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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张玄畧之夷陵校官序

元世吾闽以儒业显者固不乏人然延平张氏实启而先之张氏升以童子入胄监遂扬歴中外官至儒学提举子玄畧习家学益演迤而宏廓之治举子业值元季不复求售有司隠约山野间晋宁魏先生文宪文学伟士也知玄畧之贤遂妻以女玄畧以提举公死节江西侨居者乆之余令丰城与玄畧数相见既而玄畧奉榇归葬别去且十年思欲一聚首而不可得今年秋玄畧以有司之荐来京师予忝职仪曹获道旧故甚驩上方注意学校造成人材铨曹以玄畧明经学遂以为夷陵学正玄畧来别曰愿有言以告我也噫予何言哉君学积于己而淑于人举而措之固无难者予何言哉昔阳城以忠孝教诸生后世称其知本玄畧传家忠孝固所谓身教者矣诸生之取则孰有大于此者哉夷陵欧阳文忠公尝为令以过化之学之行而励后进则它日文风之盛将称夷陵矣予与魏公笃忘年之交而提举公素所景慕者故于玄畧之行喜而序之庶几朋友规益之谊也

送袁时习之沔阳学正序

学正教职也师道之立人材之成系焉盖职教得其人则师道立矣师道立则人材之成易矣非其人则反是古之教人者有小学焉六艺之文洒扫应对进退之节是已有大学焉穷理正心修己治人是己小学学其事大学学其理而措于事今之为教盖兼之矣有经学焉有射学律学焉有书学算学焉日书而月课之季呈而岁考之稍成则登于成均一或有需则拔而甲之用之急则成之必速也成之速则造就之必勤也职教者可不加之意乎然则教职虽易而实难四明袁君时习宋正献公爕之诸孙也父石隐先生琏尝立义塾以教其族及里之子弟笃学实践乡人化之时习于家学泝源而衍委者也今年秋以明经举授沔阳学正见予于礼部恂恂然礼甚虔也气甚和也予窃言曰是可称教职而立师道矣人材之成其无负于朝廷之所注意者乎噫室必成于梓匠车必成于轮舆以其艺之精而业之専在是也时习尚精尔艺専尔业以举尔职庶乎学之克施而后进之知所励也时习作曰诸大夫士方以道之所经分题赋诗以为蒙也赠请书先生之言以为序

送祝季清归省序

三衢祝季清为国子之二年以归省告循故事也国学为白礼部予忝幕职见其来牍则叹曰昔在有唐之世成均之教亦云举矣然诸生归省之无其制必待阳城为司业然后行之城既行之犹有三年不归而被斥者于以见圣天子孝治之盛轶乎有唐之君而今日人心士习有非唐世之所能及也且古者三物之教六徳为首六行次之六艺又次之先徳行者本也后文艺者末也矧夫孝实徳行之本也欤今茍不以尚行为本而惟文艺是趋则失其为学之要矣故二载之上许令归省着为定制使夫知尽为人子则知尽为人臣也季清思定省温清之旷节甘旨滫瀡之阙养即告以归盖不待司业谆谆之诲而后能也彩衣趋堂春酒介寿亲朋闾里之毕集其为乐盖可想矣天子需贤若渴而于国子尤注意焉季清调膳之暇其速归馆以待宠擢柯山之游慎勿乆留于观奕也

送蔡孔昭再令上饶序

国家以九等考庶官之绩考上中者皆俾复职盖用汉守令乆任法也夫任乆则民信民信则政洽政洽则职举矣于考绩其庶几乎吾友蔡孔昭曩以有司之荐为仪封丞升上饶令上饶为广信附郭县当往来孔道征需之繁力役之频牒诉送迎之劳视它邑为最剧孔昭以退然一儒生处之不大声色不事苛刻而令亦行事亦集郡上其考中今年冬入觐既考复职上饶故事复职官赐宴于礼部孔昭来言曰某昔辱先生之教今宰百里愧无善政叨沐恩宠亦云厚矣愿先生赐一言庶以为规夫政贵有恒始勤而终怠则事废矣先寛而后猛则民怨矣子之再令亦惟以昔之所施者施之不矫情求异惟循其常而加慎焉则民安子之政如一日也余歴职郡县所自勉者不过若是故为子言之未知然乎否也

