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次,精于算计的人通常也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问题钻进一事一物的纠缠之中,看重“小利”而忽视“大利”,斤斤计较却不知轻重,机关算尽而本末倒置。为了眼前的一块钱,错失将来的100块钱,这难道不是最愚蠢的吗?
最后,精于算计的人会活得很累。他们总是处处担心、事事设防、时时警惕、小心翼翼地子。别人很随意说的句话,干的一件事,也许没有什么目的,但过于精明的人就会敏感地“感觉”出什么。等到晚上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也要细细琢磨,生怕别人有什么谋划会使他吃亏。这样,他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就显得不诚实,不大方,甚至很造作。因此,我们碰到的许多生活中的精明者,性情都不开朗,行为都相当虚伪,神经都相当过敏。
明代大政治家吕坤以他丰富的阅历和对历史人生的深刻洞察,写出了《呻吟语》这一千古处世奇书。书中说了一段十分精辟的话:“精明也要十分,只需藏在浑厚里作用。古今得祸,精明都十居其九,却未有深厚者而得祸者。今人之唯恐精明不至,乃所以为愚也。”
不要去耍小聪明,要有大智慧。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往往是大智若愚的人。你大张旗鼓地为一兵一卒而拼力争斗,别人却在不动声色之中架起了当头炮,布好了连环马,双车也占取了有利地形。他们谋了大势,布了罗网,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大势不可违逆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社会的趋势也是日益自由开放,技术的更新日新月异。这些都是“大势“。一个人要想成事,先要看清大势,一切有违大势的行为,不管你如何强硬,终会被大势轻而易举地碾碎。这是个人认识的渺小之所在。
所以,在袁世凯称帝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他所谓的“帝业“是短命的。我们可以想象:如果袁氏不是在内外交患中一命呜呼地跌下龙椅,也必然会很快地在内外交患的斗争中被赶下龙椅。一切独裁者,终归不会有好的下场;一切有违天下大势的行为,结局无一不是以悲惨闭幕。
隋唐时期,魏公李密被王世充击败后,投奔了唐高祖李渊。他对部下说:“我曾带兵百万而归唐,主上肯定会给我安排要职的。“可是,李密归唐后,李渊只是任命他为光禄卿、上柱国,封他为邢国公,都是些虚职,与他的期望相去甚远,使他大失所望。朝中很多大臣对李密表示轻视,一些掌权的人还向他索贿,也使他内心烦躁不满。自视甚高的李密怎么能忍受这种境遇呢,他的理想是当王,可是在人手底下,这怎么可能呢?
李密的忠实部下王伯当和李密谈及归唐后的感觉时,也颇有同感。他对李密说:“天下之事仍在魏公的掌握之中。东海公在黎阳,襄阳公在罗口,而河南兵马屈指可数。魏公不可以长久待在这里。“王伯当的话正中李密之意,李密便想出了一个离开长安的计策。
这天,李密向李渊献策说:“山东的兵马都是臣的旧部,请让臣去招抚他们,以讨伐东都的王世充。“李渊立即批准了李密的请求。
许多大臣劝李渊说:“李密这个狡猾而好反复,陛下派他去山东,犹如放虎归山一样,他肯定会割据一方,不会回来了。“李渊笑着回答道:”李密即使叛离,也不值得我们可惜。他和王世充水火不容,他们两方争斗,我们正好可以坐收其利。“李密请求让过去的宠臣贾闰甫和他同行,李渊不仅一口答应,还任命王伯当作李密的副手。
临行时,李渊设宴送行,他和李密等人传喝一杯酒,李渊说:“我们同饮这杯酒,表明我们同一条心。有人不让你们去山东,朕真心待你们,相信你们不会辜负联的一番心意。”
公元618年12月,李渊让李密带领手下的一半人马出关,长史张宝德也在出征人员的名单中。他察觉到了李密的反意,怕李密逃亡会连累自己,便秘密上书李渊,说李密一定会反叛。李渊收到张宝德的奏章,才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后悔让李密出关。但他又怕惊动李密,便马上派使者传他的命令,让李密的部下慢慢行进,李密单骑回朝受命。
李密对手下的贾闰甫说:“主上曾说有人不让我去山东,看来这话起了作用。我如果回去,肯定被杀,与其被杀掉,不如进攻桃林县,夺取那里的粮草和兵马,再向北渡过黄河。如果我们能够到达黎阳,和徐世劫会合,大事肯定成功。”
贾闰甫说:“主上待明公甚厚,明公既然已经归顺大唐,为什么又生异心呢?退一步说,即使我们攻下了桃林,又能成什么气候呢?依我看,明公应该返回长安,表明本来就毫无异心,流言自然就不起作用了。如果还想去山东的话,不妨从长计议,再找机会。”
李密听了贾闰甫的话觉得不顺耳,生气地说:“朝廷不给我割地封王,我难以忍受。主上据关中,山东就是我的。上天所赐,怎能不取,反而拱手让人?贾公你一直是我的心腹,现在怎么不我和我条心了呢?”
贾闰甫流着眼泪回答道:“明公杀了司徒翟让,山东人都认为明公忘恩负义,谁还愿意把军队交给明公呢?我若非蒙受明公的厚恩,怎么肯如此直言不讳呢?只要明公安然无恙,我死而无憾!”李密听了怒气冲天,举刀就砍向贾闰甫。王伯当等人苦苦劝谏,李密才住了手。贾闰甫侥幸不死,就逃到熊州去了。
王伯当这时也觉得大势已去,劝李密作罢,李密仍然不听。王伯当于是说:“义士的志向是不会因为存亡而改变的,明公一定要起兵反唐,我将和明公同生共死,不过恐怕只能是徒劳无益而已。”
于是,李密杀了朝廷的使者,第二天清晨,夺取了桃林县城。李渊知道后,派军队进击李密。在熊耳山,李密遭到伏击,他和王伯当都在混战中被杀死。
李密终究是个野心家,他本来是跟随杨玄感反隋的,后来兵败才投奔了翟让的瓦岗军。为了取得瓦岗军的领导权,他又设计杀了翟让,大权独揽,拥兵百万。与洛阳的王世充作战失利后,李密带了两万多人归顺李渊,他的手下都甘当人臣,安心地为唐朝做事。可他却不甘心,因为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有王者气势。而且,他相信图谶,认为李家坐天下的说法指的是他,而不是李渊。其实他归顺唐朝以后,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适应角色的转变,可是,他的权力欲太强,才使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不合时宜地企图“另立中央”,终于招致杀身之祸。
不占天时,不占地利,不占人和,可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却偏要逆势而行,又怎么能成事呢?
大势已去,就不要轻举妄动。野心和志向终究不是一回事!
北宋名臣论势
幸运的是,北宋初期的名臣薛居正对“势”有很深的研究和心得,他把看似玄奥难解的“势”作了通俗实用的论述与解析,其抽丝剥茧的功力和化繁为简的智慧,令今人也为之赞叹。
薛官至宰相,在宰相位上坐了十八年,一直是皇上非常相信的人。薛居正曾写《势胜学》,告诉有权者如何行权、无权者如何取势、富贵者如何守业、贫贱者如何进取。尽管因为社会格局的不同,他的一些见解未必现在仍然适用,但以“势”的角度作解却是独到的,其价值自然是有实际意义的,对今人的启发也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