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咚锵锵,咚咚锵锵,新年初一,傩王爷出行。”每年春节的第一天,用傩王爷轿抬着九大傩面具(大老爷、欧阳、白马两将军、关云、张飞和四大天将)围绕全村去出行,家家户户准备香烛鞭炮、三牲酒醴,在路旁进行迎接。其仪仗队甚是庄严,前有牌匾、土号、各种彩旗、万明伞,大锣大鼓开路,接着是四人抬着放有傩面具的大轿,并高举各种傩神画像,后面还有民乐吹奏,确是热闹非凡。
3.耍傩神
“正月闹新春,家家耍傩神,更要有味道,就得耍全套”。正月初一日,傩神老爷出行后,就要到本村各家各户去耍傩神,一般只需欧阳、白马两将军、四大天将的面具,穿着盔甲,各持剑斧,敲锣打鼓、搁剑弄斧地玩一场,各家都用香烛、鞭炮、布帛和酒菜迎送。随后,便到邻村和应约地玩耍。耍全套,需费时两小时左右。
4.封洞
“男女老少要开工,元宵傩爷要归洞”。过了元宵节,儿童要入学,大人要开工,人们也无闲再耍傩神了。为了避免傩面具的遗失和损坏,便将所有的面具安放在神龛内,贴上封条,谓之封洞。平时练习傩舞,只用道具,不用面具。
四、车湘傩联
1.傩庙正门联:嵌“车湘傩神”四字
车轮滚滚徵世态,推转这古往今来,只赢得九州万国娱傩舞
湘水悠悠分支派,奔抽那天涯海角,洗涤出千奇进秀竞神功
2.庙堂联有:
除旧貌,绿水源头,傩爷显灵,扶正驱邪安社稷
展雄风,潇湘亭畔,孔圣留进,经文伟武壮神州
恩泽滋潇湘,看芸芸众生,白酒黄鸡来朝敬
傩舞娱盛世,仰虎虎神将,银斧金刀镇魔灾
傩神庙是傩、道结合的产物,里面供奉的正神是道教神。傩面具是傩艺术中诸神的标志,这些傩面具大致可以分为类两,一为“供奉”傩面,体积或大或小,不全一致,其头下领结有,眼、鼻、口多不透空,是供奉于神龛上或案前的傩神面具;一为“表演”傩面,其大小与人脸相仿,比较一致,无领结,眼、鼻、口处开孔,是用于踩傩、傩舞表演的面具。这面些具都制作精良,而且年岁越久远的,制作越精巧,越能体现。
古代传统的雕塑手法,具有很高艺术价值和的文史研究价值。傩分为“喜傩”和“福傩”。正月普傩出巡,配合新闹春,以傩舞相随,为民纳福,求个吉祥。七月福傩巡出,扫邪治病,以祭典为重。但两者又不能截然分开,是而祭中有娱,娱中有祭,合为一体。表演时,表演者戴着傩面具,刀舞弄剑,说唱嬉闹,似戏非戏,舞步则是根据太极方阵,穿插一些变形演化而来,时而刚劲粗犷,时而惊险滑稽,整个表演给人一种神秘、瑰丽的感觉。同时,请傩的主人要焚香顶礼,求签问卦。例如有的傩面具是“阴曹地府”的“胖官”或“小鬼”,在跳的过程中,它是专抓做坏恶事的,以警示世人要从善除恶。
参加表演的人均不是什么专业演员,大人小孩都可以去跳,任何人只要稍微学一下,掌握一些基本动作都可以去玩。跳的时候,敲锣打鼓,围着看热闹的人很多。我小时是在过春节期间,跟一些同龄的伙伴去玩过,玩时只要八个人,各站在四个角上,有规定的步子,只要跟着锣鼓的节奏跳就可以。多年来乡下人没有其他的娱乐消遣活动,以此作为共同娱乐。
经常走山路
走路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人一生下来就要先学会走路,就会经常走路,住在山村的人还要经常走山路。“以车代步”是现代人的术语。不过,就是物质文明再发达,人也是要经常走路的。
走路也是我从小锻炼出来的硬功夫,并且可以锻炼人的坚强意志。我家由萍乡市内搬到南坑乡车湘村后,我开始在车湘初级小学读了一年书,第二年到南坑乡的南坑高级小学读高小。那时读书的人比较少,不像现在这样普及。学校离我家有五六里路远,我每天上午去上学,便将中午的饭带到学校吃。下午放学后走回家。就这样,我每天上学来回都要走十几里路,无形中便使我从小养成了走路的习惯。
