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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乡难(2)

日本人在村街上窜动,从这一家,到那一家,就像黄狼入了羊群般疯来疯去。嘣嘣的砸门声,大斧劈柴样沉闷地响到山梁上。那每一声响,都在逃难人们的胸膛里回应出更为沉闷的声音。间或,有女人的哭叫,尖利地沿着坡面射来。人的脸色都白了,仿佛,是隆冬结在石板上的夜霜,又冷又僵,其中还泛着青亮。就这个时候,从村子里冷丁儿炸出了一声“娘呀!我的亲娘呀……”的叫,不等人们辨别出是从谁家传来,是谁家女人的响亮嗓门,叫声就戛然而止。

于是,山梁上的人全都抖了一下身子。

“谁家的女人?”

“不知道。”

“天呀……”

议论一阵,又复静寂。其中,哥嫂始终不言。不知从何时开始,嫂子已经抓住了哥的胳膊,如漂在水里抓住一条木椽一般。哥感到她在哆嗦。听见她的牙齿如突然遇了奇寒一样,敲得叮当清脆。

哥想抓住她的手,看周围人多,不好那样,就道:“别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嫂嫂眼上含着泪:“我命好苦……”

哥说:“以后日子还长……”

嫂子吸了一下鼻:“也许……我命定就是跟你过逃难日子,要不咋会没走进洞房就……”

哥一狠心,抓住了嫂的手。

嫂瞟一眼众人,脸立马红亮。

她的手又软又冷,就像在外冻了一夜的棉花。哥感觉到她在挣着,就越发抓紧。这年,哥二十一岁。二十一岁,是一个浓情的年龄,没想到刚跨入洞房门口,就迈起了跑老日的双腿。有一点你可设想,在那个时候,哥在浓情的年龄上,是多么的拘谨,所以抓住嫂的手时,他仍端端坐着,盯着动荡的村子。

嫂说:“松开我。”

哥说:“别动。”

嫂说:“让人看见……”

哥说:“我们成过了亲,怕啥。”

嫂说:“不好……”

哥就把嫂子往身边拉了拉,把她的双手全都抓住了。嫂先还有些反意,可当哥那样拉她时,她就顺势靠在了哥的左肩上,山梁下的哭叫声和砸门声,时不时一阵一阵传来。日本人的身影不断在村街晃动。哥的眼是盯着村落,然啥儿也不曾看见。他的眼前日光摇摇,五彩奇变。真没想到,和媳妇这样挨着,心境竟能把一切抛去,余下甜暖就还是甜暖。他想这一瞬真好,一个时辰前,她还和他素不相识,一个时辰后,她就是他的媳妇了。他搓捏着她的手,如同握着两个蒸熟的红薯,又柔软、又温暖、又使他感到轻快且能闻到蜜意……有三个日本人把一个汉子拖到一棵树下,留下一个看守,就并肩朝胡同西头跑。

嫂子身子颤一下。

“是不是去咱家?”

哥脸上显着轻松,拿自己的脸在嫂的脸上擦了一下,“不是咱家。”

这时候,嫂的脸十分红润,且亮堂堂的,在日光下泛着光泽。她感到浑身燥热,被火烤似的。自然,在李家沟长了十七年,不曾有过这等体验。新奇的感受生硬地慑了她的心。她觉得心里一片混沌,又一片光明。在离开家时,她望着那半斗玉米,和娘哭得死去活来,想到转眼之间就要离家,要成为张家沟的人,心里不免一阵一阵悲哀和凄楚。娘说,走吧,这儿是日本矿区,人家十四都嫁了,你已满十七,过了门常回来,别忘了你是娘生的就成。这话罢了,她哭得更加伤痛,几乎昏死过去。直到爹说,走就走吧,趁早,有人见日本军又背枪站队啦,怕还是抓工,别走晚了出门撞着。她这才被人领出了大门。一路上的心酸,明白人自然都能体味,加上刚拜过天地,就离家逃难,那心中的景况,可知的杂乱和悲凉。在这之前,她坐在哥的身边,瞅着自家刚识的男人,想着为逃难离开李家沟,其结果,人才到张家沟驻足,兵灾随后即到,使她感到了命的凄苦,人世的不幸;感到对今后日月的忧愁和光景中她一个十七龄女的孤单;还感到……很多别的。然到了这一刻,哥在她脸上擦了一下,就一切不幸在眨眼之间消失了。岁月的苦难,命定的苦楚,眼下村落里烈演的抢劫,都一时无影无踪。她感到拉她手的男人是个依靠,会给她带来安定,她感到周身瘫软,有气无力,她想一下子就倒在他的怀里去……可就这个当儿,谁在她身边叫了一声。

