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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又请决计进剿疏

郑逆抗拒颜行,深费皇上宵旰南顾之忧。臣兹复荷圣恩起用,非重臣以水师提督之任,实用臣进平台湾之逆患;兼面奉天语温谕,剿灭台湾,以免生灵涂炭。衔命以来,兼程疾趋,即于去岁十月初六日抵厦门视事,点验船兵,全无头绪,焉敢妄举进剿?时欲具疏入告,恐伤寅恭和衷;故日以继夜,废忘寝食,一面整船,一面练兵,兼制造器械,躬亲挑选整搠。至今年四月终,方称船坚兵练,事事全备;移请宁海将军臣喇哈达、侍郎臣吴努春到厦门看阅。此时将士人人思奋。臣即于五月初五日,会同督臣姚启圣,率舟师开驾至铜山,以俟夏至后南风成信,联囗〈舟宗〉进发。

第督臣以五月初一日准部咨,进剿海贼,关系重大之旨,随转意不前;而三军侧听,并尽解体。臣自初七日起,日与督臣决计进取,力争十余日。至十六日,将军二臣抵铜山,到臣营所,臣面恳将军转劝督臣乘南风进剿,以成摧枯拉朽之势。奈督臣终执旨意,以督提同心合意为辞;臣故不便违抗,姑听督臣主疏展期,实非臣之本意。此二将军臣亲到铜山所目击,而共悉臣衷也。

本月初日承准兵部劄付内开:『宁海将军喇哈达等疏称:「总督、提督称南风不如北风」』。臣深为骇异。切思臣当日在铜山,与将军二臣并无言及南风不如北风之语。日与督臣争执南风进剿,不准三军皆悉其情,即通省士庶亦皆共晓。且督臣日遣各总兵劝臣权依督臣之议。今将军二臣具疏竟不分晰明白,陷臣推托不前,若非皇上宽置不究,则臣先后疏章,自相矛盾,欺诳君父,罪当万死矣。

夫南风之信,风轻浪平,将士无晕眩之患,且居上风上流,势如破竹,岂不一鼓而收全胜?臣见督臣坚意难以挽回,故聊遣赶囗〈舟曾〉快船二十三只,令随征总兵臣董义、投诚总兵臣曾成、提标署左营游击事臣阮钦为、并各镇营千把等官,领驾前往澎湖,了探贼息。据其回称:『义等奉令,遵于六月初四日午刻从古雷洲开船,至初五日未时到澎湖猫屿;时各船未便轻进,湾泊花屿。初六日黎明,率各船由虎井过西屿头,了见刘国轩贼艘尽泊于妈宫澳。贼见我船,大船概起头帆,小船尽起大帆,贼遂出赶缯二十余只,驾出西屿头;又有八罩贼船十余只,由南面而来;我船恐众寡不敌,本日未时,传炮收回各船,于初七日到大境,初八日到厦门港归汛』等情。据此,则此行遣发巡哨船只,来去无阻,见有明据矣。乃坐塘笔帖式谭木哈图具题,大兵水面度日,逆贼窥望空隙之疏,殊非真知灼见,臣全不解其故。以臣生长海滨,总角从戎,风波险阻素所经历;且荷简命前任水师提督,阅历至今,岂有海面形势、风信水性犹不畅熟胸中?而笔帖式乃更胜于臣乎?

盖贼中情形,臣屡得旧时部曲密信,称台湾人心惶惑,兼以刘国轩恃威妄杀,稍有隙缝,全家屠戮,人人芒剌在背,间有心欲向义,奈隔绝汪洋,难以朝呼夕应,未敢轻举。此端便是可破可剿之机。又此六月二十八日,据守口兵丁递送澎湖长发贼柳胜、林斗二人赴臣军前投诚;询据柳胜等供称:『原坐杉板头熕船过来投诚,澎湖新旧船、鸟船、赶缯、双帆艍各船有一百一、二十只,刘国轩、林陞、江钦等贼众六千余,内有家口旧贼约二千,其余俱系无眷口新附之众;私相偶语,提督不嗜杀人,俟大军到,便瓦解归顺。有伪萧一镇下将领谋议,候出娘妈宫操船,乘势驾舟投诚;被其知觉,立杀头目九人。因探问我兵船自铜山撤回归汛,彼故调贼二千余回台湾耕种,今仅留贼四千在澎湖配船防守』等语。据此,则贼中虚实,又已得其详矣。且臣更以贼中之情形言之,昔之伪镇营蚁附胁从,皆受郑成功、郑经父子结恩旧人,笼络相依。今刘国轩暴戾操权,动辄杀戮,以威制人,谁肯甘为几肉?是我舟师未到澎湖,权犹在刘国轩一人之主持;我舟师若抵澎湖,势难遏各伪镇伪卒之变乱。则踞守澎湖逆贼纵有万余,内多思叛;驱万贼万心之众,以抗我精练勇往之师,何足比数!虽刘国轩轻命死敌,于人心猜忌之际,靡不自溃,则可破可剿之机,又无加于是。

