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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寻波的小命

王美丽来到新单位后的心情,并没有开始那么喜悦,尽管学校开了隆重的欢送大会,她总是一脸的忧伤。几位要好的同事不解,询问她为何这样?她摇了摇头,笑道,“我舍不得你们啊!”

这话谁会相信?

王美丽分明从他们眼里读出了妒忌,特别是女同事,眼光简直像x光镜,试图探究你的五脏六腑。

王美丽在县人大常委会机关做秘书的经历,可谓有惊无险,代价也不小,很久之后,想起在宋子鹏家的遭遇,心里比吞食了苍蝇还恶心。不过,也不要将宋主任说得一无是处,他对王美丽的才能还上比较欣赏,王美丽被录用,无形资产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王美丽来人大常委机关上班后,才知道,秘书的官样文章,与文学风马牛不相及。王美丽的文章能得到报刊编辑的青睐,但公文如果也用文学的语言注定会被秘书科长“毙掉”。

开始,她怀疑是宋子鹏在背后捣鬼。县人大机关有60多号人,宋子鹏是一把手,高高在上,中间还隔着一位法工委主任。王美丽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偶尔相遇,她会僵硬地笑笑,呼一声“宋主任”。

宋子鹏回一个微笑。

后来,王美丽独自一人的时候,回忆当时宋子鹏的反应,一些细节,会反问自己,那天发生的事是那么的不真实,不是做梦?每每开大会,看到宋子鹏端坐主席台,她心里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为了让工作打开局面,王美丽加班加点,夜以继日,案牍劳形,还是没有写出一篇令领导满意的公文。文秘写不出公文,何以在单位站稳脚跟?

说心里话,她没有打算在人大久待,总有一种与狼共舞的感觉。她本来的计划是先在人大机关站稳了脚跟,然后再谋新的打算,换一种说法就是跳槽。

为了适应秘书工作,王美丽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学习。”

俗话说,和尚也是人做的嘛,她并不笨,又有文字基础,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怎么学呢?分两步走吧,其一,找来一些报告、档,琢磨,不信分析不出一个道道来;二是寻师访友,请人家指点迷津,君不闻“师不语,隔张纸”么!在机关,报告、文件等公文多的是,一抓一大把。至于寻师,经多方打听,目光瞄准了县轻工业局办公室主任寻波。

这个名字,对王美丽来说,也并不陌生,和宋子鹏一样,偶尔在县报副刊的豆腐块上见到作者寻波的署名。她还嘲笑过:这也叫散文啊,就一个好人好事的总结材料。

事非经过不知难,现在她终于体会到“材料”也不是那么好弄的。寻波年近花甲,如果其它人,恐怕早已退下来上自由班了。

可他还担任职务,就因为他的材料写得好,领导认为无可替代,希望他留下来带徒弟。王美丽还得知寻波也做过乡村小学民办教师,如果去拜访的话,他们之间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话题么?

王美丽办事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她读过汪中求的著作《细节决定成败》,许多企业都将这本书作为员工就业培训的教材,对她也很有影响。

首先,对寻波的情况做了一番深入的了解。这一了解,她吓了一跳——

寻波是K城城关镇人,家庭出身工商业主,等同农村的地主,属于阶级敌人的范畴,他18岁那年,赶上文化大革命的知青下乡,被发配到本县双河口乡樟树村,从此开始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涯。

5年间,眼看知青组的其它伙伴都陆续招工走了,整个知青组就留下了他孑然一身。他经常晚上独自坐在破败的大门口,或者来到K城河边,坐在堤岸上拉二胡,悠扬的琴声在在村子里的各个屋场缭绕,追逐河水的波浪。

村民们谁也没有注意,他们整日农业学大寨,面朝黄土背朝天,浑身的骨头要散架,却永远也填不饱的肚子。他们中,没有人知道也不会对《二泉映月》感兴趣。每天清晨,寻波在知青点门口拉二胡的音乐只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那就是村贫协主席章谷雨的独生女儿章美香。