“看!村里起火啦!”

她一下从哥手里挣出来。

男人们被这一声惊叫,全吓得站起来。随后,女人们也都慢慢站起。娃儿们在娘的怀里睁着惊恐的双眼。所有的目光,都搁在梁下村落起火的房舍。在村西,先还是一股烟柱,白亮亮地直直升起,到空中化散开来,在日光里变成一股股金柔的细丝。接下,烟就又浓又黑,像雨前云般滚滚翻翻。继而,突然间一声爆响,浓烟不见了,火光冲天。村落里百马齐鸣,乱唤乱叫。山上有人要朝山下冲,被上岁数的人给拉住了。

“不要命啦!”

“像我家的房……”

“老日正愁抓不到汉子哩!”

如此,大家在梁上就站着不动。年轻男人们齐齐一排,也如墙一般。只是,众人都默默看着张家沟在烧,房屋在一间一间塌下,并无特别冲动,像烧的不是自家房屋。个个男人的脸上,都僵着木色。倒是女人的脸,还不时红红白白,有汗粒浸吓出来。

嫂在哥的耳边说:“完啦……日本人都像畜牲样狠心。”

哥趴在嫂的耳边说:“火离咱家房子还远。”

嫂子朝哥的身边靠了靠,牢牢地抓住手里的大包袱。

过一阵儿,都看见火更烈,光也更强,朝着四处蔓延。至少,有六七间房子在着火,梁上的人们,初始还都心慌,后就渐渐平复了心情,开始猜测着烧的像谁家的房子,不像谁家的房子。在猜测未定之时,有谁说快看那里,人们就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村头大槐树下,被日本人赶着,集合了一群老人娃儿。还隐约听见日本人的叽哇乱叫。人们想听清日本人到底说了啥儿,哥就出面说了四个字:“别吵,听听。”于是,梁上又复以为静。

然能听到的,仅是烧房的噼啪声。

大家都感到很遗憾。张家沟人几乎全没有听过日本人讲话,尽管日本人已在中国打了近十年。在这遗憾的当儿,大家冷丁儿发现,在大槐树下的日本人,突然之间,全都掉转身子朝着山梁上看,接下就有大半嗷嗷叫着绕过村头朝山梁冲过来。

极其明显,日本人发现了山梁上的人。

“咋办?”有人问。

“还问个屁,快跑!”

是谁这样骂答一句,给人们提了醒儿。于是,所有的人全部四散开来,在山梁上跑着。在人们起步要跑时,有人看见哥哥背着包袱,用手扯着嫂嫂,早已跑出了十几步远。有个人骂了句“娘的”,就在后边追。

在这逃难的人群中,哥嫂最年轻,又不拖泥带水,扯拉男娃女娃,明摆跑得最快。这山梁极像一道宽广悠长的黄色大堤,被过午的太阳照着,沙土小路就草绳般曲曲弯弯朝着正西细心地试探着伸过去。他们沿着小路,不一会儿,就把村人扔下老远。起初,还听见身后有人骂:“娘的,快些!”后来就听不见了骂声吵声,只隐隐有杂沓的脚步声传来。哥不回头。嫂也不回头。汗从他们脸上噼里啪啦摔下。就这当儿,身后有了几声清脆的枪响,拖着长长的哨音刺进了哥嫂的耳里。

嫂子一下站住了:“有人叫唤……”

哥将嫂子向前拖了几步:“别管他们!”