走路锻炼也是环境所逼出来的。我不但读小学天天走,以后读中学时也是周周走。我在萍乡读中学,每周星期六都要回家,星期日返回学校,每次来回都要走60余华里,中间还要经过王坑这个地方,需爬山下坡,每周固定两次,都是与同学约伴而走。
我们家的祖辈都是在萍乡大安里生活,离我家住地南坑约有30余里路。这条路的特点是20里路很少人烟,路中间隔六七里有一个凉亭供路人避雨用。周围是高山丛岭,路都是羊肠小山路,上山下山,路途狭窄,行人稀少,天黑时一个人不敢走。我小时经常回老家看望我的伯母等人,都是走这条山路。
无独有偶,我的舅父家也安在山区,而且是高山区。我的大舅父叫余达生,家住在萍乡湘东区东桥乡五峰村(又叫上坑背),是一个交通闭塞的高山区,离我家约有70多里路。我的二舅父余遂生,其家住在湘东区龙台乡沙坪村,也同大舅父家一样,是一个交通闭塞的高山区,离我家有60多里路。这两个舅父家是要经常去的,过年过节更不要说。当时没有汽车,只有走路,所以说,我从小就在这特定的环境下,养成了走路的习惯。
说起我的大舅父余达生家,我已经50余年未去过,直到2002年5月,我曾去探望一次。但因时隔半个多世纪,我已找不到了,是由我在萍乡腊市的表侄彭宝天领路,我才找到的。这次,我虽然没有走路,但却是由经营摩托车的人送去的。摩托车上山下坡走了一个多小时,好在是晴天,否则下雨就不能走,现在仍然这样,足见50年前的交通状况。这个山沟变化不大,还带有19世纪的痕迹,这里的山民十分纯朴,社会治安良好,没有偷盗等案件发生。使我想起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真有点类似。这个村至今还有一个“孝仙庙”,庙里香火很旺盛,村民有小病到庙里提“仙水”喝,说是可治病。其实所谓“仙水”就是庙里有一口井,水质好,是山上的泉水。庙里有面大鼓,从20世纪30年代到现在仍是每天都要打鼓,早上6时,晚上6时准时敲鼓不误,农民都听鼓声知道早晚时间。守庙人是我的表兄,我还在庙里住了一晚。
回想起来,现在的人是多么幸福,出门就坐车,就连小学生也学会了“打的”,这是社会在发展,时代的进步,是一件好事,但是,交通再发达,人也不要忘了走路。
洪绍光教授在《健康的钥匙握在你自己手中》一文中说到走路。他讲的这段话,我看后印象非常深。他说:“什么运动最好,走路是世界上最好的运动。它绝对不是高尔夫球、保龄球、游泳。因为人类花了一百万年,从猿到人,整个人的身体结构就为步行设计的,步行运动是世界上最好的运动。在这里我还强调一点,动脉硬化是可防的,动脉硬化可以由重到轻,从轻到重,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是可逆行变化的。1960年我当学生的时候,老师告诉我,动脉一旦硬化,就不能转化了。最近科学才证实,动脉硬化是可逆的过程,动脉硬化由轻到重,也能由重到轻,从无到有,也能从有到无,虽不能彻底消退,但可部分消退。走路就是使动脉硬化变软化的一个最有效的办法。研究证明只要步行坚持一年以上,血块就自行消除。经过步行运动锻炼,对血压,对胆固醇,对体重都很好。过量运动有时会造成猝死,很危险,步行运动最合适。我看报上报道:雷洁琼95岁,问她有什么爱好,她说什么爱好也没有,唯一的一种爱好就是天天走路。我看报上登的陈立夫,他为什么能活到一百岁,他也是每天步行。北京中华门边上有个庙叫做普渡寺。有一个道士很穷,他这个人有个特点,每天早上起来拄着拐棍,从中华门走到建国门,完了从建国门绕回来两个小时.一年四季天天走。那个寺庙旁边还有许多房子,这些房子里住着一些重要人物和名人,现在这么几十年下来,很多人不知道哪去了,唯独这个道士今年已96岁了,还生活得好好的。他其实并没什么很好的营养或者很好的食品,就是每天早上起来棍子一拿就走路,走两个多小时,就这么简单,但一直坚持,到现在身体非常好。步行运动坚持下去,可以代替很多保健品。”
