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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走出梁平安的办公室,曲天宇有点心烦。梁平安表面上对他很热情,但那是用热情来掩饰他们之间的距离感。上任后的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想起去梁平安的办公室。他觉得,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向他汇报什么?可是梁平安好像是非常在乎这一点的,自己分管部门的一个主要领导,上任了不及时和他见面,明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么。这不,他临走时,甚至连送他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曲天宇内心的委屈不知找谁诉说,而谁又能倾听他的诉说?他挪动着步子走出县政府大门,就又想起了关倩茹。

曲天宇在三中教书时还没有谈女朋友。关倩茹是班上语文科代表,每次进他房子交作文本时总是问这问那,不愿离开。爱情这东西,无需别人教导,只要读懂了目光,就可悟出它的真谛。学校分配给他一间办公兼宿舍的房子。一个人常常有点儿孤独,课余常常到距学校不远的花卉市场转悠。注视着一盆文竹,他忽然有了一见如故的情感。那细微的枝叶,让他顿生怜悯。在他的审美理念中,并不排斥高山和大海的魅力,但更喜欢溪流和小草。他买下了那盆文竹。文竹枝叶的纤细,照应着他的心境。关倩茹每次来他房子,总是爬在文竹盆前,注视着它纤细的枝叶。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目光里就生出一些哀怨来。那种哀怨,是在怨恨他的回避。是的,那时他不敢面对那双炽热的眼珠。她年龄还小啊。如果说爱情是初升的太阳,那么她只能算作一抹霞光,爱情对她还相隔着一段时光。

刚开始,曲天宇把那盆文竹摆在窗户外。后来他听有个老师说文竹不喜欢阳光,于是他又把它摆在案头。备课的间隙,忽然一抬头,就看见它在向他会心的微笑。文竹的茎自根基处丛生,高矮不同,枝叶层层叠叠,姿态文静,尤如翠云,文雅清秀。有它作陪,枯燥的室内有了生机。他觉得它像一个理想中的恋人,抚慰着自己的心灵。闲下来,他便给它的枝叶上洒水,喝剩的茶水,倒在它的根部。一天到晚,它呈现出水灵灵的模样,让他顿生怜意。

在课堂上讲课时,一碰到关倩茹的目光,曲天宇就莫名奇妙地逃避。高二那年春天的一个晚上,她在他的房子不肯走,在淡红色的台灯下,她脸色涨红,呼吸急促,胸脯一挺一挺的。她的目光在那盆文竹和曲天宇的脸上交替辉映,在淡红的光晕中闪亮着火焰。曲天宇注视着那亮晶晶的眸子,忽然低下了头。他不敢和它对视,害怕它点燃了自己的激情。他是她的老师啊,又比她大了七岁。况且,她正面临高考的关口啊。他不能让她陷入爱河而毁了前程。于是,在理智的提醒下,他让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夏天还没过去,文竹的枝叶开始发黄。曲天宇去请教一位喜欢养花的老师。那老师说文竹喜欢温暖湿润,耐半荫,既不能在日光下曝晒,也不能过多地浇水,否则会出现枯萎或呈黄褐色等不良现象。曲天宇问还有救吗?他摇摇头叹息说:这东西啊,娇气得很。曲天宇没有死心。清晨,他把它移到窗头,让它享受清新的阳光,九点的时候又把它搬回室内,敞开窗,让它呼吸大自然的灵气。可是,他的倾心呵护,并没有让它呈现出复苏的迹象。它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女,一病不起。他在想,他是林黛玉吗,生命会是那样弱不禁风?

