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672100000002

第2章

白日很亮,晃眼,像一百万束远光灯打过来。在文明社会这样的举止是不能容忍的,但该死的太阳显然不通人性。为什么呢,为什么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自然而然地契合,总是要和自己作对。在车里,程锡戴上墨镜,光芒松动了,裂成碎片落在地上,路旁的店铺招牌也随之变色,蓝汪汪的,像粘稠住的海水,顺着墙壁滑下来。这景况奇异,使程锡不舒服。他摘下眼镜,可看见的还是怪形怪状的物体。

睡不够,操心多,压力多需要深睡眠,他想起这么一句话,这是前几天在饭局上,有个打着夸张红领带的人说的,下一句是,来试试我们公司的补脑液吧,助睡眠,壮阳固精。这人叫什么来着,他边持握方向盘边翻名片夹。那是上周的事,还是上上周的事,程锡在脑子里找记忆,可记忆是不能找的,越找越丢,一段日子就这样凭空蒸发掉了。这不稀奇,人一旦老化,日子便存不住,用脑子摸过去,全是水汽。许多事就是这样丢失的,当事人都健在,可当事人都糊涂了,许多人也是,人再往老里走,生死无非像蜜蜂采蜜,从一朵花飞向另一朵花,这时候人死没死,谁先谁后早就不重要了,多半去过葬礼,哭过,回头又听到信儿,依然做大惊状,那个老谁死了?怎么死的?怎么也没人通知一声。

好在还没老到那个地步,还认识人认识路,程锡开车进单位的停车场,望见办公楼门口等他的小贾,心里宽慰。

小贾是程锡一手栽培出来的下属,活道,懂事,此刻正翻动着脚腕,为一双新皮鞋得意。物质上容易满足的人心眼不会多,心眼不多的人才值得托付。小贾值得托付。程锡朝办公楼走,脑子嗡嗡的,思绪飞来飞去。

他人缘很好,一路都有同事打招呼。

“程处长好。”

“好。”

“老程,今天来的早啊。”

“没办法,老婆催着挣钱。”

小贾迎过来,“处长,华院长开会。”说着递过来一沓材料。

“知道了。”程锡和他并肩上楼。

“您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你买了双新鞋?”

小贾难为情地笑笑,随后露出神秘的表情,“听说昨天省纪委下来,把设备科周科长领走了。”

周科长,程锡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白净的男人。设备科周启明,比自己岁数小点,好打牌,尤其喜欢斗地主,程锡和他吃过饭也打过牌,知道那是个热情的有时候显得挺狂妄的一人。

“他捅什么篓子了?”

“不知道,事先谁也没打招呼,纪委找华院长要的人。”

“惊动华院长了?”程锡一惊,停下脚步,“那华院长怎么说?”

小贾望望身后,压着声音道,“纪委的人在院长办公室要电话,院长说人认识,电话没有,要找。他边招呼纪委的人说各位不要忙,都是大老远来的,头回见晚上一块坐坐,手底下就给周科长发短信让他跑路。结果纪委的人够横的,扣了院长的手机,问清楚办公室直接过去了。”

“然后呢。”

“我听司机班人说的,纪委进门的时候,周科正网上斗地主呢,还吼,你们谁啊进屋不敲门,耽误我抢地主。纪委把文件摔过去,他当场就跪下了,痛哭流涕。最后是被人架走的,腿就跟残疾似的拖着下了楼。”

程锡出了冷汗,脖子那块湿的发潮,他抹了一把,叮嘱小贾这事不要乱传,又吩咐了几句工作,然后独自上了楼。

他站在会议室门口,想起什么,开始手忙脚乱地解脖子里的项链。要命啊,这脑子什么不管用非得现在不管用。他把项链和手腕上的迪沃斯塞进公文包里,推开门。

一把手华院长在讲话,底下坐的是院里的中层领导。“因为制度不严格,腐败的滋生是必然出现的。”他停顿几秒,给下属留出记笔记的时间,“制度建设上,采购招标,资金监管这块亟需加强。”

