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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只不过是个梦

“彼此彼此!”南宫凌若的声音湮没在阁楼紧闭的门里。

寂慕焚心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双眼透着寒光。若论冷硬,南宫凌若永远在她之上。如果说,她的心是铁石做的,那南宫凌若的心便是最坚硬的钻石做的。以前,她觉得她够冷血的了,直到认识南宫凌若后,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疯子,什么是真正的变态!

呵出一口白气,寂慕焚心站起身,将酒囊塞子塞上,挂回腰间,看了一眼西斜的残月,转身施展轻功离开。

南宫凌若推开阁楼的窗子,看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黑色身影,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良久,才坚定的道:“魅雪,你的劫难即将开始,我南宫凌若誓要助你渡过此劫。否则,便与你一起消失在这人世!”

似是在印证她的决心般,天空中一颗极亮的星星强烈的闪了一下。

京城郊外,寂慕焚心迈着蹒跚的步伐,悠悠的走着,腰间干瘪的酒囊说明才打的酒又被喝完了。酒劲上来,即便是这夜里的寒风也带不走酒精引起的迷蒙。

实在走不动了,寂慕焚心停下脚步,寻了一棵粗壮的常青树,脚尖一点,便轻盈的落在了结实的枝干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了下来。对她来说,在哪睡觉都一样,不管是高软舒适的大床,还是这种荒郊野地,她的身体始终都会觉得异常寒冷,那是她小时候生病得来的后遗症。

微眯的醉眼看向天空,仿佛看到有雪花在飘落。没有酒精的支撑,身体如坠冰窟,一如十五年前独自躺在雪地和苍茫的天地化为一体一样。

意识被黑暗湮没的最后一刻,恍惚又看到了那个黑影,看到那个衣着单薄的小女孩在那漫天风雪中抱起出生还不足十天的她。

小女孩不过八岁,稚嫩的五官隐约可看出长大了必是位风华绝代的尤物。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溪水般澄澈,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小女孩名叫纳兰轻雪。

“轻雪坠无痕,雪魅在人间。”这是小女孩常念的一句诗,也是纳兰魅雪名字的由来。

可惜,她和小女孩的缘分只有三天。

小女孩本是孤儿,无家可归,暂住在一间小破庙里,平日里靠乞讨为生。

那三天,她亲眼看着小女孩为了生计,受尽白眼与唾弃……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富商巨贾,异或是官二代、富二代,谁也不肯施舍一分钱给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就连掉在地上的一个馒头,也会被人一脚踩碎。碰到蛮不讲理的,甚至会直接对小女孩拳打脚踢……小女孩全都忍受下来了,心中更不曾抱怨过任何人。

或许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小女孩一天下来,虽然落得一身是伤,但总算是得了几文钱。

就连这几文钱,小女孩都不舍得给自己看病,而是买了碗豆浆给她喝……

这样维持到第三天时,风霜漫天,大雪封路,连门都出不了。小女孩也生病了,嘴里不停的喊冷,身体冰凉凉的,蜷缩在破庙的草堆上,瑟瑟发抖,怀中却始终抱着她,不曾放手。

小女孩就这样冻死在那个漫天风雪的日子里,临死时,还把她护在怀中。她的尸身,陪她在草堆上躺了三天,直到她的师父,宁夜宫上一任宫主经过,才将她捡了回去。而她也生了一场大病,被她师父用还多名贵药材救好后,却留下了这体寒的病根,所以她才会经常喝酒,越烈的酒,越能压制住体内的寒气。

眨了眨细长浓密的睫毛,寂慕焚心睁开眼睛,入眼的还是那棵常青树,一切原来只不过是个梦而已,她再也看不到那双澄澈的眼睛了。

猛地坐起身,寂慕焚心冷冷的看向另一支枝干,满面寒霜的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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