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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财用第七上

平书曰:九畴之八政,一曰食,二曰货,则货财原上下所恃以为用,而国家不可以或无者。但货财所以权谷帛之轻重而通其穷,非为一人之私蓄也。理之不得其术,则公私皆困;苟得其术,则公私皆利,至于公私皆利,岂非圣人之道乎!古之征于民者三,曰粟米、曰布帛、曰力役,未有征货财者。货财率出于商贾,虽周礼以九赋敛财贿,郑元谓以口率出泉[古钱字],亦即汉之口算,近之所谓丁银,终非出于田亩。唐宋始于田亩有输钱之令,然犹与谷帛并征,无专输钱者。自正统元年改南直隶江西田租为折色,后遂徧行之天下,而正供始尽变为银。夫唐宋未尝尽令输钱,而白居易张方平诸人犹痛切以陈农民之害,况尽折为银,而农之害可胜道哉?不特农也,仓廪处处空虚,一有水旱之灾,而赈济无所出矣;一有师旅之役,而转输之费百数十倍而不可省矣;纳粟劝输,一切之政纷纷四出,而弊且流于后世矣。害可胜道哉!然当日政尚宽大,未尝以聚财为事,征于上者旋施于下,而朝廷之积贮顾无多,乃不知理财之道,耗散无穷而生息少,以致末年中外交讧,军兴用乏,不得已而括余财,又不得已而议加赋,至括宫中银器以充饷[崇祯末年曾以宫中银器发银作局,销银充饷,故锭有银作局三字。相传城陷时有银十余库者,妄也]。夫正供尽变为财货,天下既日就于困穷,而朝廷之贫又如此,非所谓不得其术则公私皆困者乎?故吾于田制欲悉复古法,特取公田之谷,而户第纳布帛数尺、丁钱百文,房租大者每间二百,小者百文而已[野外不令有私地,而城中则不能尽公,不如听人私相卖买建造,收其房租为便。有议在后]。至生财则更有道焉,钱法一、盐法一、商税一,而钞法必不可行。钱法今已大坏,宜用随文开皇之制,尽销旧钱,悬新钱为式,不如式者没[司市主之。凡轻重款式不合者不得用,用则受者没而笞,予者杖,私铸者诛]。钱分大小,以权子母,以黄铜为小钱,每文重一钱五分,一贯九斤六两[今称],以青铜为大钱,每文重二钱,一贯十二斤八两[隋五铢钱一千重四斤二两,唐开元钱一千重六斤四两。彼时之衡固三倍于古,然视今犹小,今钱乃重于唐隋一倍两倍有余,似乎太重。然今日铜贱,不如此则私铸盛行,难于禁也]。小钱一贯直银一两。其铸也约费银七钱,是以七钱为一两也;大钱一贯直银二两,其铸也约费银一两二钱,是以六钱为一两也。上下通行,上之施于下者皆以钱,惟买铜则以银[亦欲其上下流通];下之供于上者亦以钱,惟盐买之官则以银,而他税愿输银者听,则利权操之上,而下固无所损也。若民间交易,以其有易其无者,古制也,何不可行之后世,令民各以钱计其物,而论质以相易?然欲以钱者听,钱亦可以并行也,但不得以银为交易,如明太祖之禁耳。[凡钱登百贯,方许以银折,下此俱用钱。惟纳官钱一贯以上以银折。买盐,钱无论多少,俱许以银折],如此则银归于上而悉化为钱矣。钱之利如此,私铸何以禁哉?曰:禁之令固欲其严,而所以禁者不在令之严,在制之善。铜炼欲其精,钱式欲其美,铜精而式美,则私铸自不能及而可不行。且夫圣人之治天下公而已,不但公之天下,且公之万世,故钱有铸无废,钱日多,用日足,而民日富。后世铸以年号,而私为一人之物,以至祖父之钱即不用于子孙,于是销毁无时,工费日广,钱益少而私铸行。若仍古不铸年号,使世世不废,但铸永宝二字于其阴,若周郭,如五铢式。阳则否而磨如镜,此京钱也。州藩亦得铸钱,而阴亦为郭,铸其州藩之字如今式[别之可验其美恶为赏罚]。铸一钱,世有一钱之用,天下何患其不裕哉?盐法至今亦大坏矣,然不必复纳粟中盐之例[有议在后],但一遵唐刘晏之制可耳。其法于出盐之乡置盐官,收盐户所煮之盐,转鬻于商人,任其所之。自余州县不复设官,其江岭间去盐远者转盐贮之,或商绝盐贵,则减价鬻之,谓之常平盐。官获其利,而民不乏盐。始江淮盐利不过四十万缗,季年乃六百万缗,由是国用充而民不困。若使大司均岁发部引于产盐州藩,州藩使其司均主之,商人纳银请引以领盐[每引盐十石,纳银三两],盐场则郡节史主之[专设一员于场主其事],募人为盐户[籍统于商],使煮盐[或煮或晒,各因地宜。地亦分为区,以保甲编之,不使相害,不使容奸],买以官价[每石钱二百文,欲谷布者,折与之],而按引发商,听随地以鬻[商得盐后,即于县领票缴引,引反之州藩,岁终缴于货部,以便稽核。凡引必注领者姓名,钤以印而记其日月。缴于县则县批某日月缴,亦钤以印,防奸冒]。商无定所,盐无定商,而无盐处亦用常平盐法,尽除今日之弊,则上下交利而商民俱便矣[李刚主曰:管子兴鱼盐,利尽归国;今则大半归商,商或据数县数府,不许他商侵越,有至者即问以私盐之罪。独垄专利,民莫谁何。甚至本地斥卤出盐,亦不许食,食即问以私盐罪,而民病矣。有引多而县不能销者,则按户勒买,而民益病矣。若不足食者,商则潜带私盐,欺隐漏税,而国亦病矣。至于商税加而又加,无锱铢遗利,至有称贷完课者,而商亦病矣]!盖出以二、入以三,以钱出、以银入,朝廷固得倍利,而商于引价外所费,每引多不过五六百钱,但鬻五六贯而利已厚,七八贯而利且倍,而盐不为贵也。故曰交利而俱便也。且一切商税,俱由县郡州藩除支费积贮,而后上供,此则另籍之,尽归其息于京师,岁计天下所获,应不下银数百万两,足供朝廷经费有余,而他税皆其余焉者矣。