他见程锡进来,指了个位置,示意他坐下。程锡摊开笔记本,拿笔捅醒邻座打瞌睡的副处王光石。

“我想大家都听说了,昨天下午,咱们医院的周启明被纪委带走了,昨晚,领导给我打电话,大发雷霆,大家知道为什么么。”大家摇头,也有刚醒的人在活动脖子,“领导是气愤,是失望,这不单是因为我们单位出了腐败分子,更是因为,出了这样的蛀虫,我们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华院长很激动,白沫粘在嘴角,自己不清楚,搞得下面人也不好意思盯着他看。程锡也望着记录本。他是在想周启明这个人。有一次,他和同事吃罢饭聚在一块打麻将,周启明也在,那天有六个人,大家轮着圈打。后半夜他和周启明轮下来,在旁边闲扯。周启明喝酒上头,脸色血红,像个腼腆的男孩。可他说起话一点也不腼腆,他说自己不一样,小时候家里穷苦,常受欺负。他的父亲被跑长途的撞死在路上,因为农村户口,赔的钱还不如城里人撞死一条狗赔的多。

他充满憎恨地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充斥着白眼狼和势利眼。我要是还能往上升,就有多少捞多少,哪怕最后进了监狱,起码也是风光过。”

哪怕最后进了监狱,起码也是风光过。程锡对周启明这句话印象深刻。

这会议冗长,华院长讲完,又点名让几个部门的主要领导发言。无非是那一套,淡名利,甘风险,以廉为荣,以贪为耻,喊喊口号而已。

程锡百无聊赖,又想到周启明的下场,剃光头,穿着灰囚服,在狭小的操场列队跑圈。他有个女儿,程锡记得他说过自己有个十岁的女儿,小姑娘梳麻花辫,模样喜人,却只能隔着玻璃和她爸爸讲话。

不知怎么,程锡觉得将来自己会去探望他。程锡幻想自己走进探视间,周启明转过身,是喝过酒的样子,他怒气冲冲,脖子根都红了,冲程锡咆哮,“程锡!”

你吼我做什么。程锡不得其解。

“程锡。”

程锡反应过来,华院长对着他,“我想听听关于这个问题你的看法。”

“我认为问题的根源在思想上,这样的会我们应该每周一开,大家互相汇报思想情况,互相监督。”

程锡在单位多年,已经训练出了没话接话的动物本能。

华院长点头赞许,“你讲的很有道理,那就从你们后勤开始,一周一次思想汇报,书面形式。”

“那么,今天这个临时的短会就到这,散会。”华院长结束会议,又交待道,“程锡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领导们稀稀落落地离开会议室,程锡和王光石走在一起,不一会儿人空了,华院长还在会议室打电话。

“老程,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王光石看着他说。

“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王光石嬉皮笑脸,“是不是去哪潇洒了。”

“怎么可能。”

“装,装,跟我你还装大尾巴狼。”他杵了下程锡的肩膀,“哎,听说碧海云天来了个俄罗斯小姐,知道不。”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野鸡养殖大户。”

华院长打完电话,走出来,程锡驱赶走王光石,跟上华院长。华院长进门前开程锡玩笑,说他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苏蕊在家催的紧了。华院长是这样的,没有丝毫的领导架子,却有一股江湖气。程锡进单位的第一年,华院长还是科长。程锡见到他,怯生生地叫华科长。他爽朗地说,叫什么科长,叫华哥。

华哥关上门,让程锡自己倒水喝。

“程锡,你怎么看这事。”

“周启明太招摇了,我早说过他迟早得出事。”

“这可不是周启明的问题。”华哥拧开保温杯,抿嘴吹散热气,然后溜着杯面小口吸溜,“兄弟,这是政治斗争。”

程锡不明所以,位子坐久了,政治斗争这个词使他感到遥远。他首先闪出的是清宫剧里为了皇位争强斗狠的一群太子们。

华院长对程锡的理解力感到失望,教训他,“你糊涂,周启明,一个芝麻大的科长,怎么会惊动省委呢。这是手段,想利用周启明来搞臭我。”

他扣上杯盖,像个军事指挥员挥动手臂,“我调查过了。有人给纪委交了举报材料,举报周启明,而且里面说的非常详细,一条一条的列举,一零年拿了多少,一一年拿了多少,谁送的,安排的什么事。”

程锡不解,“举报人是谁?”

