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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花瓶

“最后一个画面:在亚马逊丛林风光中,精萃护肤液突出亮相,标示主题‘时光·亚马逊’,用法文和中文同时打出广告语‘时光守护你的容颜’,突出展示M公司的标识logo,“M”。

这个广告创意设计标明了M公司百年传承的历史,同时符合中国受众的审美观:团圆,完美,结局温馨。”

“很抱歉,因为我的疏忽,材料缺失了几页,”廖英杰站起身,“我暂时离开一下,去把材料找回来。让您带走。”

资料室里,安妮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汉堡,喝着牛奶,还剩下一大口汉堡,安妮想就一口吞下去吧。

安妮把最后一大口汉堡都塞到了嘴里,鼓起了两腮,她拿出了手机,想给自己来个可爱吃货的自拍,右手食指点在了鼻子尖儿上。

“贝安妮,广告策划案第三个画面的文字说明材料呢?”廖英杰推门进来了,看着僵持在那儿的贝安妮。

贝安妮满嘴的汉堡,说不出话来,她倾尽了全力,也没咽下去。

廖英杰奔向办公桌,搜寻了一遍,没找到,又走到打印机那儿,发现了缺失的文字材料,他冰冷、铁青着脸拿走了。

贝安妮想起来了,第三幅画面的文字材料做了修改,她重新打印时,有职员来找资料,之后廖英杰又打电话催她把广告策化案的材料送过去,结果忘了将第三个画面的文字材料放进去。

廖英杰拿着找回来的广告策化方案材料在走廊遇上了急急忙忙走来的周静雅。

“威尔先生接了一个电话,急着要走。”周静雅说完,担心地看看廖英杰,不知说什么好?

“Shit.”廖英杰在心里诅咒了一句,将手中的资料塞给周静雅,向正走过来的威尔先生迎上去。

听威尔先生说他有急事得马上离开,以后再联络,廖英杰也只能礼貌备至地将威尔先生一行送出创世纪公司。

看着廖英杰黑成一线的脸色,贝安妮慌乱地道着歉。

“你成天在公司里都忙些什么,充当花瓶勾引自己的老板吗?”习惯了贝安妮平日的乖顺,廖英杰下意识地将贝安妮当成了泄怒的端口,在走廊里就对贝安妮发起了火儿。

贝安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感觉廖英杰不但对于自己情人节送花示爱给予了拒绝的答复还在嘲笑自己的一片真情。

“不许哭,”廖英杰恣意挥洒着自己的怒气,“我讨厌女人哭。”贝安妮早已给廖英杰养成了在她面前可以随心所欲的感觉。

“我要辞职,”贝安妮的眼泪还是流下来了,她想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心。

“掩盖自己的错误,逃避责任吗?”廖英杰冷冷地说,他心里有一种隐约的感觉不想让贝安妮离开创世纪公司,却又倔强地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了出来。

“你……”贝安妮语噎了。

“我付你们薪水是让你们来看戏的吗?”廖英杰瞪着越聚越多的创世纪公司的职员,“全回去工作。”

职员们乖乖地散了。

“也包括你。”廖英杰指指贝安妮,转身回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了。

一走进办公室,廖英杰就想把桌子椅子全都踢到一边儿去,想把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扔在地上踩上几脚。然而最后,他还是依照平常的步伐,走到转椅前,坐了下去。

廖英杰坐在椅子上转向窗外,风飒飒地吹着,灰蒙蒙的雾霾天气向下压下来,似乎要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美国纽约的那座布鲁克林大桥,成千上万条钢索悬浮在空中,碧水与蓝天浩渺一色,周围繁华的摩天大厦,曼哈顿区,辽阔空旷的景致,却显得人多么的渺小。

廖英杰讨厌那种被压迫的感觉,所以即使他可以在美国过着浮华喧嚣的生活,还是选择了回到了国内。

有人没有敲门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冲了进来。

廖英杰不用看也知道是周静雅。“不是来声讨我的吧?”他转回椅子,面对着周静雅。

“是来声讨你的,反正我又不想充当花瓶勾引你,”周静雅手里拿着收拢好的M公司广告策划案材料,怒气冲天地说,“你知道安妮为了这个M公司的广告有多尽心,为了翻查那些中文的英文的资料,她回到了家里都要忙到三更半夜。她知道你看重这个广告,她多希望你成功,她精神上承受的压力比你还要大,因为你是她喜欢的人,她不愿意你失败,承受打击。她暗恋你六年又不是犯了滔天的罪,你居然把她说成花瓶儿勾引你。”

“口误,口误,”廖英杰口气缓了下来,贝安妮真的暗恋我六年?居然还有人会这样对我。

“我承认是口误,”廖英杰说,“这个广告对我很重要。”

“对公司的每个人都很重要,”周静雅冷冷地说,“威尔先生又没有否决我们的广告策划。”

“可是贝安妮犯的错误会影响我们的公司形象,”廖英杰无奈地说,“一切都有可能完结。”

“只是可能,廖总经理!”周静雅将手中的M公司的广告策划案材料重重地摔在廖英杰的办公桌上,走出了办公室,又回手狠狠地带上了门。

“我为什么要追求你那么多年?贝安妮比你温柔可爱多了。”廖英杰冲口而出,随即咬住了右手食指,应该没有人听见吧。

贝安妮仍然坐在资料室抽泣着,周静雅和肖琳安慰着她。

肖琳脸上满是张爱玲笔下小说中女主人公终身所托非人的幽怨:总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女人为了男人折磨自己都是犯贱。

不过贝安妮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当面这样说。

她只能婉转地劝告贝安妮:“爱情是毒药,婚姻是枷锁,而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饮鸩止渴,自戴枷锁,”肖琳的话说得起承转合自有度,很有韵味,“在你戴上枷锁之前,千万别急着喝毒药。”

“太迟了,”贝安妮忧伤地说,“我已经把毒药咽下去了。”

“那就等着毒发身亡吧。”周静雅气愤地说,“真不明白,你到底觉得廖英杰哪儿好啊?”

“除了爱上不该爱的人,他哪儿都好。”贝安妮说,接着又反问到:“你觉得他哪儿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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