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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

山村仇君过予说诗余观其年甚茂才识甚髙处纷华声利之场而冷淡生活之嗜混沌盆盎中见此古罍洗令人心醉及披华帙标格如其人盖得乾坤清气之全者也余谓作诗当知所主久则自成一家唐人之诗以诗为文故寄兴深裁语婉本朝之诗以文为诗故气浑雄事精实四灵而后以诗为诗故月露之清浮烟云之鲜丽今君留情雅道涤笔冰瓯其孰之从仇君曰近体吾主于唐古体吾主于选囗融化事往往于融畅圆美中忽而凄楚藴结有离骚三致意之遗韵然后知向之所以为仁父者穷而故在也今夫水虽万折必东焉鸟兽大者丧其羣过乡翔回焉鸣号蹢踯焉小者至于燕雀犹有啁噍之鸣焉由人心生也使遭变而不悲黍离居嫠而不念仪髠望白云而不思亲闻山阳笛而不懐故是无人心矣尚复有诗哉此余于仁父之诗独证其不为穷所移又明年复相见乃序而归之人当有因余言而深知仁父之心者世之人不有知其心则仁父自知之余知之后世必有知之者矣浦江方凤韶父撰

观水必于海观其会也杭社其诗之会乎非精能之至未易据其会而擅其名山村仇君仁近尝有辛丑出西岳诗适从何来而欲效渊明耶自此亦皆以甲子书似此例者甚众而世独喜言渊明盖渊明书甲子凡十二时自序其平生出处本末畧备庚子镇东参军使者己有静想田园好人间良可辞之语辛丑还江陵中途欲投冠归故墟以申前志乙已建安参军使者则田园日梦想其意愈迫矣至秋去为彭泽令八十余日遂赋归去来义熙元年也其使事往来及留上京还旧居皆在此六年中自此不复出乙已至丙辰又十二年庚戌西田曰遥遥沮溺心丙辰下潠田舎曰遥谢荷莜翁则往而不返致命遂志无可复言论渊明者要当以是为断仇君自号山村不愿富贵而志在田园正如已酉九日庚戌西田丙辰下潠田舍获耳是真知慕渊明者可尚矣阳陵牟巘

景定咸淳之间余初客杭见能诗人不一二数不必皆杭产也时余虽学诗方从事进取每每为人所厌薄以为兹技乃天之所以畀于穷退之人使其吟謡山林以泄其无聊非涉世者所得兼余尝隘而非之诸君子非失职安得为此不祥之言离去二十年复来事有不可言诸诗人皆尽而余恍然独行独止如羁禽越乡而无与羣如马行过其故枥徘徊而悲鸣也呜呼畴昔之叹岂不以此哉然犹未敢自断何世无人何人无心特余交际先后疏数之间不足以得之久之屠君存博白君廷玉二君者皆亹亹志于古人皆不弃余而肯与之交私心自喜久之因二君得仇仁近也遂赠余锓成一巨编叩其藏未锓者尚什百于此余惊其多而服其善羡其敏而敬其密自是寓客中抑鬰不自畅不得与诸君晤语则取其所编张之案端行坐讽之以为快仁近又方力学期树立以为千百年后世计视余区区相知于耳目间似不足为既窃自喜兹编之不絶于世而余犹及见之耳仁近诗余不敢托于知言就杭人求之比其盛时又过之无不及也余年视仁近不甚相絶而气尽衰业不早就进退皆无足据幸君之相亲庶几诸君愈益见厚时时得新闻以洗旧蔽不敢望有名誉或藉以一乐稍稍捐去晚暮孤贫之忧即君赐大矣若君之所愿君自得之余无以进君也剡源戴表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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