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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助阵

周阳景已经连着几日未上早朝,燕国多次袭击大齐北方边境,皇上让周阳景想对策击退敌军,命他三个月内击退驻扎在边境的燕国军队。

燕国虽是小国,可它胆敢来犯大齐,说明背后一定有人支持,这次一定要痛击他们,已示大齐的威严。

周阳景一等人已经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讨论战事,伊漓虽是客,可这景王府现在上除了自己也没别人操心他们的吃喝,便命人做了些点心,准备了茶水,一同送进了周阳景的书房。

他们讨论的正热火朝天,无暇关心她,伊漓遣散了下人,自己留在房中伺候。

小时候在翠竹上静养的时候师傅有许多兵书排在那里,无聊的时候便翻来看看,久而久之师傅的所有书籍她都翻看了个遍。

所以他们讨论战事的时候,她也偷偷听了一耳朵,大概也就是燕国军队驻扎在边境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带,这次多次挑衅一定是挖好陷阱,等着大齐的军队往里陷,可依周阳景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做事不理,一定会主动出击。

待众将军停下来,伊漓已倒好茶水纷纷递到他们手中,周阳景疲劳的揉着眼角,伊漓将一杯清茶递到他眼前。

“喝杯茶休息一下。”

周阳景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伊漓又添满了一杯递给他,“你下去休息吧,差个丫头来伺候就好。”。

“闲着也是闲着,兴许我在这里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你能帮上什么忙?”周阳景有些狐疑又有些好笑的看着伊漓认真的样子,她一女子虽懂的许多可是打仗是男人的事,她怎么帮的上忙。

“嗨,你别小看我,在荒无的时候下棋你可没赢过我,棋局如战场说不定我真能帮上忙呢。”伊漓开始跟周阳景较起劲来,屋子里的将军们虽然觉得伊漓还小,不过她的说话谈吐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一个年轻的将军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地图旁边说:“不防让伊姑娘说说她的见解,我们也就当听听意见嘛。”。

“对啊,伊姑娘你且说来听听。”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伊漓瞪了一眼周阳景大步走到了地图旁边,来回看了好一会儿。

“刚才我也听你们说了许多,燕国军队目前处于浪儿山,这里易受难攻,但是皇上命你们三个月内击退他们,那就只有主动出击。”

伊漓在地图上来回比划着,众人也听得出一些眉目,周阳景也起身来到了伊漓身边听她继续解说。

“主动出击的胜算不大,反而会造成我们军队死伤人数的增加。”

“那该如何?”刚才替伊漓说话的将军有些激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

“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将士兵分为三队,一队进攻浪儿山,等到时机成熟你们便迅速撤离浪儿山,燕国军队一定会以为你们是打不过所以要逃,他们一定会乘胜追击,我们就在半路用第二队人马布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第三队则包抄浪儿山剩下的燕国残兵。”

“好,果然好计策。”替伊漓说话的将军拍手叫好,众人也都开始称赞她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聪明的头脑,果然不简单。

“计策虽好,可这布阵之事我们军营之中无人会啊?”老将军有些担忧,他们可从未用过布阵,也没有人懂啊。

“这个不难,明日我就开始着手画幅草图给你们,看看便明白了,只要照着图纸练十多天便可练成。”伊漓的自信源于她从小就钻研阵法,书上所有的阵法她都在翠竹山用过了。

“子初明日你随伊漓一同完成草图,排兵布阵之事便交给你了。”周阳景冲刚才替伊漓说话的将军说。

他冲伊漓笑笑,点头答应了,今日这姑娘可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洛子初是洛云天的长子,徐氏所生,徐氏去世后由洛云天母亲养大,伊漓细细打量着洛子初,跟雪贵妃还真不一样。

下了早朝洛子初随周阳景直接到了景王府,皇上听闻了伊漓参与排兵布阵之事刚开始是不赞成的,他大齐的女子没有经过允许是不可参政的,奈何众将军都愿意相信伊漓,皇上也只好妥协。

秋初天气偶尔有些凉,伊漓坐在窗前捧着从周阳景书房拿来的兵书翻看,桌上放着早已画好的图。

“伊姑娘可真是用功啊。”洛子初不知何时已站在窗前,含笑望着伊漓手里的兵书,这洛子初看着是个大男子汉,可是性情却跟个孩子一样调皮。

伊漓将书反扣在桌上,起身拿着图纸走了出来,“只等洛少将军来指挥了。”伊漓恍了恍手中图纸径直走向了周阳景的书房,洛子初摇头笑笑大步跟了上来。

伊漓将图纸摆在了周阳景跟洛子初面前,“这便是我们要布的阵法,此阵唤作十面埋伏阵(借鉴),既然敌军屡次挑衅我大齐边境那这次我们必要让他们尝到苦头。”

