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755100000464

第464章

历代二

大乱之后易治,战国嬴秦汉初是也。

周太繁密,秦人尽扫了,所以贾谊谓秦「专用茍简自恣」之行。秦又太茍简自恣,不曾竭其心思。太史公董仲舒论汉事,皆欲用夏之忠。不知汉初承秦,扫去许多繁文,已是质了。学蒙录:「汉承焚灭之后,却有忠质底意。」

汉高祖私意分数少。唐太宗一切假仁借义以行其私。

汉兴之初,人未甚繁,气象[戋刂]地较好。到武宣极盛时,便有衰底意思。人家亦然。

或问:「高祖为义帝发丧是诈,后如何却成事?」曰:「只缘当时人和诈也无。如五伯假之,亦是诸侯皆不能假故也。」

伯谟问:「汪公史评说郦食其,说得好。」曰:「高祖那时也谩教他去,未必便道使得着。」又问:「圣人处太公事如何?」曰:「圣人须是外放教宽,一面自进,必不解如高祖突出这般说话。然高祖也只是宽他。刘项之际,直是纷纷可畏。度那时节有百十人,有千来人,皆成部落,无处无之。那时也无以为粮,只是劫夺。」

广武之会,太公既已为项羽所执。高祖若去求告他,定杀了。只得以兵攻之,他却不敢杀。时高祖亦自知汉兵已强,羽亦知杀得无益,不若留之,庶可结汉之欢心。」人杰录云:「使高祖屈意事楚,则有俱毙而已,惟其急于攻楚,所以致太公之归也。」问:「舜弃天下犹敝屣。」曰:「如此,则父子俱就戮尔,亦救太公不得。若『分羹』之语,自是高祖说得不是。」人杰录云:「『分羹』之说,则大不可。然岂宜以此责高祖?若以此责之,全无是处也。」方子录却云:「『杯羹』之语,只得如此。」

问:「『养虎自遗患』事,张良当时若放过,恐大事去矣。如何?」曰:「若只计利害,即无事可言者。当时若放过未取,亦不出三年耳。」问:「机会之来,间不容发。况沛公素无以系豪杰之心,放过即事未可知。」曰:「若要做此事,先来便莫与项羽讲解。既已约和,即不可为矣。大底张良多阴谋,如入关之初,赂秦将之为贾人者,此类甚多。」问:「伊川却许以有儒者气象,岂以出处之际可观邪?」曰:「为韩报仇事,亦是。是为君父报仇。」

或问:「太史公书项籍垓下之败,实被韩信布得阵好,是以一败而竟毙。」曰:「不特此耳。自韩信左取燕齐赵魏,右取九江英布,收大司马周殷,而羽渐困于中,而手足日翦。则不待垓下之败,而其大势盖已不胜汉矣。」

伯丰因问善家令言,尊太公事。曰:「此等处,高祖自是理会不得。但它见太公拥篲,心却不安。然如尊太公事,亦古所未有耳。」

高祖斩丁公,赦季布,非诚心欲伸大义,特私意耳。季布所以生,盖欲示天下功臣。是时功臣多,故不敢杀季布。既是明大义,陈平信布皆项羽之臣,信布何待反而诛之?寿昌。

义刚说赐姓刘氏,云:「古人族系不乱,只缘姓氏分明。自高祖赐姓,而谱系遂无稽考,姓氏遂紊乱,但是族系紊乱,也未害于治体。但一有同姓异姓之私,则非以天下为公之意。今观所谓『刘氏冠』『非刘氏不王』,往往皆此一私意。使天下后世有亲疏之间,而相戕相党,皆由此起。」先生曰:「古人是未有姓,故赐他姓,教他各自分别。后来既有姓了,又何用赐?但一时欲以恩结之,使之亲附于己,故赐之。如高祖犹少。如唐,夷狄来附者皆赐姓,道理也是不是,但不要似公样恁地起风作浪说。」

太史公三代本纪皆着孔子所损益四代之说。高祖纪又言「色尚黄,朝以十月」,此固有深意。且以孔颜而行夏时,乘商辂,服周冕,用韶舞,则好;以刘季为之,亦未济事在。

高祖子房英,项羽雄。

尝欲写出萧何韩信初见高祖时一段,邓禹初见光武时一段,武侯初见先主时一段,将这数段语及王朴平边策编为一卷。

程先生谓何追韩信,高祖通知,亦有此理。无垢谓申屠嘉责邓通,文帝亦通知,恐未必然。嘉乃高祖时踏弩之卒,想亦一朴直人。文帝教做宰相,便为他做,有事当行便行。大事记解题谓自嘉薨,宰相权便轻了,为以御史大夫副之也。

