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513100000002

第2章 琴声(1)

再也没有什么比我小时候听到的那些故事更让我不能忘怀的了。

那时候,一位从遥远的城市下放到我们那儿的大姐姐,名叫方霞,至今我还记得她的外貌:个子高高的,脸白白的,腿阔大,眼小眉细。这位生长在美丽神秘的城市里的方霞姐姐讲的那一个个惊心动魄、稀奇古怪或血泪淋淋的故事完完全全占据了我的童年,足以使我忘记吃饭,忘记睡觉,忘记过年……

从前啊,有一个渔民在海里打鱼。有一天突然遇上了一场大风暴,渔船眼看就要翻了,正在这时,渔船旁边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商船……

从前啊,有一幢楼房,楼顶的一个房间里住着姐妹俩。这姐妹俩睡在两张床上,中间隔着一层薄板,姐姐每天做的事很多,晚上睡得沉,妹妹晚上睡不着,在她们爸爸妈妈被马车压死不久的这一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妹妹,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哭声,接下来又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咚咚,咚咚……从前啊,有一个木匠半夜回家……

从前啊,有一个算命先生……从前啊……

从前啊……从前啊……在夏夜的瓜棚里、大埂上、树圩中、坟茔边,在青铜色的天宇下,仰望满天星斗,或是严寒的冬夜,在她那间伏在一处牛舍旁边的孤零零的草屋里,就着一豆昏暗的灯,方霞姐姐给我讲了无数个“从前”的故事。这些故事有的是她带来的,有的是她在村上听人说的,也有的是她自己编的。无论是她带来的,她听村人说的,还是她自己编的,都听得我心惊胆战,听得我夜不能寐,听得我如痴如醉。

现在回忆起来,方霞姐姐身上有一种贵族般的孤傲和温婉,而且,她细小的眼睛里在最快乐的时候也隐藏着一种幽怨,一种怪诞,一种宿命一样无法排遣的寂寞。这一点儿当时我是无法觉察的,她的故事对付我的童年本来就足够了。

有些故事当时并没有特别吸引我,我的意思是说当时不觉得它比那些曲折离奇、阴森恐怖的鬼怪故事更好。好多年之后细想想,觉得它们还是蛮有意思的,甚至还蛮迷人的。比如她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从前啊——”她的每个故事都是以这句话开头,“有一位老先生,这位老先生在深山里办了一个学堂,有一个打柴的小姑娘常扒在窗前听这位先生讲课,后来这老先生便收了她做学生,再后来这老先生娶了她做妻子,再再后来老先生又送她出去读书,让她回来也当先生,扩大学堂。谁知一去两年未归。这一天,老先生带上干粮、盘缠,千里迢迢去找她,到了小姑娘读书的学府,老先生看到她和一位年轻漂亮的先生在一起,还很是亲热,他便掉头往回跑。后来这姑娘听一个同学说,有个老头找过她,看样子走了不少路,背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盛干粮的褡裢。小姑娘听后,第二天就往家赶。到了家,见到丈夫——就是那老先生,她啥话没说,拿起一把生锈的柴刀,‘哧’的一下把自己肚子剖开了,心肝五脏都露了出来。老先生明白了她的意思,拿来眼镜,小心翼翼地戴上,把小姑娘内脏一层层扒开——扒开于什么呢?老先生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娃娃……”

我家不住在村里,住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长长小镇上。讲完故事,她总是送我回家,一直送到村头,然后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一条被她养大了的黄狗伴着她,她总是抱着那狗,很少让它。

有一天,我对她说:“抱抱我吧。”