“这点还不清楚。目前我只有怀疑对象。”

“谁?”

“人事处的刘明磊,他和我在提干的事情上有过节,而且他跟省里的人走的很近。”华院长说。

“你跟着他,查出他和谁接触过。”华院说话间眼神凶狠,随后又长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个举报的人真是狼心狗肺,我还有两年就退休了,现在搞,就是让我晚节不保,是要毁了我的后半生啊。”

程锡看着华院长,他的皱纹像一道道划痕,头发斑白,又蓬乱干枯。

程锡感觉他的确苍老了。

“程锡,我要是倒了,你们的事也兜不住。”

“华哥,我懂。”

“找出来这个人,不管是谁,我弄死他。”

这天是立秋,到了晚上,秋雨淅淅沥沥地浇下来。

刘明磊开的车是丰田凯美瑞。程锡从停车场便跟住他,始终保持两个车身的距离。刘明磊,这之前程锡和这个人打过照面,不熟,只知道他五十出头,脾气怪,在单位不招人待见,靠着关系爬到如今的位置,又听说是刚离婚。现在他了解到这人是个贪图吃喝的家伙。程锡跟着他先后去了菜场和熟食店,见他提着满满一兜子菜上车,路过烟酒店,又搬了箱啤酒。

他没有察觉到跟踪,正常地开回小区。程锡等了五分钟才跟上去,敲开保安亭,询问刚才进去的丰田车主是哪一栋住户。程锡解释说自己是他的朋友,晚上约好在他家吃饭,路上开车跟丢了。手机也没了电。

他有意无意提及刘明磊的名字和他们工作单位的名字,保安便放下心,不仅说出楼号,还贴心地告诉他停车的位置。

程锡谢过保安,把车开进小区,熄灭车灯,望着刘明磊住的那栋楼。他刚刚上楼,楼道里的灯像火把,一层接一层地亮起,直至在三层停住。

程锡闷在车仓,雨水越下越强了,大颗大颗的雨珠乒乒乓乓摔在玻璃上。他忽然想起明天还要请徐旭吃饭。徐旭,徐旭,程锡又努力回忆起这个人。花了很久,他想起这是自己高中时的朋友,数年没见,听说倒卖服装发了家,混得不错。老实说,出了这档子事,他并没有兴致去应酬,可毕竟是老同学,路过自己的城市,不做东显得抠缩。

他打电话预定好酒店,然后把地址给徐旭发过去。

“明天见,还有神秘嘉宾。”徐旭回了短信。

“谁?”

“见面就知道了。”

还有神秘嘉宾。程锡神思恍惚,反复玩味着这句话。他向来不是个念旧的人,工作后更是基本和过去的同学断了联系,头几年还经常收到请柬,邀他参加婚礼,吃喜面,他也没去过。这些年陆陆续续地传来噩耗,同学中有得癌症的,出车祸的,杀了人的和被人杀的。程锡也没多大感觉。他记不起上学时发生的事了。

他见过的几个老同学,各有各的说法,有说他那时候是班长,学习名列前茅。有说他常驻网吧,老长的头发从来不洗。还有说他曾经是热血小钢炮,追女孩追到跳楼,而且是女孩跳楼,为了拒绝他。裤衩挂在树上,才大难不死。最后一种说法他不相信,因为他上高中那年,学校是新校区,种的都是树苗。

