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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杀凶僧曾奎施计 搬救兵通江出营

这个小要饭的听说曾杰是宋将,高兴了,忙把瓦罐往外一扔,正好扣在和尚的脑袋上。金刚僧正要往下摘这个饭罐,那小要饭的朝背后一伸手,噌!亮出一把浑铁点钢镬。什么叫镬呀?也是一种兵刃,后这是个圈把,越往前越尖,象锥子一样,不过比锥子要大得多。这个小要扳的把镬往手中一端,跟身进步,照着和尚的后心,哧!就是一镬。还没等金刚僧把饭罐摘下来,咕咚!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小要饭的又冲大和尚踢了一脚:“起来!怎么,一镬就把你镬死了?真是个草包!”说着话,他又把镬带在身上。

曾杰一看,哎哟,这个小要饭的,还真厉害呀!忙说:“哎,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哎,老头儿,你奥是宋将吗?”

“是,我是保大宋的。”

“那我打听个人,你认识不?”

“有名便知,无名不晓。快说,你打听谁吧!”

“穆元帅手下的一员大将,过去是个占山的,他姓曾名杰字福生。”

“啊?!”曾杰一听,楞怔了:“你打听谁?”

“曾杰!”

“哎呀!你打听的这个人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怎么?”

“你往我这儿看,曾杰就是我!”

小要饭的一听:“哎哟!”他大叫一声,噔噔噔噔紧走几步,来到曾杰面前,扑通就跪倒了:“爹,你好!孩儿我给你问安了!”

“哎哎哎!”曾杰一听此言,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快快起来,有话慢慢叙谈!”

这个小要饭的是是谁?曾杰的儿子,名叫曾奎。这个曾奎呀,比他爹还活宝。那么,曾杰怎么不知道呢?这里边别有一番情由……

想当年,曾杰跟他师父普天雕学艺。出往后,到磨盘山做了总辖大寨主。这一天,下高山四外云游。就在他云游的途中,突然浑身发烧,得了重病。偏巧,又被大雨淋了一场。淋得他昏昏迷迷,难以行走。是他勉强挣扎,才走进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叫陆家庄,庄内有户员外,叫陆彪。这陆彪过去是个保镖的,武艺挺高。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闺女。曾杰刚到在陆彪家中,就病得卧床不起了。陆老员外见他病情沉重,忙请郎中号脉用药。经过几天调治,他的病体痊愈了。在此期间,陆员外得加了他没这名谁和家乡住处,知他也是绿林中的豪杰,就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曾杰在阮家庄拜了天地,只呆了一个月,就住不下去了。一天,他对陆员外说:“岳父大人,我还得出走。”

“干什么去?”

“我的能耐没学到家。还得走访高人。”

“嗯,”老员外说:“大丈夫四海为家,应该增长本领。你放心前去,你妻留在我府,由我照料。但有一件,我膝下无儿,将来我死的那一天,你可得给我披麻戴孝,把我送入坟茔,你来继承家产。”

“岳父放心,等我学好本领,一定回来。”就这么着,辞别了岳父和贤妻,离开陆家庄。他这一走呀,连个家书也未曾写过,从此断了音信。

曾杰走后,陆小姐身怀六甲。等十月圆满,生下个男孩。这孩子长得跟曾杰一模一样,也那么精明,也那么能干。从六岁起,陆员外开始教他武艺。

这陆员外有一手绝技,善用一个黄瓷瓦罐赢人。说是瓦罐,其实不是瓦的,是铁做的,外边涂上了黄色,看起来,好象个瓦的。平时,提着它当桶用,可放饭,也可放水;碰上对手,使把它甩手扔出去,准准地扣在对方脑袋上,等对方摘罐的时候,再乘机进招。这是一手不起眼的能为,也教给他外孙子了。学了几年,这孩子就把陆员外的本领,全学到手了。

一天,陆员外说:“孩子,老爷我再没本领教你了。等你爹回来,叫他教你吧。”曾奎听了,便口口声声要去找他爹爹。为此事,陆员外也挺着急。曾派人多次寻找,可就是音信皆无。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曾奎也二十来岁了,可曾杰还是没信。

这一天,老爷子病倒了,躺在床上,跟女儿合计:“唉,贤婿一去不归,将来我死的时候,连个送灵之人都没有啊!”