章美香读书的成绩其实不错的,高小毕业,遇上停课闹革命,在村里像她那样学历的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尽管那个年月知识分子被称之为臭老九,她还经常以知识分子自居,看不起那些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女。她也爱音乐,寻波的二胡终于让这位孤芳自赏的姑娘和他走到了一起。

章美香才18岁,年纪不算大,但她的块头不小,突出的胸脯上搁一对大馒头,更显得挺拔。背后还要翘起一只滚圆的屁股,小腹下已经长成一片茂盛的草原。本来就已经春心萌动,怎么经得起音乐的挑拨,她看寻波的一双眼睛,那模样,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去才好。

相比之下,本来身材不高,相貌平常的寻波被村托出一个美男子来了。

寻波看不上章美香,他是文艺青年,心目中的美女定位林黛玉那一款,章美香水桶腰。他是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寻波不敢拒绝,人家在村里是公主啊,得罪了的话后果很严重,借他一个胆子都不敢。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寻波独自一人躺在八面进风的知青点,听着呼呼叫的北风从瓦楞上吹过,室内老鼠啃啮木板的声音,便感到格外地孤独凄凉。想想当年同来的6个伙伴,招工、上大学陆续走了。而今就剩下他一个人,恐怕要终老山林了,两颗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在床板上。

这时候,寻波感觉外面有不是很响的敲门声,他定一时间断定是章美香,那个连看一眼都没有兴趣的胖姑娘。

他赶紧将被单捂住头。

敲门的声音更大了,还有说话的声音:“寻波,寻波……”

不开门是绝对不行,他佯装被叫醒,打着呵欠披衣起床,前来开门,朦胧的月光下,水桶腰上端那张冬瓜脸出现在面前。他突然脑门一亮,瞬间打定了一个困扰了多时的主意,要想获得招工进城的机会,必须搞定章美香!

于是,他一咬牙,作了一个按以往的性格不可思议的动作,使尽全身力气将章美香抱起来,往床的方向移动。章美香被幸福砸着了,在寻波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一任寻波将她扔在床上。

寻波大口喘着粗气,虽然力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还是动手将章美香的裤子往下扒,章美香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下,咯咯笑了,说“你真坏!”

当然,章美香也不会闲着,将一双手伸过去脱寻波的裤子。别看她哪么胖,手指的动作还是蛮灵巧的,她比寻波后动手,却先于寻波将男人的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的小腿肚子上了。寻波外面一条长裤,里面一条短裤,比起章美香的三条长裤绷在身上,脱起来年自然要快一些。

寻波后脱完,其实也受思想上的影响,眼前这只冬瓜实在令他提不起精神来。大腿间那玩意儿躺在草丛里还没有醒过来。

要命的是,章美香光着身子仰面躺在床上呈大字型,摆好战场只等寻波上。可是,寻波那小弟弟龟缩在茅草丛中,无精打采,完全不在状态。寻波暗暗叫苦,这竟如何是好?

章美香瞥了寻波胯下一眼,有点失落,你……怎么像太监呀?

寻波一脸的愧悔,一边用手捣鼓胯下,一边冲章美香道歉,今天真是对不起啊,这个不听话的畜生!

章美香生气了,你既然是太监,还找什么对象,随即生气地大声道,干嘛来骗我呀……

寻波脸红了,没有吭声,充溢心头的都是愧悔,喃喃地自言自语,口里连声说对不起。

寻波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痛苦,却得对不起姑娘。他心里非常清楚,人家是爱自己的,爱难道也会有错吗?

章美香忙乎了半天,等于白瞎,昨晚还雄纠纠气昂昂摆出一副冲锋陷阵架势的英雄,而今却龟缩在茅草丛中,提不起精神。她不笑了,突然掩面而泣,哭得很伤心。

她这一哭,唬得寻波慌了神,很内疚,觉得对不起她,进而意识到,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自己的计划也将落空,待在这个破败的屋子里,没有尽头。这竟如何是好!