还是那句话,当事人都健在,当事人都糊涂了。这又使他想到周启明,他控制不住地去幻想自己探望他的情形。这回旁边多了个女人,看不清脸,也许是周启明的爱人。周启明转过身,又是恶狠狠的表情,“程锡。”

程锡看表,十点一刻。他打开车门,淋着雨走出去,步伐踉跄,周启明的事搞得他恍恍惚惚。他走进刘明磊家的单元,上到三楼,接着贴在门边谛听,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敲门,起先用关节扣,没人应,便抬起手掌,啪啪啪地敲。有那么一阵,整栋楼都被他敲得山摇地动。对门的邻居打开门,露出脑袋问,“干嘛呢。”

“找人。”

“这家人半年没回来了。”

“不可能,我刚看他上楼的。”

“叫什么名字。”

“刘明磊。”

“程处长。”有人喊他,声音从四楼传来,“老程,我在四楼住。”

程锡走上楼,刘明磊倚在门边,招手让他进来,“四楼的灯坏了。”他似乎看穿了程锡的想法。

程锡躬下身解鞋带,被刘明磊制止,“家里够脏了,犯不上。”进了屋,程锡发现确实犯不上,这间房子有一百来平方米,却大而无当,很少家具。房间阴暗,开了电视,却是静着音,画面闪动。对着电视的茶几上摆着吃食,是今天买的,茶几腿旁丢着空啤酒瓶子。

“离了婚就是这待遇。”刘明磊掸了掸沙发,“一块吃点。”

程锡本打算拒绝,可见他这幅单身汉的可怜模样,又觉得没什么,便坐下,“孩子呢?”

“在国外。”刘明磊递过啤酒,“华院长让你来的吧。”

“我自己就不能来了。”

“能来。”他笑了,“不过咱们没必要演这戏,我知道是华院长让你跟着我的,周启明的事,他肯定认为是我举报的。”他补充道,“这么想也没错,毕竟我在省里也是认识点人的。”

“那到底是不是?”

“不重要。”他跟程锡碰了杯,“我到这个岁数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活着有什么劲,死,我都想过许多回了,这些你争我夺的事根本不重要。”

“但是你要拉上垫背的。”

“我对你们不感兴趣。人各有天命,各有劫数。我的劫数到了,别看我还活着,但等同于死了。”他戳戳胸口,“这,心死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也只能是胡混混。”

“你是在坎上,过几年就忘了。”程锡没打算兼职心理医生,但知道这时候如果不顺着刘明磊说,就套不出他的话。

“不可能,记忆是抹不掉的,你删除它,把它藏起来,可它长在你身体里,事儿你忘了,事儿造成的伤痕不断生长,你能拿烟拿酒拿女人把它盖住,盖平,垒成小山。可你终还是逃不掉,你逃得过人,你逃得过记忆么,逃得过潜意识么,有一天你垮了,下大雨刮大风,泥石流,所有假装出来的热闹都冲刷走了,它又露出来,触目惊心。”

“呵,你离个婚还离成哲学家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报复华院长,通过报复他来报复命运。”

刘明磊夹了口菜,刚要吃,又放回去,“程锡。明告你吧,我是瞧华彬那老畜生不顺眼,我这个岁数往上升是不可能的,可也不能往下降啊,让我干副职,我决不答应。”

“时代不同了,而且这么多年你也没少捞。”

“说的跟你手多干净似的。”

“跟别人比,不知道,跟您比,我就是九牛一毛。”

“九牛一毛是多少毛,你敢讲么。”

程锡降低嗓门,轻声说了个数字,“不骗你,我拢共就拿过这个数。”

刘明磊哈哈大笑,揽过程锡的肩膀,“老弟,那你水平可着实有限。”

“咱主要没胆子,而且也没门路,要不你给教教。”