依然是不接气儿地跑。

又有枪声和人的哭叫传来。

这时,左面山坡上有了一片坟地。坟地里密栽了柏树。顾不了许多,哥拉着嫂就钻进坟地,跳入了一个被挖开的旧墓里……不消说,墓里的死人已被活人移走了。里边空空荡荡,像半间房子,在冬时就显得十分温暖。嫂嫂一进坑墓,就扑进哥的怀里,喘出的粗气,惊恐地扫着哥那汗淋淋的脖子。

扶着将要瘫下的嫂,哥竖耳听着外面动静,不见声响,他就和嫂一道依着墓壁滑坐下来。他背上擦了一层黄泥。渐渐,屁股下也有了阴凉的感受。嫂完全坐在他的腿上。这时候,等好了心情,哥就用了部分心思,细细地打量了媳妇。原来,嫂竟有那么一双水灵的眼,像将熟未熟、还蒙着薄雾似的白粉的葡萄。他端详着她,就动了心。动了心就那么端详下去……能听到墓外有呼呼风吹。风在墓口有嗡嗡哨音。从墓口掉下的一条阳光,先还如刚织好的一片苇席,后就渐次小去,成了一根发亮的裁布尺子。末了,就不知从何时隐没丢失啦,目光也慢慢暗下。

哥在忍不住了当儿,就动手去解嫂的扣儿。嫂呢,一把挣出来,缩在墓角,哭啦。

“我刚过十七……”

“有的十七就做了娘。”

“我不……我怕。”

“你是我的媳妇呀!”

“可这……不是时候……”

“你听外面多静,日本人早走了……”

最后,哥嫂还是在这墓里做了该在洞房做的事情。当他们都红着脸颊,悄悄从墓里摸出来时,天色已基本黑下,西山那边连一丝红光也不复存。山梁上极静,仅有几声虫鸣在黄土下哆嗦。坟地的柏树,在空中无声无息摆着枝梢。薄浅的暮色,像纱样罩着山梁。哥和嫂站到山梁高处,孤零零的,除了村落那边还依然有火光烈烈地烧着天空,他们不曾看见别的异样。

“回家?”嫂问。

“哪儿敢。”哥答。

“去哪儿?”嫂又问。

“姨家。”哥再答。

……

“多长日子?”

“两个多月。想家?”

“疯想。”

“立马就到。”

当哥嫂从姨家归回,已是正月下旬。日子是从他们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苦味里缓缓逝去的。初始,家里一再有口信捎到姨家,说日本军隔三差五地到村里抓人去矿上挖金,不仅年轻人皆被押去,有时老耆也被拉去。说十二爷和三叔就是在矿上被日本人打死的,并反复嘱托,接不到口信,万不可轻易回村。在姨家的日子,不消说多有不便,有时姨家去了新客,他们还得分铺睡,这对新婚夫妇,如何受得下去;且每日吃着人家闲饭,两手空空没有活干,不免也遭几眼白色。事实上,姨家居山深处,虽无兵灾,旱灾、蝗灾却是一样,所吃粮食全为陈货,如此坐吃山空,自然难以消受;加之不知何由,忽然间老家那边,就音讯全无,再也没有口信捎来。如此,哥嫂在一个夜里做了商量。来日和姨一声告别,就双双启程回乡。

故事讲到这里,已是日落时分。这个时节,气温回升,山梁上飘着暖气。正冬的两场大雪,阳地已经雪化,裸出金黄的土地;阴地还存着厚厚白雪,把风景衬得分明透亮。哥嫂一前一后,挎着逃难时的包袱,很像男人去妻家接媳妇回来的模样。走在山梁上,越近张沟村,他们就越发没有话讲,越发叮咚心跳,越发担心着有事情发生。

