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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危产篇(1)

孙小桃

(1951-1967)

谢池是一条巷的名字。你若拿一把圆规在小小的温州地图上画个圈,谢池巷就正正地落在了那个圆心上。从巷口看到巷尾没有一座楼,全是矮秃秃的平房。那平房见过了太多的朝代太多的烂事,那砖那瓦那门那窗都是一脸的愁苦相。

站在谢池巷口往前走两步,再往右一拐,就到了城里唯一的那家百货公司。三层楼,层层卖的是不同的货,有城里人常用的明星花露水、百雀羚雪花膏、各色绣花丝线,也有城里人不常见的梅花牌手表。再往里就到了金三益老字号,那里卖的是铜板一样厚实的洗一百水也不褪色的华达呢料子,还有用指头轻轻一抚就能钩出线头来的细软苏杭绸缎。

你若不想朝前走,往后拐也有几个去处。略退几步,就到了小学校。学校不大,甚至算得上寒酸。可是从这所学校里走出去的人,有几个也成了略有名气的文官武将。于是每任的校长都把他们的画像恭恭敬敬地奉在走廊上——也算是学校的另一幅门脸。

巷不长,走几步就到了底。你若走累了,想歇歇脚,从巷尾往右一拐,就到了中山公园,那里有一座九曲桥,是城里人穿戴齐整了拍全家福照片的背景。你若有个头疼脑热,就往左拐,那里有城里最大的一家医院。那里的医生若治不好你的病,你也就真是无药可救了。

你若不想歇脚也不想看医生,那你就接着走几步去爬一爬山。城里地势平坦,其实没有山。那被人叫做华盖山的玩意儿,其实就是一个土丘。丘上有路,全是大块石板铺的,一路到顶,有座凉亭,你可以坐下,买碗茶水乘乘风凉,顺便看一看山下的花红柳绿。

谢池巷就是这么一条巷子,破烂抠搜,毫不起眼,可是城里没有一样热闹能逃得过它的眼睛。

勤奋嫂的老虎灶,就开在谢池巷口上。

老虎灶听上去有些吓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杀人越货卖血馒头的店面,其实那不过是一爿小小的卖热开水的铺子。小城的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说话难免有些夸张。既然能把小河湾叫成江,矮土丘子叫做山,把开水铺子称作老虎灶也实在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离奇。况且,用老虎二字来形容那灶台和木桶的硕大,还真有那么一两分传神。

勤奋嫂的老虎灶选在这个地方,是因为它的静,也是因为它的闹。它的闹是因为这里离哪里都只有几步路,出行一方便,住家就密集。住家一多,来灌暖瓶的人也就多。静是因为这条巷子里没有工厂机关的宿舍,这里的人都是住在平房里的散户,平日不在一个单位上班。各人捧着各人的饭碗,各人归各人的领导管,平日在家时眼睛就不带钩子,邻里之间彼此看得就不那么死紧——勤奋嫂喜欢的就是这份闲散。况且住宿舍楼的人,通常单位里都有食堂,吃过了食堂顺便灌个暖水瓶回家也是常有的事,他们成不了勤奋嫂的常客。

勤奋嫂的老虎灶,最先的时候只卖清一色的开水,一百块钱(旧人民币,合新币一分钱,下同)灌一个热水瓶,两百块钱灌三个。两眼大灶,两个风箱,两个大木桶,就是勤奋嫂的全部家当,至多在热水桶的龙头上再蒙一块纱布,怕开水溅出去烫着人。后来渐渐的,勤奋嫂的铺子里就摆出了些其他物件,比如一百块钱一沓的草纸,两百块钱一包的牙粉,一百块钱两根的烟——那是勤奋嫂用旧报纸自己卷的。勤奋嫂铺子里的东西,没有一样超过两百块钱。勤奋嫂的利头,得把毫子剥成几瓣来计算。可是勤奋嫂靠着这个老虎灶,硬就是养起了一个三口之家。勤奋嫂的女儿,衣裳虽然有补丁,却总是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的;而勤奋嫂自己,头发上总夹着一枚闪闪发亮的塑料发卡。

勤奋嫂今年二十七岁。勤奋嫂脸太扁,眉眼太细,怎么看也不是个大美人。可是勤奋嫂有两样东西,却是街上的女人比不过的。一样是白,一白就把千样的丑给遮盖过去了。还有一样是爱笑。勤奋嫂的眼角拐着一个小小的弯,勤奋嫂生气的时候,也像是在笑。勤奋嫂一笑,天上无云,地上无尘,一片月朗风清。巷子里的人暗地里都说勤奋嫂怎么看也不是寡妇相,可勤奋嫂偏偏就是一个寡妇。

勤奋嫂搬进这条巷的时候,就已经守了寡。众人没见过她的男人,理所当然地以为勤奋就是她死了的男人的名字。勤奋嫂听了就笑,说哪里呢,这是我爹给我起的名字。就是这个名字,叫我劳碌一辈子呢。