这个机会,不能放弃,对,千万不能放弃!

他双手将章美香抱在怀里,一边安慰,哄劝,一边想应对的办法。

突然记起了还是上小学5年纪时读过的长篇小说《林海雪原》,里面有谈爱的故事。上课的时候他偷看白茹,少剑波谈爱的描述,默念少剑波的日记《雪夜萌情心》,13岁的孩子,胯下那个小不点居然兴奋地将裤裆支起一个帐篷。

书被老师发现了,被没收了,还挨了顿严厉的批评,拉到后面,靠墙壁站着,一直站到下课。几年后的今天,情急之中,他又记起了那时的情景。

于是,闭上眼睛,不看怀里的章美香,只想白茹的美貌,还会补充将具体一些……

寻波的这一招很管用啊,胯下沉睡的小弟弟有了一种充盈感,龟头充血,非常亢奋,海绵体膨胀,挺拔,瞄准章美香草胯下的菊花,雄纠纠、气昂昂地冲了进去。

顷刻,章美香双手配合,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指甲掐进了寻波的臂膀,快乐地呻吟……

寻波结束了童子身,从章美香的身上滚下来,躺在床席上,就像一条死狗。

章美香一句“你这个家伙真棒——”

章美香快乐地笑了,脸上还有泪痕。

第二天,天刚黑,章美香就出现了,既然有了第一次,章美香没有走过场,进门就关门,而后便直奔主题,寻波暗暗叫苦,说一句“你天天要啊?”

章美香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废话,饭你不是也天天吃吗?”

美香与阶级敌人子弟恋爱的消息一经传出,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泼。章谷雨暴跳如雷,给了女儿两个大耳光,而后下达死命令,不准女儿和寻波来往。

女儿很强,面对父亲的高压,毫不示弱,她发誓,非寻波不嫁。

章谷雨看着女儿被打肿了的脸颊,心里也难受,又被老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半天没有吭声。为了阻断这对恋人,这位村上的头儿在大年三十有过惊人之举。女儿不回家吃年夜饭,和寻波在一起。章谷雨用一只朔料袋,装满粪便,气冲冲地来到知青点,一脚踹开大门,寻波和女儿正在吃饭。这对恋人惊讶地同时站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章谷雨双手举起朔料袋往地上一摔,破了,粪便四溅,满屋子臭烘烘的。章谷雨不知道什么叫逆反心理,自己的这番举动更加坚定了女儿要与寻波在一起的决心……

这场两代人的战争以晚辈的胜利结束。寻波的婚姻来之不易啊,但是,由于性格、经历多方面的原因,他们并不适合做夫妻。否则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寻波能够成为一名民办教师,自然是沾了老丈人的光。

后来,寻波结婚之后在乡村小学教书的时候,与未满14岁的女学生发生关系是夫妻生活不和谐的缘故。以那个年代的刑法,像寻波这样的犯罪情节,枪毙十次都不会感到意外,由于当时主管政法的副县长焦健力保,才网开一面,仅受行政处分,开除公职,留下一条小命。

究其真正的原因,寻波还是自己救了自己。焦健副县长一次下乡调研,路遇一位打柴的老汉,很吃力地挑着两捆柴禾,汗流如雨。个子高大魁梧的焦副县长接过老汉的担子,帮忙挑了一程。

这事传到寻波老师耳朵里去了,他立刻写了一篇报导,刊发在县报的头题。焦副县由于识字不多的原因,很少看报。但是,许多人都拿着那份报纸极口赞扬,他才笑眯眯地找了一份报纸,看了半天不知其所以然。既然都说好,那肯定好呗。

就这样,焦副县记住了寻波的名字。在K城,焦副县是一位公认的好人,工农分子出身,既然管政法嘛,法院属他的地盘,有时候,焦副县也会去听一听案子。法院也会请他参加,否则就是目无领导,没有好果子吃。

他说要去法院“看看”,既然县领导来了,该案的主审法官就得向他介绍案情,汇报工作。这是一桩案件标的不是很大的刑事案件,但性质恶劣,一位五保老人家里唯一值钱的两头黑山羊被盗。老人被逼上绝路,上吊被人救下了。

焦副县一听,非常气愤,握紧拳头一下砸在桌上,大声道:“这样的家伙留在社会上就是祸害,死刑!判他死刑!”

