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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海豹不是猎豹

在石龙门,确定要进渝城后,碗儿和藤儿联名给小宇哥写过一封信,告诉小宇哥,她们终于可以到渝城,与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了。

小宇哥回信说,等她们进城后,一定要用他的方式祝贺她们实现愿望,欢迎她们入城。

可是,她们来渝城半个多月,还没有联系上小宇哥。

“小宇哥是不是逗我们玩儿的,我们却信以为真了?”藤儿对碗儿说。

碗儿却不这么想,她说:“一定是小宇哥有事情,没有时间联系我们。”

其实,她俩说的都不对。

在石龙门给小宇哥写信时,她们并没有说明她们进城后的联系方式和居住地址。小宇哥也一直在为联系不上她们着急。

“要不,我们再给小宇哥写一封信,告诉他我们已经到渝城了。”

藤儿的主意是对的,碗儿还想到了在信里把妈妈的电话号码告诉小宇哥。在她们的信寄出后的第三天,碗儿妈妈就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电话那头一个男孩儿哑声哑气地对她说:“阿姨,您好!您是不是……”

碗儿妈妈一听这陌生的声音,以为又是什么诈骗电话,警觉地挂掉了。

小宇哥只好把他是谁、与碗儿和藤儿的关系、为什么给碗儿妈妈打电话,等等,通过短信发给碗儿妈妈。再打电话给碗儿妈妈时,碗儿妈妈虽然不确定石龙门的故事是真是假,但对方能准确地说出孩子们的名字,她便相信小宇是孩子们的好朋友了。

妈妈下班后,将小宇哥来电话的喜讯带回了家,碗儿和藤儿兴奋得手舞足蹈。这之后的第三天,小宇哥如约出现在碗儿和藤儿的面前。

“我带你们去玩儿一天吧?”小宇哥说。

“可是,我们要在家做饭的。”碗儿说。

“我们可以请一天假,让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爸爸妈妈自己解决中午饭。”藤儿说。

“去哪里玩儿呢?”碗儿问。

早就听说渝城非常非常大,但到底有多大,这个城市与唐河镇有什么不同,她们几乎一无所知。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在石龙门都是到地里摘菜,在莲花街却一片菜叶也要买;还有就是住在莲花街后的七楼,每次都要爬得气喘吁吁才能到家,在石龙门跑遍整个庄园也不会觉得累。

“你们跟我走就好了。”小宇哥说。

她们来到大街边,小宇哥一挥手,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他们的面前。他非常熟练地打开出租车的后门,把碗儿和藤儿一一送上车,自己才坐到副驾座位上。

“叔叔,我们去海洋动物园。”

这是在暑假里,海洋动物园是孩子们最爱去的地方,买票就排了半个多钟头的队。

在小宇哥排队买票的时间里,碗儿和藤儿已经被这里稀奇古怪的建筑与设施吸引了。

“碗儿,你看那房顶上是什么?”

“海豚吧?”

“海狮吧?”

“说不定是海豹。”

一旁的保安叔叔听见了她们的争议,说:“小朋友,那是鲨鱼。”

“哇,鲨鱼?”藤儿说,“跟房顶一样长的鲨鱼,要吃多少食物才能填饱肚子?”

碗儿听说过鲨鱼会咬人,仿佛那屋顶上的是真鲨鱼,惊恐得眼睛大睁,嘴巴大张。

“只是一个雕塑而已,不会吃人的,有那么可怕吗?”藤儿安慰她说。

听到这两个小姑娘的对话,保安叔叔暗自笑了,说:“全世界有三百多种鲨鱼,只有少数鲨鱼会咬人的。”