送吴起濳归养序

吴起濳氏泉出也洪武八年秋有旨征郡县学弟子员能通一经者进胄监起濳中选来京师在馆逾年以亲老无它昆弟乞归养胄监允其请给事中林君廷纲谓予曰起濳亦能子矣今之言归先生幸有言以赠之庶几乡里之谊也肆惟圣明龙兴礼罗贤俊列于庶职草野不遗而于胄监尤加之意盖以茂才之在是也故凡国子多不次升擢或任方面或司风纪或位朝着咸自奋励思有以设施于时补报于上在馆之士朝夕待用犹望鸿鹄而援弓囗〈矢敫〉其心已跃如矣而起濳泊然无进取意惟念亲之不寘盖以亲重于仕而学莫先于此也故惓惓焉以归侍告虽拖朱曵紫戏彩之欢不易也累茵列鼎调膳之乐不移也嗟夫若起濳者可不谓之孝子哉予忝寸禄而亲去我矣起濳之归而亲逮养虽未得禄犹足乐也笋江之鱼泉山之酒吾知足为甘旨之奉矣它日求忠臣于孝子之门舍起濳将奚适哉予嘉起濳厚于事亲而薄于禄仕也故于其归序以送之

送董文昭教浦城序

自洛学既南徽国朱文公集诸儒之大成道学之明炳如日星矣真文忠公虽后出而能发明朱子之学若读书记大学衍义诸书至今为学者所宗为有国所崇方之孟氏明夫子之道盖世虽异而事畧同焉建之浦城实文忠之故里也文忠公之学家传人诵非一日矣故论道南之渊源则始于剑而盛于建而浦城又建之一理窟也皇上重于育才于学官必慎择焉吏部既试其才必覆试于礼部以观其学然后授以教职盖以师道之在是而模范之必正也予友董文昭种学积文亦既有年今年冬以有司之荐来京师礼部试其文吏部上之遂以为浦城教谕予忝礼曹因其来别告之曰文公先生昔守吾漳北溪陈先生安卿实得其传文公晚岁四方弟子益进公倦于讲说惟使质于安卿公但首肯而已文昭生北溪先生之里而游文公之乡教文忠公之邑益当思所为教以无愧于前修以无负于皇上至意庶乎人材可成而教职可称也朂之哉

苏郡倅王君复职序

今天下剧郡姑苏实称最焉官于是者非明敏练逹之士则事废而职旷职旷则身危矣故官难其人而为其官者恒病其职之难称也王君文质倅其郡阅一考矣故事当入觐文质至京师吏部书其考上既而赐宴礼部遂复职焉余甞考殿最之法唐世已详然郡县之广剧不能移于简难不能移于易自今论之钱榖之征造作之需牒讼之造南北之简剧相倍蓰焉而南郡之简剧亦有相什伯焉官之材有优劣处于简剧也有难易而惟以称不称第其髙下则北之称者必不称于南而南之不称皆北之称者也殿最者果于是而可定乎矧夫苏郡又南职之最难称者乎王君不以职之难而克称之繇一考而至三考皆举此而措之夫何难能乎哉倅以佐守者也为佐能是守独不能是耶文质循兹以往吾知无难为之官无难处之事故于其归书此以送之

送翁毅弘归省序

成均为首善之地而储材以待用焉斯天子之所重而天下之所观法者也郡县学弟子员能通一经逹一艺者即贡成均未数岁吏部试其学即官之上以其速成未足为逹士也于是选有学能文者四十三人命博士専教之期以学博才宏而成其器之大今年春有旨俾各归省人赐衣二袭楮弊若干缗又赐其父母人二缣奉以来者月有给焉于是诸生咸相激厉以为天子之恩赐侈矣作飬之意深矣吾徒可不知所以自力以真儒自期以补报为念哉清源翁毅弘入为国子将二年矣在伦軰中崭然见头角首预兹选至是得告来言别曰某辱与先生同为闽人今焉归省吾亲先生幸赐一言庶为乡里之光也噫士之为学必志真儒国家以是望子而子亦以是而自勉矣予复何言哉传曰夫学则殖不学将落子年富力强能殖其学他日跻仕中外文足以润色于鸿业政足以禆益于盛治则有以副圣天子之至望而显于亲者不徒今日之荣为已足也朂之哉

送陈一原复职聊城序

余昔过聊城爱其民俗之厚官事之简则叹曰太公之风孟子之化犹有存者欤邹衍淳于髠说辩之习亦既息矣乎鲁仲连之重义不取犹有励于后世也欤他日余友陈一原簿其邑秩满入觐询其民俗则视昔浇矣询其官事则视昔剧矣盖重兵驻其地则供需为难邑负郭而当孔道则应接为烦民贫而事不时习则大府之谴呵日至簿之职亦不易称矣公务旁午一原一以平易剖决之若层冰春释涣然而无壅若大斧斫木盘根错节应刃而解繇是大府书以上考沿檄至吏部允之锡宴南宫复职北还予忝仪曹因其来别而言曰昔者者圣人委吏乗田犹屑为之惟思其职之称云尔子之职称矣今复其职母易尔心改尔政民安子于前岂不安子于后乎敬以持之诚以孚之则虽乆而民愈信而事愈集矣君晋安人宋侍御史某之后领洪武五年乡荐同年皆职近侍台宪一原以亲老辞八年复起为今职云