她便一手抱着那狗,一手抱着我,像是抱着由她生养的两个孩子,亲呢又喜悦……

在她离开我们这里的时候,那条狗已经死了,是半夜被人打死的,方霞姐姐跟我说过狗被打死的那个雪夜的情景,她鞋也没来得及穿上,赤着脚在半路上截住了几个想吃狗肉的家伙,抱着冰冷的血肉模糊的狗痛哭失声。天快亮的时候,她在离她住处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手指头在坚硬的土地上扒出了血。她固执地把狗葬在那里,还垒了一个坟头。这以后,她的故事大多是在狗坟旁讲的。每当清明冬至,她始终忘不了在狗坟上烧冥钱,像是痴诚地悼念一位友人。关于这一点,当时我觉得方霞姐姐很好玩,对一条狗如此深情自然是无法理解的,后来我认为是方霞姐姐的一种怪癖,一种畸形心态。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在怀念方霞姐姐的时候,才明白:正常在特定时期或许才是怪癖。而不正常时期,保持正常也未必是好事。这样类推,原来方霞姐姐一点儿也不怪。

那时候,她常独坐在狗坟上,久久地冥想,充满着孤独。

我记不清到底是怎样和她相识,又怎样一步步发展到一天不到她那小草屋就不能忍受的地步。她经常上街,我那时常帮爸爸看商店,爸爸是营业员,每天中午都要午睡,我下午上学前便替爸爸看商店。虽然柜台和我一般高,算账、称秤我样样行。她上街回去走到西头总喜欢在我看的那商店里歇一下,买上几包九分钱一包的丰收,牌香烟。大概,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有一天,她问我:“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我说:“是。”原来村上人都纷纷传说她是我未来的嫂子,其实,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我有个哥哥。

另外一天晚上,讲完一个故事之后,她问我:“你哥哥长得像不像你?”

“像,像极了。”

“要是你和哥哥一样大,就是说,你们是双胞胎,你爸爸妈妈会不会记错人,把你当哥哥,把哥哥当你?”

“会的。”

我当时蓦地一惊,没准儿方霞姐姐真喜欢上我哥哥了?要真是这样,那太好了,方霞姐姐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方霞姐姐和我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年头里,我时时担心她总会有一天突然离去,隐隐约约的我还奠名其妙地担心她总有一天会自杀。这一点我现在想来还觉得蹊跷。

“噢,以后我会讲一个顶有趣、顶有趣的故事给你听。”方霞姐姐说,“这故事非常动人,我都舍不得讲,是双胞胎的故事,也是有鬼有神的故事。”

这以后,我像盼过年一样盼她讲这个故事。可她以种种理由拖延着,总是不讲,有意让我着急。

我最后一次听她讲故事,是在一个秋天大雾的夜晚,我们躺在狗的坟茔边。天上的寒星泛着渺茫而潮润的光。各种各样的虫鸣,塞塞窄率、唧唧喳喳地从棉花地、山芋地和大河边传来。她用一件露着棉絮的大衣盖着我。一只手按在大衣上的,一只手夹着香烟……

好了,下面我就静心回忆方霞姐姐最后一次讲的那个故事——一个那么遥远,那么不可思议的故事——并试图用我现在所掌握的文学语言,和当时的方霞姐姐一道,把它叙述得尽量逼真。

从前啊……有一个年轻的工人——她用不曾有过的庄重的语气叙述道——他每天下班都要路过一所学校,这所学校非常沉寂,平常路过这里没有一丝会引起他注意的声音,甚至连操场、篮球场也终空空荡荡、无声无息。秋天了,一些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也都是静静的;春天,操场、篮球场甚至长满了巴根草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如果进去一看,其萧然、孤寂会令人想起深山里一座废弃的古刹——知道什么是古刹57就是和尚呆的地方。平常,这青年工人不愿多看一眼那学校,他不知道这是一所什么学校,有没有学生在上学。

这一天傍晚,青年工人刚好路过这学校的时候,天上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为了躲雨,青年工人第一次跨进这学校门槛,来到了学校走廊上。

雨紧一阵慢一阵地下着,校园里积满了滞留的水。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大约半个小时,雨停了。就在准备走的时候,青年工人愣住了……

