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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迂 叟

张文潜云:“‘冷于陂水淡于秋,远陌初穷到渡头,赖是丹青不能画,画成应遣一生愁。’右《行色诗》,故待制司马公所作也。公讳池,以某年中尝监安丰酒税,实作此诗;距今若干年,其孙宏知县事,刻此篇于石,属予记之。惟公以文学风节,为时名臣,是生丞相温公,以盛德名世,以直道立朝,名闻华夷,功施社稷,其完节美行,既载在天下,而著书立言,皆足以师范来世,盖尝评古今诗句,著《诗话》一卷,亦载此诗,以其甚工,不敢以父子之嫌废也。梅圣俞以诗名一时,尝言诗之工者,写难状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此诗有焉。”

苕溪渔隐曰:“洛中尚齿会,起于唐白乐天,至本朝君实亦居洛中,遂继为之,谓之真率会。好事者写成图,传于世,所谓《九老图》者也。《长庆集》云:‘会昌五年,三月二十一日,履道弊居同宴,胡果年八十九,吉昉年八十六,郑据年八十四,刘贞年八十一,卢真年八十二,张浑年七十四,白居易年七十四,已上七人,合五百七十岁,成尚齿之会,七老相顾,既醉甚欢,静而思之,此会甚稀。秘书狄兼谟、河南尹卢真,(《全唐诗》“真”作“贞”。)以年未七十,虽与会而不及列。’赋诗云:‘七人五百七十岁,拖紫纡朱垂白须;手里无金莫嗟叹,樽中有酒且欢娱。诗吟两句神还旺,酒饮三杯气尚粗。嵬峨狂歌教婢拍,婆娑醉舞遣孙扶。天年高过《二疏传》,人数多于《四皓图》。除却三山五天竺,人间此会更应无。’温公集云:‘三月二十六日作真率会,伯康与君从七十八岁,安之七十七岁,正叔七十四岁,不疑七十三岁,叔达七十岁,光六十五岁,合五百一十五岁,用安之韵,招诸子西园为会,(“招诸子”句,宋本作“招诸公南园为真率会”。)云:榆钱零乱柳花飞,枝上红英渐渐稀,莫厌衔杯不虚日,须知共力惜春晖。真率春来频宴集,不过东里只西家,小园容易邀佳客,馔具虽无已有花。’《会约》云:‘一,序齿不序官;一,为具务简素;一,朝夕食不过五味;一,菜果脯醢之类,各不过三十器;一,酒巡无算,深浅自酙,主人不劝,客亦不辞,逐巡无下酒时,作菜羹不禁;一,召客共作一简,客注可否于字下,不别作简,或因事分简者听;一,会中早赴不待促;一,违约者每事罚一巨觥。’而七人合五百一十五岁,再成诗,用前韵云:‘七人五百有余岁,同醉花前今古稀,走马斗鸡非我事,纻衣丝发且相晖。’‘经春无事连翩醉,彼此往来能几家,切莫辞斟十分酒,尽教人笑满头花。’真率会中止有七人,而《九老图像》有九人,不知彼二人者果何人,集中不载也。”

《笔谈》云:“唐白乐天居洛,与高年者八人游,谓之九老。洛中士大夫,至今居者,多继而为九老之会者再矣。元丰五年,文潞公守洛,又为耆年会,人为一诗,命画工郑奂图于妙觉寺,凡十三人:守司徒致仕韩国公富弼年七十九,守太尉判河南府潞国公文彦博年七十七,司封郎中致仕席汝言年七十七,朝议大夫致仕王尚恭年七十六,太常少卿致仕赵丙年七十五,秘书监刘几年七十五,卫州防御使冯行已年七十三,大中大夫充天章阁待制楚建中年七十三,朝议大夫致仕王慎言年七十二,宣徽南院使检校太尉判大名府王拱辰年七十一,大中大夫张问年七十,龙图阁直学士通议大夫张焘年七十,端明殿兼翰林侍读学士大中大夫司马光年六十四。”苕溪渔隐曰:“温公集有《洛阳耆英会序》,正纪此事,《笔谈》以为耆年会,非是。”

