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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流

“布无尘之网,猎不洁之鱼。”

三天前,黑月在得知储备于星盟学院内的异能消除备案被天谴猎手夺走后,不得不开始计划并实行一个全新的方案来补正这些意外所造成的影响。

为了达到目的,黑月最为重要的筹码,就是她所掌握着的异能者群体,而被天谴猎手稻弦森所夺走的备案则正是决定她手下异能者成败的重要因素,由于技术的缺失,异能消除备案并无法起到真正的作用,因为拥有实现这份备案技术的两个科学家,目前被关押在安度洛斯国的首都,安格利斯塔监狱之中,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稻弦森应该已经携带着这份备案到达安度洛斯了……黑月静候在冥夜的房间外,很快,一股精神通路出现在黑月的意识之中,冥夜的思想摄入到了黑月的脑海,并邀请她进入那仙境般的房间之中。

“黑月大人,我洞悉到了您的变化,这可不是什么乐观的情况。”房间内,冥夜一如既往地悬浮在水面之上,她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却能将低语传达至黑月的脑海之中。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凡事都会尽可能往坏的地方去考虑和打算,然而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故来看,之前我那些所谓悲观的想法还真是显得无比的乐观呢。当然,我这次来可不是跟你抱怨乐观或是悲观的人生态度的。不过话说回来,和你毫无意义的闲聊总是能让我有意外收获,这种感觉可真是欲罢不能。”黑月在与冥夜对话的同时环顾四周,似乎是想找一个相对合适的地方坐下或是倚靠,无奈冥夜的房间整个环境浑然一体,很难找到她理想中的位置。

“您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已清楚,我曾经不止一次预见到了现在的情形,但它的到来还是令我倍加沉重。”低语回荡在黑月脑海之中,冥夜的声音沁人心脾直击内心,又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波澜与情感。

“所以说啊,我刚刚才暗示过你说我超级享受和你闲聊的感觉,结果下一句你就把我的目的如此开门见山地摆在了面前,简直就是强迫我步入正题嘛,你们这些‘主宰’都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么?”黑月索性就近倚靠在了一块光滑的石板上,以轻柔的语气对冥夜调侃道。

“黑月大人,据我所知,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一个‘主宰’了,对于种族特性方面的问题,很难考究,而您前来的目的,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冥夜回应给黑月的低语毫无温度可言。

“毕竟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存在了。”黑月保持之前的姿势,十分优雅地靠在石板上,招牌般的娇柔表情中透出了一缕愁容,比起她惯用的那个迷离虚伪面纱般的姿态,现在黑月的愁容显得十分真实,真实到与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果然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当初你就提醒过我有些意外是无法通过自身的逆转而规避的,而我则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类型。那个身为‘原力精华’的小女孩儿我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就算发生的意外小到再微不足道,但它就是能够把我的计划全盘摧毁。而你,你早就预见到了这个结局,并且警告了我,可我就是要去把事情搞砸后才会意识到当初你说的话是对的,简直蠢透了不是么?”黑月的语气全然丧失了之前的力度,略显疲惫迷茫,那双本应妩媚迷离的眼睛也在冥夜的面前黯然失色。

“但您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对这个学院进行了规划与整顿,建立并完善了星盟都市,您只不过是在做好分内之事的情况下尝试另寻其径,遭遇到了一些小的失败而已,整个局面还是在您的掌控之中。”面对黑月如此姿态,冥夜的低语依然感觉不到任何情感色彩。

“其实我还是无法理解,一些个有着各式各样奇怪能力的孩子怎么才能帮助我颠覆这个世界呢?从一开始我就根本想象不出她们能够造成多么大的效应,而现在我甚至要为她们去制造一场战争。我经历过太多太多了,那些孩子中甚至有着一发子弹就能令其一命呜呼,无限接近于普通人的存在,利用她们颠覆这个世界,真是如同你所讲的一样,‘无限伟大的可能性’呢。”黑月对冥夜抱怨道,现在的她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了之前的气场,就连话语中也充满了疑惑的感觉。

“妄图颠覆世界,只能依靠这‘伟大的可能性’了,如果能够那么轻易地以其他方式去改变和重塑这个世界的秩序与规则,那一切就显得太没有价值和存在的意义了。您处心积虑到现在,也尝试了很多其他的方式,应该有所顿悟。”冥夜顺着黑月的抱怨回应道,这期间她的身体一直丝毫不动地悬浮在水面上,简直不像是个活物。

“当然有所顿悟了,不然为什么我要毫无立场可言地跑来找你自我检讨?当然,不光是自我检讨,我不说你也已经洞察到我的决定与计划了对吧?这期间可能需要你为我的学员进行一些小的心理暗示或者是催眠,要知道她们是我仅有的筹码了,你必须来为我上个保险。”说到这里,黑月又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韵。

“这就是一开始我所说的那件令我倍感沉重的事情,异能者的存在其实就如同‘原力精华’一样,是这个世界过于守序而触发矛盾与偶然的产物。她们所创造的效应的最大化体现便是颠覆与改变这个世界,而以把这些当成目的的您来讲,对她们的利用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可如果是运用我的力量强制让她们成为您的筹码,这会是一种本末倒置。”冥夜的低语回应道。

“听起来还真是十分麻烦呢,不过这世界上还会有什么事儿比颠覆世界本身更麻烦么?但我不可能让所有的异能者全部听从我的命令,能以各式各样的谎言将她们聚集在这里就已经够困难的了。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不能控制她们的意志,至少可以用一些心理暗示之类的干涉让她们更加趋向于我的领导吧?”黑月如同讨价还价般地对冥夜说道。

“一些适量的暗示确实没有问题,但一切的走向与异能者的抉择还是在于您的调控。无论如何,我都将永远追随于您,黑月大人,而您则需要更多地完善周全您的计划……”最后一句低语回荡在黑月脑中,然后与黑月的精神断开了连接,冥夜的本体在水面上悬浮着一动不动。黑月见状,便也不再打搅,轻轻地离开了冥夜的房间。

“自顾自地就结束对话的习惯还是没改啊……真是令人不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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