“只看图纸也不是太懂啊。”洛子初在一旁翻看图纸,周阳景倒是淡定喝着茶等待伊漓的解说。

“头层兵:藤牌手,双枪手;二层兵:弓箭手排练紧鲜明;三层兵:三股钢叉叉绞日月;四层兵:四棱戬银装戬戬放光明;五层兵:五节钢鞭专打上将;六层兵:六花大棒棒击天灵;七层兵:七星剑杀人不带血;八层兵:八环刀上衬红樱;九层兵:拦马桩绊马索;十层兵:十面埋伏绷腿绳。”(借鉴)伊漓说的有声有色,洛子初也听得差不多,不断的点头,伊漓说完后洛子初定定的看着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你一女子竟懂的这么多!奇女子也!唉,对了,你到底是何人?”洛子初摸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伊漓被看的有些不自然。

“呵呵……这个……我只是闲来无事多看了几本书而已,那里就懂的多了。”其实她真是闲来无事所以才看的,师傅的书架上大多都是兵书啊,奇门遁甲什么的,有时师傅也会说两句,自己又喜欢研究,久而久之便研究出了一些门道。

“好了,子初你快去按照图纸让他们加紧练习,我们的时间不多。”周阳景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他们二人身边,伊漓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洛子初继续问下去,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吧,那我先走了。”洛子初有些意犹未尽,不情不愿的走了。

伊漓有些尴尬,房间只剩下她跟周阳景,要是周阳景也像洛子初那样刨根问底,她如何解释。

“你也去休息吧,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少参与。”周阳景淡淡一句,伊漓有些失落,她也只是想帮他们,难道连他也怀疑她吗?

“我只是想帮你们,你也……”

“回去吧。”

“嗯。”

她是什么人难道他周阳景不清楚吗?他为什么不替她解释一下,伊漓回去后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让她参与她只是想帮帮他,一整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阿月急的走来走去的,她家小姐如果没什么大事可从来不会不吃饭的。

沫儿的性格比较沉稳,伊漓的性子她也了解,拉着阿月出了房间,有些事她自己想明白了自然好,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华灯初上,伊漓独自在街头闲逛,偶尔撞到行人也不知道道歉,周阳毅轻摇手中的扇子挡住了伊漓的去路。

伊漓抬头,周阳毅儒雅一笑,“几日不见,你今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你信我吗?”伊漓认真又渴望的眼神让周阳毅脸上的笑容不在,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不会如此问他。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信你。”伊漓听到答案后苦涩一笑,淡淡一句“谢谢”。

“伊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陪我喝几杯吧。”

伊漓岔开话题,拉起周阳毅的胳膊快速穿梭在繁华的街市中,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她。

虽然不怎么会喝酒,但是只要一不开心便会喝几杯,倒过去睡上几个时辰醒来后便舒畅了。

酒馆里伊漓喝的大醉,不停的拉着周阳毅喝酒,只几杯下肚以后她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趴在桌上不停的说着“墨子阳你就是一个大混蛋,混蛋。”

周阳毅抚过她的头发,“怎么?你连喝醉也喊着他的名字吗?”

夜已深,周阳毅背着伊漓走在安静的街头,伊漓大喊大叫的发着酒疯,周阳毅耐心的回答着她的话,不停的安慰她。

到府里时伊漓终于睡了过去,周阳毅命人煮了醒酒汤,自己亲自为她喝下,宠溺的抚过她额前的乱发。

“你是在气他不信你吗?伊漓你在他身边你迟早会受伤的。如果当初是我早些认识你,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结局。伊漓不管怎样我都会信你,我会一直在一旁守护你的。”

毅王府跟景王府最大的区别就是毅王府的人都像周阳毅那样温文尔雅,做事有条不紊,而景王府的下人少的可怜,每个人都沉默少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景王多勤俭持家了,下人都买不起。

清早伊漓刚睁开眼睛就有丫鬟进来伺候她穿衣洗脸,说实话除了阿月她真不习惯别人碰她。

周阳毅早已在饭桌上等她,“头可还疼了?”。

“不疼了,昨晚……多谢了。”

“你我何须客气,我答应过婉娘好好照顾你的。”

“景王府……有人来过吗?”

伊漓小心的询问,她一夜未归,难道周阳景都没有派人找过她吗?在他心里她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我派人去府上带过话了,下人回来说景王急匆匆的进宫去了,估摸着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嗯。”

伊漓低头喝粥,没有再说一句话,吃过早饭周阳毅亲自陪她回了景王府,在门口碰巧碰到周阳景从宫里回来。

伊漓的视线没有移开周阳景身边那个穿着紫色罗裙的美丽女子身上,她莞尔一笑福身向周阳毅行礼,每个地方都散发着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气息。

周阳景你以后也要娶这样女子做妻子吗?

“这位是临州温大人的女儿温妙玉。”周阳景不紧不慢的介绍着身边的女子,周阳毅点头算是知道了。

温妙玉久久注视着伊漓,伊漓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温妙玉倒是笑的意味深长,笑容里藏着一丝挑衅这便是伊漓不喜欢她的原因。

周阳景带着温妙玉进了府,伊漓因为尴尬便陪周阳毅走了一小段路。

回去已是中午,要是再不见伊漓的人阿月就该急得砸墙了,看到伊漓无精打采的进来还以为受什么委屈了呢?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一晚上都去哪儿了?”