苕溪渔隐曰:“余读《迂书》,见温公自于书中或称迂夫,或称迂叟,盖通称之也。其释迂云:‘或谓迂夫曰:子之言太迂,于世无益也?迂夫曰:子知迂之无益,而不知其为益且大也;子知迂之有益,而不知其为损亦大也。子不见夫树木者乎?树之一年而伐之,则足以给薪苏而已;二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桷;五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楹;十年而伐之,则足以为栋。夫以为收功愈远而为利愈大乎?古之人,惟其道宏大而不狭也,其志邃奥而不迩也,其言崇高而不卑也,是以所适龃龉,而或穷为布衣,贫贱困苦以终其身,然其遗风余烈,数百千年而人犹以为法;向使其人狭道以求容,迩志以取合,卑言以趋功,虽当时贵为卿相,利止于其躬,荣尽于其生,恶得余泽以及后世哉!如余者,患不能迂而已矣,迂何病哉!’故东坡《谢二鲜于君诗》云:‘迂叟向我言,青齐岁方艰。’因取以为称也。”

《东皋杂记》云:“温公居洛阳,有诗云:‘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更无柳絮随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爱君忠义之志,概见于此。”

《复斋漫录》云:“江公著初任洛阳尉,久旱微雨,作诗云:‘云叶纷纷雨脚匀,乱花柔草长精神,雷车却碾前山过,不洒原头陌上尘。’温公于士人家见之,借纸笔修刺谒江,且为称荐,由此知名。”

苕溪渔隐曰:“《进资治通鉴表》云:‘臣之精力,已尽于此书。’余观温公《与宋次道书》,然后知其言之不诬也。其书云:‘某自到洛以来,端以修《资治通鉴》为事,于今八年,仅了得晋宋齐梁陈隋六代以来奏议,唐文字多托范梦得,将诸书依年月日编次为草卷,每四丈截为一卷,自课三日为删一卷,有事故妨废则追补,自前秋始删,到今已二百有余卷,才至大历末年耳。向后卷数须倍此,共计不减六七百卷,更须三年方可粗成编,又须细删,所存不过数十卷而已。’其费工如此。盖温公闲居于洛凡五年,(“五年”宋本作“十五年”。)故能成此书,倘不尔,亦未必能成也。”

《复斋漫录》云:“司马文正尝铭范蜀公所惠布衾云:‘藜藿之甘,绨布之温,名教之乐,德义之尊,求之孔易,享之常安;绮绣之奢,膏粱之珍,权宠之盛,利欲之繁,苦难其得,危辱旋臻。取易舍难,去危就安,至愚且智,宁不其然。颜乐一箪,万世师模;纣居琼室,死为独夫;君子以俭为德,小人以侈丧躯。然则斯衾之陋,其可忽诸?’侍读范公淳父为之跋曰:‘温国文正公所服之布衾,隶书百有十字,曰景仁惠者,端明殿学士范蜀公所赠也;曰尧夫铭者,右仆射高平公所作也。元丰中,公在洛,蜀公自许往访之,赠以是衾。先是,高平公作布衾铭以戒学者,公爱其文义,取而书于衾之首,及寝疾东府,治命欲以深衣,而覆以是衾。公于物澹无所好,惟于德义名利,欲其清如水而澄之不已,其道直之如矢,而端之不止,故其居处必有法,动作必有礼,其被服如陋巷之士,一室萧然,群书盈几,终日正坐,泊如也。(“泊”原作“淡”,今据宋本、明钞本校改。)又以圆木为警枕,少睡则枕转而觉,乃起读书。盖恭俭勤礼,出于天性,自以为适,不勉而能。与二范为心交,以善道相与,以忠告相益,凡皆如此,其诚心终始如一,将殁而犹不忘。祖禹观公大节与其细行,虽不可遽数,然本于至诚无欲,天下信之,故能奋然有为,超绝古今;于洛十五年,若将终身焉,一起而泽被天下,内之儿童,外之蛮夷戎狄,莫不钦其德,服其名,惟至诚无欲故也。公兄子宏,得公手泽纸本于家,属祖禹叙其本末,俾后世师公之俭云。’”

《复斋漫录》云:“范淳父乃伯禄之子,伯禄夫人将生子,梦邓太傅谓曰:‘我邓禹也,来为尔子。’故淳父生名曰祖禹,字梦得。元丰末,司马文正易之以淳父。淳父极为文正奖识,尝为《进论》求教于公,公每见有不喜之色,淳父自以每见喜于公,而于此不喜,疑而质于公,公久而言曰:‘子之《进论》,非不美也;顾念世人获甲科者绝少,而子既已在前列,而复习《进论》,求应贤良,以光观之,但有贪心耳。光所不喜者,非不喜子之《进论》也,不喜子之有贪心也。’淳父于是焚去《进论》,不复应贤良。”