今我皇上若以俟有可破可剿之机,温旨下颁,则汪洋巨浸之中,谁肯效命七尺之躯,而殚力三窟之险?势必籍旨意为居奇,迁延岁月,虚糜浩费。所谓筑舍道旁,三年不成;是贼终无可破可剿之日矣。矧夫按兵不动,善以抚谕,刘国轩沐猴鸱张,操纵自如,志得意满,断无输诚向化之念。其中有伪镇营贼纵有心归正,而迩来台湾各港禁锢严密,一船不许出港,虽有谋叛隐情,亦难通报。故非联囗〈舟宗〉进发,疾行扑击,安有自甘献俘?坐待贼亡,竟在何时。在督臣灭贼之念实切,惜乎生长北方,水性海务非其所长;登舟之际,心摇呕吐,所以前疏恳留督臣居中调度,盖为此也。中有一、二视此畏途,未免低徊,致督臣疑惑不决。臣虽庸愚,料敌颇效。前于康熙二年间,海逆猖獗,皇上特差兵部郎中党古里到闽,问臣机宜,当即决意进攻厦门。时督臣李率泰亦以臣过于担当,然两岛竟为臣克平。旋于康熙六年十一月,为边患宜靖、逆贼难容等事具题,未奉俞旨,乃使逆孽于甲寅年有燎原之变。郑经虽死,留此余党,负踞绝岛。臣丁年六十有二,血气未衰,尚堪报称。今不使臣乘机扑灭,再加数年,将老无能为;后恐更无担当之臣,敢肩度海灭贼之任。是以臣鳃鳃,必灭此朝食。

惟是台湾残孽未歼,故溢设镇营官兵,糜费钱粮,贻累民生未苏。况所设水师镇营,原为航海捣巢之用,今就中挑选精兵二万有奇、大小战船三百号,尽堪破贼,可以无用陆师,徒相牵制,卒难成功。若陆师中间有勇敢效忠、熟练海务能将,容臣调选一二,以为臂指,共勷大举之需。

伏思臣累受国恩,奉召进京,即宠擢内大臣之列,豢养十余载;今复谬荷起用,寸功未效,又叨更晋官衔,特赐御膳;亘古臣子,未有受君恩如是也。即赴汤蹈火,臣志所不辞。倘荷皇上信臣愚忠,独任臣以讨贼,令督抚二臣,催趱粮饷接应,俾臣整搠官兵,时常在海操演;勿限时日,风利可行,臣即督发进取。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何难一鼓而下。事若不效,治臣之罪。臣朴质武夫,一片图报微诚,惟知钦遵天语煌煌,责臣必破台湾,克奏肤功。臣以君命为重,故当克尽臣职,不禁烦琐、激切沥陈,断不敢以浮言饰辞,冒昧陈于君父之前,伏乞皇上睿盐。

夏六月癸亥,澎湖平。

水师提督施琅报捷疏

臣自去年六月同督臣姚启圣在铜山停师回汛,刘国轩侦知,自回台湾,留拨伪镇营等船兵扼守澎湖,不时来往调度。今年四、五月,知臣乘南风决计进剿,就台湾贼伙选拨精壮敢死者,又抽调草地佃丁民兵,将洋船改为战船。凡各伪文武等官所有私船,尽行修整,调集来澎湖;大小炮船、鸟船、赶缯船、洋船、双帆艍船,合计二百余号,贼伙二万余众。仍将伪镇营等官兵各眷口监羁台湾红毛、赤嵌二城,坚其死战。刘国轩亲统倾巢之众,复来澎湖,将妈宫屿头上下,添筑炮城二座,风柜尾炮城一座,四角山炮城一座,鸡笼山炮城一座,东西时内一列炮台四座,西面内外堑、西屿头一列炮台四座,牛心湾山头顶炮台一座;凡沿海之处,小船可以登岸者,尽行筑造短墙,安置腰铳,环绕二十余里,分遣贼众死守;星罗碁布,坚如铁桶。

臣总统镇营舟师,将各大小战船风篷上大书将弁姓名,以便备知进退先后,分别赏罚。于六月十四日辰时,由铜山开驾进发。十五日申时,到猫屿、花屿。有守汛贼哨数十余只,见臣舟师将到,即奔回澎湖。时值天晚,将船湾泊八罩水垵澚,遣官坐小哨到将军澳、南天屿等岛,安抚岛民。十六日早,进攻澎湖,逆贼排列船只迎敌。臣标署右营游击蓝理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署后营游击曾成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署左营游击张胜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二等侍卫吴启爵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同安城守右营游击赵邦试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海坛镇标中营游击许英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铜山镇标右营游击阮钦为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此数船首先冲锋破敌,直入贼囗〈舟宗〉,攻杀贼炮船二只、赶缯船六只,贼伙斩杀殆尽。其船放火烧毁。又用炮火攻击,立刻沉坏贼鸟船一只、赶缯船二只。副锋臣标右营千总邓高匀配水陆等官兵,坐鸟船一只;烽火营游击王祚昌匀配水陆等官兵,坐鸟船一只;臣标署右营守备方却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金门镇标中营游击许应麟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金门镇标右营守备林芳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臣标随标功加守备李光琅等官兵,配坐鸟船一只;用炮火攻击,打沉贼鸟船一只、赶缯船二只,贼伙溺死殆尽。时值南潮正发,前锋数船,逼近炮城,贼艘齐出合围。臣恐数船深入难出,自将坐驾船直冲入贼囗〈舟宗〉,兴化镇臣吴英继后夹攻,焚杀伪扬威将军援剿左镇沈诚、统辖前锋镇姚朝王、义武镇陈侃,戎旗五镇陈时雨、伪协将弁大小贼目,计七十余员。伪水师总督林陞中箭三枝、中鹿铳二门,左腿被大炮打折,立即载回台湾。贼众焚杀溺死,计二千余众;遂救出数船。臣右眼被铳击伤,眼睛未坏,因天色将晚,收出西屿头洋中抛泊。十七日早,将全囗〈舟宗〉舟师复收泊八罩水垵澳,严申军令,查定功罪,赏罚官兵。十八日,进取虎井、桶盘屿。十九日,臣坐小赶缯船往澎湖内外堑时内,细观形势。二十、二十一两日,故用老弱骄兵之计,用赶缯双帆艍船分二股,假攻时内、内外堑,以分贼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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