文竹枯黄的叶子一天天多起来。曲天宇知道,它在向死亡迈进,在向他告别。从个晚上之后,关倩茹每次来他房子,一放下作文本,头也不抬就扭身就走。受那盆文竹的影响,曲天宇的心境黯淡,很想留住她说会儿话,可是她不给他这个机会。秋风扫落叶的时候,文竹干枯成一盆荒草。悄悄地,他没有做声,把它埋葬在校园的花园里。那个时刻,他体验到了黛玉葬花的悲伤和绝望。栽植文竹的那个小花盆,他也没有心思保留它,索性随着文竹的尸体埋在了潮湿的土壤中。从此曲天宇懂得了,一株植物,它也和人类有着情感的瓜葛。

其实起初,关倩茹也是冲着梁平安去的。梁平安并没有给她代课,她就参加了文学社。可是围绕着梁平安的女同学太多了,她就自觉退避三舍了。她不喜欢凑热闹。渐渐的,她把目光定格在了曲天宇的身上。她在心里把两个人比较来比较去,感到梁平安对女同学热情的背后,遮掩着一种自我陶醉。而曲天宇这种不露声色的人,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然而,曲天宇总是躲避她,拒绝她的温情,让她伤透了心。毕业那年,她考上了一所师院。临走前,她来向他告别。她觉得,必须要有这样一个过程,让曲天宇铭记终生,也悔恨终生。这时,曲天宇已经和胡青结了婚。

曲天宇记得十分清楚,那天她穿着一件红裙,婀娜的身姿显现着青春的魅力。他的目光有点眩晕。她十八岁了,爱情的朝阳在地平线刚露出一条弧线。他们相视无语。她埋着头,颤抖着声音问:“曲老师,你还会记得我么?”他心跳着,不敢和她的目光正视,只是说怎么会忘了呢?她忽然捂着自己的嘴,抽噎着跑出了他的房子。

关倩茹后来的情况,曲天宇是知道一些的。师院毕业后,她先在北关小学做了几年教师,后来就调到了县科协当了干部。她嫁给了县医院一个内科大夫。不知道什么原因,婚后两个人的感情总是不够和谐。曲天宇听说,那个大夫和医院的一个护士搞到了一起。那护士的姿色远远比不上关倩茹,可是会骚情。关倩茹想,这男人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都什么东西?关倩茹曾经想和丈夫离婚,可是因为孩子,始终拿不出勇气。

纷纷闹闹的街头,曲天宇冷不防就碰到关倩茹。目光的对峙、闪烁中,他们透视着心灵里的秘密,诉说着无言的情感。她的目光,交织着爱和恨,还有酸楚、凄凉。那一丝丝微细的皱纹,就是哀伤的标志啊。他明白了,她的心里有着无限的伤感。而他呢,不也是一样么?因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就辜负了一个女孩子的心,也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他的梦里常常就会出现关倩茹的影子,内心想抚摸她,可是又不敢伸出手……

去年夏天,曲天宇在体育场门口无意中碰到了她。这也许是属于不请自来的时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乏味,内心非常空虚,需要什么东西来填充。人到中年,他需要一份婚姻之外的东西。也许,那就是人人都在幻想着的婚外恋。

那天,曲天宇的心情特别舒展。阳光拥抱着人行道旁槐树的枝干,仿佛显露出幸福之情。这个时候见到初恋的女孩,他就一脸的笑容。关倩茹也一扫以前见到他时的阴郁,静静地笑。这样,两颗心就燃起了火花。曲天宇邀她去了体育场对面的那个“爱缘”的茶吧。这几年,茶馆如雨后春笋般般出现在咸余县城的大街上。过去茶馆是南方小城的一景,到了二十一世纪,北方人也在享受它了,不过大多不叫茶馆,叫茶秀、茶屋、茶社、茶吧。无论怎样的叫法,内容却是一样的。只不过,南方小城的茶馆大多邻着水,屋面是敞开的,墙也是半截的,木制的,比咸余县封闭得严严实实的茶屋优雅多了。这一封闭,就有了暧昧的意思,把老百姓隔在了门外。过去,曲天宇不喜欢它的原因就在这里。它缺失人情味。他去过不少南方小城的茶馆,那是平民百姓聊天休闲的场所,有许多的乡土味。