《吕氏童蒙训》云:“李君行自虔州入京师,至泗上,其子弟请先行,君行问其故,曰:‘科场近,先欲至京师,贯开封户籍取应。’君行不许,曰:‘汝虔州人而贯开封,欲求事君而先欺君,可乎?宁迟数年,不可行也。’”

《文昌杂录》云:“司门范郎中云:‘叔父蜀郡公镇居许昌,作高庵以待司马公,累招未至。庵极高,在一台基上;司马公居洛,作地室,隧而入,(“隧”原作“坠”,今据宋本、明钞本校改。)以避暑,故蜀公作高庵以为戏也。’北京留守王宣徽洛中园宅尤胜,中堂七间起高楼,更为华侈;司马公在陋巷,所居才能庇风雨,又作地室,尝读书于其中。洛人戏云:‘王家钻天,司马入地。’然而道德之尊,彼亦不知颜氏子之乐也。”

苕溪渔隐曰:“《麈史》云:王公拱辰于洛营第甚侈,中堂起屋三层,最上曰朝元阁;时司马君实亦在洛,于私第穿地深丈余作壤室。邵雍尧夫见富郑公,公问洛中新事,尧夫云:‘近有一巢居一穴处者。’富为之大笑。”

《元城先生语录》云:“先生呼温公则曰老先生,呼荆公则曰金陵。老先生居洛,先生从之盖十年。先生于国子监之侧,得故营地,创独乐园,自伤不得与众同也。以当时君子自比伊、周、孔、孟,公乃以种竹浇花等事自比晋、唐间人,以救其弊也。独乐园子吕直者,性愚鲠,故公以直名之。有草屋两间,在园门侧。然独乐园在洛中诸园,最为简素,人以公之故,春时必游。洛中例,看园子所得茶汤钱,闭园日与主人平分之;一日,园子吕直得钱十千,肩来纳公,问其故,以众例对,曰:‘此自汝钱,可持去。’再三欲留,公怒,遂持去,回顾曰:‘只端明不爱钱者!’后十许日,公见园中新创一井亭,问之,乃前日不受十千所创也。公颇多之。”

苕溪渔隐曰:“东坡有诗云:‘士方在田里,自比渭与莘,出试乃大谬,刍狗难重陈。’与元城所云:‘当时君子自比伊、周、孔、孟。’意皆诮金陵也。”

《司马文正日录》云:“翰林书待诏请春词,以立春日剪贴于禁中门帐,皇帝阁六篇,其一曰:‘漠然大造与时新,根着浮流一气均,万物不须雕刻巧,正如恭己布深仁。’皇后阁五篇,其一曰:‘春衣不用蕙兰熏,领缘何烦刺绣纹,曾在蚕宫亲织就,方知缕缕尽辛勤。’夫人阁四篇,其一曰:‘圣主终朝亲万机,燕居专事养希夷,千门永昼春岑寂,不用车前插竹枝。’”

《东皋杂录》云:“世传温公有《西江月》一词,今复得《锦堂春》,云:‘红日迟迟,虚廊转影,槐阴迤逦西斜。彩笔工夫,难状晚景烟霞。蝶尚不知春去,漫绕幽砌寻花。奈猛风过后,纵有残红,飞向谁家?始知青鬓无价,叹飘零宦路,(“宦”原作“官”,今据宋本、明钞本校改。)荏苒年华。今日笙歌丛里,特地咨嗟。席上青衫湿透,算感旧,何止琵琶!怎不教人易老,多少离愁,散在天涯。’”

《复斋漫录》云:“绍圣初,黜逐元祐之臣,时舍人林公希作敕榜云:‘人材淆混,莫难于品流;党与纵横,无分于胜负。’章申公惇视之不悦。”

许彦周《诗话》云:“宣和癸卯,仆游嵩山,峻极,中院法堂后檐壁间有诗四句,云:‘一团茅草乱蓬蓬,蓦地烧天蓦地红,争似满炉煨榾柮,慢腾腾地热烘烘。’字画极草草,其旁隶书四字云:‘勿毁此诗。’寺僧指示仆曰:‘此四字,司马相公亲书也。’嗟乎,此言岂有感于公邪!又于柱间大书隶字云:‘旦、光、颐来。’其上一字公兄也,第三字程正叔也。又壁间题云:‘登山有道,徐行则不困,措足于实地则不危。’皆公隶书。”