陆氏一听,这该怎么办呢?她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办法,对儿子说;“你找你爹去吧!等找着以后,就说你老爷病重,让他快回来探病。不然的话,就见不上高堂的面了。”

曾奎多年来一直想念爹爹,今日听母亲一说,正中下怀。所以,他忙说;“行,给我路费,我说走就走!”

曾夫人知道儿子没见过世面,路上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她想来想去,想出了一条万全之策:叫他改扮成一个要饭的乞丐,走路、住店什么的,也不惹人注意,把银两包在槛褛的包袱内,省得让人暗算。曾夫人还嘱咐他,先上磨盘山去找;若找不着,就到老杨家打听。娘儿俩千言万语嘱咐一番,小曾奎手提黄瓷瓦罐,离开了陆家庄。

曾奎出得门来,饥餐渴饮,晓行夜住,先奔向磨盘山。结果,投亲不遇,他又赶到东京,去找老杨家。到东京一打听,得知老杨家已挂帅出征了。于是,他又奔西夏地界而来。

一晃,他出来不少日子了。可巧,今日在酒楼以上,爷儿俩不期而遇。

话接前言。曾杰一听是自己的儿子,哎哟,从来没落过眼泪的人,今日也掉下了两颇小金豆:“哎哟,我的宝贝儿子,想也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走,咱们先回前敌,我领你见见众位宋将!”这爷儿俩一转身下了楼,奔来营就走,连和尚的死尸都不管了。

爷儿俩回到前敌,进宋营见了老太君和苗老道。曾杰把杀全刚僧之事说了一遍,又把曾奎领来,挨个儿给众人引见。小曾奎象磕头虫一般,挨个儿磕头施扎。

此时,苗从善说:“曾将军,此番进山,你是双喜临门呀!”

“怎么?”

“一来,你们父子团圆,二来,又杀死了和尚,咱再攻打山口,那就易如反掌了。”

曾杰一听:“那咱得现在就去!”

“怎么?”

“等把山口攻下,救出两家元帅,我就得快走!”

“去哪里?”

“我老岳父要死了。他跟前没有摔盆扛罐的,我不回去,对不起他老人家!”

“嗯,如此说来,事不宜迟。请佘老元帅排兵布阵。”

其实,苗从善和曾杰说话的时候。佘老太君早琢磨上这件事了。她心把:“将是军中朕。”那金刚僧刚刚死在饭庄,山口内的将上不曾知晓。若出奇不意进兵,定能打它个措手不及。所以,苗从善提议传令时,太君已胸有成竹。她扫视了一下四周,从从容容地说道:“众将宫,现在看来,攻打山口,已万事齐备。别看鄯善兵将把黑风岭围得水泄不通,那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其实,他的主将全驻扎在山口。今日,咱将计就计,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同时进击,将他的兵力分散,然后,由四虎将带领精兵一千,从山口直掏到黑风岭,共呼、杨二位元帅合兵!”说罢,将八员副将叫到近前,又对他们面授机宜。

老太君滔滔不绝地述说了战策,众将官连声夸赞她的韬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苗从善点了点头说;“老太君运筹帷幄,咱定能决战决胜。”

太君说:“还需咱同心协力,谨慎行事。诸位先回去歇息,待到子时,再分头出征。成败在此一举,望众将官疆场奋勇杀敌!”说罢,尽皆散去。

单说几虎大将统领一千精兵,催马去抢山口。鄯善兵将不见金刚僧督阵,那些副将谁敢阻拦?未打三招两式,使败下阵去。那真是腿快的逃命,腿慢的投降,鄯善兵将,溃不成军。

这几虎将军,杀进山口,并不停留,横冲直闯,又往里杀去。直到天光大亮,才见到了呼、杨两家元帅。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也涌来了各路军兵。将士军兵一举攻下黑风岭,无不笑逐颜开。

穆桂英和肖赛红见到救兵,高兴得热泪盈眶,忙迎上前去,与各位战将见礼。接着,老太君也统兵前来,两厢军兵,合在了一处。这一仗大获全胜,收复了从山口到黑风岭的大片失地。

话事完毕,穆桂英发现军中没有杨怀玉。一问老太君,才明白了详情。

佘老太君救出了呼、杨两家元帅,便传皇上的口旨,让穆挂英登台拜帅,统帅三军。穆桂英披挂整齐,接印在手,便升坐帅帐,与众将官议论进军之事。

这时,曾杰说,“元帅,黑风岭已经攻破,我该走了。要不然,我老岳父躺在棺材里也得骂我!”接着,又把详情述说了一遍。

穆桂英听了,忙说:“理应回家省亲,但有一件,你还得回来呀!”