大学所谓生财,生众食寡,乃指农事。箕子八政之货,统金玉布帛等物而言。今昆绳所论财货,专指银钱,义微不同也。

金刀之制,先王原为救荒而设,以后遂踵行之,以其赍轻致远,为移易天下之具也。如不为赍轻而致远,衣食之计焉所用之?乃后世征粮尽折银钱,则弊有不一而足者。民所力者粟布,而官所积者金刀,势必贱鬻其物以充官入,故谚有曰:丰年病民。夫凶年不免疾痛,所乐者丰年耳,乃丰而反病,则农尚有乐时乎?于是富商操其奇赢,以至沾泥涂足者无升斗之储,逐末者千箱万仓坐牟厚利。一遇凶急,乃出之以制农民之命,此病民也。官吏之俸皆以银,夫银可卷怀而藏、键笥而积也,而贪官污吏比比矣。若出入皆以粟布,能贮邱山以取败耶?此病官吏也。兵饷以银,遂致韦弁多侈,随手而耗,而庚癸之呼时时不免,此病兵也。一旦猝然有事,兵马蚁聚,无敖仓黎阳之积,可以供给千里,运银籴于一处,米价腾涌,至莫可问,势必饷当一金者费至数金数十金矣,此病国也。夫一隅收获,能支几何?兵不夙饱,民有流亡,上下交惫,无人不病矣。昔有斗米七千、饿殍满道,又有敌人围城、富家皆怀金握玉而死者,非重银钱而不重五谷者之前辙耶?

赋用本色,而后教民勤于树艺蓄字,使饮食取于宫中焉,材木取于宫中焉,布帛取于宫中焉,以至人情往来,令其尽以粟布,而昏丧之需从俭从便,务取密迩,所有者尽可以粟布货物相易,至于钱与银,特储之以备流通之具耳,不专恃以为用也。如是不惟民业日饶,而民风亦日进于古矣。

房租一间二百太重,可仿周礼园廛之征,房听其自盖,而每亩一年征钱不过二百可也。若住官屋者,则如分民篇每屋钱一百文。

司市以中士为之。

明代开中之法,令商输粟于边,而盐场给之盐以酬之。其后商人遂募人屯田于边,边以富饶,至叶淇而坏。此可与刘晏之制并行,原无龃龉,何为废之?

李虔论盐之产于场,犹五谷之生于地,宜就场定额,一税之后不问其所之,则国与民两利。又曰:天下皆私盐,则天下皆官盐也。此正刘士安之遗意。

恽皋闻曰:用银之弊既甚,则但以制钱权轻重而行之可也,何必复留用银之说?其银听如金玉,但为器物之饰而不用,则粟布益重,而农事女工益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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