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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邻居的秤

香坳村远离集市,村里百十户人家要买点东西,很不方便。陈老黑是个精明人,他在村东头开了一间小店,卖一些烟酒糖果之类的小商品。他为了多赚钱,就经常缺斤短两。好在村民们都憨厚,也没人在意陈老黑卖出的东西分量不足。

腊月中旬,陈老黑的邻居喜运老汉的大儿子要结婚,喜运老汉便到陈老黑的店里来买东西。交谈中,喜运老汉说:“今晚我打算将家里的那头大肥猪宰了,但我算了一下,除去为儿子办喜酒和过年吃的,我那头猪的肉可能还要多出30来斤,你如果要呢,我可以按每斤5块钱的价格卖给你。”

陈老黑觉得合算,就一口应承下来,为了怕对方变卦,他当时把那30斤肉的钱给了喜运老汉。

第二天一大早,喜运老汉就将猪肉送过来了。陈老黑接过猪肉一掂量,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几年开店买进卖出,他的手已经练得像一杆秤,掂一掂东西,分量就出来了。他明显感觉到,这猪肉没有30斤。碍着面子,陈老黑没有当场称肉,可等喜运老汉一走,陈老黑就迫不及待地拿出家中的秤,称了一下猪肉的重量。这一称,他惊得目瞪口呆,说是30斤的猪肉结果只有24斤,整整少了6斤。

陈老黑气坏了,这喜运老汉也太黑了,哪有这样扣秤的?他提上猪肉就要去隔壁找喜运老汉理论。但才走到门口,他又犹豫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乡里乡亲的,终日抬头不见低头见,若真红了脸,日后怎么相处?再说喜运老汉平日里是个老好人,怎么着也不像有意做出这样的事来。于是,陈老黑决定先将喜运老汉家里的秤借过来检查一下,看问题是出在秤上还是出在其他地方,如果是出在秤上,他再告诉喜运老汉他家的秤有问题,这样不就可以要回那6斤肉了吗?

陈老黑来到隔壁喜运老汉家里,向喜运老汉借秤,谁知喜运老汉说:“我家哪里有秤呀?”

一听这话,陈老黑懵了,好半天才说:“你家怎么会没有秤呢?你刚刚送过去的猪肉,难道没用秤称过?”

喜运老汉笑起来,说:“称是称过,但不是用秤。”陈老黑听得更加糊涂了,不用秤,还能用什么东西称?

这时,喜运老汉那正在读初中的小儿子背着书包从外面进来了,他得意地拿出一根木棍,递到陈老黑的面前,说:“我是用这个称的。昨天晚上我们宰完猪已经半夜了,我爹叫我到你家借秤,但我到你门口一看,灯都熄了,我不好意思叫醒你。我们物理课上刚刚学了天平呢,所以我用这根木棍做了个简易天平,你看,我在这中间系上绳子,我爹昨天不是在你店里买了10斤白糖吗,我把那10斤白糖吊在木棍的这一端,另一端呢,我吊上猪肉,只要这棍子平衡了,两边的重量就是一样。所以我只称了三次,就称出了你要的30斤肉。老黑大叔,我这方法可准呢,不信你回去称称,保证你那30斤猪肉一两不少。”

陈老黑愣住了,好半天才“嘿嘿”地干笑两声,说:“是一两不少,挺准,挺准。”他再也没提那6斤肉的事,低着头回到了自己店里。

从此以后,陈老黑店里卖出的东西,再没有缺斤少两过。

其实人心就是一杆秤,你怎样对待别人,别人也就会怎样对待你。

(方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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