“你放心。我回去以后,老爷子要是死了,我把他埋巴埋巴,磨头就回来;老爷子没死的话,我伺候他几天也得回来。不管怎么说,国事为重。”说罢,领着曾奎,辞别众人,直奔陆家庄而去。

苗从善也说:“贫道进营,为时也不短了。观中诸事繁多,也该回去料理一番。”

“道长可要常来常往!”

“为国尽力,理应如此!”说罢,转身出帐。

话休絮烦。穆桂英在这儿歇兵数日,修整大队,准备西进。

这里是通往鄯善国的咽喉要道,向前放运送粮华。非经过这里不可。临行前,穆桂英和老太君、肖元帅再三商议,让肖赛红和呼延庆带领军兵在此地留守。同时,又命杨文广前去押运粮草。诸事安排已毕,让震京虎呼延云飞、金毛虎高英、都兴虎孟通江、卧街虎焦通海四虎将为先锋官,起兵西进。

行军不至一日。这—天,前边蓝旗她来禀报:“启禀元帅,前面已是盘山口。”

书中交待:盘山口是鄯善国的重要关卡。过了盘山口,前边不远就是鄯善国的国城。

穆桂英听罢禀报,忙传将令:“放炮扎营!”霎时间,三声炮响,扎住了连营。

穆元帅来到中军大帐,拿出地图一瞧,知道通往鄯善国,非从此地经过不可。她心中合计,关卡如此险要,鄯善一定布下了重兵。看来,眼前又是一场恶战哪!

穆元帅正在独自琢磨战事,就听咚咚咚一阵大炮鸣响。

紧接着,蓝旗宫进帐禀报,“报知元帅,鄯善国亮队讨阵!”

穆元帅抖擞精神,高喊一声:“来呀,击鼓聚将!”

霎时间,聚将鼓擂响,众将官帐前听令。

穆元帅略停片刻,从容传令:“众将官,披挂整齐,各带兵刃,随本帅迎战!”

众战将答应一声,跟随大元帅出征,那真是如猛虎下山,似蛟龙出水,一个个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提兵刃,上坐骑,浩浩荡荡冲上疆场。

程桂英勒马抬头一瞧,镬,盘山口内,盘山口外,生是营盘,一道挨着一道,亚赛湖水一殷。那军兵密密麻府,各擎兵刃,刀枪如麦穗,剑戟似柴蓬,看得令人眼花缭乱。再一细看,两军阵前簇拥着大队人马,正当中一杆大旗顺风飘摆,上绣着“鄯善国”三个大字。旗脚下立着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这个人三十来岁,身高九尺,膀阔腰圈,一块白、一块紫、一块蓝、一块青的一张花花脸膛,头戴穿珠太子金盔,肩搭一条狐狸尾,脑后两根雉鸡翎,背背八杆正背旗,身贯黄金甲,外套战袍,腰系一块虎皮;往下看;红中衣,虎头靴,练端一杆三股托天叉,背后边背着一把鞭。做大将的,常带有鞭、锏、弓、箭。可是,他这把鞭却与众不同。为何不同?后文自有交待。

穆佳英看罢,对众战将说:“诸位压住阵脚,待本帅岔他!”说罢,策马来到阵前。将雁翎刀交在左手,冲敌将喊话:“什么人的来骂阵?通上名来!”

“你是什么人?”

“宋国大帅穆挂英。”

“嗯!姓穆的,你命真大啊!我们将你与肖赛红困到黑风岭内,本想要你们的降书;没曾想,宋军竟会将你们救出。穆桂英,你逃出狼窝,却逃不出虎口!我这盘山口,就是你葬身之地!”

“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我吗?我爹爹乃鄯善国的国王单天启,我乃飞鞭太岁、大太子单云龙!姓穆的,盘山口是军机要地,别人把守,我父王信他不过,特命我来这里坐镇。常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来看,三国联军,兵强马壮,踏平宋国,指日可待。你何不反戈一击,以保你官高禄厚!”

“哈哈哈哈,单云龙,你真乃井底之蛙。你自恃兵强与壮,便无故兴兵犯境;其实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我大宋天朝人才济济,藏龙卧虎,你怎么视而不见?奉劝你赶快罢兵,兔让黎民遭兵乱之苦;如想尝尝宋国的厉害,那你就撒马过来,比斗几合!”