勤奋嫂果真是个劳碌的命,每天鸡还没叫头一声的时候她就起床了。舍不得点灯,摸着黑就开始生火做水。两口海灶,生火也不是寻常的生法,得先用引火柴点着了碎柴皮,再用碎柴皮点着大块的木柴。等着木柴烧成了炭,才能往上加煤饼。两大海桶的水烧滚了,至少也得一个小时——那是火顺的时候。若遇着柴湿点不着火,三两个小时也是有的。还没等水开,屋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那是急等着灌开水洗脸上班的人。一直到把上班的人全打发完了,她才能坐下来歇一口气,已经累得吃不下早饭了。

晚上的忙又是另一种忙。勤奋嫂刚把晚饭端到桌子上,还没来得及伸筷子,灌水的客人又来了,这回是下了班急等着做饭洗涮的人。勤奋嫂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安生的晚饭,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数钱找钱,嘴也不闲,一边吞食,一边和客人聊天。只要灌过一回水,勤奋嫂就记住了人的名字。若来的是孩子,勤奋嫂还会给人塞一小把爆米花。

午饭前后是老虎灶最清闲的时候,上班的已经走了,下班的还没回来。老虎灶闲下了,勤奋嫂却闲不下,那是她做针线活的时候。勤奋嫂手里忙的是一样事,眼里忙的却是另一样——勤奋嫂爱在飞针走线的缝隙里看书。勤奋嫂断断续续地读过几年书,识字不多,书也不能看得太深。勤奋嫂看的,只能是女儿学剩下来的语文课本。

勤奋嫂家里除了女儿,还有一个姨娘。姨娘排行第二,勤奋嫂就管她叫二姨娘。二姨娘其实不是亲姨娘,她只是勤奋嫂的一个远房表亲。二姨娘没儿没女是个孤寡之人,勤奋嫂的亲爹娘也都过世了,勤奋嫂就把她带在身边过日子,算是个帮手,遇事也好有个人商量。

这一天吃过午饭,二姨娘擦净了饭桌,站在灶台边上洗涮锅碗。勤奋嫂坐下了,开始织前一天刚开了头的一只线袜。袜子是女儿的。女儿今年八岁,正在十分淘气的岁数上,新织的袜子还没等穿小,袜头袜底就先磨穿了。勤奋嫂把旧袜子上的好线拆下来,织在新袜子的脖子上,再用新线织袜头袜底,是为了耐磨。其实,新线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新线——勤奋嫂从来也舍不得买新线来织袜子,线是从一副劳保手套上拆下来的。勤奋嫂的常客里有一位叫仇阿宝的人,在机械厂里做供销员。他那个厂子,每个月给职工发两副劳保手套。仇阿宝用不上,一年到头积攒多了,便时不时地送些给勤奋嫂。那纱线的质地好,拿牙都咬不烂,看着还有一层隐隐的光亮。勤奋嫂就把手套拆了,洗干净了再染上各样的颜色,用来织袜子围巾。

这时外头走进来一个提着水瓶的客人,二姨娘把油腻腻的手在围裙上擦干净了,才走过来拧龙头灌水——怕弄脏了那块刚换上去的纱布。

“你这里,卖针吗?”客人问。

客人说的是普通话,二姨娘没听懂。二姨娘跟着勤奋嫂从乡下到温州城里也待了两三年了,可是二姨娘笨,连温州话也没听懂几句,更别说普通话了。

“你来你来,这个四只眼的话,鬼才听得懂。”二姨娘冲勤奋嫂喊道。

勤奋嫂抬头看见了来人,就有些吃惊:“谷医生你怎么今天不上班啊?”

谷医生叫谷开煦,是杭州人。省城的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温州最大的那家医院当了内科医生。谷医生的家眷至今还留在杭州,谷医生一个人过日子懒得开伙,三顿吃食堂,也时时来勤奋嫂的老虎灶灌开水,两下便都熟了。二姨娘管他叫四只眼,只因为他戴了副金丝边眼镜。

“明天要下乡巡回医疗,单位放我半天假准备行装。”谷医生说。

“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走?”勤奋嫂问。

“没办法,三个医疗队一起走,医院的人手不够。”

“医生都走了,医院里谁看病啊?”

“我提过意见的,没人听。”谷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回去。“天天下乡看病,能看几个人?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应该把基层的医生,轮番送到城里接受培训。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勤奋嫂就忍不住笑:“你说的是什么话啊,难怪二姨娘听不懂。你这些牢骚,别到处乱发,领导不爱听的。”

“是领导让提的……”谷医生有些不服。

“你还真信?谁乐意听难听的话?轮到我也不情愿。”勤奋嫂说。

谷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到灶台上。勤奋嫂一看,也不找,就塞了回去。

“这个时候没人来灌水,灶都没添火,水是温吞的,哪能算你钱?”

一个不肯收,一个不肯往回拿,两人在老虎灶前推了半天。“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谷医生的手紧紧地护着衣裳口袋,额头冒出了细细一层汗珠子。

勤奋嫂扑哧地笑出了声:“不就一瓶开水吗?我收了就是了,看把你给急的。你刚才要针做什么?”