论三代以下人品皆称子房孔明。子房今日说了脱空,明日更无愧色,毕竟只是黄老之学。及后疑戮功臣时,更寻讨他不着。

「唐子西云:『自汉而下,惟有子房孔明尔,而子房尚黄老,孔明喜申韩。』也说得好。子房分明是得老子之术,其处己、谋人皆是。孔明手写申韩之书以授后主,而治国以严,皆此意也。」问:「邵子云:『智哉留侯!善藏其用。』如何?」曰:「只烧绝栈道,其意自在韩而不在汉。及韩灭无所归,乃始归汉,则其事可见矣。」

问子房孔明人品。曰:「子房全是黄老,皆自黄石一编中来。」又问:「一编非今之三略乎?」曰:「又有黄石公素书,然大率是这样说话。」广云:「观他博浪沙中事也甚奇伟。」曰:「此又忒煞不黄老。为君报仇,此是他资质好处。后来事业则都是黄老了,凡事放退一步。若不得那些清高之意来缘饰遮盖,则其从衡诡谲,殆与陈平辈一律耳。孔明学术亦甚杂。」广云:「他虽尝学申韩,却觉意思颇正大。」曰:「唐子西尝说子房与孔明皆是好人才。但其所学,一则从黄老中来,一则从申韩中来。」又问:「崔浩如何?」曰:「也是个博洽底人。他虽自比子房,然却学得子房呆了。子房之辟谷,姑以免祸耳,他却真个要做。」

子房多计数,堪下处下。

张良一生在荆棘林中过,只是杀他不得。任他流血成川,横尸万里,他都不知。

叔孙通为绵蕝之仪,其效至于群臣震恐,无敢喧哗失礼者。比之三代燕享群臣气象,便大不同,盖只是秦人尊君卑臣之法。必大录云:「叔孙通制汉仪,一时上下肃然震恐,无敢喧哗,时以为善。然不过尊君卑臣,如秦人之意而已,都无三代燕飨底意思了。」

齐鲁二生之不至,亦是见得如此,未必能传孔孟之道。只是它深知叔孙通之为人,不肯从它耳。

汉之「四皓」,元稹尝有诗讥之。意谓楚汉纷争却不出;只为吕氏以币招之,便出来,只定得一个惠帝,结裹小了。然观「四皓」,恐不是儒者,只是智谋之士。

伯丰问:「『四皓』是如何人品?」曰:「是时人才都没理会,学术权谋,混为一区。如安期生蒯通盖公之徒,皆合做一处。『四皓』想只是个权谋之士。观其对高祖言语重,如『愿为太子死』,亦胁之之意。」又问:「高祖欲易太子,想亦是知惠帝人才不能负荷。」曰:「固是。然便立如意,亦了不得。盖题目不正,诸将大臣不心服。到后来吕氏横做了八年,人心方愤闷不平,故大臣诛诸吕之际,因得以诛少帝。少帝但非张后子,或是后宫所出,亦不可知。史谓大臣阴谋以少帝非惠帝子,意亦可见。少帝毕竟是吕氏党,不容不诛耳。杜牧之诗云:『南军不袒左边袖,四老安刘是灭刘!』如唐中宗事,致堂南轩皆谓五王合并废中宗,因诛武氏,别立宗英。然当时事势,中宗却未有过,正缘无罪被废,又是太宗孙,高宗子,天下之心思之,为它不愤,五王亦因此易于成功耳。中宗后来所为固谬,然当时便废他不得。」

「召平高于『四皓』,但不知高后时,此四人在甚处。」蔡丈云:「康节谓事定后,四人便自去了。」曰:「也不见得。恐其老死,亦不可知。」

韩信反,无证见。

问:「南轩尝对上论韩信诸葛之兵异。」曰:「韩都是诡诈无状。」

三代以下,汉之文帝,可谓恭俭之主。

文帝晓事,景帝不晓事。

文帝学申韩刑名,黄老清静,亦甚杂。但是天资素高,故所为多近厚。至景帝以刻薄之资,又辅以惨刻之学,故所为不如文帝。班固谓汉言文景帝者,亦只是养民一节略同;亦如周云「成康」,康亦无大好处。或者说关雎之诗,正谓康后淫乱,故作以讥之。