风掠过黑黢黢的灌木丛“沙沙啦啦”地响,高粱、玉米、黄豆都收割了,剩下的庄稼秆像一条条黑影弯在风中……

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儿预感到这个故事不同寻常,我裹紧了大衣……

一阵极美妙、极动人的琴声从不远处传来,在雨后溟潆的空中,这琴声幽灵一般撼动人心。这青年工人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琴声,他一下子就给迷惑住了,给这梦一样的琴声迷住了。他身不由己、一步一步地顺着琴声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白色屋子前,显然,琴声就来自这屋里,门虚掩着。真是神差鬼使,他轻轻地、恍恍惚惚地把门推开了……

啊!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位仙女一样的小姐,对着晦暗的窗,忧郁地拉着小提琴……

这青年工人推门进来,站了好大一会儿,她还没发现,她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忧郁里。当她放下小提琴,转身看到一位陌生男人站在跟前,万分惊愕地嘘了一声,她除了听到自己的心跳,还听到自己在说:“你要干什么?”

青年工人完全忘了要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怔怔地盯着这一身素白的小姐,而小姐突然变恐慌为愤怒,“啪”的一声抽了他一记耳光。当然,小姐即便后来变疯了之后也不理解她当时的这一举动。青年工人一下子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眼里渗出了泪水,最后,默默地转身走了。

到了晚上,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天空黑极了,风呜呜地刮。这小姐孤寂地坐在桌前,心里很不安,为自己冒冒失去地抽了那青年耳光而后悔不已,以后若能见到他,她想,一定要好好地向他道歉,可又怎么能再见到他呢?凭直觉她认为这青年不是坏人,尤其想到被抽了耳光之后渐渐渗出泪水的情景,她心里更加内疚。

下半夜的时候,风雨都停歇了,小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静耳听的时候,确实听到“当当,当当”的敲门声,在空寂的深夜,风雨乍停的时候,这声音清晰而恐怖。她吓得不敢喘气,用被子使劲捂住耳朵。“当当,当当”的声响还在不断传来。

她略略掀起被子,颤抖着问了声:“谁呀!”不见回音,“当当,当当”声却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来,依旧是“当当,当当……”小姐猛地掀开被子,心想豁出去了,便披上衣服,趿着鞋,把门打开了。

“啊,是你?!”“是的,是我。”门口站着的是那青年工人,仍然穿着傍晚穿的那件满是油腻脏污的工作服,头发仍是那么浓那么乱。

“我早就来了,一直站在你的门外,想再听听你的琴声,我还从来没有对谁的琴声这样着迷过。我等了大半夜,还是没有听到你的琴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敲了门。让您受惊了,真不应该。请你原谅。”

“啊呀,我还要请你原谅呢!”小姐心里高兴极了,连忙让他进了屋子,端椅、泡茶,全然忘记现在是深夜。

“先生……也喜欢拉小提琴?”

“是的,我酷爱音乐,尤其是小提琴。可我从来没有听到谁的小提琴拉得有你这么好,这么动人心魄。”

“先生过奖了,我拉得不好。”停了一会儿,小姐说:“如果先生赏脸,能不能——”小姐指着挂在墙上的小提琴,意思要他拉一曲。

青年工人说:“我拉得不好,如果你不介意……”“请拉吧,先生。”

“好,那我就献丑了。”

青年工人熟练地架起小提琴,动作优雅地拉了起来。出人意料的是,小姐竟然被他那充满着哀怨、痛苦的琴声惊呆了。这琴声里的哀怨是那样强烈,那样直逼人心,好像有谁突然死了亲人,好像万事万物都浸在泪水里,好像整个世界都坠入了深渊。渐渐的,琴声又变得非常怪诞、恐怖、深不可测……

拉完之后,小姐和青年工人同时长长地吐了口气。“先生一定有难以启齿的心事?”