不过,那个下午,他还是看中了那个茶吧,因为他和关倩茹的约会,本来就是暧昧的,不适宜于在大众化的场所。这个下午,他改变了对它的看法,有了亲切的感觉。果然,里面的光线不是很透亮,很符合他的心境。他俩在那里呆了半个下午。那个下午好安静,从柜式空调里流淌出的凉风倾诉着甜蜜,还有一种暧昧的气息。曲天宇先是问到她们班上的同学现在的情况,关倩茹一一回答着。这样的话题,当然很轻松。可是再往下进行时,却小心翼翼起来。因为一旦进入对方的心灵,就敏感起来。关倩茹诉说着一些细节,譬如讲课时曲天宇的一些字普通话发音不准确,她就在本子上记着;那天他的中山服上的一只纽扣没有系上,她想提醒,却找不到机会……心灵里蕴藏许多年的秘密,现在才被她一一倾泻出来。曲天宇听着听着就感动了。他明白,诸如此类的细节,其实是在证明着一个女孩子的初恋。他深深的叹息着,要是自己当初知道了这些细节,那他还会做出另外一种抉择么?她的十七岁,并不是他想象的只是一抹朝霞啊。

彼此的目光,仿佛找到了着陆的彼岸。曲天宇觉得,这是他一生未曾有过的幸福时刻。面前这个女人,宛若他心灵的花园,足以生长爱情那棵树。那一刻四周无人,他突然抓住她搁置在茶桌上的手,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那一刻,他的心怦怦狂跳。而她的脸上,呈现出少女时期的红晕。

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一切都不用再说了。他们心领神会,以后要有新的故事了。这其实是个老故事的,只不过,在中断了若干年之后,又重新衔接起来的。这份迟来的爱,在这个夏天终于姗姗登场了。曲天宇觉得自己有点老了,不只是外在的形象,还有内心的荒芜,需要一颗年轻的心来滋润和修正。分别时,俩人互换了手机号。关倩茹含笑说,曲老师,你要是郁闷了,就给我打个电话。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改口说,要是有事,就打个电话过来。曲天宇一笑,感到她学会掩饰了,这是时间和年龄教会她的。他想着,咱们之间会有别的事吗?不过,他没有说出,只是笑了笑,挥挥手让她先走了,心里却是拥满了幸福。

手机号是留下了,可是整个一年曲天宇都没有用过它。这一年,他的心境是毫无波澜的,要在没有波澜的水面上扬起爱情的风帆,他觉得实在平淡,实在无聊。此刻,他的内心像被封闭在一个幽深的洞里,急于找到打开的缺口,接触到外面清新的空气。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心烦意乱的滋味,心境从来没有此刻这样的糟乱。这个时候,是迫切需要一些刺激,来调节自己的心态。这样,他就不加思索地掏出手机,翻到了那个一直没有打过的号码。

手机通了,还没等他喊出那个“喂”字,那边就响起关倩茹久违的声音:“曲老师,是你吗?”曲天宇抑制着迫切见到她的欲望,作出一种平淡的语气:“是我。倩茹,你现在有事吗?”那头,关倩茹似乎比他还迫切,回答道正好没有。曲天宇迟疑了一会儿,说那好,我去你那儿。关了手机,他在街头没有目标地走着,又在想难道我真的要改变自己了?这么多年,他羡慕过别人的婚外情,但心里一直有道障碍,阻止着他朝那个方向发展。今天怎么了,怎么如此急迫的想得到它了?脚步游移着,他就觉得街上的人仿佛都看穿了他的心思,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这样,不免有点打退堂鼓的念头。可是走了几步又一想,既然约了人家,说去人家那儿,不去又显得不像个男子汉,于是心一横,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对司机说:去科协。

还好,科协的院子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麻雀在树荫里啼叫,宛若在欢迎他的降临。曲天宇四下里望望,只有一道门开着。大约听见了脚步声,关倩茹从那道门里迎了出来。