邵康节

《复斋漫录》云:“邵尧夫居洛四十年,安贫乐道,自云未尝皱眉,故诗云:‘平生不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所居寝息处为安乐窝,自号为安乐先生,其西为瓮牗,读书燕居,旦则焚香独坐,晡时饮酒三四瓯,(“晡”原作“哺”,今据宋本、明钞本校改。)微醺便止,不使至醉也。尝有诗云:‘斟有浅深存燮理,饮无多少系经纶,莫道山翁拙于用,也能康济自家身。’喜吟诗,作大字书,然遇兴则为之,不牵强也。大寒暑则不出,每出则乘小车,为诗以自咏曰:‘花似锦时高阁望,草如茵处小车行。’温公赠以诗曰:‘林间高阁望已久,花外小车犹未来。’尧夫每出,随意所之,遇主人喜客则留三五宿,又之一家,亦如之,或经月忘返。虽性高洁,而对宾客接人,无贤不肖贵贱,(“肖”原作“省”,今据明钞本校改。)皆欢然相亲,自言:‘若至重疾,自不能支,其有小疾,有客对话,不自觉疾之去体也。’学者从之问经义,精深浩博,应对不穷,思致幽远,妙极道数。间有相知之深者,开口论天下事,虽久存心世务者,不能及也。朝廷常用大臣荐,以官起之,不屈;及其死,以著作佐郎告赐其家,邦人请易其名于朝,太常考行,谥之曰康节。”

《吕氏童蒙训》云:“康节先居卫州共城,后居洛阳。有商州太守赵郎中者,康节与之有旧,常往从之。章惇子厚作令商州,赵厚遇之,一日,赵请康节与章同会,章以豪俊自许,论议纵横,不知尊康节也。语次,因及洛中牡丹之盛,赵守因谓章曰:‘先生洛阳人也,知花为甚详。’康节因言:‘洛人以见根拨而知花高下者,知花之上也;见枝叶而知高下者,知花之次也;见蓓蕾而知高下者,知花之下也。如公所说,乃知花之下也。’章默然惭服。赵守因谓章曰:‘先生学问渊源,世之师表,公不惜从之学,则日有进益矣。’章因从先生游,求传数学。先生谓章:‘十年不仕宦,乃可学。’盖不许之也。”苕溪渔隐曰:“《童蒙训》,吕居仁作也。《复斋漫录》不载姓名,不知何人作也。二书所记,有二十余事全篇相同,莫辨谁作;然《童蒙训》已锓扳行世,姑取以为证耳。”

《复斋漫录》云:“康节自言四不出,所谓大寒大热大风大雨是也。然余观国初孔拯侍郎朝回遇雨,避于坊叟之厩下,延入厅事,叟乌帽纱衣,逢迎甚恭,因备酒馔为待。孔公借油衣,叟曰:‘某寒不出,热不出,风不出,雨不出,未尝置油衣也。’孔公不觉顿忘宦情。然则自孔拯侍郎时已有四不出矣,不始于康节也。”

《邵氏闻见录》云:“温公判西京留司御史台,遂居洛滨,买园于尊贤坊,以独乐名之,始与先君康节游。尝曰:‘光,陕人,先生,卫人,今同居洛,即乡人也,有如道学之尊,当以年德为贵,官职不足道也。’公一日着深衣,自崇德寺书局,散步洛水之上,因过康节天津之居,谒曰:‘程秀才。’既见,乃温公也,问其故,公即曰:‘司马出程伯休父,故曰程。’因留二绝云:‘拜罢归来抵寺居,解鞍纵马免传呼,紫衣金带尽脱去,便是林间一野夫。’‘草软波清沙路微,手携筇杖着深衣,白鸥不信忘机久,见我犹穿岸柳飞。’康节和云:‘冠盖纷华塞九衢,声名相轧在前呼,独君都不将为事,始信人间大丈夫。’‘风背河声近亦微,斜阳淡泊隔云衣,一双白鹭在烟外,将下沙头却背飞。’”(宋本无此条。)