“只不过随便拉拉,让你见笑了。”说着,他把小提琴挂回原处。不,不,你的琴才是第一流的。是我在你面前献丑了。”小姐诚恳地说道。显然,打耳光的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先生贵姓?”小姐问道。

“我姓鲁,叫鲁平。”青年工人还告诉她自己是这个小城里的一家工厂里的工人。

讲到这儿,我的心情自然不紧张了,也开朗了。四周依旧黑黝黝的,星光漶漫在飘曳的雾气里。方霞姐姐又点燃了一支烟,不断地、贪婪地吸着。她住的那间小草屋还亮着油灯,我们离开时忘了吹灭,在茫茫夜色里就像一只血红的眼睛在眨动。

“我讲的你能听懂吗?”

“怎么听不懂,我都上三年级了!”方霞姐姐非常古怪地笑了笑。

很自然的,青年工人和这位仙女一样的小姐很快就恋爱上了,爱得很热烈,难分难舍,情缠意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俩白天散步、逛公园,晚上拉琴、唱歌。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爱情却没有因时光流逝而减退。但是,当四下里静下来心也静下来的时候,那位小姐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对鲁平了解得太少。他心里好像隐藏着一个秘密,这秘密一定很大,很沉,很痛苦,他的表情并不反映他内心的喜怒哀乐,多少次,小姐想闯入他心灵的密室时,鲁平总是很慌。但这些并不妨碍他们的热恋,当他们搂抱在一起亲热的时候,什么都不存在了。“你是说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抱在一起?”“是的,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吻。”“什么叫吻?”

“连吻都不懂?吻,吻,吻就……就……”

方霞姐姐忽然浑身抖瑟起来,我看见她的嘴唇不住哆嗦,连连说着“吻,吻……”然后一把抱起我的头,把嘴对着我的嘴摩擦着,“这就是吻,吻。”我连忙缩回头,在原地躺下,我闻到了方霞姐姐嘴里有一股酒气,很难闻,我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待她平静下来,我说:“方姐姐,讲吧。”

同类推荐
  • 终极武器

    终极武器

    在英国乃至全世界人民的心中,邦德已经英勇牺牲,他在日本执行任务时光荣献身。尽管无数人不愿意相信,但是邦德确实已经消失一年多。然而,在邦德失联一年后,死而复生了。可是他却成为英国情报局的敌人,被派来杀害M局长。暗杀未遂后,邦德被送去医院疗伤,且再次被委以重任,除掉苏联的头号杀手,被称为金枪手的史科拉,以此弥补之前的过失。邦德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必定经历不少波折。两位强将交锋必有一死,究竟谁能生存……
  • 加缪作品系列(3部)

    加缪作品系列(3部)

    阿尔贝·加缪,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存在主义文学、“荒诞哲学”的代表人物,文笔简洁、明快、朴实,其文学作品总是同时蕴含哲学家对人生的严肃思考和艺术家的强烈激情。本套装包含《局外人》、《鼠疫》、《西西弗神话》三部加缪代表作,都曾在欧美产生巨大影响。
  • 出狱之后

    出狱之后

    从嘈杂肮脏的红壳子汽车上下来,走进同样嘈杂肮脏的长途客运站,雷辉同被一群年龄不等的女人围住。年龄大的推销本市地图,大哥,买一张吧,出门免得迷了路。年纪轻的几个女人脸眉涂得红红白白,她们是拉客住宿的,杂七杂八地说,大哥,我们那里的价格便宜,还有小姐陪。她们没想到,她们拉的这个平头方脸高个汉子是当年威震一方、市民们谈之色变的雷辉同。他已经坐完了整整八年牢,重新回到这个城市。街上到处都是发廊。雷辉同在劳改农场听人说了,发廊里都是妓女,却没想到这么多,只怕每个人长五个脑袋,这发廊还有多的。雷辉同走进一家发廊,他要整一整面容,刮刮胡子。
  • 二胎