“我能去哪儿?”

“王爷今天早上带回来一个姑娘,听说是临州温大人的女儿,因为北方要开始打仗所以特意让他女儿来曵城的,皇上便让她住在了景王府,你说……”

“这是他府上住什么人是他自己的事。”

伊漓制止了阿月要说下去的话,沫儿怕阿月继续说下去,忙摊开了手中的包袱。

“呐,看,这可都是昨天那个少将军送你的书,说是给你赔礼道歉的,昨天是他不对,他不该怀疑你的。”

“洛子初?”

“对啊,一大早就来府上找你,你不在硬拉着我出去问你平时喜欢什么,我总不能说你平时喜欢爬屋顶吧,就随口一说你喜欢看书,他便把家里他最喜欢的书都拿了来。”

“他有心了。”

洛子初送的书大多都是兵书之类的,独有一本诗集,伊漓便翻看了起来,沫儿收拾好东西也拉着阿月出了房间。

三日之后周阳景便要率领大军去北方打仗,已有两日未见周阳景,估摸着在书房讨论战事吧,伊漓无心打扰,依旧坐在花园的秋天上翻看那本诗集。

温妙玉跟贴身丫鬟漫步而来,伊漓头疼的揉了揉鬓角,抬头与她相视一笑。

“打扰伊姑娘看书了。”

温妙玉果然配她的好名字,温婉娴熟,楚楚动人,说起话来都带着别样的风采。

“无妨,本来也就看不进去。”伊漓合上书本,站起身来。

“都在呢!”周阳景大步走来,温妙玉的笑容更深了些,小步子也走上前了许多,要福身行礼却被周忘景拦住扶起了。

“王爷今日得空了?”温妙玉说话的声音比刚才更甜美了几分。

“明日便要启程,今日稍做准备。”

“妙玉为王爷求了平安符,妙玉等王爷凯旋归来。”妙玉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平安符递给周阳景,周阳景大方接过。

“多谢,温姑娘有心了。”

“王爷为了大齐做了那么多,妙玉做的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伊漓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温妙玉叫住了。

“伊姑娘跟王爷是旧相识,想必也为王爷准备了什么吧?”

伊漓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快点走呢,这个温妙玉是故意找事的吧,她哪有她那么多心眼准备这准备那的。

“呵呵,这个,我为王爷祈祷就好,这些个俗语不准备也罢。”

伊漓本无恶意,可此话一出温妙玉倒是急了,气的小脸通红,居然说她的护身符是俗语。

“伊姑娘你……”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温姑娘不要生气,这护身符虽俗可它也有它的灵验之处啊。”

“你……你太过分了。”

温妙玉气的转身跑走了,周阳景在一旁忍着笑意看着伊漓调皮的劲儿,她的嘴皮子永远都是最毒的,真是伤人于无形啊。

伊漓看了一眼周阳景尴尬一笑,也准备走,“要回去为我诵经祈福吗?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的?”。

“这个嘛……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伊漓又准备逃走,却被周阳景反手抓着胳膊,“那就慢慢说来。”。她只觉得鬓角又开始疼了,难道是今日头发梳的太紧了,回去一定好好说说阿月。

今天是十五,月亮格外的圆,周阳景勒马停下跳下马背,“你是想让我抱你下来吗?”周阳景抬头看着稳稳坐在马背发呆的伊漓。

“不用了,我自己来。”伊漓迅速跳下马背,她可受不起他的抱,再说她没那么娇贵,下个马还要让人抱,那是温妙玉不是她伊漓。

初秋的夜晚有些微凉,伊漓穿的有些单薄,双手抱着肩,周阳景脱下披风披在了伊漓身上。

“不要拿下来。”伊漓早就被他命令惯了,自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没有反抗他。

“拉我出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披个披风以示你也有温柔的时候吧?”伊漓边说顺着草地坐了下来,周阳景也依着她坐着。

“明日开始就很少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坐着了,其实我很讨厌战争,多想安静的过着自己喜欢的日子。”周阳景格外的伤感,谁都不喜欢战争,可是生在乱世,谁都没办法,再者说他是大齐的王爷,保护臣民的安全他也有责任,其实他也过的不快乐,别人眼中的高高在上并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伊漓有些心疼他,心疼他为大齐牺牲了这么多,第一次见他他便是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师父出手相救,她日夜守在床边,他早就命丧荒无了。

“平了这天下便是安静日子的到来。”伊漓不想说些好听的给他,她说的这些也正是周阳景所想。

“平了天下你还会在吗?”

“我会一直在。”

他的问题发自内心,她的回答无愧于心,如果平了天下失去了你,那何来安静的日子,何来他想过的日子,他要的只是同她一同看这繁华大地,没有战争,没有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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