“我的蚊帐破了一个洞,要补一补明天下乡用。”

“我不卖针,可是我有针。你一会儿拿过来,我帮你缝两针就是了。”

勤奋嫂便进了屋去找针线箧,出来时发现谷医生还没走——谷医生在翻她放在饭桌上的一张报纸。

“勤奋嫂你识字?”谷医生问。

勤奋嫂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仿佛穿了一件太紧太小的衣裳,不小心露出了身上的肉。

“瞎看的。生字太多,总得跳着看。”

“哪天我教你怎么查字典。”谷医生说。

“你觉得写得怎么样,这篇文章?”谷医生指了指勤奋嫂的报纸问。勤奋嫂看的是《谁是最可爱的人》,那是她从卷烟用的旧报里挑出来的一篇文章。

勤奋嫂怔住了。勤奋嫂在谢池巷开了两年的老虎灶,这两年日子不长,她却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削尖了她的眼睛耳朵磨滑了她的舌头,她的眼睛耳朵和舌头就配搭得很是顺溜起来。眼睛把看见的耳朵把听到的刷地扔给舌头,舌头就飞快地生出一句对应的话来。不知不觉的,她就变得八面玲珑伶牙俐齿起来。可是,这一次不行,这一次耳朵扔过来的话舌头没能接过去,舌头意外地卡了壳。脑子本想接过来的,可是脑子也突然卡了壳,因为这是一句陌生的话——一辈子里没人问过她对一篇文章的看法。

“蛮,蛮感动……”勤奋嫂的舌头一下子笨拙了起来,扯来扯去,才扯出了半句话。

“这个字,你不认识?”谷医生指了指勤奋嫂画的问号,那是一个“淳”字。

勤奋嫂点了点头。

“这个字跟单纯的纯发一样的音,其实意思也差不多,就是单纯。”

“那你,能把这一段,给我念一念?”勤奋嫂的舌头终于松泛了些,勤奋嫂开口的时候,脸上的热还没散尽。

谷医生的近视很严重,谷医生的眼镜度数浅了,有些不够用。谷医生拿起报纸来,近近地贴着鼻子念了起来:

他们的品质是那样的纯洁和高尚,他们的意志是那样的坚韧和刚强,他们的气质是那样的淳朴和谦逊,他们的胸怀是那样的美丽和宽广!

谷医生的普通话有点大舌头。谷医生说话很慢,念书更慢,仿佛喉咙里有一只手在拽着话尾巴不让走。

长点,那话尾巴再长点就好了。勤奋嫂暗想。勤奋嫂就是爱听那样的柔软。

“我总觉得,出门打仗的孩子,可怜啊。”勤奋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谷医生的眉毛,惊讶地扬了起来:“人家说的是可爱,不是可怜。”

勤奋嫂似乎没有听见谷医生的话,勤奋嫂的目光越过谷医生,迷迷茫茫地落到了谁也看不见的远方。

“爹娘老婆不在身边,这些孩子,在别人的地盘上,出门久了孤单啊。”勤奋嫂喃喃地说。

孙小桃不喜欢她的家。

每天进门出门,她闻到的就是两样味道:煤饼在炉膛里烤出来的硫磺味,还有木桶在开水长久的浸蚀中发出的腐烂味。这两样味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浸泡着她的嗅觉,渐渐的,她的鼻子就忘了世上还有其他的味道。

家里只有一张四尺长三尺宽的桌子,这张桌子的功能向来瓜分得十分明确。靠里的那一端常年放着一个圆竹罩子,罩子底下摆的是剩饭剩菜。外边那一端是妈妈和二姨婆卷烟丝的地盘。卷烟用的报纸,是二姨婆从五邻六舍那里讨来的。纸张的质量差,没放几天就开始变色。在二姨婆的剪刀之下,这些颜色形状各异的报纸就成了一张张尺寸大体相同的方纸片。妈妈拿过纸片,撒上烟丝一捻一卷,再用舌头轻轻一舔,就做成了一根卷烟。妈妈的卷烟散卖起来比商店里最便宜的盒烟还要便宜许多,所以妈妈的卷烟卖得飞快,天天得添货。

竹罩子和卷烟纸中间的那块狭小空间,才是她每天做作业的地方。她没有地方摊开课本,她只能把作业本压在课本上,挪来挪去地看。她一只肘子顶着竹罩子,另一只肘子压在卷烟纸上,小心翼翼地躲着烟丝。一只十五支光的电灯,把课本上的每一幅插图都熏得跟旧火柴盒上的商标一样昏黄。每卷几支烟,妈妈总要停下手,凑过脸来抽她的课本看,问她一些她答不上来也不想答的问题。妈妈白天说了这么多的话,妈妈晚上依旧还有这么多的话。也许妈妈觉得只有晚上的话才真算是话,可是妈妈从来没想过,她的话并不是她的话。妈妈的话和她的话中间,隔着二十余年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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