    二胎

    方淳70年代生,现居杭州,硕士,浙江省作家协会成员,曾出版长篇小说《病人》,另在《作家》《青年作家》《文学界》《西湖》《福建文学》《雨花》《当代小说》《浙江作家》《三角洲文学》等杂志发表小说、散文若干。美莲拿起拖布又把地擦了一遍,土黄木纹的地砖铺了不到半年,看上去还是簇簇新的,地砖的釉面闪着清洁的亮光,花纹是几年前流行的式样,一个方方的菱形套着一个方方的菱形,花哨而生动,空间似乎被线条和色彩充满了。美莲的家,有老式的家具,也有一些新潮的家具。
  • 律师吴钩

    律师吴钩

    律师吴钩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看表,已经八点,这是极少有的事。打开手机,挤进来好几条短信,是助理夏丹的,大多是开庭时间表,有两条是提醒他注意天气变化的。他松了口气,随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件衬衣套上。老婆在省城陪女儿,顾不上他。老婆就是在家,也很难见到他悠然自得、神情恬淡的样子。倒是助理夏丹,常常给他建议衣服搭配。吴钩也不当回事。当然,出庭的时候还是注意的,律师袍里衬衣雪白,领带鲜红。连续几天的阴霾,今天终于放晴了。阳光赌气地跳进阳台,在巨大的龟背竹叶上跳舞。吴钩在阳台上舒展身体,眼望着楼下晨练的老人们。
热门推荐
  • 像男人那样思考 像女人那样行动

    像男人那样思考 像女人那样行动

    本书分为恋爱篇、婚姻篇、沟通篇、相处篇、事业篇和友谊篇等七个章节,分别从社会生活中的七个方面,阐述了男人与女人在面对相同的问题时,所表现出的不同反应,以及可能采取的不同应对方式。同时,也针对男女之间的这种差异,提出了如何认识、理解和解决这种差异的方法。
  • 闲话武林旧事

    闲话武林旧事

    “无襄则无淮,无淮则江南唾手可得也。”1269年,在上任元帝蒙哥于钓鱼城被杀十年后,苟安的南宋朝廷再次面临覆灭困境。新任元帝忽必烈励精图治,厉兵秣马,用汉臣之计攻宋,围点打援困守襄阳。襄阳危急!则临安危急!则南宋危急!危难时刻,多智银狐,无情黑袍,磊落青衫,白衣胜雪,红裙绝艳,这五个传奇武林人士的故事就此开展。
  • 冲锋号

    冲锋号

    牛子是抗日战争的第四年农历五月初二参加的八路军。这年是1941年,是抗日战争最艰难的日子,牛子15岁。这天上午,牛子正在南山上放牛。小牛啃着石堰边的桃子叶、榆叶,边吃边哞哞地叫着。“叭!”突然村中传来了枪声。接着,又是“叭叭”几声。接着男人的狂吼,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尖叫,有两个地方还冒起了青烟。牛子觉得不妙,叫了声:“快走!”领着牛犊就往山下跑。日本鬼子的一个小队十几个鬼子兵,带了20多个治安兵出来巡逻,寻找八路军。一路上连个八路的影子也没找到,就到牛家村里来搜,搜了几户没搜到,就要抓青壮年劳力去修据点挖壕沟,还抢粮、抓鸡。
  • 红楼补梦 馒头庵

    红楼补梦 馒头庵

    春归夏老又逢秋,岁序催人白了头,虽有中秋月色好,金风黄叶总添愁。这首诗道的是一年春去夏到,夏老秋来,寒来暑往,岁序催人;无情岁月,不肯少驻,把人们拉上衰老的道路。就是那花花草草,枝枝叶叶,一经金风萧飒,寒蝉衰嘶,也马上凋零萎谢,黄叶纷纷,顿减杀了无限生机。所以古人都说,秋天是令人哀愁的季节。这一天正是八月中秋前夕,秦府被愁云惨雾所笼罩,上下人等都减了喜悦心情。这秦府的老爷姓秦名邦业,官居营缮郎。这个缺乃是个最清冷的穷京官。收入菲薄,家道寒素。
  • 二郎神的日常生活

