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是真的传国玉玺,大家这才又把心放回肚子里,继续看起旁边的那个扎小辫子的家伙。霍青嬨指了指那个托着弯刀的家伙说道“这人从打扮上看应该是匈奴人——”
老林也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看他那古怪的头型就可以看出是草原上的民族——”
老林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你别说,这草原上的民族还真是一个德行,不论是突厥、契丹、党项,还是后来的蒙古族,都喜欢把头顶上的头发剃掉,然后在脑袋周围弄上一圈小辫子。按照这个宫殿是楼兰人建造的这一历史时期,草原上最强大的应该就是匈奴人了。
“要说这汉人的皇帝举着玉玺磕头我倒是可以理解,是投降归顺的意思,但这匈奴人弄把破刀是要干啥?”曹爷闷声闷气的问道。
我也纳闷道“你说这些楼兰人想啥呢,喝酒就喝酒吧,还弄俩人来跪在地上,还一个是汉人和一个是匈奴人。”
龙大少说道:“这个我知道点,”他看了看那个雕像手中的刀才说道,“匈奴人要是投降或者归顺,就回献上自己的随身佩刀,以示臣服,看着个雕像的装束和配刀,我觉得是匈奴的贵族,在加上旁边跪着的要是汉朝某位皇帝的话,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匈奴人的单于。”
我点了点头,这个解释很合理,我也弄明白了,这雕刻之人描绘出来的是一幅百官宴饮,汉朝皇帝和匈奴单于归顺的场景,就是不知道台上坐着的那个宝石男到底是楼兰的国王呢,还是传说中的这个墓室的主人,那个精神系大法师了。要是国王还好说,要是那个精神系大法师的话,这老家伙可就有点越俎代庖的意思了,难道又是一个皇权旁落,权臣当道的国家。
不过这雕刻的人和设计场景的人倒是怪会意淫的,楼兰这么一个西域小国,都能弄得汉胡两个大国君王跪地称臣,亏得是让我们看见了,要是让同一时期的什么龟兹王、莎车王之类的西域诸侯看见,还不笑掉大牙啊。
别说是强盛一时的汉朝了,就是匈奴人的残部阿提拉,都能弄得整个欧洲愁云惨淡,把强大的罗马帝国搞得分崩离析,更别说楼兰这样的小国了,不论是汉朝还是匈奴,搞定楼兰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老林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他笑着说道:“这个雕刻的人是个疯子,在史书上记载的楼兰‘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胜兵二千九百十二人’,是个只有一千多户、一万多人口、三千士兵的小国,这家伙居然让汉朝和匈奴两个大国的皇帝都跪在地上,还一脸献媚的表情,真是太具有想象力了。”
我指了指台上中间坐着的宝石男,由衷的钦佩,说道:“这家伙是在人中龙凤啊,现实中搞不定得事情,居然跑着做梦来了,也不知道这汉朝的皇帝和匈奴单于是咋惹着他了。”
本来我和老林一搭一档,犹如说唱歌手,将坐在正中间的宝石男贬得是体无完肤,结果老林一听我这没历史知识的人说话,就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我们的说唱组合也就解体了。
“历史上,楼兰国地处丝绸之路的重要咽喉,是匈奴人和汉人都势在必得的地方,所以一直受着东边的汉朝和北边的匈奴双重争夺和管辖,这个国家的国王当得也辛苦,汉朝强大了就归附汉朝,匈奴强大了又归附匈奴。”老林一脸悲哀,仿佛他就是那个国王似的,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但好歹人家也是个国王啊,这天天朝三暮四的,心里能不憋屈吗?”
想想也是,老板天天换,底下的员工能没点怨气吗。
乔大少打断老林的话说道:“这个我知道,班超夜斩匈奴使节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那个国王就一边和汉朝人谈判,一边和匈奴人谈判。”
这个没文化的家伙就会胡说八道,我哈哈大笑的说道:“大少,你搞清楚一点,人家班超那是在鄯善国,不是在楼兰——”
乔大少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道:“哦——是这样啊,我以为就是在这呢。”
一句话说得我和骆驼还有曹爷又一起大笑起来,乔大少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半天之后,我们才发现霍青嬨和老林还有龙大少都和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们。
老林开口道:“你们这些没文化的白痴,班超出使的那个鄯善国就是楼兰。”
我听了老林的话,一脸诧异的看着老林,有些搞不明白,在我记忆里,楼兰应该就是楼兰,鄯善是鄯善才对啊。
龙大少见我们几个不明就里,这才说道:“楼兰是本名,后来有个国王,把名字从楼兰改成鄯善的,从那以后史书中就再也没有楼兰这个名字了。”
老林更是直接就背出了汉书中的原文:“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扞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乃立尉屠耆为王,更名其国为鄯善,为刻印章,赐以宫女为夫人,备车骑辎重……”
原来是这样啊,这下人丢大了。我看了看台子上下各有四盏宫灯,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这个……灯里不知道有没有油——”虽然龙大少那里还有不少电池,但是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有油灯点当然是个最好的选择了。
众人这才忽视了前面的事情,往那几盏宫灯看去。我们刚走到灯旁边,手快的曹爷已经将手塞到了灯盏里,摸了一把黑色的油脂出来。他的动作惊了我一身冷汗,这小子也不害怕灯盏里藏着什么剧毒的家伙啊,看都不看就把手塞进去了,你说就他这个性子,咋活这么大的啊。
曹爷把手凑到了手电边,我们都围了上来,是油脂,而且不是普通的灯油,是动物油脂,但是却不是那种常见的白腻,而是有些乌黑。
曹爷把油脂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味道,说道:“没啥味道——”接着这小子又做了个动作,想把油脂塞嘴巴尝尝,让我给拉住了,他就是一疯子。
我们几个也闻了闻,没闻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老林捏了一团油脂在手上搓了老半天,才说道:“这油脂应该是白色的,时间长落的灰太多了,变成黑色的了。”
我哪管它时啥颜色的啊,我问道:“能不能点燃?”