法官们相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主审法官继续汇报:“焦县长,您的正义令人感动,我非常佩服……这家伙确实可恶之极,但死刑还是够不上……”

焦副县一听,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改变了主意:“这个……我看还是教育一顿,写出深刻的检讨,保证不再犯了,放回去要他认真改过,做老实守法公民!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说过,人头不是韭菜,割了不会再生——哈哈,哈!”

焦副县与寻波非亲非故的,为何保他?

恐怕还是与那篇报导不无关系吧。焦副县主管轻工一线的工作,寻波以一名乡村小学教师调进城,安排在县轻工业局办公室工作,其实也与焦副县有很大的关系。寻波根据焦副县识字不是很多的情况,为他起草报告,尽量使用通俗的字眼,否则念不下来,多累啊。

作为县领导,免不了要出席各种重要的会议,既然出席,自然要讲话,即使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也是重要讲话。

焦副县作报告,一开口就会读“焦健同志关于……的报告”。

台下便有笑声,哪儿错了,不好问啊。

唯有寻波给他写的报告,非要听他读一遍,不好记的字尽量换掉,还提醒他,报告的题目不要读,哦,原来如此。焦副县总算找到了那笑声的原因。从此,焦副县的报告就由寻波写了。

寻波被开除没有多久,就被重新录用,还是焦副县着力推荐的结果,人家是老红军,一言九鼎,他说的话太管用了。

再到后来,K城县作家协会成立,寻波因为间或有豆腐块见诸报端,立马被k城的作家们一致推举为副主席,这事是否与焦副县有关,不是很清楚。

王美丽了解寻波的行状之后,犹豫了,像这样有前科的人,女人去找他,存在一定的风险。她记起了那次在宋子鹏家的遭遇,心尤有余悸,那次,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后果,但是,在一个男人面全裸露全身,不是吃了大亏吗?

“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这句话她可是亲身体验了一回。此事虽然除了天知地知,她知宋子鹏知,再没有人“知”,刻骨铭心啊,要忘记,恐怕要一辈子。

王美丽转念一想,既然人家是写材料的师傅,当然应该去取经啊。已经知道了他好这一口,只要提高警惕,规避风险就是。思之再三,王美丽还是决定去拜访寻波。在选择初次拜访的时间上斟酌了一番:晚上,新闻联播之后比较合适。

可是,当她来到寻波住宅门口,伸出去敲的手僵住了:该怎么称呼啊?寻主任,寻老师,还是寻主席呢?

王美丽一时还打不定主意,就在她犹豫的瞬间,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出现在王美丽面前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老人,那张国字脸似乎有点虚浮,乌黑的头发一看就知道是染过的。

不用问,此人当然是寻波了,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两眼发亮,笑眯眯地说道:“请问您是哪位,找我的吗?”

王美丽赶紧作答,“寻主席,打扰了,我是县人大新招聘的文秘王美丽。”

王美丽握手的时候,寻波的手给她以软绵绵的感觉,点到为止,完全是礼节性的。她抱歉地说:“寻主席,我来得不是时候啊,你要外出吗?”

寻波微微一笑,说道:“不去了吧,你来了不也是事吗?请进——”

宾主坐定,自然少不了谈文学,寻波说:“早就拜读过你的大作了,很优美的散文,不错,确实不错,”说到这儿,寻波突然双眉紧蹙,一声叹息,“这上苍也太不公平了……”

王美丽心里一沉,竖起耳朵听其下文——

“美女、作家两项都被你占了……”

王美丽也长吁一口气,悬起的心放回肚子里,笑道:“寻……我还是称你老师吧!”

