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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人与小孩

老街弯弯曲曲依河而建,青石板路上的车辙印痕昭示其历史的久远与岁月的苍桑。老街老屋老树老井,构成了小城中一幅独特的风景。老人从娘肚出生后便一直生活在老街。几十年里老人曾有机会离开老街离开老屋却因种种原由没有成行,事后老人还一度后悔,时至今日老人却庆幸当初的选择。

老人所住的老屋和老街其它的建筑一样楼上是卧室,楼下临街的为店铺,依次是杂间、厨房和一个小院子,穿过小院子沿石阶而下则直通河边。早先老人自己经营着店铺,销售老人编织的竹席、枕垫、菜篮、鱼篓等日常生活用品。由于竹编制作精美价格低廉,加上老人待人热情真诚生意一直比较红火。

老人的独生儿子也很有出息,先是以全县第一高分考取名牌大学,随后读研究生到国外唸博士再后来进了当地一家大公司。捧着儿子一家三口的相片,尤其瞅着相片上胖孙子的模样,老人那高兴劲就甭提了走进走出都哼着戏文。

经不住儿子儿媳的再三相劝加上惦记宝贝孙子,老人和老伴到儿子那儿去了一回住了一些日子,但老人始终感觉还是老街的老屋便当舒适。打这回来之后,老人就再不肯挪动这儿半步。

随着年岁增长精力的不济老人关店歇业了。清闲下来的老人爱四处走走,串串门的或喝喝茶遛遛鸟。

突然晴空响起霹雳,儿子所在地发生强烈地震一家三口不幸遇难身亡,听到这噩耗老人呆楞成石像,老伴则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倾刻间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老人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老人想到了死,他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农药。

“爷爷,爷爷――”是胖孙子奶声奶气地呼喊,老人吃力地睁开眼睛。我怎么,怎么躺在医院病床上?望着床沿边邻里街坊,听着阿宝、小明、亮亮孩子们甜甜地喊着爷爷,老人的眼眶潮湿了噙满了泪水。在邻里街坊细心照料下,在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中,老人颤微微下了床颤微微走起路来。

尚未痊癒的老人不顾大家的劝说又开始重操旧业破竹抽丝,老人不再编织日常生活用品而是编织小猫小狗小鸡小鸭们,还有天上的飞机地上的汽车水中的轮船。这些精美的玩具吸引了阿宝小明亮亮吸引了老街所有孩子们的目光。老人问,喜欢么?孩子们点点头喜欢!老人又问,要不要?孩子们齐声说,要!老人招他们过来拿瞧这些小淘气还推让客套起来呢,老人故意装着生气的样子,他们这才接过玩具兴高采烈地走了。

从这以后老街的孩子们一有空就会来到老人的身边,看老人编织各种玩具,听老人讲生动有趣的故事。孩子们也会向老人叙说学校发生的新鲜事,并骄傲地告诉老人我考了一百分受到老师表扬。有什么好吃的他们也赶紧送给老人,老人若推辞孩子们还翘起小嘴巴呢。慢慢地老人苍白的脸颊现出几丝红润几丝笑容,邻里街坊非常高兴。见孩子们去多了怕老人累着于是数叨起自己的孩子,老人忙说道不闹的,他们呀一天不来的话我还闷得慌嘞!邻里街坊接过话头逗趣说,这可是你讲的,假若他们在你那儿闯下什么祸我们可再也不管啰!老人摸了一把胡须朗朗笑着说,这是我自找的决不会赖你们的!

老街老屋老树老井是小镇的风景,老人与孩子则成了老街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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