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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错过的花开,依然美丽

南方的七月,时有雨水来袭。昨夜,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今晨,推开窗户,风轻云淡,天空如洗。

雨后的天空透着淡蓝,没有阴雨天的灰暗,晴天的烈日。喜欢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日子,寻一处有山有水的静地,想想生活中的点滴、过往的记忆、记忆中的你。

简单地收拾行囊,想一个人去近郊的缙云山走走。缙云山位于重庆北碚区附近,坐落于嘉陵江畔,一年四季,满目苍翠,花香鸟语。

开着车,放着轻缓的音乐,半开车窗,透进的风特别的柔和,心情随之惬意。

常常觉得人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东西,小时候不停地读书,一心想要离开家乡的穷山恶水,如今住在高楼大厦里,却时常怀念起家乡的山清水秀来,同样的山、同样的水,却滋生出不同的情绪。

总是莫名地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有水就有灵气,喜欢“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沧桑,喜欢“青山依旧,绿水长流”的永恒。在我的意念里,山如男子,水若女子,水的柔和温婉衬托出山的巍然屹立,喜欢山水之间的不离不弃。

驱车四十来分钟,便到达了缙云山。重庆是有名的火城,到处如蒸笼一样,热气腾腾,重庆的夏天,只有记忆是潮湿的,漫步于山林中,满是潮湿的记忆。

雨后的天空是清爽的,没有杂质的纯净。空气中洋溢着柔软的气息,浮动在周围,感染人的脸、眼睛和呼吸。

薄雾中的山路,不起尘埃,清风徐徐,草木轻摇,与澄澈的天,如烟的树,蜿蜒的路融为一体,好像自己也成了自然的一分子,心里盈满了惬意。

山野开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花儿,如星星散落在草丛中,静美而灵动。记得那年夏天,我和你去学校的后山,山野里也开满了这样的花儿。

“林儿,知道为什么痴迷你么?”你惬意地问。

“嗯,这个嘛,我不知道,要你说哦。”我快乐地答。

“我的好林儿,快猜,猜对了,奖励你一个吻,嘻嘻……”

“哼,别臭美了,谁稀罕!”我撒娇地应着。

你轻轻地拥我入怀。“林儿,知道吗?你如山野里的小花,开得含蓄,谢得也不张扬,却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吸之若兰……”

笑声回荡在耳边,仿佛如昨。

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些花儿,它们安静温暖地依偎在花托上,像一对恋人,幸福而淡然。只是,我明了:“终有一天它们会一点点地消瘦一点点地憔悴,而后不露痕迹地在冬天萧瑟里,和整个冬天一起老去。”

我们之间的记忆,如一首轻缓的曲子,在时光里流动,淌过灵魂的皱褶,在脑海里极有韵致地慢慢泛滥,而后又慢慢地消失,像一条起伏蜿蜒的山路,开满心灵的花朵,这些花朵,在时光里的深处安静地散发着生命的香息。

山林特别的清幽,只有小鸟虫鸣的声音。“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走得累了,斜靠在路边的树上。

想起多年前的夏天,我们手牵手漫步在南山,那时的林子,特别的安静,风中的蝉鸣与鸟声,悠长而温婉。我靠在林子的树上,你站在弯曲的小径旁,浅笑如风,用相机定格我青春的容颜。多年后的今天,林子依旧,风声依旧,而你早已不在,只有掠过的小鸟丢下一串串清脆的鸣叫,像一阵风,吹来凄凉意,让人徒生些许感伤与落寞。

傍晚,一个人徜徉在江边。

此时,夕阳衔山,晚烟绕村,对岸的河边,农家矮矮的房屋半掩在烟霭里,天际遥远的地平线上,低低的浅青色山峦安静地睡在水面,化为一团氤氲的雾,一抹淡蓝色的炊烟袅袅地升起。

水面安静而平滑,泛着圈圈清幽的白雾,偶有小鸟掠过水面,荡漾起浅浅的涟漪,揉碎了我淡淡感伤的情绪,忆起你殷殷的牵挂,浓浓的惦记,心里漫过丝丝缕缕的甜蜜。想起那年的初夏,你从遥远的远方,赶来看我,我们坐在江畔的草蔓里,说起一些记忆里的片断,听风吹开黄昏,一枚月亮,隔着黄昏落进水里,而我们,安静地依偎。

天色渐晚,凉风习习。伫立江畔,洁白的长裙迎风飞舞,披肩的长发还如当年飘逸,间有蝈蝈和蟋蟀的鸣声激活田野的静谧,芳草含情,夕阳无语。

轻轻抬头,远处的青山苍翠如墨,静寂的相思在原野里缓缓流淌,有一点感伤,有一点泪滴,也有一点笑意,恍惚中,你从远方轻轻走来,一如当年,浅笑若风。

蓦然回望,来时路上的遇见与花开,在时光里安静地流转,也许一季的美丽,一季的丰盈,只为等待离别时那一刻的放弃,突然发现:错过的花开,依然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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