不知不觉,王美丽将“您”换成了“你”。

两人虽然初次见面,但谈得十分投机,谈着谈着,王美丽忽然问道:“寻老师,你家里人呢?”

寻波答道:“我女儿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老婆看京剧去了,省城刚来的巡回演出……”他瞥了一下墙壁上的钟,说道,“我好像有点饿,我们去快活林吃醉虾吧,去过吗,我们一些文友经常在那而聚会,聊文学……很有特色的哦。”

寻波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王美丽一眼,但是,有过性经历的女人本能地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拉了一下衣服,不要让乳峰那么突兀,惹眼。身子也坐直了一些。

寻波似乎有所察觉,浑浊的目光从王美丽的乳房移到了窗口。

但是,这些细节还是使王美丽警惕起来,暗自研究寻波的神情,皮肤很白,显得有些虚浮,一对不大的眼睛释放出的神情有点令人猜不透的感觉。王美丽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请吃夜宵,似乎唐突,如果拒绝的话,有些失礼。

不就是去夜宵店么,也不是啥鸿门宴,就他这么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怕什么呢?于是痛快地说:“行——还是我来请老师吧。”

寻波扬了扬手,笑了笑,轻言细语,慢条斯理说道:“那怎么行,王老师今天你是客人嘛,应该我请嘛,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请我呀……”

寻波家住四楼,他们刚下到二楼,就和一位富态的中年女子相遇了,王美丽估计这就是那位经把寻波爱得轰轰烈烈的章美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是老太太模样的章美香竟然朝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然后就冲寻波吼道:“幸而我提前退场了,又让我逮着了吧。你真是贼心不死!”

寻波看着王美丽,脸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猝不及防的一幕,王美丽一下子懵了。

胖女人章美香的吼声更大了:“你还狡辩!”然后转向王美丽,“你是哪儿的,送货上门了!”

王美丽吃惊不小,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神经病吗?

她看了一眼寻波尴尬的模样,什么也没有说,见势不妙,赶紧逃离,回到家里,气喘吁吁,惊魂未定。晚上躺在床上,回忆一天的经历,就有一种云里雾里,做梦的感觉,真的做了一夜的噩梦。

有了这个教训,她再也不敢去找寻波了。

工作还得做啊,王美丽冥思苦想,发现一些单位办了内部刊物,看上面的文章,都不咋地,如果要她来办,肯定要出色一些。于是,经请示领导批准,王美丽办了一份刊物。K城是革命老区,解放军第一次授衔的57位上将,占了6个名额,于是她将刊物定名为《红土地》,再利用自己在县作家协会的人脉,组织了一些文章,配上若干图片,央请县政协李主席题写了刊名。

李主席大名李若奇,还兼任县委副书记,副书记属副县级,政协主席属正县,而副书记则有职有权,排名老三。县委书记易纯是当然的老大,县长王勇军为老二,李主席是老三,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宋子鹏排第四了,这种其它地方是没有的怪事,也不知道东昌市委当初是如何配备班子的。

K城的做法有点怪,照讲,县人大主任才是老三呗。杂志出来后,她第一时间送呈李主席。李主席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很会说话,底气也很足。许多熟悉他的人说,那啤酒瓶底厚的眼镜片透出来的都是学问哪。

但是,李主席的书法其实不敢恭维,可一旦成为刊名,加上摆在那儿的身份,立刻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李主席接过王美丽递上的刊物,还散发着油墨的香气,看了看,连声:“不错,不错。”

李主席指的是自己的墨宝,取下眼镜看了看,重复道:“不错,不错!”他的后两个“不错”是指他写的发刊词。王美丽长吁一口气,脸上的微笑中不觉也透出几分得意。

王美丽的刊物虽然在社会上没有多大影响,这无关紧要,只要有李主席的“不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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