碗儿和藤儿相视一笑,觉得自己的无知惹人笑话了,不好意思地跑到小宇哥的身边去了。

进了海洋动物园,一个超大号的扇贝姑娘雕塑让碗儿和藤儿止住了脚步。现在,她们忘记了作为乡下孩子的少见多怪,挤到人群的最前面,想看个清楚。她们发现那扇贝的两个贝壳真是大呀,还会左右扇动,一开一翕地,好像一间漂亮绝伦的童话小房,是扇贝姑娘的家。扇贝姑娘手里托着比篮球还要大的一颗蓝色珍珠,那珍珠在强烈的灯光下,绽放着熠熠的光。

“哇,这是真的吗?”藤儿自言自语地说,她想去摸一摸,但够不着。

“不是,是人工做的。”小宇哥解释说,又催促她们说,“快走,好看的还在后面。”

在石龙门,碗儿和藤儿见到的最大的水体就是唐河。那宽不足三十米的小河里,最熟悉的水生动物就是鲫鱼、草鱼、鲤鱼、黄鳝、泥鳅,还有两栖动物青蛙。对了,还有让小宇哥也稀罕不已的山螃蟹。这就是家乡带给她们的骄傲。

当跟着小宇哥走进海底长廊时,她们完全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仿佛是一个幻境,那么多的鱼,不知道有多少种,大的比人还长,小的像指甲壳那么小;红的鲜亮,金的发光;还有豹纹鱼,竟然还有鱼长得跟鹦鹉似的;被称作鸭嘴鱼的,它的嘴实际上比鸭嘴不知长了多少倍。小宇哥说,海洋生物有一百多万种,这里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一朵透明的粉红的东西游了过来,有小伞那么大,样子又有点儿像蘑菇。

“这是什么?”碗儿好奇地问。

“这叫水母。”小宇哥说。

“是植物还是动物呀?”藤儿问。

“动物!”小宇哥说。

“它的嘴在哪里呀?还有眼睛在哪里呀?它吃什么呀?”碗儿一反往常的内向,一连提出了几个问题。

小宇哥说:“水母是腔肠动物,没有嘴巴和眼睛,它们只有进食和排泄用的孔。它们吃海水里的浮游生物和小鱼虾。”小宇也一口气答道。

正在这时,一只大海龟从里面游了过来,仿佛一辆大坦克。平时胆大的藤儿也不禁抱住了碗儿,碗儿顺势向后紧退几步,生怕那大海龟会压上来。小宇哥用力拦住了后退的碗儿和藤儿,说:“别怕,别怕,它在玻璃里面的。”

在小宇哥没有说到玻璃之前,碗儿处在迷失状态中还好,仿佛自己就是水中的一条鱼。碗儿再次抬头看见头顶上无数的海洋动物在优哉游哉地游玩,意识到承载它们的,只有一层厚玻璃时,突然有一种恐怖的幻觉——“哗——嚓——”不堪承重的玻璃裂了,那声响好像把她的心也炸裂了似的,自己瞬间被淹没在大水中,等她有点儿意识再睁开眼时,所有的大鱼小鱼,一层又一层地把她紧紧包裹起来,它们似乎要弄个明白,这个入侵的异类是什么玩意儿?是从哪里来的呢?有的鱼儿吐着一串串的泡泡,你碰碰我,我碰碰你,似在商量如何处置这个异类。

顿时,碗儿全身有被无数鱼类撕咬的疼痛感。

“啊——”碗儿不禁惊叫了一声。

“怎么啦?”小宇哥问。

“啊?哦,没什么。”她清醒了,顿了顿,说,“玻璃会裂吗?”