担心是没有用场的,故事要发展,想不到的事情必然要生发出来。

村子里静极。哥嫂一到村头,就隐隐感到异样。待他们淡下步子朝村里打量,几全吓呆吓痴。景况万也不曾料到,竟糟到这步田地。好端端一个张家沟,那当儿房舍齐整,人丁兴旺,村街上满是猪屎马粪,鸡鸭狗羊不时在胡同走动,从这家串到那家,娃儿的哭声和爹娘的骂声,自早上响起,到夜半不散,偶尔,还有牛的“哞——”叫,山崩一样震着村落……可眼下,房舍烧的烧,倒的倒,破败不堪。各家的院墙,都被雪化浸塌,如脱牙的床儿,豁豁口口,也不见有谁家出来整修。村街上,死静,没有鸡鸭狗羊,也没有儿与娘的吵骂,且连一粒鸡屎也难找到。雪浇风吹,各条胡同都凄凉得干净。哥嫂很想找到一个人影,在村头站了一阵,末尾连个老鼠也不曾瞄见,他们就默默地拉着手朝家走去。好孤单!彼此的脚步声,在静夜里传出极远。站下细听,还可听到它们在倒房塌院中的回音。

胡同不长,他们走了很长时间。

我说嫂呀,这就是日本军给张沟的糟蹋。

嫂木木的,不理我。

我说哥呀,你想些什么呢?

哥木木的,不理我。

他们到自家门口时,都站住不动了。大门上结婚时的对联,已经褪色残破,有一块纸在风中吱吱响叫,其上的墨字还依然可辨。上联是:在天愿做鸳鸯鸟;下联是:在地好比连理枝;横批为:恩爱夫妻。只是,门框上没了门,一段院墙也从根基倒了下去。好在,家里的三间草房还在,然门上却落着生锈的铁锁。院落里,雪化过的地皮,又破碎,又松软,居然干净得连一个脚印也没有……哥嫂站在门口不动。

自家那只瘦得就要倒下的花猫,卧在上房门蹲儿上晒暖。听见动静,那猫费力地坐起,惊恐地盯着哥嫂。过一阵儿,猫用舌头湿了前爪,在眼上揉揉,懒懒地下来,一步一步朝哥嫂走来。到了门口,猫就站着不动,喵喵几声,陷着黄球的眼就显湿润了。

嫂过去抱起猫。猫一下一下舔着她的手背,用前爪把她袄袖抓得哗哗作响。

由此,哥想起自己身上的袄是借邻居家的。他抬头朝邻居瞅去,邻居家已没有生趣,房倒屋塌,烧过的黑灰堆在墙下。没有烧尽的房梁,倒靠在后墙上。极明显,邻居家没人了。哥收回目光,小心地拍了拍袄上的灰尘。这棉袄约是用不着再还啦。

“回家吧。”哥说。

嫂抱着猫先走进去,把包袱放在一块石座上。哥到门前拉拉锈锁,很结实,就拍拍手上的红锈,和嫂一道对脸坐下来。

哥嫂无言无语。

有一只老鸦从哪儿飞来,落在大门顶上。哥嫂瞅着那老鸦不动。末了,哥忽然想起老人们说:“老鸦落顶,人死地崩。”心里哆嗦一下,捡起一个石块扔去,老鸦呱呱几声飞走了。

然过了一阵,老鸦又盘旋回来,落在房脊,呆呆地盯着哥嫂。

哥说:“怕要出事……”

嫂说:“别胡扯。”

哥一扬手,老鸦又拍着翅膀飞走了。

这时候,娘从外边颤颠颠地走回来,肩上背了牛腰粗的一捆树枝柴。仅两月余进,娘已老瘦许多,头发斑白。她一进院里,就把背上的柴火依在门框上,呆呆不动。

哥嫂一同站起。

“娘……”嫂叫。

娘没应。柴火从肩上滑下,她湿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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