文帝不欲天下居三年丧,不欲以此勤民,所为大纲类墨子。

或问:「文帝欲短丧。或者要为文帝遮护,谓非文帝短丧,乃景帝之」曰:「恐不是恁地。文帝当时遗诏教大功十五日,小功七日,服纤三日。或人以为当时当服大功者只服十五日,当服小功者只服七日,当服纤者只三日,恐亦不解恁地。臣为君服,不服则已,服之必斩衰三年,岂有此等级!或者又说,古者只是臣为君服三年服,如诸侯为天子,大夫为诸侯,及畿内之民服之。于天下吏民无三年服,道理必不可行。此制必是秦人尊君卑臣,却行这三年,至文帝反而复之耳。」

问:「文帝问陈平钱谷刑狱之数,而平不对,乃述所谓宰相之职。或以为钱谷刑狱一得其理,则阴阳和,万物遂,而斯民得其所矣。宰相之职,莫大于是,惜乎平之不知此也。」曰:「平之所言,乃宰相之体。此之所论。亦是一说。但欲执此以废彼,则非也。要之,相得人,则百官各得其职。择一户部尚书,则钱谷何患不治?而刑部得人,则狱事亦清平矣。昔魏文侯与田子方饮。文侯曰:『钟声不比乎左』田子方笑。文侯曰:『何笑?』子方曰:『臣闻之,君明乐官,不明乐音。今君审于音,臣恐其聋于官也。』陈平之意,亦犹是尔。盖知音而不知人,则瞽者之职尔。知人,则音虽不知,而所谓乐者固无失也。本朝韩魏公为相。或谓公之德业无愧古人,但文章有所不逮。公曰:『某为相,欧阳永叔为翰林学士,天下之文章,莫大于是!』自今观之,要说他自不识,安能知欧阳永叔,也得。但他偶然自知,亦柰他何?」

问:「周亚夫『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不知是否?」曰:「此军法。」又问:「大凡为将之道,首当使军中尊君亲上。若徒知有将,而不知有君,则将皆亚夫,固无害也。设有奸将一萌非意,则军中之人,岂容不知有君?」曰:「若说到反时,更无说。凡天子命将,既付以一军,只当守法。且如朝廷下州县取一件公事,亦须知州知县肯放,方可发去。不然,岂可辄易也!」自修。

贾谊说教太子,方说那承师问道等事,却忽然说帝入太学之类。后面又说太子,文势都不相干涉。不知怎地,贾谊文章大抵恁地无头脑。如后面说「春朝朝日,秋莫夕月」,亦然。他方说太子,又便从天子身上去。某尝疑「三代之礼」一句,合当作「及其为天子」字。盖详他意,是谓为太子时教得如此,及为天子则能如此。它皆是引礼经全文以为证,非是他自说如此。

问:「贾谊新书云:『太子处位不端,受业不敬,言语不序,声音不应律。』声音应律,恐是以歌咏而言。」曰:「不是如此。太子新生,太师吹律以验其啼。所谓应律,只是要看他声音高下。如大射礼『举旌以宫,偃旌以商』,便是此类。』

问:「贾谊新书『立容言早立』,何谓『早立』?」曰:「不可晓。如仪礼云『疑立』,疑却音屹,屹然而立也。」

问贾谊新书。曰:「此谊平日记录稾草也。其中细碎俱有,治安策中所言亦多在焉。」

贾谊新书除了汉书中所载,余亦难得粹者。看来只是贾谊一杂记稾耳,中间事事有些。

同类推荐
热门推荐
  • 电话销售细节全书

    电话销售细节全书

    无数成功销售精英的经历告诉我们,良好的电话销售功底对销售工作的成败产生决定性的影响。电话销售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归结为销售员对电话销售技能的合理运用与发挥。《电话销售细节全书》总结了众多优秀电话销售人员的工作方法与经验,对成千上万奋战在一线的电话销售人员在工作中最有可能遇到的各种销售问题进行了全面盘点。它巧妙地将电话销售理论、方法与情景训练、案例分析融为一体,希望广大电话销售人员通过阅读《电话销售细节全书》,能够切实提高技能水平,迅速提升自己的业绩,用完美的结果去温暖人生。
  • 剑之魔法师

