浩瀚的书籍虽然简单,却是最好的奠定根基书籍。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触类旁通,感悟良多。

秉承着这八字方针,秦毅品读着一本本的书籍,感觉自己的眼界又开阔了一些。

清晨,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十分清冷,秦毅居住的小府邸内,梳洗完毕的秦毅穿着一身灰色劲装,正在练习着百寿拳。

绷住呼吸,双拳在胸部一按,秦毅双拳齐出,一招水牛顶角打出,呼啸之声四起,随后脚步一踏,身形宛若一只雏鹰展翅,飞跃击打而出,招式凌厉......

七十二式百寿拳认真练习了一遍,秦毅气喘吁吁,感觉四肢,腰腹,胸口,背后,双臀,肌肉尽皆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似乎正在被锤炼,变得饱满结识起来。跌坐一个软垫之上,秦毅开始反思之前百兽拳的缺陷,读书人一日三省自身,这一点同样可以用在锤炼肉身武技上面。

“毅弟,莫要太辛苦了,香香姐煮了红枣稀粥,给你盛了一碗。”身姿袅袅娜娜,秦香香端着饭碗走了过来。

身家千金,秦毅自然不会亏了继母和香香姐,在前往淮安府的路上,便为她们购买了各种衣物,胭脂等等,此刻,秦香香一身粉色水泻长裙,淡淡的香气弥漫,身形修长,体态婀娜,一方白色锦绣面巾遮面,露出一对秀美绝伦的眼眸,宛若凌波仙子一般。

脸色微微涨红,秦毅竟然看的有些痴了。

“小毅,看什么看,不认识香香姐了么?笨蛋,接着!”故作生气的轻啐了一声,秦香香面容娇红。

被香香姐拆穿心思,秦毅有些尴尬羞愧,不过脸上却故作镇定,开口道“香香姐好看,毅弟自然要多看几眼了,可惜缺了首饰的点缀,有些美中不足。刚好今日是府文院的休息日,我在家中也是无聊,吃完早餐后我们逛一逛这淮安府,顺便给香香姐挑选几件合适的首饰。”

女孩子哪一个不爱美,闻听此言,秦香香笑靥如花,满意的道“嗯,这还差不多嘛,为了犒劳毅弟,香香姐今晚给你炖一只老母鸡补一补!”

雄鸡啼鸣,新的一天又拉开了序幕,淮安府再度充斥了车水马龙,各种大型店铺更是热闹,如“聚元楼”的酒水宴席吃食,“百花楼楼”的花魁,“松竹轩”的笔墨纸砚,“松江铺”的绸缎,“意古楼”的古董旧货,“金玉堂”的珠宝,等等,都是淮安府最为热闹的地方。

用完早膳之后,秦毅与秦香香带上钱财,开始在淮安府内闲逛,吃小吃,看杂耍,逛店铺,秦毅二人玩的不亦乐乎,最后,为秦香香购买了几件精美的首饰后,二人来到了附近出名的松鹤楼,专门吃了松子鸡与蓝玉蟹,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秦毅与秦香香吃的格外香。

“隆兄,刚刚我路过附近的永巷,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两个破烂道袍的童子,长得倒是聪明伶俐,竟然昏了头,沿街叫卖自己,一人五千金,真是可笑啊!万金一举人,这可是成为望族的硬条件,两个黄口小儿,竟然自己标价一万金,真是荒诞啊!”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那两个道袍童子定然是得了失心疯了,坑蒙拐骗都到我们大乾了。”

“莫要理会这些俗事了,隆兄,来来来,我刚刚点了一瓶花雕,味道真是不错,你我共饮!”

端坐雅间内,秦毅隐隐约约听到了隔壁的谈话声,刚刚酒足饭饱,心血来潮之下,带着秦香香离开了松鹤楼,询问了一下店小二永巷的位置,朝着那里行去。

永巷是一条古老的街道,两旁尽皆是买卖笔墨纸砚,琴棋书画的店铺,“松竹轩”便在这里的黄金地带,迈步行走在永巷,秦毅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种浓郁的人文气息,凡是在这里闲逛的,不是私塾先生,便是书生儒者,他甚至看到了不止一个府文院的学员。

并不缺少笔墨纸砚,因此秦毅并没有进入店铺,只是在街道之上行走着,想要看一看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道袍童子。

“荒谬!真是荒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道童,竟然敢指标身价五千金,真是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

“嗯,这两个小家伙倒是眉清目秀......”

远远地,秦毅看到了一个店铺角落,有五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指指点点,而在青石板地面上,有两个破烂道袍,眉清目秀的道童,身前有一个木牌,其上端正无比的写着五个字“卖身,一万金!”

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姿态,秦毅走到了近前。

“气度不凡,眼中有精光.....或许,这两个道童,有一些门道。”仔细打量着两名道童,秦毅暗自思考。

“看什么看?买不起,就快些离开,莫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对于自己被观摩,一名道童开口了,语气很是不爽。

“切!两个得了失心疯的小童!”

五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离开了,语气很是不屑。

“咕噜.......”

眼见秦毅没有离开,那名道童正欲再度开口驱赶,谁知道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一时间搞了他一个大红脸。被呵斥,秦毅并不恼怒,至怀中取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份专门带给母亲的一只荷叶鸡,伸手递了过去。

“你们应该饿了吧,这里是一份荷叶鸡,趁热吃了吧。”

“谢谢.....”迟疑了一下,一名道童伸手接过了荷叶鸡。

许是荷叶鸡的香味刺激了肠胃,两名道童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去分食,而是恭敬的跪倒在了不远处一颗大槐树下。槐树下,有着一个破烂的棉絮被子,一个人似乎在被子内沉睡。

“师尊,第二日了,我们还是没有卖出万金,不过有好心人给了一只荷叶鸡,请您品尝。”恭敬跪倒,年龄稍大的道童开口。

“唰!”

棉絮被子掀起,一只宛若乌黑鸡爪的枯瘦手掌伸出,一把抓住了荷叶鸡,这是一个破烂道袍的中年道人,皮肤干瘪,骨瘦如柴,满脸的污泥几乎看不清面容,唯独一双眼睛其中蕴含很多瞳孔,好像是复眼,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令人一看,心底里就泛起一股寒意。

大口吞吃着荷叶鸡,中年道人如同饿死鬼一般,片刻时间,一整只荷叶鸡便落入了其腹中,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儿,用乌黑的指甲剔着牙。

“嗯?”

徒然,他的目光一闪,注意到了秦毅,森然的瞳孔闪烁幽幽光芒,最终,他嘴张的特别大,一点都未做演示,但是.....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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