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被他这句话叫停了,望着生子,生子嬉皮笑脸的跟我说:你嘴上这洞可以先不缝上,以后省的打唇环了。
我去,我当时很想在他脸上也缝几针,MD我都这样了,丫还真替我想的周全。我从满是针线的嘴里挤出一个字:滚!
女医生也瞥了他一眼然后熟练的继续穿肉拉线。
26
我身上有很多刀疤,新仇旧恨,诸多腥风血雨,但是那些在肌体上留下的伤痕,随着岁月都渐渐的淡忘了,时间这个东西,非常牛逼,不断会将很多东西翻篇,哪怕曾经你觉得过不去的坎儿,总归都会过去。
但是那次的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我却记忆犹新,尤其我感觉到针在嘴皮上来回的穿梭,麻酥酥的,有些痒,因为没有打麻药,那种痛更是穿心穿肺。
深夜两点多终于折腾完了,我裹着满脸的纱布坐在走廊里,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是欣楠的妈妈。
我心里一紧,阿姨怎么在这呢?这个生子真他妈会办事。
我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呢,生子带着阿姨走到了我身边,我赶快站起身吃力的叫了声阿姨,一脸的疑惑。
阿姨紧张的神情,关心在眼中展现出慈祥的母爱:哎!你俩就折腾吧,就这么几天见不着不能忍呀,非得大晚上骑摩托,这么危险,回头我得好好说说欣楠。
我苦笑着无话可说。侧着身子瞪了生子一眼,这肯定是生子干的好事。
生子看到我责备的表情,贴过身来小声地:兄弟没办法,咱身上都没那么多钱,我拿你手机打的,本来想给你家打电话的,一想算了,估计打了也白打,所以就背着你做主了,别在意,兄弟也是为你好,一会你正好跟阿姨回家,省的一身伤还没地儿住。
我一听生子说的也有道理:CAO,这回算你丫好心,以后怎么招也得先告诉我一声。
生子拍着我肩膀:一定一定就这一回。
深夜我去了欣楠家,先住在了欣楠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但很别致,井井有条,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一应俱全,跟我那战后伊拉克般的房间比起来,真是让我体会到了家的感觉。只是床上有规律的凌乱摆放着数不清的毛玩具让我睡着别别扭扭,左抱右抱的到处都是,基本上不用盖被子了,我随手抄过一只大熊,欣楠说过她最喜欢抱着她的熊熊睡觉了,又软又暖和,我今天也抱着睡个试试,虽然身上有伤,只能仰着头睡觉,不过感觉真不错,就像抱着欣楠一样。
第二天中午我才起来,阿姨知道我不能张嘴吃东西,特地给我做了粥和牛奶。
我一边喝牛奶一边往外流,因为嘴上还有个洞没长上,弄的我那几天消瘦了不少。
吃完中午饭我不好意思在打搅阿姨,所以打了招呼回家了。
反过头来在说欣楠,那天我从大学城走了不久,欣楠脖子上带的佛爷的玉坠就掉了,欣楠跟我说,她当时还挺纳闷呢,因为玉坠和红绳儿都没有损坏的痕迹,不知道怎么弄得,玉坠就掉了,绳子也完好的挂在脖子上。
有人说是佛祖替我挡了一命,估计正是我为什么在撞车前几分钟莫名的把头盔带上的原因,因为当时正好也是头部撞到了土方车的后屁股上,而且正正顶在脑门上,连头盔都被撞碎了,幸亏有头盔的弧度,这才保全了我项上人头。
看来坏事还是没做多,要不老天早收了你了。
第二天下巴仍然合不上,只好又去了医院,幸好医生说并没有伤到骨头,回去养养应该能够自己长上。
我回到家,自己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我显得那么凄惨,满脸堆满了纱布,连张嘴说话都费劲,有几丝伤悲涌上来,估计这回脸上要落下几道伤疤了,形象上肯定受影响,欣楠还能喜欢我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这件事一直还没告诉欣楠,我怕她着急在跑回来看我,可是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因为我真的很想她,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很想她能在身边,最终没忍住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里我一听到欣楠的声音,整个人都变的很激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只记得我的声音第一次那么哽咽:欣楠,我回去的路上出了点事儿。
欣楠停顿了一下,声音明显变了:你怎么了?
我撞车了。
欣楠一下着急起来:撞车了?真的假的?
真的。
严重吗?
我叹了口气:身上到是没什么大事。
欣楠赶忙接过话:你吓死我了,真没什么事吧。
我镇定下来:嗯,只是…脸上缝针了。
欣楠的声音一下变的急躁起来:那你怎么才告诉我,是那天回去的出的事吗?
我强忍着,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不知道怎么开口:是,我们……分手吧。
电话里安静了许久,然后传出欣楠沙哑的嗓音:你别闹了,我不管你什么样我都不会跟你分手吧,你好好的,我明天就回去看你。
我仰着头把眼泪咽了回去:你别,我这没事,还是等你军训完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我哭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无奈的哭了,哭的无助、伤心,不知所措。
欣楠最终还是没有扛到晚上,大下午就跑来了,一进屋看见我那熊样儿,她一下就哭了,女孩子真是水做的,一点事儿就触动了她的阀门,简直哭的不行不行了,我抱住她说没事儿没事儿的。
她看着我泪水涟涟,说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儿。
我说我这样了,你还要我吗?
欣楠忽然生气地打了我胸口一下,说不管你怎么样了,我都不会不要你的,你要是再这么说,我生气了。
我说好好,我错了,我不说不说。
她说你真的没事儿吗?
我说没事儿,就是可能毁容了。
她说那就没事儿。
我说我都要毁容了,还怎么没事儿。
她说反正我也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