刘明磊自斟自饮,还是喝醉了。他排列碗筷,说书先生一般,指着碗给程锡讲他第一笔钱是怎么来的。竖起筷子,又讲起第二笔,第三笔的来历。他手舞足蹈,频频举杯,越说越痛快,仿佛找到人生知己。

“老弟,你是个明白人,可惜咱们俩认识的太晚了。”

他和程锡喝到很晚,余兴未尽,又嚷嚷着换地儿接着喝。程锡摇手婉拒,再看他已经醉昏过去,便把人放在沙发上,找了个毯子盖住,然后去厕所抠喉咙眼,吐了一阵,撇下他走了。

出门的时候雨停了,黑夜沿街掐灭灯火,马路上都是积水,亮晶晶的,出租车打着空灯转来转去。程锡怕交警查岗,专捡偏僻的小路走,他开的缓慢,头皮阵阵发晕,生怕出了事故。

他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

同类推荐
  • 哥哥的房陵

    哥哥的房陵

    晚上九点多,哥哥给我打电话,照例询问我的身体,然后闲聊,维系兄弟感情,最后他说:“我哪天失踪了,你回家看看我!”他失踪了,我回家看他,看得到他吗?我正想问他,就听到嘟嘟声;回拨过去,他关机了。话还没说完,他就关机了,这是怎么了?等了一会儿,我又拨过去,手机终于通了。他说在五金库房里面,信号不稳定,通话自动断的。我说:“你突然说失踪,出了什么大事吗?”他说:“人老话多,打胡乱说,莫放心上。”哥哥六十五岁,按照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准,正值青春的尾巴,不算特别老吧。
  • 幻觉

    幻觉

    日本当代著名作家渡边淳一,最新长篇爱情小说,2004年日本《读读新闻》连载一年。细致反映现代精神医疗的真实世界,深入探究美女医生隐秘的内心深处。精神病院的护士北向健吾一直深深地暗恋着美丽高贵的女院长冰见子医生,正当两人的恋情渐入佳境时,冰见子医生有时出现的奇怪言行及对两位患者的不可思议的治疗,却使北向的困惑日益加深……冰见子医生年轻貌美,医术精湛,又是两家精神病医院的院长。然而因小时候受到过父亲的性侵犯,同时又有恋父情结,故成年后在人格、性格上都有着时隐时现的分裂和异常。这种异常不仅导致了她的畸形情爱,最终也使自己身败名裂,自杀而亡。
  • 伊索寓言

    伊索寓言

    全世界家喻户晓的《伊索寓言》是后人根据拜占庭僧侣普拉努德斯收集的寓言以及陆续发现的古希腊寓言传抄编订的。其形式简洁精练,内容隽永深奥含义于浅显生动的语言中,颇耐人寻味。
  • 绿鸟岛

    绿鸟岛

    “绿鸟岛要开发了!”平城里有一天有一个人这么说。过了几天有几个人这么说。再过几天,有人从绿鸟岛归来了。“地皮快要卖光了,听说一个外商化了八十万美金买走了半个小岛,剩下的那些也被邻近几个县城的‘大蟹’们买走了一大半,听说要建什么五星级宾馆啦,高级游乐场啦……”诱人的信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于是那个离平城二十五海里的小岛显得神秘了起来,在人们的想象中闪着黄金的光彩。于是,从平城开往绿鸟岛的轮船从三天一趟增加到一天一趟。
  • 桂林不浪漫的故事

    桂林不浪漫的故事

    光盘,广西第四、六、七届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西作家协会理事。获广西、全国报纸副刊好作品二等奖以上30余次。创作及出版长篇小说6部,在花城、上海文学、作家、钟山、北京文学等中国核心刊物发表作品若干,迄今共发表各类作品150余万字。
热门推荐
  • 赠你一场盛世繁华

    赠你一场盛世繁华

    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她再一次的背叛了自己的老公,这个男人还是老公的弟弟,若让其他人知道这一切······--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穹天劫