    剑之魔法师

    这是一个很久前就写了不少的的故事,是一个少年的幻想吧,现在想把它写完,真正描绘出那个心中的理想世界,让自己不留遗憾。这里有美丽善良的精灵,各有特色的百族,还有个个改天换地的真神!
  • 嫁衣

    嫁衣

    醉酒后醒来,发现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然而,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 岁月留白,温柔如你

    岁月留白,温柔如你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岁月的流逝并不能阻止爱情的漫漫升温。就像最初的温柔,是你含笑的眉眼。回过头,我看到你那年明媚笑容的少年对我扬起大大的笑容。“好!今天我路未归在这里发誓成年以后一定会娶君采薇做妻子!”
  • 思城以安

    思城以安

    田心十四岁时,青梅竹马的娃娃亲对象为了救她而死。六年后女主人公独自前往楚地求学,认识了男主人公木杉。两个人的感情遭到了女主人公父母的强烈反对,强行让女主人公辍学转校。男女主人公在分隔两地的情况下依然相爱。经历了许许多多磨难,最终走到了一起。
  • 品特戏剧中的疾病叙述研究(求索外语学术研究系列)

    品特戏剧中的疾病叙述研究(求索外语学术研究系列)

    作为现实生活的投射,疾病意象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现代、后现代文学作品中,疾病既是作家诠释世界、表达情感体验的工具,也是人们解读社会风貌及作家创作意识的一条通道。在荒诞派戏剧代表作家哈罗德·品特的大多数作品中体现了品特对疾病的理解与体验,他成功地展现了同时代的社会历史、政治、宗教等文化状况,表达了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展现了自己的人文主义思想。基于此认识,本专著以医学理论作为划分基础,对品特戏剧中的疾病进行了详尽的梳理,并运用了精神分析法、叙事学、福柯身体政治、隐喻修辞、戏剧美学等理论,从品特戏剧中疾病对于品特戏剧创作以及剧情本身的推动、对于隐喻意义的传达、对于荒诞戏剧诗学功能的达成等几个方面展开探讨。
  • 废材至尊之灵师悠然

    废材至尊之灵师悠然

    一纸婚约,素不相识的两人有了关联,你不情来我不愿。听到未婚夫的凶名,明昕然吓的暗夜逃离,失足落崖,遇到了千年前的人物,自此得奇遇,废材变天才。离火城城主之子凤倾云听到未婚妻的废材之名,离家出走,素昧平生的两人在外面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起,一路同行,互生情愫。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风倾云亲自退了与明昕然的婚约。当他高兴的以为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却原来爱人就是他千方百计摆脱的明昕然。是从此不再相见?还是前缘早已注定?且看一对有情人如何再续他们的情缘——
  • 李嘉诚一生三论:论谋事·论经商·论做人

    李嘉诚一生三论:论谋事·论经商·论做人

    李嘉诚的一生因富有传奇色彩而显得如此吸引人。少小离乡,幼年丧父;从一无所有,赤手空拳,到30岁成为千万富翁,而今李嘉诚的商业帝国更是遍及全世界数十个国家。走过人生七十八个年头,李嘉诚总结了自己的一生,向世人道出了自己成功的秘密。他在许多场合发表的有关谋事、经商与做人的言论,常常令人钦佩有加,获益良多。他的成功经验,值得每一位中国人学习和借鉴;他白手起家的历史,适合更多的普通人揣味与效仿。李嘉诚把儒家的情义之道与西方的进取精神极好地融合起来:他外圆内方,刚柔相济;他重信诺、讲义气、宽厚待人。
  • 阿呆的方程式

    阿呆的方程式

    本书为中短篇小说选,收录作者12篇风格各异的作品。作品既包括恩爱冤家生死恋的“爱你才毒辣”,又有描写好为人师文化酒友的“阿呆的方程式”,还有短小精悍发人深省的短篇聋羊杨六等等。平实诙谐的语言,在幽默中悲情抒怀,伤感中深切反思。作者年志勇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天下》、《洗牌》、《命门》构建了中国通信业的激流三部曲,深受读者喜爱。
  • 中国最好看的微型小说

    中国最好看的微型小说

    为了让读者在最短时间内迅速、有效地品阅到最优秀的作品,获得最佳的阅读享受,编者在反复、细致讨论和斟酌之后,从小说宝库中遴选了300多篇中国最好看的微型小说,辑录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