    二郎神的日常生活

    二郎神杨戬,是一名爱家庭、爱生活,认真履行身为水神的职责的神仙……席方平;什么?二郎神是水神?玉帝:朕的心脏每天都在跟着这个外甥坐过!山!车!阎王:求求你回去当你的水神好吗?一天到晚怼天怼地是干嘛?杨戬的日常生活可能不是那么日常。--------------------------这是二郎神的神话传奇。出生、蜀国、封神、治水、弹打凤凰、醉射锁魔镜。。。在宋朝不靠谱的逗比日常主线之中一步一步的揭开。男主无cp,无爱情,配角有爱情。本文分主线剧情和平行世界线【短篇单元剧】剧情,剧情有较少重叠,分开看基本不影响对方。主线剧情现在篇——大多数逗比玩梗主线剧情过去篇——大多数黑暗向平行世界线——虐【篇幅极短,看不看没差,本文总体属于轻松he,这部分注意避雷】
  • 异世之阴阳双修

    异世之阴阳双修

    造化乾坤决,改人生死,变人命运,一块废才成了宝,天生冷傲的风敖天,走了一条强者路,盘横在手荡平诸魔,横扫红月大陆,站在世人的颠峰,俯视众生,天之脉,天之神,一段天脉传奇,几个纠结的爱情故事。
  • 半生荒唐,余生有你

    半生荒唐,余生有你

    所有年少时的爱恨情仇,都被尘封进了时光的坟墓里,走不出,进不去。经年重逢,他是高高在上的检察官,她是流落尘埃的卑微女人。她曾想过千万遍重遇他时的模样,却不想是如今一番景状。他得以重遇你,依旧爱你如初。跌撞半生,半生荒唐;余生有你,不盼来生。
  • 文化与诗学(第七辑)

    文化与诗学(第七辑)

    《文化与诗学(第七辑)》是《文化与诗学》的第七辑,对中国的文化与诗歌学作了深入的研究。全书共分五个部分,内容包括:理论研究、历史题材创作和改编重大问题讨论专辑、文学批评、论文、书评。《文化与诗学(第7辑)》内容丰富,论述透彻,具有很强的可读性。
  • 相亲对恋

    相亲对恋

    因为从小就太多,太多的离异,因此,她在男孩子面前的形像一直都是一个冰冷的样子,视男人为天敌,因此,家人不得不安排这古老的方式。(相亲),不管,她百般反对,但是,一直在亲人心中都是一个乖乖女的她,为了不形响自己的形像,而且不伤害到她最亲,就答应下来了但对感情却是玩世不恭的“顾天豪”,也为了不违背自己孝顺的宗旨,因此不得不答应,妈妈为自己安排的传统方式‘相亲’。还没见面,但就以经让她骂到狗血淋头,或许见到面就会打起来吧,,,,真的让人难以想像。因双方都是极孝顺的人,为了不想让家人担心,因此虽对大家都不满的情况下,但也不得不做一场戏。戏开始,,就像要为角式付责任一样,不能中断,而且像越演越有感情。而她出生入死的好姐妹,晓然,也因此被一次不打不相识的机会走,走进了,顾天豪好兄弟,陈少天的世界里,让一个活了27年都不敢拖女人手的男人,生活从此发生变化。
  • 生命的遐想

    生命的遐想

    未来,我们的地球将会变成什么样,地球上的动物又会变成什么样呢?你一定觉得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生物进化是有规律的,可这条规律是什么?这就得问问科学家了。《生命的遐想》就是带着大家来和科学家座谈聊天,看看鱼将来能不能变成鸟在天上飞,乌贼会不会上岸变成陆地统治者,大猩猩会不会变得像人一样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