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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能读懂故事和诗

上了学的安徒生认识了不少字,会自己看书了。父亲书架上的那些书,他常拿来读。他不仅读荷尔培尔的剧本,读《阿拉伯故事集》,读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有时还拿起解剖图谱看看,边看图边看文字。

有一次,他在济贫院帮助祖母清扫院子里的落叶。休息时,祖母带他到仆人食堂里吃饭。这儿的仆人都喜欢这个文静的孩子。

有一天,他走到一间纺纱车间里,那儿有20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正在纺线。她们见安徒生来了,便想考考他说:“小安徒生,我们身体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呢?”安徒生说:“我画图给你们看吧!”于是他拿了支粉笔在墙上画了些画,画的是他在解剖图谱上看到的人体器官。当然,只是大略地画出来。然后,他逐一地向她们解释,哪儿是人的心脏,心脏是怎样跳动的;哪儿是人的肺腑,肺是怎样呼吸的;哪儿是人的胃,胃是怎样消化食物的。他讲得认真极了。

那些老太太们,个个听得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么一个几岁的娃娃居然懂得这么多。

“啊,安徒生真是太聪明了,来,为了奖励你,现在奶奶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那些老太太们就把从前的传说,一样一样地讲给他听。

安徒生记得一位老太太讲的“钟渊”的故事:好多年以前,教堂的塔上掉下来的一口大钟,被一阵大风吹到河里去了。河里住着水神爷爷,总喜欢把人骗到水底去。城里要是有人死了,你会听到从那儿传来悠悠的钟声。这个地方就叫“钟渊”。

老奶奶看见安徒生睁大眼睛,静静地听着,大气也不敢出,唯恐漏掉一句话,她的兴致更高了,脸上浮起神秘的表情,细声细气地说:“安徒生,你还记得吗?城里广场角落有一幢老房子。从前呐,巴尔盖老爷就住在那儿。老爷可有钱喽,连国王也向他借钱哩。他做大买卖,他的船队出海,总是满载着货物和金币回来。有一回,巴尔盖老爷发脾气,拿鞭子狠狠抽一个可怜的丫头,当时,门外就来了一个女人,头上裹着大头巾,她自称是丫头的妈妈,但那丫头却不认识她。她不说话,只给老爷端上一杯水来,水上漂着几个榛子壳。然后说:‘老爷,你看着,这就是你的船队的命运。”说完,她呼地向杯子吹一口气,水里的榛子壳全翻了过来。说完这话,她就转身走了。老爷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过了一个月,老爷的水手狼狈地跑回来,向他报告说:‘您的船队返航时忽然海上起了一阵大风暴,船全被吹翻了,连同货物沉到海底去了……’”

就是这些神奇的故事伴随着安徒生长大。

安徒生的祖母每天都来看他一次。一进屋第一句话就说:“我的小孙子今天好吗?”

安徒生总是高兴地扑过去,坐在奶奶膝盖上,聚精会神地听她讲那些女巫、妖怪、天使的有趣故事。

这些故事,又使安徒生的幻想世界更加丰富多彩。

安徒生八岁了,个子很高,比同龄儿童几乎高出一头。修长的腿,消瘦的身子,长长的脖子,一头黄头发。长形的脸上长着一只大鼻子,一双小小的绿眼睛“小得像两颗绿豌豆”,总而言之,他的相貌不好看。街上的孩子们经常取笑他,欺负他,不把他看成朋友。就像他后来写的童话《丑小鸭》中的那只丑小鸭不被同一窝孵出来的小鸭子看做同类、受它们欺负一样。不过,他总有事情可做,没有事情也能想出些事儿来做。他的精力比别的小朋友充沛,想象力也比别的小朋友丰富。

安徒生读了父亲藏书中的一些诗歌,很有感触。他拿起笔来,写了一首诗,念给母亲听。

“写得好,我的儿子8岁就能写诗了,真了不起。”母亲这样表扬他。

受到母亲的鼓励,他决心要写好多诗,还要写剧本、写故事、写小说。他用父亲的空白记账本,写下了他的计划,草草地记下了一连串的目录。

安徒生虽然不太和别的孩子玩,但是他也有要好的朋友呢。

“安徒生,这是今天的节目表。”

他的好朋友,常常把演戏的节目单拿给他看。原来,这个孩子,是专替剧场散发节目单的,所以,每次总会送一张给安徒生。

这时候的安徒生,已经迷上戏剧了。在他的脑海里,每天都有精彩的戏在上演呢!

他把妈妈的裙子挂在竿子上作幕布,举着木偶(戴着金色皇冠的国王和王后啦,贵族老爷和他的仆人啦,也有穷人和杂技中的小丑),把他们该说的台词大声叫出来。戏一幕一幕地演,这个集编、导、演于一身的孩子,在他自己制造的情节和气氛里完全沉醉了。

虽然这只是安徒生自己的舞台,可也非常好看、非常有趣。在安徒生的脑海里,整天都有精彩的戏在上演呢!

“爸爸,我告诉您,今天的戏有一幕,是一个美丽的女王要她的王子骑马逃出城外,不过,如果配上秋天的布景,我认为还不如春天的好咧。”

安徒生这样说,爸爸也就一面修补皮鞋,一面随声附和道:“有道理!”

这就是安徒生在不知不觉间创作出来的最初的艺术作品吧!

爸爸常常这样惊异地称赞他:

“我看,安徒生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安徒生,你现在已经能够自己读懂那些故事和诗了,真是太好了。”

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拮据。爸爸因崇拜拿破仑,走出家门,当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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