韩持国

《吕氏童蒙训》云:“持国闲居颍昌,程伯淳自洛往访之,时范中丞纯礼亦居颍昌,持国作诗示二公,云:‘闭门读《易》程夫子,清坐焚香范使君,顾我未能忘世味,绿樽红妓对西曛。’”

《师友谈记》云:“东坡言,王寔、王宁见访,寔,韩持国之婿也,因问持国安否,寔、宁皆曰:‘自致政,尤好饮,尝自谓人曰:吾已癃老,且将声乐酒色以娱年,不尔,无以度日。’东坡曰:‘惟其残年,正不当尔。君兄弟至亲且旧,愿为某传一语于持国可乎?’寔、宁曰:‘诺。’东坡曰:‘顷有一老人,未尝参禅,而雅合禅理,生死之际,极为了然。一日,置酒,大会亲友,酒阑,语众曰:老人即今且去。因摄衣正坐,将奄奄焉。诸子乃惶遽呼号曰:大人今日乃与世决乎?愿留一言为教!老人曰:本欲无言,今为汝恳,只且第一五更起。诸子未喻,曰:何也?老人曰:惟五更可以干当自家事,日出之后,欲自干当,则不可矣。诸子曰:家中幸丰,何用早起?举家诸事,皆是自家事也,岂有分别?老人曰:不然,所谓自家事者,是死时将得去者。吾生平治生,今日就化,可将何者去。诸子颇悟。今持国果自以为残年,请二君言于持国,但言某请持国干当自家事,与其劳心声酒,不若为可以死时将得去者计也。’坡又曰:‘范景仁平生不好佛,晚年清谨,减节嗜欲,一物不芥蒂于心,真却是学佛作家;然至死常不肯取佛法。某谓景仁虽不学佛而达佛理,即毁佛骂祖,亦不害也。’”

《复斋漫录》云:“子华兄弟,皆为宰相,其家呼为三相公,呼持国为五相公,又京师人呼为桐木韩家,盖公家门有梧桐木,取为称以别魏公。子华殁,陆农师为挽章以纪之,所谓‘棠棣行中排宰相,梧桐名上识韩家’是也。子华以辰年辰月辰日辰时死,农师又诗云:‘非关庚子曾占鵩,自是辰年并值龙。’曾子宣以亥年亥月亥日亥时生,故章子厚以四亥公子呼之。”

《东皋杂录》云:“子华、玉汝,相继命相,未几,持国拜门下侍郎,甚有爰立之望,其家建堂榜曰三相,俄持国罢,遂请老。东坡闻之,曰:‘既不成三相堂,可且名为二相公庙。’”苕溪渔隐曰:“《复斋漫录》称子华兄弟皆为宰相,观此,则知其言误矣。”

苕溪渔隐曰:“《石林诗话》云:‘许昌崔象之旧第柱间,(“崔”原作“雀”,今据宋本校改。)有持国《海棠诗》:濯锦江头千万枝,当年未解惜芳菲。韩忠献尝帅蜀,持国兄弟皆侍行尚少,故前句云尔。’又《复斋漫录》云:‘持国家门有梧桐木,京师人呼为桐木韩家,以别魏公。’又《韩忠献别录》云:‘得请乡郡,欧公《昼锦堂记》云:“公,相人也。”(此注文原无,今据宋本、明钞本校补。)起堂于北池上,以效乐天,名曰醉白堂,五月堂成,赋诗三章,其一卒章云:霓裳旧舞非吾事,且事醺酣石上眠。自尔寝疾,六月遂薨,此诗为绝笔。’此相州韩家也。兼《别录》止载忠献历帅中山、维扬、大名,及守相台,不言帅蜀,《石林》乃谓‘韩忠献尝帅蜀,持国兄弟皆侍行’,俱误矣。”

《复斋漫录》云:“郑谷《蜀中海棠诗》二首,前一云:‘秾艳最宜新着雨,妖娆全在欲开时。’一云:‘浣花溪上堪惆怅,子美无情为发扬。’故钱希白《海棠诗》云:‘子美无情甚,郎官着意频。’欧公以郑诗为格卑。近世陈去非常用郑意《赋海棠》云:‘海棠默默要诗催,日暮紫绵无数开,欲识此花奇绝处,明朝有雨试重来。’虽本郑意,便觉才力相去不侔矣。山谷亦有‘紫绵揉色海棠开’之句。”