看完这篇报道后,我想我小时候经常走路,而现在的小孩出门就坐车,我不后悔、不遗憾,反而认为上帝使我的筋骨更结实。
目睹日寇伪军之罪行
我念小学时,正值日军大举入侵中国之时,又值国民党军队不抗日,节节败退之时,因此曾目睹日寇伪军之罪行。
1943年我正好10岁,在江西萍乡启化小学读四年级,多少还记得一些事情。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日寇对萍乡的轰炸。从1942年起,日本侵略中国时对萍乡经常用飞机进行轰炸。为什么萍乡会成为日寇轰炸的目标?1908年,盛宣怀创办当时中国最大的企业——汉冶萍公司,萍乡煤矿为该公司重要组成部分,是江南最早采用西式机器生产、运输、洗煤、炼焦的煤矿,萍乡因之被誉为“江南煤都”。因为萍乡是重点产煤区,它的煤供给武汉的汉冶萍公司,武汉又有国民党的军工厂,这些军工厂当时都是用萍乡的煤,所以,日寇要对萍乡轰炸,其目的是要切断对武汉煤炭的供应。
日寇来飞机轰炸之前,都是要发防空警报的,警笛一鸣,很多人都跑到防空洞去躲避,警报解除才回家。萍乡周围有一些小山坡,底下就挖了防空洞。有一天,预测到飞机要“下蛋”炸萍乡,警报响了后,大家都进了防空洞。不久,警报解除了,大家便回家,刚回到家警报又响了,不少人就不愿意再去防空洞躲避了,心存侥幸心理,认为等一会警报就会解除。可是,许多人上当了,包括我家在内的院内各户,都在家中未去防空洞。当天是万里无云的晴空,远方的天空出现了许多黑点,慢慢朝城区方向接近,声音由小到大,人们都知道是敌人的飞机来了,相互指着天空小声相告。一群天真幼稚的小孩闹起来了,“看!天空里跑出来许多大野鸡。”有的小孩子指着天空跟同伴说:“是铁做的,看清楚没有,铁做的大铁鸡呀。”“笨蛋,飞机都不晓得。”也有知事情的讥刺嘲笑弄不清楚的。飞机愈飞愈低,看得到翅膀底下两边各有一颗大圆红日。“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来了,他们来轰炸了!”“搞不好会把县城全炸了。”大家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我们一个个躲在桌子下面,有的还用棉被盖着,好像棉被能挡炸弹一样。飞机靠近后,贴近地面飞,大家听到空中发出轰隆隆的沉重暴烈的机械声响,感到震荡耳膜,都听不见彼此讲话。吓得我捂着耳朵哆嗦起来。当天日寇的十几架飞机,在城区西门火车站方向丢下了几十枚炸弹,好在我家是住在东门。不久飞机走了,我们几户人家都想出来换一下空气。有经验的大人说,不要出去,就在家吧,说不定敌人的飞机还会回来的。真不假,等了约一个多小时,敌人的飞机又飞来了,不过这次只有几架,又扔了几个炸弹,地上顿时冒出火光,一片乌烟跟着升上来。一会儿飞机跑了。这回我们才走出屋,估计飞机不会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日本鬼子扔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