“放心吧,不会的,玻璃看上去是透明的,其实它有八厘米厚。”小宇哥用手指掐了掐厚度说,“是世界上最好的耐压玻璃,绝对安全。”

“那只乌龟好大呀!比我们家水缸还大。”藤儿说的水缸,是在石龙门时的大水缸,能装十几挑水。

“它有一千多岁了。”小宇哥说。

“没有人活一千多岁,怎么知道它有一千多岁呢?”碗儿问。

“数一数龟背上的环形纹路就知道了,一个环形纹为一年,就像树木的年轮一样。”

“小宇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藤儿佩服地问。

“这个嘛,很多百科书上都会有介绍的,我在三年级时就读完了《少儿十万个为什么》。”

可碗儿和藤儿,除了学校发的课本以外,基本没有读过课外书。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一个百分百安全的海底隧道,但碗儿还是一直挽住藤儿的手,生怕海水突然从头顶、从两侧奔涌而来,把她与藤儿和小宇哥冲散。

在石龙门,虽然老师也讲过动物是人类的朋友,要保护动物,可在实际生活中,碗儿和藤儿听得最多的是用动物骂人:如果要说一个人太笨时就会骂“像猪一样笨”,说一个人没良心时就骂“连狗都不如”,说一个人没人性时就骂“畜生”。

到了海兽表演馆,看了驯兽师与海豚、海豹、海狮表演的一个又一个的精彩节目,碗儿和藤儿才第一次相信,动物是多么的聪明,它们真是人类的朋友。

海豚像个高智商的孩子。有观众给海豚出了一道“4+5”的加法题,驯兽师把题目写在板上,海豚只看了几秒钟,就开始答题了。碗儿和藤儿正纳闷儿,海豚不会说话,用什么方法说出答案呢?没想到,海豚在水里游动时,用尾巴在水里猛力地、有节奏地拍打着。按驯兽师的提示,观众们兴趣盎然地给它报数,1,2,3……9,不等大家叫出“10”,它一个转身,潜入水底去了。真是太聪明太可爱了。

海狮是排球明星,它一会儿把排球顶得高高的,一会儿又只低低地顶。突然,排球斜飞了出去,大家都以为排球该落水了,没想到,海狮一个闪电飞身,又把排球接住了。碗儿想起当初在唐河小学打排球时,总是手一触到球,球就飞得老远老远,有时还飞到围墙外面去,只好到遍山的野棉花里去找。于是,暗暗自叹连海狮都不如。

海豹除了会在水里做精彩表演外,还是一位搞笑明星。当它按常规送了一位前去与它合影的大哥哥一个亲吻后,贪心的大哥哥还不放开抱着它的手,想再向它索吻。海豹生气了,它先用前鳍给大哥哥屁股一巴掌,然后一扭身,把大哥哥拍打到水池里去了,惹得全场爆笑。有人现场录下了这个有趣的场景发到网上,后来被很多媒体的娱乐栏目报道,给无数人带去了欢乐。

“我们也去跟海豹合影吧。”小宇哥说。

“可以吗?”藤儿问。

“当然可以,你们等着,我去买票。”

原来,与海豚合影是附加项目,三十元一张票,蛮贵的呀。可是,碗儿和藤儿早就已经忘了贵不贵的问题。

虽然之前很期待与海豹合影,等轮到他们的时候,藤儿有些害怕起来,但还是跟在小宇哥身后走了过去,反倒是碗儿怯怯地不敢上前。

小宇哥与藤儿已经一左一右地站在海豹身边了,摄像师没好气地朝碗儿吼了起来:“到底来不来照?要来就快点儿,还有那么多人等着。”

藤儿快速冲过去,把碗儿拉过来。

出馆时他们拿到了照片。

这真是一张让人啼笑皆非的合影。小宇哥在海豹的右边,碗儿和藤儿在海豹的左边,小宇哥双手搂着海豹,像一对亲兄弟一般;藤儿比碗儿靠海豹近一些,但因为海豹的触须正好扫着了她的脸,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扭曲了,碗儿不敢靠近海豹,只在离海豹两步远的地方躬着身看着海豹,身姿像是在往后退。

小宇哥说:“你们已经看了海豹与驯兽师的合作表演,还有那么多人跟它照相,它并不可怕的。”

“豹子会吃人。”藤儿夸张地做出恐惧的表情说。

“呵呵,海豹不是猎豹,它们完全不同的呀。”小宇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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