《复斋漫录》云:“仁宗朝,张冕学士赋《蜀中海棠诗》,姚立取以载之《海棠记》中,一云:‘山木瓜开千颗颗,水林檎发一攒攒。’注云:‘大约木瓜林檎花初发,皆与海棠相类。’若冕言,则江西人正谓棠梨花耳,惟紫绵色者,始谓之海棠。按姚立记云:‘其花五出,初极红,如胭脂点点然,及开,则渐成缬晕,至落,则若宿妆淡粉。’审此,则似木瓜林檎二花者,非真海棠明矣。晏元献云:‘已定复摇春水色,似红如白海棠花。’然则元献亦与张冕同意邪?”

苕溪渔隐曰:“闽中漕宇修贡堂下,海棠极盛,三面共二十四丛,长条修干,顷所未见。每春着花,真锦绣段,其间有如紫绵揉色者,亦有不如此者,盖其种类不同,不可一概论也。至其花落,则皆若宿妆淡粉矣。余三春对此,观之至熟,大率富沙多此,官舍人家往往皆种之,并是帚子海棠,正与蜀中者相似,斯可贵耳。今江浙间,别有一种,柔枝长蒂,颜色浅红,垂英向下,如日蔫者,(“蔫”原作“荐”,今据宋本校改。)谓之垂丝海棠,全与此不相类,盖强名之耳。”

《复斋漫录》云:“元祐中,丞相韩玉汝帅长安,修石桥,督责甚急;民急于应期限,率皆磨石碑以代之,前人之碑,用是尽矣。(“矣”原作“失”,今据宋本、明钞本校改。)议者谓是石刻之一厄会也。”

苕溪渔隐曰:“予旧尝记一小说云:‘王溥尝荐向拱讨凤翔,有功,拱后镇京兆,思有以报溥,询其所欲,溥曰:长安故都,碑篆高文,愿悉见之。拱至,分遣吏督匠摹打,深林邃谷,无不诣之,凡得石本三千余以献;溥命善书者分隶为《琬琰集》一百卷。当拱之访求石碑,或蹊田害稼,村民深以为害,镵凿其文字,或为柱础帛砧略尽,亦金石刻之屯会也。’然则长安石刻,既经此二事,谅所存者亦少矣。好古博雅之君子,莫不叹息于斯焉。又《金石录》云:‘唐《何进滔德政碑》,进滔事迹,固无足取,而柳公权书法,为世模楷,此碑尤为雄伟。政和中,(“政”原作“致”,今据宋本、明钞本校改。)大名尹建言,磨去旧文,别刊新制,好古者为之叹惜。今鄱阳有此板本,乃再刊者,失真为多,但尚有典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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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姻前某夜,某男夜潜进她的房中,扮作采花大盗,对她上下其手。他问:“你不怕?”她满脸媚笑,“怕什么?怕你会将本宫吃了么?”他轻浮道:“原来你是这么迫不及待。”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迷人,“是啊,本宫真有点迫不及待……”话间,一根细小银针狠狠地往他手臂迅速扎去。哼!占了本宫的便宜,就要付出代价的,不毒死你也会折磨死你。——婚后生活,丫鬟终于憋不住问她:“公主,你干嘛宁愿搂着抱枕睡,也不跟王爷同枕,甚至将他赶到别的女人房里?”“哎呀!这怎么说呢,男人嘛不都是一样的,被女人抱多了,就自然不好用,就好比再粗的铁杵久了也磨成绣花针,他曾流连花丛多年,你确定他还能用吗?”“嘭——”的一声响起,大门被踢开,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走进来,面容怒极,指着她道:“轩辕臻,你敢说我那里不行!”某女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镇定,媚笑道:“王爷,本宫没说你不行啊。”某男冷笑,直接将她扑倒床上,以实际行动让她知道自己是铁杵还是绣花针……★以上是小片段,下面才是简介:他说,若有一朝我登上权力最高位置,以天下最尊贵之聘迎娶你,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然而,在她的家族,她的亲人惨遭灭门后,临死前她才知道,原来之前所有的承诺和幸福,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一桩笑话。借尸还魂?很荒谬吧。但奇迹真的降临在她身上,让她重生在邻国公主身上,带着满腔的伤痕与仇恨,以联姻之名,重返故土……传言,他因举发炎家谋反有功,受到群臣拥戴,坐上太子宝座,权势滔天。据说,曾许诺的最尊贵之聘迎娶终梦想成真,只是站在他身边的竟是她推心置腹,无话不说的闺蜜。听闻,曾恶名昭彰、正邪难分、道德败坏的雍亲王,改邪归正,重返朝堂,与太子争夺战天下。她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这次,换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一步步辟开血路,爬向权力核心,誓要将谋害她家族的人,一个个得到该有的报应……只是没想到,一心报仇雪恨的她,却卷进两王相争却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到底是爱情的战争,还是阴谋的较量?然而,当宫闱秘密一件件如抽丝剥茧般被一点一滴剥开,原来真相竟然是如此不堪。事到如此,她已无路可退,只能向前!她相信,只要够坚强,阳光总会照落她身上!★本文绝对是一对一,女强男强,男女主身心干净,腹黑VS腹黑,亲爱的,喜欢的话就加入书架收藏支持个,谢谢!!!(>^ω^<)喵~
  • 让我记了一个青春的男孩