老林点了点头,“嗯——油性蛮大的,点燃应该不成问题。”
乔大少对老林说道:“以前我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人在古墓的灯油里掺了迷药,结果灯一点着,大家就都中招了,你再仔细看看,那黑色的是不是什么药粉之类的。”这小子钟情于探险,那些探险类的小说平时没少看。
老林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不得不防。这个国师可是个精神系的大法师,喜欢搞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老林刚把手中的油脂凑近,想再仔细看看,怀里的歪歪突然探出头来,对着老林手上的油脂就是一顿猛舔,这小子估计是饿急了,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给它喂东西吃了。
惊得老林一把把它按回了怀里,先不说这东西有没有毒不说,这么小的狗吃上两口油脂,就是拉肚子也能把它拉死,紧赶慢赶还是让这家伙吞下去一块。老林扣着嘴巴都没让这家伙吐出来,可是把老林急的就差弄个活体解剖,亲自动手从歪歪肚子里掏出来了。
众人看歪歪吞下油脂后,好半天没啥不良反应,这才暂时放下心来。龙大少问道:“现在灯油有了,灯芯有没有啊?”
曹爷惦着手电往灯盏里照了照,灯盏的油脂里露出一截很粗的灯芯,曹爷拽了出来,不是普通的棉线、麻线之类的灯芯,是什么说不上来。
霍青嬨拿着那截有她小拇指粗的灯芯,在手电下端详了许久才说道:“这貌似是什么动物的筋吧——”
我接过来用手揉了揉,很有韧性,再仔细的一看,上边露出油脂的部分已经焦黑了,但是下边一直裹在油脂里的部分由于隔绝了氧气却依然光鲜,金黄色,油亮油亮的,刚才被曹爷用袖子擦干油脂后,这个根灯芯的下半截正在空气中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氧化变黑。
“应该是吧——”我对于这东西也不陌生,野外经常有需要抽筋扒皮的事情要干。我将手中的某种动物的筋又递给了曹爷,曹爷将它又插回灯盏当中。
我掏出打火机,对准灯芯点了一下,没想到这种油脂和灯芯的可燃性真好,遇到点火星就着了。老林又凑到灯旁边,发挥他狗鼻子的功效,闻了好半天才说道:“没啥味道,应该不是迷烟——”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挨个把宫灯上的灯盏点着,这样一来,高台附近顿时被数百十盏宫灯照成白昼一般。
乔大少一边用打火机点着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油和筋啊,怎么这么容易点着啊?是不是传说中秦始皇墓里的东海鲛人,一滴油可以着千年——”
这小子还怪会想的,连美人鱼都能想出来,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魔音洞里那几个大鼓的鼓面,估计和这些东西应该是配套的,这国师还真变态,抽筋扒皮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炼油熬骨。
我站在台子上,望着这座白玉宫殿出神,在这座充满意淫幻想的宫殿里,有太多的谜团,说是国师墓,但是这座宫殿里找不到任何尸体的影子,国师哪去了?中间坐着的那个宝石男士谁?是国师?是楼兰王?旁边站着的空哥和二师兄又是谁?我拍了怕有些发晕的脑袋,继续发扬我一贯的风格,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不想了——
我转过身,才发现这些家伙正站在宝石男身后,对着一道屏风评头论足。我走过去,刚才这道屏风我也看见,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的看来,屏风也是玉雕成的,四边雕着镂空的花纹,中间打磨的及其平滑,却没有雕刻图案,只有一段阴刻的曲里拐弯的吐火罗文占据了整个中央,看上去无比霸气,“白——玉——宫——”霍青嬨辨认了一下,念道。
嗯,这名字还算是符合实际情况,没有浮夸掺水,这地方要是不叫白玉宫,还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
大家研究完玉石屏风,又围拢到宝石男周围,德国淘金佬眼睛盯着那颗红宝石不放,大有想把它吞下去的意思,两个皇协军的残部也蠢蠢欲动,这也怪不得他们,我看了看除了霍青嬨和两位大少,剩下人多多少少都对那颗红宝石有点意思,就连我也想把它撬下来。
这东西的价值实在不可估量,这么大的红宝石,除了英国女王皇冠上的,我还没见过比这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