“好。请!”二人话不投机,就要进身交战。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宋营里有人喊话:“穆元帅,杀鸡焉用宰牛刀?让与孩儿!”话音刚落,有人策马来到阵前,将穆元帅替回。

大太子单云龙抬头一瞧:来将二十多岁,头顶盔,身挂甲,胯下花斑豹,掌端一双亮银梅花锤,那真是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单云龙看罢,问道:“什么人?”

“金毛虎高英!”话音一落,刷!就砸来一锤。单云龙把钢叉一摆,往外招架。就这样,二人杀在一处。

你别看金毛虎高英厉害,可那单云龙更不好憨!他这杆叉耍起来,象叉山相仿,连人都看不见了。他两人打了二十几个回合,也没分高低。

单云龙一边打着,一边琢磨,就这样打下击难以胜他。嗯,我自行办法。他打定主意,趁二马错镫之际,把叉往左手一交,往背后一伸手,搞下了他那把鞭。

这把鞭比一般鞭短,名叫定玄鞭。这鞭的鞭把上,拴着一条链,链子头有小碗大的一个圈儿,圈儿能套在手腕子上,鞭一出手,速度极快。

闲言少叙。二马错镫之际,单云龙把鞭住手中一托,照着金毛虎高英,嗖!打了出去,正好打在高英的后背上。高英“啊呀”一声,栽两栽,晃两晃,立时眼前发黑,他不敢再战,圈马败下。

单云龙将鞭收回,背在背后,又高声喊话:“你们哪个敢来送死?”

穆桂英在后边看得真切,心想,啊呀,那东西还能出手呀!该让谁去上降呢?

穆元帅正在琢磨呢,呼延云飞急了:“元帅,待我前去!”他也没等穆桂英传令,便催马冲上前去。

你别看云飞的力大,照样对付不了人家的飞鞭。打不多时,也败下阵来。

穆桂英见二虎将不能取胜,赶紧传令:“收兵!”

单云龙一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姓穆的,就这么大浓水了吧?好,就让你们多活一日。三军们,收兵!”大太子十分得意,唱着得胜歌,领兵回营。

穆佳英回到连营,先去看高英和云飞。先生说伤势不重,过几日就好。穆元帅这才将心放下,转身回到帅账,手扶桌案,低头琢磨,唉呀,不曾想鄯善国的太子如此厉害,这该怎样进兵?

穆元帅愁眉不展,老太君一看就明白了:“桂英,不用发愁。依我看来,要想战败单云九非一人不可!”

“谁?”

“怀玉!”

“太君,如今他已到了大王国,孟公主能放他回来吗?”

“当然不能让他随便回来。可是,咱就该派人去搬请。”

“派谁?”

“孟通江!”

孟通江只见太君和元帅小声嘀咕,也不知她们商量什么事情。一听到叫他的名字,就问:“太君,叫我有什么事?”

太君说:“孟将军,孟公主送来宝剑的时候,再三嘱咐,用完还她。眼下已经用完,你给她送回去吧!”

孟通江说:“送来是把整的,现在都两截儿了。”“无妨。孟公主深明大义,只要你说明详情,她自然全体谅。另外,见着怀玉,将前敌之事偷偷告诉他,让他设法回来对敌!”

“嗯,明白了。”

“千万别让孟九环知道!她若知道了,不光怀玉回不来,就连你也回不来啦!”

“好吧,把宝剑给我!”

待我去取!”说着话,太君把那两截儿宝剑拿来,亲白为孟通江带在身上。都兴虎收拾一番,上了老癞马,直奔大

王国而去。

撂下众战将不提,单说孟涌江。他—路之上马不停蹄,

一直来到了大王国的国城。

大王国内没有战事,城门都大开着。孟通江打马进城,

找到了驸马府。他在府外下了坐骑,冲里边喊话:“哎,里边有人吗?”

门军问:“你我谁?”

“你们驸马爷在不在?”

“在呀!”

“往里传告,就说我来了!”

“你是谁?”

“不要多问。你就说来了个大脑袋,他就明白了。”

“是!”报信的门军转身走去。

工夫不大,就听里边有人说话:“孟通江,你可想死我了!”

话音刚落,从里边急步走出一人。孟通江一看,正是玉面虎杨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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