    让我记了一个青春的男孩

    一时糊涂.今生今世.注定无缘.这算是个自传吧,这个一个很短很短的文。
  • 温故(之七)

    温故(之七)

    《温故》是一种陆续出版的历史文化读物。《温故》以今天的视角来追忆与审视过去,并为当下的生存与未来的发展提供一种参照。所谓“温故而知新”。《温故》的内容大体包括以下三方面:1.对人类以往生存状态的追怀;2.以历史的审视与反思;3.对历史文化遗迹与遗留文本的重温。
  • 雷武战神

    雷武战神

    传承世家平庸嫡子“雷宇”被逼无奈,入驻伽蓝学院,却幸得雷龙逆鳞。从此雷宇修武道,战天穹;灭天尊,驭神龙;以神雷淬体,修无上雷诀!从小人物迅速崛起,登战神云顶!于万域称尊!美女相伴,万强伏首,亿万诸天,唯我至尊!【新书《重生之武法无天》已经上传。一本很独特的玄幻,求鼎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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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鸟岛要开发了!”平城里有一天有一个人这么说。过了几天有几个人这么说。再过几天,有人从绿鸟岛归来了。“地皮快要卖光了,听说一个外商化了八十万美金买走了半个小岛,剩下的那些也被邻近几个县城的‘大蟹’们买走了一大半,听说要建什么五星级宾馆啦,高级游乐场啦……”诱人的信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于是那个离平城二十五海里的小岛显得神秘了起来,在人们的想象中闪着黄金的光彩。于是,从平城开往绿鸟岛的轮船从三天一趟增加到一天一趟。
  • 异界兽世:晚安,夫人

    异界兽世:晚安,夫人

    言玲豪门千金,却因喝水噎死,她仰天长哭“天要亡我啊!”,意外穿越兽世,一妻多夫制,女尊男卑的世界,天下第一的圣兽居然屡次“偶遇”她?心机biao的臭狼,居然靠下药上位,恩……是时候实行美男诱惑了。冷酷的腾蛇吐着蛇信子,冷冷地看着她身边的雄性,“爷就是要上位,你们不服,打的过我?”阳光帅气的大老虎,怒道“玲儿是我的,你们都滚!”,“砰砰砰”……一阵打斗声传来,“错了错了……玲儿是大家的。”PS:(甜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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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同友,男,1971年出生于皖南,供职于皖池州日报社。鲁迅文学院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第七届学员,安徽省签约作家。有中短篇小说若干散见于国内一些文学期刊。一没想到,仅仅隔了一年多时间,我又一次来到了瓦庄。从县城开出的农用班车,一路上吭哧吭哧,终于在天黑时分把我带到了镇子上。镇子上稀稀落落的几个店铺里,亮着半死不活的灯,两个小孩从街对面跑出来,喊着外乡人听不懂的方言,他们迅即穿过街头黯淡的灯光,钻进屋子里去,然后又嗖地一下跑出来,很有些像镇子上空此刻正飞翔着的蝙蝠。
  • 骑竹马的盖世英雄

    骑竹马的盖世英雄

    直到他身边已有佳人陪伴,甘宇佳才知道她喜欢苏晨的这十年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伤心的离开了,再次相见,苏晨紧抓住她的手“回来吧,温柔不多我都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