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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内心的风景

一个人闲下来时,总会觉得无聊透顶。

于是,就想给自己找一些事做。哪怕只是一些芝麻小事,只要能让自己远离枯燥,那么,所有的心思就开始跟着瓦解。

我想起了前些日子买的一盆芦荟,很多天没有打理了。

从花贩手里买过来时,那花贩殷勤地说:“这植物你不用多操心,很容易养活,哪怕你十天半个月不去打理它,它也会生机勃勃。”

我到不怎么相信这花贩的话。但对于花草,我是偏爱的,而且有着过分的迷恋,所以,我怎么舍得任由它们寂寞。

芦荟,一听到这名字,我内心的风景就因它而生动。早些年就听说这东西很容易养,可以食用,可以净化室内的空气,但最让我心动的,是它可以用来美容。

说到“美容”二字,就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年轻时没有养它,是因为自己还不够老,忽而有一天在镜子面前看着憔悴的自己,那肤色,那沧桑感……才发觉,原来也会埋怨时间的刻薄。

于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我撞见路旁花车上的芦荟,细长的叶片上正有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掉,亮锃锃的,一下子就窜进我的心里,触及了我内心敏感的器官。我不是相信芦荟真的可以美肤,而是那水凌凌的绿,太吸引我了。

我的弱点就是学不会拒绝,尤其这植物听说浑身都是宝。

厚实的叶片,很饱满,叶边全都长着小刺,像是谁招惹了,时刻都准备自卫。小花盆也精致可爱,白底,细碎的青花,与芦荟的青衣十分相衬。我知道,我又动了心思,那是我内心不可抵挡的风景。

听说这植物养好了,还会开出绚丽的花朵,“芦荟花开,好运自来”,我不相信什么运气,但是长这么大,还没有亲眼看见芦荟开花。我想那绮丽的花卉了,带着美好,悄然而至。

最早我是不喜欢芦荟的。甚至有点讨厌,不是因为它的这个名字我不满意,而是那时候天生就畏惧有刺的植物。

年少时去一个同学家,偶然看见她家阳台上一盆满身长着青刺的东西,就好奇地伸手去触摸,忽然,我的指尖钻心地疼痛,一滴血瞬间冒出,那时候看见血液的东西,就晕场……以至于后来的后来,见到有刺的东西就远远地绕开。即便是艳得滴血,被视为爱情之花的玫瑰,都视它为严禁之物,所以那时我对芦荟的认识,就缺乏了一种喜爱。

再以后遇见芦荟,是在一个花圃里,和我最喜爱的栀子花摆放在一起,所以不免就多看了几眼。花圃主人以为我看上这盆毛刺刺的东西,就殷勤地介绍说:“这芦荟的用途很多,可以说是花中之宝”。

我惊奇地张大了嘴,这种满身是刺的植物怎么可以和“宝”字沾边呢?

在他的解说下,我开始对这种满身是刺的东西另眼相看了。原来,芦荟不但可以食用,还可以预防很多种病症,它排毒养颜,增强体质,杀菌消炎,净化空气……很多数不完的好处。几乎那一瞬间,我对芦荟有了莫名的好感,再也不讨厌了。

再次见到芦荟,且有了占有的欲望,是因为心开始“老”了的原因吧。

不再喜欢姹紫嫣红,独喜欢清幽,当然,芦荟就排在我喜欢的植物里。当我看见眼前这盆带刺的东西被我冷落了很多年,想想就后悔当初的决绝。

春去冬来,其他的花草都开始进入休眠状态,而芦荟依旧青绿,它就像一个素净的女子,不娇弱,不做作,端庄大方,优雅得体。无论什么样的季节都可以任意生存,而不施粉黛,都可以将清幽蔓延至葱绿。

人的心情都是跟年龄有关的,包括自己的喜爱。

早年我喜欢有颜色的花朵,如杜鹃、月季、黄菊花、串串红……然而那些近乎艳丽的花朵都在光阴的淘洗下,逐渐暗淡。

小半生过去了,连那些绚丽的艳色都失去了原有的味道。青青的绿多好,想想都招人怀想。世间里最心动的颜色莫过于它了。而芦荟就是最能接近体内的植物。

偶尔闲暇下来时,我坐在窗下,翻一本书,就伴在芦荟旁边。有阳光进来了,那青绿在斜射的影子里,就形成了一道道独特的风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风一来,满身的疲惫就此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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