    穹天劫

    她是将军女。五岁那年,源于对金戈铁马的向往,她做出了改变人生的第一个选择,从此女扮男装。她相信,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十年过去,当她手握霜月,志在千里,却发现原来所谓的命运其实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美人,倾城倾国,狼烟四起;英雄,志在千里,尊长九天。”五岁,达瓦河畔,落难少年在她左腕留下了一生不灭的齿痕。十年后,赤血罗刹为恨挥戈,血浴坤仪,火染皇乾。五岁,莲花池边,清冷少年在她心里留下了铭记一生的名字。十年后,金穹帝王为情倾城,弃江山,捍美珏。五岁,她志在千里,手握霜月,隐名掩颜。十年后,狻猊将军麾军天下,金戈铁骑,踏烽烟。---------------------------------------------惊世容颜,难平于世;英雄美人,气盖山河。一个沉敛漠然,一个强悍冷血;一个深情,一个狂烈。爱恨情仇,纠缠半生。谁将执手一生,谁将深爱一世?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此文不小白,不H,不NP.
  • 麻疹备要方论

    麻疹备要方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更多的人死于心碎

    更多的人死于心碎

    长篇商战、言情小说,讲述了一段在残酷的商业竞争中的温情故事,他们是对立的身份,却是最好的搭档,尘埃落定恩怨终究会释然,只是感情的去向却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 帝女秦香

    帝女秦香

    她创世之女,天界琼华帝女。她世分崩离析在即,看她如何力挽狂澜,完成天地使命。
  • 混沌天魔

    混沌天魔

    魔前叩首十万年,屠戮九霄不做仙!乌风自幼遭大难,历沧桑,苦心志,劳筋骨,幸得逆天奇遇咸鱼大翻身,从此神挡杀神,佛挡屠佛!破苍穹,动乾坤,吞星空,霸蛮荒,九天十地,唯吾独尊……
  • 无量义经

    无量义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营造素质(影响你一生的成功励志书)

    营造素质(影响你一生的成功励志书)

    本丛书内容纵横,伴随整个人生成功发展历程,思想蕴含丰富,表达深入浅出,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和精神的力量,具有成功心理暗示和潜在智慧力量开发的功能,具有很强的理论性、系统性和实用性,能够起到启迪思想、增强心智、鼓舞斗志、指导成功的作用。这套书系是当代成功励志著作的高度浓缩和精华荟萃,是成功的奥秘,智慧的源泉,生命的明灯,是当代青年树立观念、实现财智人生的精神奠基之作,也是各级图书馆珍藏的最付佳精品。
  • sms舍子花(四)

    sms舍子花(四)

    巨大的庄园一望无垠,隐没在森海中的巨大宅邸,在树冠之上探出了飞檐。这里是万澜山家的私人土地,大小比十片标准的足球场地加起来还要大一些。如此的规模与其在商界的实力成正比。作为日本商界的三巨头之一,万澜山家有着深厚不可动摇的名望。在这里面,万澜山家的大小姐正在自己的办公间里接待一位“客人”。大小姐名为万澜山苍莲,黑长直发,相貌端庄,是一位大和抚子般的女生。而站在她身前的是一名约莫四十岁的男人,近一米九的身高搭配上健硕的躯体充满了压迫感,像是巨轮的黑刚桨叶那般坚硬,让人不敢接近。
  • 慈禧的雪梨花玉枕

    慈禧的雪梨花玉枕

    咸丰十一年夏。娄月仰带了他的“皮黄”班子“仰月班”在恭亲王奕沂的府里出堂会,是为了奕沂跟英法联军签定条约的事情做准备。皮黄就是现在的京剧,当时叫京调或者皮黄。他领手下住在恭王府里的一个小院;子里准备节目。咸丰皇帝前些日子突然在热河驾崩。娄月仰想恐怕唱戏的事情就要蒋空了,就叫手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可是一直没等到王府管家让他们走的话,到了这天晚上,恭亲王让他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