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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到转身不必说再见

人生不会只如初见,有时候转身之间,就已面目全非。

再爱,最终也只是“爱过”,再痛,最终也只是“痛过”,这就是人生。

多年前的一个深夜,来这座北方城市出差的卿,拎着皮箱从站口出来时,外面正大雪纷飞。从小生活在南国的她立刻被迷住了,像个孩子般地在车站的广场上欢呼雀跃着,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和卿同一班火车回家,被雪地中卿的笑声吸引,卿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衣,单薄轻盈的身影,像朵雪中的玫瑰花。

卿在积雪中快乐地转着圈,碰到了旁边的他,她笑着道歉。他扶起她,看到她那白皙的皮肤,双颊已被冻得通红。

他的心中忽然生起无限的爱怜,忍不住想去触摸那美丽的脸庞。“你第一次来这里吧?穿得太少了。”他脱下羽绒服裹在卿的身上,那上面带着男人温暖的气息。他送她去宾馆,在门口道别时他给了卿一张名片,他叫林。“如果你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山里赏雪景。”他说。

第三天的早晨,天终于放晴了,卿小鸟般地飞出大堂。

停车场上,林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靠在车边等她,抽着烟远远地看着她微笑。卿这才发现,他居然是一个极俊朗的男人。

北方的山高大雄伟,万里冰封。他们踏着厚厚的积雪沿着石阶上山,不远处的山腰间,云中寺的红墙金瓦在白雪间神圣而寂寥。卿的手一直被林牢牢握着放在大衣口袋里,几乎暖出了汗。偶尔会有别的香客从他们身边走过,大喜鹊在林子间跳跃着,树梢上的积雪纷纷而下。云中寺内香火缭绕,和尚们正在做着早课,木鱼声声。

林拉着卿穿过后门,寺后的围墙边居然有一大片梅林。

红色、粉色的梅花开得正盛,热烈的花瓣也覆上了一层积雪,越发地耀眼与夺目。卿在这样的奇景中如痴如醉,她回头看着林,脸上泛起幸福的光晕。林走近她轻轻地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唇,凉凉的,甜甜的。这一吻,已足以让卿留在这冰雪的北国。爱情,在雪野梅花间绽放,暗香浮动成一片香雪海。

好多年过去了,他们几乎每年都会在雪后去云中寺上香赏梅。那墙边的梅花年年香如故,可岁岁年年里人却会不同。渐渐地,林不愿再去山里,有一天他说他已看腻了那风景。

卿的心沉了下去,像是坠入了深渊。林常常不回家,卿知道他又有了别的玫瑰花,香艳而奔放。

终于在这个冬天,林将一份离婚协议书推到卿的面前,他说他要离婚。那一刻,卿呆在沙发上,没有眼泪也没有吵闹,卿收起那份离婚协议说:“你让我考虑一天。”林的心里忽然有了丝丝的痛,六年的夫妻,他是知道她的。卿走上阳台推开窗户,又是一个雪夜,风裹着雪花吹进屋子,她却不觉得冷。六年了,卿早已习惯了这北国漫长而寒冷的冬天。

卿在早晨推开云中寺的木门,和尚们依旧念着经文敲着木鱼。她点燃香插进香炉,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看雪花轻舞飞扬,心里却生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平静。有暗香袭来,卿抬头向那墙边望去,数枝红梅正探进院子,顽强而执着地绽放着这冬季里唯一的花朵。

许久,她拿起手机拨响林的号码,她对他说:“我同意离婚。”然后,卿起身下山,步履已不再蹒跚。梅花香还固执地从卿的身后追过来,清雅得能淘净空气中所有污浊。

爱常常来得突然,留得不易,走时也会很辛苦,所以聚也不容易,散也不容易。当爱情进入了死胡同,已经不再能给对方快乐,不再能够给自己庇护的时候,就该转身离开了。

我们的一生里,都有过注定为我们颓败过的花朵,我们也都有可能成为别人记忆里的那个冬天。离开之际,总有一些人的心在这般冰冷里,寒到极致,可所有的付出,都曾经是心甘情愿,不必懊恼,河东风来河西雨,别人欠你的,都会以一种你不知道的方式静静地还,无须怨恨。

人生不会只如初见,有时候转身之间,就已面目全非。再爱,最终也只是“爱过”,再痛,最终也只是“痛过”,这就是人生。

转身之后,你就向前走,再大的风雪也不用怕。不要回头看,那里什么也没有。生活中不论幸福还是不幸福,女人都应该随时做好放手的准备,你不能要求那个男人永远爱你,或许有时他离开后,你才能在他的心里遗憾着永存。

他走了不一定就是他坏,或许他仅仅是不再爱你,这一世你们只是情深缘浅。这或许是一种美好的结局,即便不能与他相伴永远,也不要辜负曾经的彼此温暖,这也是一颗爱的种子,在又一个春天里绽放成幸福一片。

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就成就什么样的自己,或许我们无法抹去生命里的一些过往,但至少可以选择忘却过去与伤害,留下希望与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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