送林纯夫职教龙溪序

予去家十余年亲友多零落老者皆为土中人壮者老而少者壮矣虽一二来见目予老丑率瞪视移时然后一笑人生聚散不常岁月易迈此古人所以兴离羣索居之叹也今年春友生林纯夫用荐来京师见予于仪曹年已壮修容而丰髯礼度而气和则为之喜曰是殆无凡近之习而可进于髙明矣既而吏部试以经学俾职教龙溪龙溪纯夫之乡邑也校官诸生之望法也一言一行不循乎理则长者有议而后进必厌于心盖道立则教立范正则器正漳虽介海濵然晦庵朱文公实过化焉北溪陈先生安卿东湖王先生子合皆其髙第弟子道学之传一脉不坠其教人之法具有成训子能兴而行之则诸生之成材也可卜矣国家选材先实行而后文辞子知所重则教职之称何难焉予老矣倘遂乞身归里之愿尚能与子尚论圣贤道徳以续夫二先生之绪毋谓今人不可齐古人也谁谓华髙企其齐而纯夫其朂诸

送程仕贵归省序

上临御之十年有旨国子尝被差遣者中书试其业官之令各归省然后之官临漳程仕贵方分教宿州以无他兄弟乞归飬有司谓在令甲父母年七十许一子侍老而仕贵亲年未及弗允仕贵再以归省请允之仕贵喜动颜色以为虽未得请而暂得归觐一承亲颜亦上人之赐也其友洪朝宗氏来言于余曰仕贵里生也尝受学于尊公三溪先生今兹有行盍亦有言以华其归乎于戏天经地义民行则之孝实百行之本也孝行于家则忠移于国仁推于民爱及于物诚获于上信孚于下皆是道也仕贵学古以入官方将见于设施报国必思所以忠抚民必思所以仁也泽民必思所以爱也上有所统也必思所以获其心下有所临也必思所以孚其情是岂有待于他求哉亦举斯心加诸彼而已今日不遗其亲即他日之不后其君也莅政临民既行其学亲及期颐然后归侍吾知仕贵请虽未允于前而终允于后矣忠孝之胥尽徳业之交修余于仕贵望之予非无仕贵之思也而风木之感无穷之痛有不忍言者视仕贵归省之乐其叹慕当何如耶仕贵第为我问故山梅竹还无恙否倘沐圣恩获赐骸骨尚得盘桓于三径也

送韩君子煜之官海门序

洪武丁巳春弼再奉旨与礼部员外郎吴伯宗顺庆府照磨韩君子煜同使安南越四月至其国其王炜郊迎玺书至宫北面拜跪受上赐如礼遣贡方物奉表陈谢濵行炜遣陪臣持黄金若干两为赠弼与二君峻辞郄之子煜曰嫌疑必慎亟取纸笔俾臣具状领回复语其执政以郄之之故要在上不失圣朝之体下不失逺人之心万里瘴乡山川险恶而吾三人同心一力以事王事行则方舟聮辔寝则共室对床相聚之殷而相与之厚未尝一事之或违一言之或戾也既复命当路以韩君为能超迁海门令予与吴君送之龙江之浒酌之酒而告之曰郡县选材慎重至矣有地百里有民万室利病得兴而除之强弱得抑而扶之亦足以行其志矣君自弱冠登仕版已籍有声称今兹作邑譬犹驾輶车就熟路不待王良造父之御一日之间迅驰千里有不足言矣海濵之民虽习顽犷可以义化又地居畿辅政声之逹易于上闻吾知子煜入为朝着之羽仪也必矣诸大夫士赠诗凡若干首遂书余言以为序

送史子玄之忻城丞序

余杭史君子玄侨吾闽二十余年矣其所与游者皆清介茂拔之士弼虽朴钝亦忝定交焉知其博学多艺能乐恬淡而厌纷华也洪武己酉弼被旨征至京师叨职铨曹补外任与子玄则别且十载四方之士或被征荐虽岩穴草野不遗也有若子玄之贤而有司不之举予窃惑焉今年春或有言子玄于朝者有司惧获蔽贤之谴即遣计吏偕以来吏部试其文上御华盖殿亲赐问焉已而授庆远之忻城丞来告别曰愿有言也予谓士拔草莱即擢郡县亦云重矣子玄优学逹政以所藴之素见于设施必能无愧于其职矣忻城邑小而地僻民杂猺獠政贵抚循子玄茍不鄙夷其民道之以礼乐之教将见化顽犷为良善转呻吟为讴歌百里之内翕然安集则下之有以行其学上之有以副圣天子之徳意矣弼闻朋友之义贵相规益故于君之行序此言以为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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