“曲老师,你个大忙人,有时间啦?”一看见曲天宇,关倩茹的的目光仿佛有意躲着他。

“来看看你。”曲天宇轻轻地说。关倩茹用眼角瞄了一下他问:“听说当局长了?”曲天宇淡淡地说:“一个破差事。”他听出了关倩茹语气中的那种喜悦。可他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怎么,不太顺心?”关倩茹有点吃惊地问。曲天宇说:“有点吧。不去不知道,去了才知道狼是个麻麻子。”

“所以,才想起我了?”关倩茹的语气里仿佛含有责备,还有一种哀怨。她走到墙角,用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儿,顺手把门上了锁。

“你一直是我心头的一个痛。”曲天宇看她锁了门,不禁心一跳。

“是的,你比我大七岁,又是我的老师。”关倩茹的语气含着讥讽,像是有意在刺激他。她又问:“我就不明白了,老师为什么就不能爱自己的学生?”曲天宇答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这一为父,就成了两代人,怎么能相爱呢?”关倩茹本来已经坐下了,听了曲天宇的话又站起来,激动地说:“你怎么就相信孔子的话,什么君臣之礼,师徒之礼,中国人世世代代就禁锢在孔子的说教里。我就不信,后人难道没有比孔子伟大的,就让他这样永远统治着中国人的思想?”曲天宇被她的话惊醒了,他伸出手掌,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想是啊是啊,我是把孔子的话当做圣旨的,思想和行为总是被一个阴影笼罩着。解除了思想的禁锢,他就想顺势把她拥入怀中,吻着她的眼角。虽然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皱褶,可眼睛依然那样明亮,舒展自如的披肩发,瀑布般的绽放在胸前身后。那微微隆起的酥胸,随着他的心跳在颤动。二十年了,她依然保持着苗条的身姿和清秀的脸盘,让曲天宇感叹。

关倩茹从他的叹息声中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她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他。曲天宇也着了魔似的,回应着她的目光。房间这样的静,彼此都能感应到对方心的跳动。忽然,关倩茹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她坐在床边喃喃着:“我的一个梦想,一个十七岁的梦想。我不知道,我的十七岁为什么那样多愁善感。每当你在课堂上朗诵我的作文时,我就止不住的激动,你的声音,像一条流淌的溪流,穿过我的心灵深处……”一股血液,涌向曲天宇的头顶,他坐在关倩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紧接着,他就把她拥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她那瀑布般的头发。她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两行泪水从眼角滚出。她下意识地摇晃了两下肩膀,仿佛要挣脱,但很无力。她心里明白,那不是她的本意。摇晃了两下,她就一动不动了,享受着十几年前的一个梦幻。曲天宇捧起她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水,低下头,吻着她的唇。她呻吟着,慢慢张开唇,伸出温润的舌头。他们一起瘫倒在了床上。

“天宇,”关倩茹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这两个字,我在心里呼唤过一千次、一万次了。你打碎了我的一个梦,你要偿还我。这是报应。”曲天宇的血液汹涌澎湃着,疯狂地揭开她的上衣,掀开她的乳罩,把自己的脸贴在那白色的乳沟里……突然,关倩茹推开了他,紧张地看着紧紧关闭着的窗子,羞红着脸说:“天宇,今天不行。我过几天给你打电话。”她坐起来,迅速地整理好衣服,在曲天宇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若有所失的,曲天宇也望了望窗外,阳光把它照得通亮,遮挡不住任何的隐私。他用手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拉开了门。

出了门,曲天宇想,这个见面,超出了他预想的那种效果。他是不打算肢体的接触来得如此快。爱情和一棵植物一样,也是需要发育的过程的。他不希望这个过程如此短促。正在发育的东西,那才是美啊。然而,进了她的房子,在她温情脉脉的表述中,他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握住了她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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